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树下的轮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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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怎么一再退缩。你这样，我会看不起你！”
政说得对，他是天下第一傻，不，是太善良了。
…
夜空深沉，星月在乌云中穿梭。
伊杰守在紫君床边，深深望着熟睡的她，默默怀想一起过来的这段日子。他一直不敢想紫君的身世，怕打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现在看来，离秘密揭晓的日子将不久了吧。
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刘海，抚平她渐渐拧紧的眉头。这个美丽的女人，他要守护她，尽全力守护她。可是，他有这本事吗？此时紫君正走进一片黑暗的世界，他却还一点不知呢。
紫君梦里，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再响起。“怎么样？这个游戏好不好玩？还要玩下去吗？下一个轮到谁呢？你最希望谁死，我成全你！”
紫君走进重重迷雾，看不见一个人影。她向无尽的黑暗呐喊：“谁都不准死！你这个恶魔才应该万劫不复。我不要玩这个游戏，你杀了我吧！”
神秘声音：“我怎么能杀你呢，我要你生不如死啊。”
紫君：“为什么？”
神秘声音：“你会知道的。来，我们说说下一个人怎么死吧。选谁好呢？秦可儿当初因为工作忙躲过一劫，现在也是生不如死，就选她吧。”
言罢，紫君面前出现空气屏幕，上面清晰地映出可儿憔悴的颜容。可儿把陪她的朋友送出门口。她朋友问：“你一个人真的行吗？”她微笑的点点头，把门关上，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到电视柜前，搜出一瓶安眠药。天哪！她故意支走朋友原来是要自杀！
只见她抬起头，对着空气乏力地微笑道：“爸妈，我来陪你们了，等着我。”她哭着把整瓶药灌进嘴里。
“不——”紫君惊醒过来。伊杰帮她拭去额上的冷汗，温柔的问：“又做梦了？”
她抓住伊杰的手着急地说：“可儿姐姐，我们要阻止她，她把整瓶药都吞下去了。”
伊杰安慰地笑道：“她身边有人照顾她，不会让她做傻事的。”紫君哭道：“已经发生一次了，不能再让它发生。”
伊杰犹豫了一下。她说得对，不能再发生。一来是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不得不注意；二来这事一旦发生会严重刺激到紫君。
紫君一边挣扎一边说：“不行，我要去阻止她。”然后打赤脚跑出去。伊杰和叶子赶紧追上。
第三十三章　生死抉择
　　　　来到可儿家，紫君拼命的拍门。这么久没人应门，伊杰有点慌了。“我来撞。”他拉开紫君，用尽全力“砰”把门撞开了。
屋里静悄悄的，伊杰紫君叶子屏紧了呼吸。
“可儿姐姐！”紫君忍不住先冲了进去。可是来不及了，她很快便看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可儿。
“不，不——”她抱头尖叫。
伊杰赶紧捂住她的眼睛，转头对叶子喊，“快叫救护车！”
一切既是注定，那么生死怎由人？
医生摇了摇头，用白被单盖上可儿灰白的脸。
紫君蹲在门口抱头痛哭。伊杰则难过地咬着手，不让眼泪掉下来。叶子木木地盯着急诊室大门，泪悠悠落下。这是什么命运？是谁要玩这种流血的游戏？为什么又要紫君生不如死？
他们茫然的走在冷清的大街上，错过一盏盏霓虹灯，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状况，心绷得很紧。伊杰搂着紫君，把她藏进风衣里。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叶子孤单地跟在他们后面，一个人在风中瑟缩。她想，也许哥哥很疼我，他毕竟有了紫君，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会受伤。就像现在，虽然哥哥会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却不能把手伸过来，让我也享一份温暖。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

看着紫君叶子躺下了，伊杰牵挂地多看一眼才熄灯关门。他走到沙发斜躺着，寻思紫君的梦。“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多人在紫君噩梦的预示和现实中死去。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和力量？我又该怎么去挽救？……”可能因为累，他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惊慌的从房里跑出来，叫醒睡在沙发上的他。“哥，紫君不见了！”
伊杰吓得倏的跳起来，和她商定分头找。

紫君迎风站在天台沿。一览危楼高耸，霓彩闪烁，街道如绳。她觉得很疲惫，一滴沉重的泪流下来。“我不想离开哥哥，我也不想看到更多人死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实在太残酷了。当我从这里掉下去，没有一点痛苦。所有的毁灭都停止吧！”她轻轻闭上眼睛，等着北风把她刮倒。这完全是可能的，睡前的时候伊杰给她服了安眠药，她正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求死心切的话，腿一软就会倒下去。可她还有点犹豫和恐惧。她还在寻找自己的回忆，要在幸福里不知不觉地逝去。
一双大手稳稳地抱住她往后退。伊杰喘着气乞求她：“千万不要离开我。”
紫君根本没有挣扎的力气。她几乎睡去，微弱的呼吸着。“让我死吧。我要疯了！”
“就算你跳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增加我的痛苦。紫君，你听我说。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定，你是我要等的五百年前就注定的那个人。这是一生都不会变的。所以，请你不要抛下我。”伊杰抱紧她，孤单的坐在黑幕下的天台上。他望着都市夜景，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紫君闭着双眼，安详的睡在他怀里。
“你看，这个世界多美丽。你舍得这个美丽的世界吗？舍得我吗？”
紫君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月亮从乌云里钻出来。
“我们认识还没有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跨世纪了，再过两天就是千禧年。我们一起度过跨世纪的夜晚、倒数跨世纪的时间、观赏跨世纪的烟花，好吗？”
紫君轻轻的点头，眼睛里有着幻想。可现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落泪了，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她微喘着说，“哥哥，救我，我真的好辛苦……”
“我救你……”他紧紧抱住她，好像要把她塞进身体里。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她撑住坍塌的天空。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折磨却无能为力。
第三十四章　永别了，哥哥
　　　　第二天，伊杰带紫君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说：“潘小姐有轻微的幻听，看她目前的情况，情绪不是很稳定，精神过度紧张。我会开些舒缓神经的药给她，定时给她吃。”
回到家伊杰就把药给她服下，然后说：“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
“哥哥，不要走。”
伊杰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她闭上眼睛，很快堕入梦乡，眉头慢慢的皱起来。
这时，叶子从门后露出半边脸，望着伊杰。她想跟他说，明天是她的生日。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心情？想到这，她默默走开。她一个人的生日，一个人过，已经好多年了！
紫君在黑暗里醒来，张眼看到一个陌生的黑洞洞的世界。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
“这是在哪里？”她在黑暗里摸索。“哥哥，你在哪里？我好怕。”她没有听到回答，原来伊杰已经在她身旁睡着了。糟糕的是，她服了镇静安神的药，睡得太沉，梦可以趁机尽情折磨她。
神秘声音出现：“我们又再见了，怎么样，游戏好玩吗？他们死得漂不漂亮？”
紫君面前出现空气屏幕，映出秦伯秦伯母头破血流的画面和可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情景。
“不，我不想看。”紫君痛苦地抱着头。可是她把脸转向左边，左边出现这样的画面，转向右边，右边出现这样的画面。她的脸转向哪边画面就跟向哪边。最后，干脆四面八方都出现这样的画面。紫君蜷缩着身子，恐惧、愤怒慢慢填满。
“啊——”不可抑制的一声疯狂尖叫伴着紫君身上的那股神秘力量爆发出来，所有画面消失了。
紫君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这样？”
神秘声音狂笑起来。“哈哈……没用的，纵使你使出九百年的功力也伤害不了我，我是无形的。这正是金雀仙子的高明之处。”
紫君一头雾水：“九百年的功力？金雀仙子？”
神秘声音：“对。她是你的仇人，我是她在你身上下的诅咒。只怪你爱上了仇人的侄子。”
紫君：“我还是不明白。”
神秘声音：“你会明白的。”
神秘声音刚消失，旋即一股力量凭空而来，进入紫君身体。随着紫君痛苦的喊叫，她的脑海飞速闪过一幕幕远古的记忆：夕阳下的小河边，一个长得和伊杰神似的男子弹着琴，他叫安可尔琪，是金雀国的金雀可儿，即王子。样似紫君的女子则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她叫阿依努尔。他们就是凌婆婆和伊杰梦里常出现的那对男女。也是他们的前世。他们唱着那首古老的歌：“不知道过了几个世纪，不知道有过几次相遇。夕阳下，我一直在等你。天给的缘分是别离，你给的承诺是相聚。为你细细珍藏我的心。别忘记，有个约定……”这首歌最后竟成了他们命运的写照。
还记得那个盟誓的情景吗？
尔琪誓曰：“苍天在上，日月为证，我安可尔琪今天在生死树下发誓，愿与阿依奴尔同生共死，永生不渝。”
月奴誓曰：“苍天在上，日月为证，我阿依奴尔今天在生死树下发誓，愿与安可尔琪同生共死，永生不渝。
他们的私定终身并没有得到祝福。为了月奴不再受三圣姑（月奴的仇人，因月奴父母吞食了三圣姑三百年的圣蛋而结成的）控制，尔琪决定接受金雀王的处死，取得再世投胎的机会，变成凡人与月奴厮守。后来，他们就跪在盛怒的金雀王面前，一个求死，一个求情。月奴拽着金雀王哭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能那么残忍。”金雀王踢开她，一掌劈向尔琪。
尔琪死后变成了一只普通的金雀。它在美丽的树林里飞啊飞啊，月奴在后面追啊追啊。漫山遍野回荡着他们银铃般的歌声与笑声。
紫君终于平静地从梦中醒来，张开眼睛，恍如隔世。她转头看着身边熟睡的伊杰，脸上充满忧伤。“你说无论等一百年还是一千年，都要再相见。可是我们注定没有缘分，就算等一万年也不会有好结果。遥远的相聚只有匆匆一刻，我不甘心。但是，如果我离开了你，你不要难过。因为我们就是生死树，注定了一个活着，一个死就要去。但是心永远相连！”她握着他的手想，忍不住抽泣。
伊杰醒了，莫名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紫君把头埋在他怀里。“哥哥，我舍不得你。”
伊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哥哥，上来。”她把伊杰拉到床上，抚摸他的脸。“你知道什么是生死树吗？”
“什么树？”伊杰很纳闷。
“传说中有两棵树……”她挨近他的脖子，吻他的耳朵。又继续说，“它们长在一起，一棵活着，叶子非常茂密……一棵死了，叶子都掉光了……”她吻着他，断断续续地说。
伊杰觉得浑身燥热。他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反攻为主，把她压在身下，温柔地吻她，从嘴唇到脖子，慢慢游到身体。她的身体很柔软，象刚揉好的白面，但是充满弹性。隔着衣服，伊杰一直吻到她的腹部。
“但是，它们的枝干一模一样。而且，只要活着那棵发出新芽，死了那棵也会在同一部位伸出新枝来。它们命运迥异，心意相连。”紫君说，声音里带着细喘。
“然后呢？”伊杰爬上去，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然后他们就是某些人命运的象征……”她紧贴他的胸部，吻他的嘴，抚摸他敏感的背脊，直到他激情迸发，回以狂热的抚摸与亲吻。双双跌入幸福世界，暂忘尘世痛苦。
这些就是她最后留给他的吗？他们一直相信事情到了明天会变好，可是真正的命运轮不到相信两个字。
第三十五章　自焚
　　　　吃完紫君做的早餐，他们准备出门。
叶子背好书包，正穿鞋，她看到伊杰抱着一叠资料从房里出来，想开口跟他说自己生日，没想到他走到紫君跟前去了。
他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紫君强笑道：“我真得没事了。”
“我先下去了。”叶子想他们肯定有话要跟对方说，便识趣先离开，把自己的生日埋在幻想里。她当然难过，好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今天在这些好人面前，自己仍要孤单一人，真是凄凉！她想到奶奶。这个世界只有奶奶才会全心全意地爱她，可是奶奶早就离开了。“奶奶，我过生日了！奶奶……”
伊杰现在把心思全放在紫君身上了，根本没注意到叶子的情绪。这当然不能怪他，最近确实发生了太多事。
伊杰深深望着紫君的眼睛。“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你真的好啰嗦。”她表现出闲情逸致的样子。
伊杰笑了。“我走了。”
紫君站在沙发旁，目送他出门，手紧紧地抓着沙发。这一去不再相见，永别了！可是……“哥哥！”她忽然叫住他，奔上去和他一个深深的吻别，难舍难分。她望着他的脸，把他看成永恒，永恒的记忆。
“你快走吧，叶子在等着你。”她怕泪水掉下来，赶紧把他推出去，一个人背靠在门上咬着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