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你的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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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看出她的意图,缓缓的张口说道:“找到她,带她来我这里。”
什么意思?找到谁?
她正想着,他便坐起身来,她这才看到──他的胸前有个窟窿,血肉模糊的。那是特殊效果吗?
她连忙抬眼看他──
他仍然没有表情,但一道鲜血缓缓的从他的嘴边溢出,流满整个下巴一阵悚栗袭击全身,让她无法动弹。
成芷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什么了……
恭王府的特产──鬼!
眼前一片漆黑,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北京日报,地方新闻版──
“本报讯”昨日在恭王府的萃锦园,一名台湾旅行团的成姓游客在参观园内时,不幸发生意外,被人发现倒地昏迷不醒,已送医急救,但仍呈重度昏迷状态,主治医生说可能是脑溢血所引起的。据了解这名女游客今年才二十二岁……
“不好了!不好了!格格摔下马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听到有人在喊,但无力睁开双眼、无法移动四肢。
“荒唐!谁让格格把马骑进花园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着急的情绪,由远而近大声呼喊着。
“小萱,小萱,妳听得见我说话吗?”一只手温柔的摸上她的脸颊。
她听得见,但无法回答,一定是撞到脑袋了。
“快请大夫,快去!”男人大声呼喝,接着轻柔但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肯碰她?
她听到他急促跳动的心跳声,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如此快速的跳动?
他还是关心她的吧?
他抱着她急急的走,他的呼吸短促,虽然快速,却也稳稳的没让她震动到。
她的鼻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有熏衣的香味,也有他的味道,但愿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到,就让他这样走一生一世吧!
让他永远紧紧的抱住她,不再放开、不再拒绝、不再让她伤心落泪……
路还是太短,她的闺房到了。
他跨进门槛,绕过内厅,直接把她抱进寝室的牙床上。
“来人!快去端水进来,再去催大夫快些!”男人吩咐着。
纷乱的脚步声离去,房里静下来。
“小萱,小萱……”男人又在叫她,但她还是毫无反应。
她的手心冰冷,于是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的包住她的手。
突然,他低下头来吻住她,这个吻又急又重,一点甜蜜都没有,但是完全表露他忧心如焚的牵挂。
她的泪汨汨流下,为什么他只敢在她毫无反应时表露对她的感情?
为什么不肯让她知道他也爱她?
为什么?
“小萱……”他低喃,用手轻拭她的泪珠。“不哭,不哭……”
声音温柔得一如小时候她跌倒受伤时那安慰的声音。
她好想放声大哭!
成芷看到这里,眼眶也发酸,这部戏好悲情,剧中的女主角怎么如此苦情呀?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她伤心成这样?
她吸吸鼻子,要继续看下去,可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不管了,先继续看下去再说。
“王爷,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慌急的脚步声传来,仆人抓着大夫跑进来。
王爷立刻从床沿起身,让位给大夫。
“大夫,麻烦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毫无反应?”
大夫立刻坐下候脉,然后翻开格格的眼皮,于是一幕影像映入她的眼帘。
前头坐着二撇胡子的人,大概是大夫;而后头立着、紧张地弯腰靠近的人──
是那个色狼!成芷跳起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出现了,到底他在演哪出戏?怎么到处都看得见他?
她还在惊讶,大夫伸手按了按她头的四周,一阵痛传来,她几乎要跌倒了。
咦?为什么女主角的头痛,她的头也跟着痛?
为什么她知道女主角在想什么?为什么女主角看见什么,她就看见什么?难道说她正坐在女主角的脑袋里看电影?
她迷糊了,等等,让她想一想,她是怎么来到这电影院的呢?她不是……在北京游览吗?她又偷溜出去逛街,跑来看电影?
不对,她记得──鬼!
她是不是死了?有人说过鬼会抓替身,所以她死了?
成芷焦躁的站起来,在漆黑如墨的地方摸索着。她摸到墙壁,再一直摸,原来她是在一个很狭窄的空间里,三面墙都没有门,而另一面则像是萤幕,可以看到影像。
她要怎样离开这里?门在哪里?地面上?她趴下来在地上摸,整个摸一遍,没有,地面上没有门。那是在天花板上了?
她跳跃着,但构不到。怎么办?她怎么离开这里?
坐下来瞪着前面萤白的光幕,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她又失去意识了。
大呼口气,成芷张开眼睛眨了眨,这才慢慢看清眼前的景象。
那是什么?木刻图案?
每幅的形态都不一样,这幅刻的是春兰,那幅是夏荷,再来是秋菊、冬梅。
哇!这是谁家的双层床这么讲究?隔板上还刻着美丽的图案!可是……高度不对,这么高的隔板,睡在上层的人不吓死才怪,多不安全!
她要坐起,但她的头像被铁锤打到般疼痛上界叫着又躺回去,等到随着脉搏跳动的胀痛消失之后,她才慢慢坐起来。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睡在这儿?
靠墙的地方有一排整齐的小抽屉,上面都有一个精致小巧的拉环,那是……不同颜色的玉环?
抽屉前的木板上有一盏油灯,旁边还有一个用来熄灯的杯罩。为什么不用台灯?用油灯多危险,很容易引起火灾。
北京是首都所在,虽说为了保存古迹,所以没有大量的架设电缆,但家家户户都应该有电可用,为什么还要用油灯这种古老的东西?
她不解的转移视线,这又发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好漂亮。
丝制的被单上绣满各式各样的鸭子、花草,连枕头也是成套的,绣功好精致,只是用俗丽的大红色做底。
触及身上的衣服,也是用丝做成的,是谁帮她换上这种衣服?好古老!
她拉起胸前的结扣端详,不料竟看到自己的内衣──
嘎?肚……肚兜?她蕾丝边的胸罩哪里去了?为什么要穿这种什么作用也没有的怪东西?
而……而且,胸部怎变得这么小?她34D的容量,怎么一觉醒来缩成这样小?
她惊慌的放下手,撩开垂在床前的纱帐,飞快下床。
令人难过的昏眩感又起,她抓住床边的柱子,等了会儿才张眼。
这下,她的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
这怎么可能?她一定还在作梦,作着古代的梦,所以放眼看去,四周才都是古老的红木家具。
回头看自己出来的地方,原来是一座体积庞大的古床──俗称牙床,这也是用红木做成的吧?
床和地板之间还有一层木板,自己正赤着脚站在上面。
木板前放着几双怪鞋,看起来像是古时候女人穿的绣花鞋,但底下正中间有个瓷制的跟,形状像倒放的四方形花盆,跟的高度很高,这怎么穿啊?
她试了一下,那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可怕,她连忙放弃,光着脚走下石砖地板。
奇怪,怎么把台北市人行道的地砖摆在室内当地板?踏上去的感觉又粗又冷,真不舒服!
抬起头,正好看见打开一边的镜台,里面映出来的脸……
成芷倒抽一口气,往前再看──那张脸不是她的!
她惊骇的看向两旁,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人,可是这张脸……这张脸是谁的啊?
这一定不是她的身体,所以脸不是她的、胸部也不是她的,那究竟是谁的?
头昏眼花的她连忙坐回床沿,按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和发疼的脑袋,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记得自己是在一间黝暗的电影院里看电影,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自己不认识的人?是在作梦吗?可四周景物为什么这样逼真,且自己还能清晰思考?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完全搞不清楚了。她该怎么办?
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成芷迅速钻进床里躺下,紧紧的用被子盖住。
脚步声接近床边,有人将二边的纱帐挽起勾住。
“王爷,请让奴婢来做就好。”女子的声音说。
“不用,妳们将药放下,出去吧!”有点耳熟的男声说道。
衣衫的窸窣声随着脚步声远去。
“小萱……来,起来喝药。”
男人坐上床沿,伸手从颈后抬起成芷,另一手端着碗靠近她的唇间。
药好苦唷!成芷皱眉,为什么我要喝这么苦的药?
喝到一半,她的眼睛自动张开,手也自行扶上碗边。
怎么回事?映入眼里的……还是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成芷害怕的要推开他,没想到四肢不受控制,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瞪着他看。
他专注的将药全灌入她的口中之后,放下碗,拿起一条布巾,轻轻擦拭她的嘴角。
才要放下她,成芷的手自动攀上他的肩膀,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然后狠狠的吻住他的唇瓣。
成芷放声尖叫,可是没有声音;想往后退,根本不能。够了!够了!
这种疯狂的梦不要作了,醒来,快醒来,成芷命令自己。可是……
场景照样不变,她还是紧紧抱住那个大色狼,拼命吸吮他的双唇。
他试着要扯开她的手,可是没能得逞。
紧闭的薄唇被她用舌努力的舔着,渐渐的不再坚持,于是她的舌长驱直入,大肆掠夺,挑衅他的舌尖,凶猛的纠缠,不让他有闪避的空间。
两人的呼吸声愈来愈沉重,抱住对方的手也愈来愈用力。
突然,他死命的推开她,起身要走。
“不要!”嘴唇自己出声说道,手也反射动作似的拉住他的手。
他没听从,甩掉她的拉扯,转身走下床板。
她的身体一跃而起,冲出去急急的从背后抱住他。“不要走!求求你……”
在她手下的心跳好快、呼吸好急,但是他还是喊,“放手!”
“不放!不放!我永远都不放开你!放了,你就再也不理我,我不要……”
听到她带着哭意的声音,他停下要扭开她手指的动作,没有言语。
“我只爱你一个人,不要把我推开,推开我……我会死的。”
他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手掌平放开来覆在她手上。
她密密的贴住他的身躯,脸儿在他的背后来回磨赠。“不要再躲我,好不?别这样冷酷……”
他深吸一口气,放开手,挺直躯干。“小萱,我们不可以相爱,这是乱伦。”
“不!”她转到他面前,迎上他黯淡的眸光。“不是,你和我阿玛不是同母所生,我们的血源不同。”
他微微推开她。“妳这是自欺欺人。我们都姓爱新觉罗,我阿玛是妳的亲爷爷,妳和我怎可以相爱?”
她揪紧他的前襟,“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无天无地的爱上你之后,你才来拒绝我?”
他眉头紧皱,艰难的合上眼皮,再瞠目瞪视着她,“我一直把妳当成妹妹……我根本不爱妳,全是妳自作多情!”
她的脸惨白,细声说:“你骗我……”
“我说的是肺腑之言。这十年来,我只当妳是我妹妹,府里就我们俩年龄最接近,所以我才会没忌讳的接近妳,早知妳会如此误会,我是不会靠近妳的。”
她一拳打上他的胸膛,将他打退一步。
“骗子,是你说我们不能相爱!康熙先皇祖就娶了自己的亲姑姑,为什么你就不能娶我?”
“那是二百五十多年前的事,那时汉化程度不像现在,人们当时可以接受,现在的人是无法原谅的。”
她用袖子抹去眼泪,“你明明爱我,为什么要找这种借口拒绝我?”
他咬牙,“我说了这么多妳还不明白吗?我们都长大了,不可以再幼稚任性,只管自己要什么,而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评判我们的人品!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跟妳说了。”
推开她,他大步离去。
心中一股熊熊烈火猛然扬起,她拿起梳妆椅大力砸出去,一声巨响,椅子裂成数段;还不够,拿起床沿的碗、盘全砸掉。
怒吼一声,她倒向床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成芷听到有人轻声喊她。
“格格……格格……”女子的声音。
我不是格格,她想,怎么梦还继续作着,这个梦还真长啊!
她不打算理睬,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