屏水相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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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季裕棠忍着喉咙的遽疼死命大吼。
到底是谁把这东西塞到他的衣服里,害他差点把这拿来擤鼻涕,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郁茜……一定是,一定是她!
他气急败坏的又在其它口袋里摸索找寻,须臾,发饰、耳环、夹子……一推女人专有的小东西都在他口袋里被搜出。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风度翩翩的季裕棠,而是被安郁茜占领的禁脔。
对,禁脔,没有自由的禁脔,他感觉一口气都要呼不过来了。
开到他家,胡乃元问:「要不要打电话给安小姐,叫她过来照顾你?」
季裕棠登时清醒,「不、不要,千万不要叫她过来。」
马克在一旁汪汪大叫,季裕棠连喝斥牠安静的心力都没有,还是胡乃元难得聪明的赶走马克,免得他一时抓狂,把无辜的马克烹煮成三杯狗肉。
他不敢想象在自己濒临病危之际,安郁茜还会怎么对待他,要她温柔贤淑,他是不敢太奢想啦,所以还是自己默默静养的好。
「不要?」胡乃元挑起眉,「我说的是安小姐欸,敢情你以为我说的是深山来的母老虎吗?瞧你吓的ㄌㄟ。」
「一样,都一样。」
「一样?!」胡乃元惊呼一声,赶紧挨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怎样、怎样,快说来听听。」
「一言难尽,我先去洗把脸。」季裕棠摇摇晃晃的起身。
盥洗室里,他用温水狠狠的把自己洗得清醒舒畅,缓解了冰冷天气加诸于他的折磨,闭着眼,他摸索着一旁的毛巾拭净了脸上的水滴渍。
一股香味来袭,他睁开眼瞪着手中的毛巾,粉紫色、熏衣草的味道!
不!这不是他的毛巾,是安郁茜的,他心头猛然一惊,双眸横扫盥洗室里的四面八方,鲜艳粉嫩的色调彻底攻占了他原本素净的米白色。
他不可置信的连退数步,毛巾、牙刷、卫生纸、牙膏、洗面奶、沐浴乳……举凡眼睛可以看到的东西,都已经被鲜艳女性的色彩给彻底霸占了,他猛然打开镜子后的储物柜,他的刮胡刀、刮胡水卑微的被驱赶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私人用品,不多,塞得满满的一柜而已。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季裕棠猛地一把关上,无奈的瞪着镜子里眼睛四周发黑的自己。
买嘎,他的人生已经彻底被改变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挣脱不了束缚的俘虏,安郁茜的俘虏。
他推开门走回客厅,听闻胡乃元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
「干么,还以为你在厕所昏倒了ㄌㄟ。对了,你家几时这么粉嫩的多采多姿?这些不会都是安郁茜带来的吧?」
「停,从现在起,至少两个小时内不要让我听到她的名字。」
「好,那我们用她当做代号。」胡乃元自以为聪明的说,「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让你这么介意?」
「乃元,你来代替她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女人这么善变?一开始就算不是小鸟依人也还称得上率直洒脱,为什么才多久的时间,马上蜕变成婆仔晚娘,不是永远在怀疑,就是容易歇斯底里的大喜大悲,为什么?」
「唔……我不知道。」
「这是我家吧?」
「对啊!」
「那就对了,既然是我家,为什么我家已经变成这模样?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这是我家了!」他指着一旁的东西,「情侣相框、蕾丝桌布、艺术壁灯……这哪一样像是我季裕棠会用的东西?」
「我不知道……」胡乃元显然招架不住他犀利的问题。
「呿,我也知道你不知道,因为以我这样聪明睿智的脑袋都想不透原因,我怎么会发疯的去指望你知道什么。」他抱着脑袋,头好痛!
「欸,你这是人身攻击。」
「我不介意你把我攻击回来,最好是一枪毙了我,这还痛快些。」
胡乃元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嗯,我看你还是多喝开水多休息,不用急着来上班,我会记得帮你叫外烩的,等下个周末你好点了,我们再到你这儿来举行我们的兄弟会!掰啦──」
等不及他回答什么,胡乃元已经抓起钥匙先溜一步,免得成了季裕棠抱怨的垃圾桶。
就当季裕棠饱受重感冒折腾之际,安郁茜悠哉游哉的倒在工作室里吃零食、嗑杂志,人生好不惬意呢!
「心情很好?」贺德睐去一眼问。
「没道理不好。」她连抬眼都懒。
他看看工作室里的其它人,大家都在各司其职的忙碌着,连忙她凑到身边,神秘的压低声音说:「怎样?妳最近的进度如何?」
「进度?On schedule喽!」她睐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投注在面前的杂志上。
「说来听听嘛!」他搡搡她肩膀。
「嗯,我早上在暗房洗的照片都收拾好了?」
「早就收拾好了,连暗房都给妳打扫得干干净净呢!」贺德讨好的说。
「明天要拍照的事宜都联络好了?」
「那还用说,有我小贺办事,安姊妳啥都不用担心。」贺德抡起拳头发狠似的拍胸保证。
她嫣然一笑,「算你听话。」安郁茜正坐起身,拍拍手上的零食碎屑,认真的思索,「应该要怎么说呢?」
「都可以,反正妳怎么说我就怎么听。」他对于安郁茜大战季裕棠的每个细节都十分感兴趣。
「其实善良如我也没怎样啊!就把依恩给我的爱尔兰软毛犬塞给他养喽!顺便,再把私人物品堂而皇之的放到他家去而已,要不就是嘴刁一点喽!」她说得避重就轻,存心吊他胃口。
贺德冷冷的摇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要听妳说这些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小事,我记得妳明明打过电话给Star Trek的陆老板,安姊,我比较想知道这个呢!」
「呵呵呵……」她拍拍他的肩膀,「小贺,你果然是我的好小贺,咱肚子里在打啥主意,都逃不过你的耳朵喔!」
「安姊,实在是妳那天讲电话太大声了,我想不听见都难。」
「喔,是吗?」安郁茜贼贼的笑,「那就不得不说喽!」
「对,快点。」贺德催促,「我洗耳恭听。」
她沉吟半晌,「其实也没怎样啊!我只是透过陆老板帮忙,想要跟季裕棠的家人多多熟稔一下ㄇㄟ,刚好他有个妹妹也是性情中人,陆老板给我电话让我自个儿去联络联络,巧的是我们两个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聪明如我当下灵机一动,就想说要给季裕棠一点Surprise!」
「是什么?」
她满脸神秘的跑下沙发,咚咚咚奔向自己的座位,然后眼捷手快的在一堆混乱的纸张中抓出那本俗丽异常的相本。
「登登,就是这个,梦幻家庭合成照。」她炫耀的转转手上的东西。
二话不说,贺德抓过相本猛瞧,才看了几眼,年事已高的他差点没把气笑岔了,老半天都伏在地上拚命的捶打地板。
「欸,小贺,节制一点,你可是有妻有儿的人喔,万一笑死了别赖我!」她把责任归属撇得一乾二净。
「哈哈,安姊,季先生看到这些全家福没有当机立断说要跟妳分手吗?哈哈……」瞧他一个大男人笑得泪花滚滚来。
「欸欸,小贺,你给我收敛一点喔!」安郁茜踢踢他的肚子。
「哈哈,没看过这么丑的小孩,我的妈呀,有谁敢要,要我是季裕棠,我马上跟妳分手,呵呵……」
「很抱歉,他没有。」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这就是她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十分诡异的地方,季裕棠是真喜欢她,还是他本来就不具审美观念?
抑或是说他脾气宇宙无敌超级好,是以任她怎么摆弄,他还是不说分手,真是怪人一个……
他是真的爱她吗?她脸上的欢愉顿时一丝不剩。
「小贺,你说他为什么不跟我分手?」她用再认真不过的严肃表情问。
贺德思索十秒,「因为妳把人家吃了?」
瞬间,迎头一记爆栗赏去,「鬼咧,我像是那种出手不人道的女人吗?」外加无数道凶狠狠的目光。
亏她这么认真的询问他的看法,这个笨贺德到底在鬼扯啥!气死了。
「……像。」虽然挨揍了,但是基于童叟无欺的个人原则,他还是冒着生死危险讲了实话。
吼,气的ㄌㄟ……
安郁茜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索性一脚踹去,好让贺德的屁股分裂两岸、各自为政。
「喔,很疼欸……」他跳脚抗议。
「给我安静一点,还不快来帮忙想想,到底要怎样才会让他自愿分手!要不然届时屏风你买给我。」她一边恐吓他,一边歪着脑袋拚命的想。
「不能妳先说吗?」就分手ㄇㄟ,有人说就行啦!他不懂安姊在坚持啥。
「笨,我不做坏人!况且给人家留一点余地嘛!这种事给他决定,免得说我黑心肝。」
说分手?安郁茜摇摇头。好难,因为她会舍不得,舍不得把这么宠溺、呵护她的男人赶走,好为难,心都觉得疼了。
贺德摸摸下巴,忽地他灵光一现,「啊!我敢担保这个一定有效。」走去废纸回收箱翻翻找找,终于让他找到弥足珍贵的一张海报传单。
「安姊,登登──」他戏剧性的抖开皱巴巴的海报,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定睛一看,海报上写着──台湾佛道灵学大师首场海外布道大会,当下她难掩错愕的苦笑不休。
「小贺呀小贺,你真是……」她摇摆着食指,频频对他的鬼主意点头赞赏。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贺德,这家伙果然是她贴心的助理,永远知道拿什么来讨她欢心,永远可以解决她挣扎的难题,这再不给他加薪,真是说不过去了。
只是……她竟然开始害怕去想象季裕棠说分手的模样。
吃尽了安郁茜歇斯底里的苦头,季裕棠满脑子都是想要逃到天涯海角的念头。
可是他不行,因为这是被寄予厚望的赌注──
重感冒痊愈后,早上一进办公室,他马上把手机关掉,还教唆总机小姐只要听到是安小姐打来的电话,一律唬弄说他正在会议中,他要疏远,彻底的疏远她,好抑制她日益张狂的歇斯底里。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显然又低估了安郁茜的能耐。
叩叩叩──
「进来。」季裕棠忙着处理病假所积累的工作,连头都没抬。
愁苦的嗓音倏地传来,「季先生,安小姐说你再不接她电话,她要拿刀砍人了,啦!」无辜遭受波及的总机小姐苦哈哈的跑来对他哭诉。
「妳没有跟她说我在开会吗?」他冷着脸问。
「有啊,从早上她打第一通电话开始,我就说季先生你在跟客户开会啊!可是截至目前为止,她已经打了两百多通电话,安小姐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她觉得好委屈。
「那妳有没有说我会回电话给她?」
「有啊,可是安小姐说那已经是五个小时前的答复了,她不相信。」
季裕棠揉揉发疼的头,「我知道,妳先出去,这事情我来处理。」
「谢谢季先生。」总机小姐彷佛是得到什么特赦似的,欢天喜地、眉开眼笑的跳跃着离开。
手指在桌面上烦躁的敲了一阵,许久,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抓起电话拨了安郁茜的号码。
他以为会听到她抓狂肃杀的嗓门,谁知她声音温柔可人甜美异常──
「喂,哪位?」
「郁茜,是我,妳有急事找我?」
「嗯,可是你好忙喔!人家找了你好久欸,总机小姐一直说你在开会中,又不肯把电话转给你……」她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对不起,大客户来公司讨论合作事宜,所以不方便接电话。」
「那现在会开完了?顺不顺利?」她撒娇体贴的问,无视于贺德在一旁不断的做出呕吐动作。
「还算顺利,待会还得忙上一阵子,对了,妳找我什么事?」
「人家好久没跟你见面了,很想念你……」
「我也是。」
「季,明天我出外景拍照,后天才会回来,周末晚上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她的口吻有着诱人的神秘,彷佛包裹了一颗会弹跳的糖果,带给人无穷的惊喜。
「周末晚上?」他沉吟了一下,「后天我得出差洽公欸,而且周末恐怕也赶不回来。」
「啊!你要出去工作,这么可惜……」她高亢的情绪陡然跌落谷底,失望得无法言语。
「妳要给我什么东西?」她的沉默挑起他一点好奇心。
「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啊!可是你竟然要出差,而且周末还不能跟人家一起过,看来我只好把门票送给同事了,可惜,那还是人家透过管道,好说歹说才拜托朋友抢到的门票欸。」她很沮丧,真的很沮丧,彷佛是低垂入泥的花,不经意的还把礼物的内容说了出来。
是门票!她要给他的东西是门票!而且她还言之凿凿的说是他最喜欢的?难不成……难不成是洛杉矶湖人队和迈阿密热火队的精采球赛?!
打从投入Star Trek的工作开始,季裕棠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去球场看球赛了,能忙里偷闲的看一眼电视转播,就已经够叫他心满意足的,这久违的机会着实让他整颗心都蠢蠢欲动。
他阻止她挂电话,「郁茜,我尽量赶回来……不,我一定会赶回来的,我们就约这个周末碰面,OK?」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亢奋,一再的确认。
「真的吗?裕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