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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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永旭哈哈笑。「女主角弹琴?这有什么好哭?」
「她弹了一首好好听的曲子,男主角听了很感动,拿着一枝玫瑰花,走到台上,送给女主角,啊我就哭了,那首歌真的很好听。」
「我想象一下……」荆永旭沈思了会儿,说:「我想象一个穿女学生服的男主角,拿着玫瑰花,我一点都不觉得感动,我只觉得好笑。」
苏笙卯起来跟他争论:「他为喜欢的女孩子,明明觉得很糗,还是为了让她高兴,穿女校服去献花,真的很感动啊。你没看见那个画面,我到现在还很激动。」
听得出来她很激动,他不跟她争了,他说:「好、好,听你这么说,我也感动了。」
「是吗?」她很怀疑。「如果是你喜欢的女孩要你这样做,你肯吗?」
「我不想回答。」
「为什么?」
「这是假设性问题,等我有喜欢的人,发生这种事,我才知道会怎么做。」这话一出口,他立刻感到不妥。他这么说,在苏笙听起来,不就代表他没喜欢的人吗?但他是有的,他心里喜欢苏笙,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但来不及了,他的话已经伤到苏笙。
她有气无力地说:「我今天好累,我想去睡了。」她没说晚安,没等他回应,便轻轻地轻轻地挂上电话。
这电话一挂上,荆永旭便开始担心了。
他伤到她的心了?她失望了吗?确实,每次都是苏笙主动打来,他享受着她的关怀,却隐藏喜欢她的情绪,连讲话都吝于透露他的情意。
她会不会以后都不打来了?
荆永旭回书桌前,展读合约内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走到客厅,找出荆锦威带来的那片VCD,将VCD放入匣内,在沙发坐下,重温苏笙几分钟前看过的影片。
大风吹入屋内,掀动窗板,他过去关窗,忽然下起大雨了。
他回到座位,把音量调大,继续观赏影片。
他看到一个长相很矬的男孩,一脸衰样的努力讨好个很野蛮的女孩。被她打、被她骂、被她瞪,他都忍受。
荆永旭嗤之以鼻,觉得男主角很蠢。
可是当影片播到苏笙说的那一幕,当那朵玫瑰,众目睽睽下,交到那个女孩手中,荆永旭的心拧起来了。
为什么人可以不顾一切追求爱情?莫非这爱里藏有什么惊人的欢愉?
他自问:「我为何瞻前顾后,不敢放胆爱?」
荆永旭把影片看完,原来女孩的前任男友去世了,所以她一直回避爱情,可是后来,在男孩苦苦追求下,她决定释放悲痛,接受男孩的感情。最后,他们笑得很开怀。
荆永旭关掉电视,回到堆满文件的书桌前,他听着雨声,还隐约听见影片里动人的钢琴声。他心绪紊乱,无心工作,他的左胸又在痛了,他的悲痛一直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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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伟发现姊姊连着几日愁眉不展,咳声叹气的。
打从她跟荆永旭电话热线以来,她每天都精神奕奕,拉着他说他们聊了什么。可是这几天晚上,他发现姊姊不打给荆永旭了。
「你们进展得怎样了?」
「唉,我觉得好累。」苏笙叹气。
「累什么啦?」苏家伟趴在地上帮姊姊作帐。
「他不喜欢我,我看我跟他不可能。」
「他说的吗?」
「他没说不喜欢我,但是他也没说喜欢我。」苏笙感慨地说:「我觉得我厚脸皮,搞不好他还嫌我烦咧,没结果啦。」一股劲地去讨他欢喜,一直没得到回应,好累。
「锦威不是也说了,他哥哥比较闷,你不要气馁啊,你好不容易遇到个让你会感动的男人。」
「我自己感动得要命,他的反应始终一样,冷冷淡淡的。我想他是不喜欢我,他对我没那种感情。」否则那晚他怎么会说——「等我有喜欢的人,我才知道会怎么做」……
等他有喜欢的人?那么她还不是他喜欢的人。好沮丧哪,苏笙好灰心。
「姊,你要放弃了喔?」
苏笙又叹气了,这时电话响了。
苏笙接起来。「喂?」
「……」
「喂?」
对方不出声,苏笙又喂了几声,然后她一震,傻住了,听着电话,整个人呆住了,跟着,她就红了眼睛。
苏家伟跑过来。「谁?是谁啊?」
苏笙嘘他,她专注地聆听电话。她听见彼端传来悠扬的琴声,是影片中那首曲子。
苏家伟凑耳偷听。「谁在弹钢琴?」
「是他,荆永旭……」苏笙泪盈于睫。
「哇~~」苏家伟躺在地上,双手合十,一副感动毙了的模样。「太浪漫了。」
电话里,同样的曲子重复了三次,然后荆永旭讲话了。
他说:「我还是觉得穿女校服很蠢。」
苏笙笑了。
他又说:「而且他们后来还假扮成中学生,穿制服去舞厅飙舞更是蠢。」
苏笙笑得落泪。
他还说:「苏笙,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做很多蠢事?」
苏笙点头,哽咽道:「嗯。」
他说:「这首曲子叫「卡农」,我明天早上有三个会要开,我竟撇下公事,特地为某个人弹琴。妳看,我蠢不蠢?」
苏笙泣不成声。而这是感动的泪水,她心里涨满着幸福。她又哭又笑,又感动又开心,她心情好激动,她没头没脑地说:「如果是你在台上弹琴,我愿意穿男校制服献花给你。」
他怔了怔,哈哈大笑。
苏笙也笑,笑得好大声。而瞧着姊姊的苏家伟也笑了,笑得很开怀。
这个夜晚,充满笑声和感动。
这个夜晚,荆永旭似有领悟,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飞蛾扑火,甘愿受制于爱情。原来付出心力,去让一个喜欢的人高兴,感觉这么好。过去他弹琴,是为了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
今夜,第一次,他是为了爱去弹琴。他用一种温柔的情思,操控无生命的琴键,是为着打动伊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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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深夜,当荆锦威跟苏家伟练车回来,苏笙准备宵夜给他们吃。然后她兴致勃勃地对苏家伟说:「教我弹吉他,教我弹那首「夏日的终曲」。我只要能弹出单音就行了,三天内我要学会。」
「三天?你以前都没学过欸。」苏家伟瞠目。
荆锦威也摇头。「不可能,只弹单音的话,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行吧?」
苏家伟又说:「就是啊,你连琴谱都不会看咧。」
苏笙立刻去抱来吉他,坐在地板上。「喏,今天开始。」
「为什么要三天内学会?」荆锦威好笑地看着她。
「越快越好啊。」
苏家伟明白了。「你想弹给荆永旭听喔。」
荆锦威楞住,旋即笑了。「你们在交往了吗?」
「没啦,只是偶尔讲讲电话。」苏笙怪不好意思地。
「岂止讲电话?」苏家伟手肘顶顶荆锦威。「昨天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你哥他真的很浪漫,他在电话里弹琴给我姊听……」
「我哥?他真的这么做?」荆锦威惊讶极了,不相信他哥会做这种事。
苏笙脸红,拿了抱枕扔苏家伟。「快啊,快教我!」
荆锦威哈哈笑,走过来,取走吉他。「我有办法让你三天内学会。」
「不可能啦,哪那么容易。」苏家伟摇着头过来。「她连音符都不会看咧,她音感也不好,不信叫她唱歌给你听。」
「喂,这样损你老姊很开心吗?」苏笙抗议。「我只要肯学,没什么难得倒我的。」
荆锦威叫苏家伟去拿标签贴纸,然后他在标签上填了数字,贴在吉他弦下各个位置。
荆锦威懂得投机取巧,他指着弦下各处。「你只要记住旋律,按顺序弹这几个位置。」
「聪明喔!」苏家伟拿了纸笔,写了标示1234等数字的简易琴谱。
「这样就行了吗?」苏笙看着琴谱,立刻学着弹。荆锦威和苏家伟在旁热切地指导她怎么按弦。
苏笙笨拙地按琴弦,她抱怨:「这个弦太硬了吧?」
「所以刚学吉他的新手都会痛得长茧啊。」苏家伟看姊姊弹得吃力,不忍道:「算了啦,你又没有音乐方面的天分。」
苏笙弹得五音不全,荆锦威呵呵笑。他坦率道:「我看算了,这对你确实太难了。」
「我一定学得起来,你们等着瞧。」
「我赌你三天内不可能弹会这首曲子。」荆锦威摇着头。
苏笙握着吉他清清喉咙,她瞄着苏家伟。「你也觉得我不可能吗?」
苏家伟看见姊姊眼里闪动的火光,厚,他看见姊姊的斗志了。他搭着荆锦威说:「不如我们两个来赌吧?赌一千块,我赌她办得到。」
「没问题。」这两个人杠上了。
「一千?拜托!」苏笙怪叫。「要赌就赌个三千啦,豪爽点咩。」
「那干脆五千怎么样?」荆锦威就是觉得不可能。
「就五千!」苏笙跟弟弟击掌,姊弟俩觑着荆锦威。
苏家伟说:「你输定了。」他不了解苏笙的毅力有多恐怖。
第七章
这三天,苏笙一逮着空档就窝在厨房角落弹吉他。
厨师,员工们,不时听见一阵阵哩哩啦啦的吉他声,他们都觉得好笑,个性大剌剌的老板,竟然开始弹吉他了。
晚上,餐厅打烊后,那可怕的吉他声移到家里了,虐待苏家伟的耳朵。
「五千,我可是赌了五千啊~~」苏家伟对着五音不全的「吉他声」嚷,情况不理想喔。
正窝在地板弹吉他的苏笙,忽罢手,摇头叹气。「我果然是音痴。」
「喂,放弃啦?」
苏笙翻手,看着红肿的指头。「我觉得应该赌一万,我跟你保证,他输定了。」
苏家伟欣慰。「我就知道妳最有毅力了。」
苏笙找来透气胶带缠在指尖,忍痛练习。
这三天苏笙连睡觉都听见吉他声,苏家伟也是,他产生幻听了,在姊姊疯狂练习的这段时间,他真是无时无刻地在忍耐着噪音的虐待。尤其每每在房间温书时,一听见那简单的音符被姊姊弹错,一再走音,他就为钟爱的曲子哀悼,忍不住叽叽咕咕骂笨。
轻快的「夏日的终曲」,变成夏日的咒语,变得荒腔走板,它强暴苏家伟的耳朵,也强暴餐厅员工们的耳朵。但渐渐地,那阵吉他声不再硬邦邦了,它变得柔软,旋律流畅。
三天后——
苏笙弹给荆锦威听。
荆锦威听完,大大吃惊。「你真的学起来了?」
「嘿,交出来吧?」苏家伟得意洋洋,伸手要赌金。
荆锦威抓住苏笙的手,看了又看。「弹到缠绷带,我服了你。」
「嗟~~我说没问题嘛。」苏笙拿着吉他往房里走。「你们聊啊。」
荆锦威顶顶苏家伟。「她抱着吉他去干么?」
「那还用说,弹给你哥听了。」
「喂,他们到底交往了没有?我哥有没有跟她告白?」
苏家伟耸耸肩膀。「这我就不了了。你哥可不可能回台湾定居啊?住那么远,怎么约会?」
「那也没办法啊,他就是喜欢曼谷,不过九月他会回来,新产品要发表了。」
荆锦威拿来汽车驾照的笔试考题。「你念得怎么样?」
「没问题啦,我比较担心路考。」别人都花钱去驾训班上课,可是苏家伟为了省钱,都靠荆锦威帮忙。苏笙说只要他考上了就会买车给他,因为这个月房贷就付清了,以后他们的生活会轻松很多。
「那我来考你。」荆锦威翻着本子。
苏家伟盯着荆锦威。「喂,那个孔文敏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在恨我姊姊吗?」
荆锦威笑了笑。「一开始很糟,现在心情比较好了。不过,还是一直逼我来找你姊姊,我只好一直敷衍她。」
「你打算敷衍到什么时候?总不可能骗她一辈子吧?」
「唉,暂时也只能这样。」
「你不是很爱她吗?她一点都不动心?一点都不?」
荆锦威苦笑,是的,孔文敏还是冷冰冰、高傲、难以亲近的。他不敢问她,什么时候她心里的荆永旭才会死去,换成他。
※。4yt。※ ※。4yt。※ ※。4yt。※
曼谷,荆永旭住处,电话响了。
荆永旭从浴室出来,他刚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抹着下巴,他坐在沙发接起电话。
那把清亮声音,洋溢着兴奋和热情。
她说:「你听好——」那边,响着吉他声。苏笙略显笨拙地演奏着,没和弦的陪衬,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弹着,听起来有一种吃力的不自然的感觉,却充满了诚意。
荆永旭听着电话,笑着,他仿佛已经看见苏笙认真弹奏吉他的表情,那执着的傻劲。
她弹完了,问:「怎样?好听吗?」
「什么曲子?」
「我弟最喜欢的歌,夏日的终曲。一个日本歌星,森山直太朗唱的。」她热切地说:「我可是花了三天就学会了,不过我不会和弦,只会弹单音,所以——」
他抢白道:「我可以帮你伴奏。」
她吃惊道:「你光这样听就可以伴奏?你又没有琴谱。」
荆永旭握着电话,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低声说:「你把电话夹在耳朵旁,弹一次,我可以帮你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