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夺芳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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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只要正襟危坐,努力的与楚皓平保持些微的距离便没事了。
讵料—;—;
就在耿柔挺直背脊、双膝紧靠并拢,准备咬牙撑过与楚皓平在车厢内的痛苦时光时,带点捉弄意味的低吟声在她耳畔响起。
「少扬,我的头昏得紧,我坐不住了,想躺下。」
楚皓平的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在眉心揉压著。
「你想躺下?」太好了,耿柔不禁在心底欢呼一声。「那没问题,我现在就出去,你就在这儿躺下休息。」
语毕,耿柔逃难似的跳离开座位,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在楚皓平眼里,潜藏的劣根性更加勃发。
想逃?可没那麽容易。
赶在她离开马车前,他长臂一伸,将她拉回座。
「别走,这座位硬邦邦的,我可躺不习惯,不如你的大腿让我当枕头吧。」
楚皓平不由分说便要赖地将头枕在耿柔的大腿上。
「你……」太过震惊了,耿柔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俊魅的双眸慵懒的眯起,他不想睁眼看著呆若木鸡的人儿,因为怕会忍俊不禁笑出声。
耿柔气煞的紧握起双拳,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存在,她真怕自已会掴他两巴掌。
「你怎麽可以这麽轻……」本来想骂他轻薄下流的,可是思及自己此时的身分似乎不太适合道出轻薄两字,遂又住口。
「如何?」他依旧是神情自若的闭目养神,耿柔的怒气丝毫撼动不了他。
「你怎麽自作主张的躺下?连徵求我的同意都没有。」她控诉著他的不对。
虽然没有睁眼观看,但楚皓平却不难想像此时的耿柔八成是龇牙咧嘴的怒视著他。
「我不知道原来贤弟是如此拘小节的人?现下我知道了,以後为兄的会先告知你的。」
「不是这个问题!」耿柔悍然怒吼著。
这不是告知不告知的问题,而是她压根就不可能答应让一个男人躺在她的腿上,她怎麽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耶!
楚皓平这才睁开子夜般合黑的眸,似笑非笑的睇凝著怒气冲冲且面红耳赤的耿柔。
「那麽究竟是什麽问题让你这麽生气?」
他一脸无辜的等著她的回答,这模样让耿柔更加怒火中烧。凭什麽他可以在把她逗得气冲牛斗之後,还是那麽悠然自在?
灵眸一转,她心生一计,打算要让楚皓平跌个狗吃屎以抚平心中的怒气。
只见耿柔猛地一蹬脚,毫无预警的突然起身。
然而,她所殷切期待的哀号声并没有如预期的从楚皓平口中逸出。
机灵如狡兔的楚皓平怎麽可能会错过她眼中的算计光芒呢?
算准了耿柔起身的时刻,他早一步佯装起身呕吐来闪避。
耿柔一怔,除了因计谋失败而感到失望外,更有著不解的震惊。楚皓平明明是个体弱多病的人,怎麽会有那麽俐落的反应来逃过她的算计呢?
作态的乾呕了几声之後,楚皓平再度躺回她的大腿上,这会儿还更嚣张的将脸埋在她的两腿之间,吓得耿柔如坐针毡、汗如雨下。
「你……你……你做什麽?」她结已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毁了、毁了,难道她坚守了十几年的贞节就此不保?
「真糟糕,我的胸口好闷、头好晕,不行了,再这麽下去我真的会吐出来。」他埋首在她的大腿间,咕哝不清的说著。
嗯,她身上有著属於少女该有的绵柔轻软与淡雅馨香,让他顿觉通体舒畅,彷佛置身在云端,那麽悠然自在、那麽轻忽飘荡。
女人的身体都像她这般甜美诱人吗?
「想吐?!」耿柔惊恐的瞠大了如星美眸。「帮帮忙,你可千万别往我身上吐。」
「恶!」他假意的乾呕一声。「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那怎麽办?」她就这麽一套衣裳,要是被他给吐脏了,叫她如何是好。
「座位底下有个药瓶子,你用瓶子里的药水帮我揉一揉,那会让我好过些。」
她照著楚皓平的指示伸手往下探,真的摸到了一只药瓶。
「是这个吗?」
「嗯,快帮我擦药,我快撑不住了。」他要用美男计逼她现形。
「擦哪儿?」耿柔手里拿著药瓶,一脸的茫然。
楚皓平在她的腿上翻个身,由原本的俯趴改为仰躺,正当耿柔不解的看著他的举动时,他倏地当著她的面拉开前襟。
「啊—;—;」生平第一遭看见如此景象的耿柔不由得拔声尖嚷。
「爷?」守在马车外待命的临福一听见声响,俐落地抽出腰间的剑,作势要冲进马车里。
「没事,不用进来。」车帘子才掀起一半,就听闻楚皓平沉稳的安抚声,让如临大敌的临福退了下去。
楚皓平笑睨著紧闭美眸的耿柔,薄弱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呵!真是可怜哟!谁教她要惹上他,现下尝到苦头了吧?
「少扬,你怎麽了?做啥把眼睛闭得死紧?瞧你那惊吓的模样像是没见过男人裸体,跟个被吓坏的娘儿们一样。」他就不信她还不承认。
粉拳紧握、嫩唇一咬,耿柔豁出去的睁开双眼,扇了扇浓密卷翘的眼睫,像是在证明什麽似的,她赌气的瞪视著楚皓平裸露的前胸。
由於太过吃惊、太过意气用事,以至於她忽略了楚皓平那黝黑的肤色以及块垒分明的胸肌,如果她多用点心的话就会发现,那绝对不是一个长期卧床的人该有的体魄。
「我……我怎麽可能会是娘儿们?你别乱说。」心虚忐忑,她真怕自己露出马脚。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娘儿们,否则又怎麽会要你帮我抹药呢?」他微敛星眸,刻意隐藏眼底挑衅的光芒。
骑虎难下的耿柔莫可奈何地打开药罐子,将里头的药液倒在掌心,硬著头皮将手往他的胸口伸去。
蓦地,外头传来骚动的声音,行进中的马车骤然停下。
楚皓平倏地起身,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一抹阴寒戒备。
就在耿柔以为这突发的变化可以让她逃过一劫时,马儿惊慌的发出嘶呜声,前蹄一扬,马车剧烈的震荡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她就这麽从座椅上跌了下来,痛得她的小脸皱成一团。
「到底发生什麽事啊?」她一边揉著发疼的屁股,一边问掀开车帘子往外探头的楚皓平。
楚皓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临福护主心切的大喊:「爷!小心,有劫匪。」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锐利的匕首射穿车帘子,以微小的差距掠过耿柔鬓角,钉在她方才所坐的座位上。
耿柔脸色泛白的盯著那把白晃晃的匕首,颤抖的嘴角好不容易缓缓扯动,满是埋怨的说:「你还真不是普通的乌鸦嘴啊,」
可不是吗?出发前一天还恐吓她说路上也许会有土匪强盗什麽的。
结果呢?还真的给遇上了。
这个楚皓平八成是她的克星,怎麽一遇上了他便倒楣事不断呢?
第四章
刚棱的俊容阴骛一沉,森冷的气息瞬间围绕在楚皓平的周身。
光是看著他耸然而立的背影,耿柔便可感觉到从他身上辐射而出的异样情绪。
只是,迟钝的她误解了楚皓平所传达出来的讯息。
尤其又看见他倏地紧握住拳头,先入为主的观念让耿柔直觉以为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楚皓平是因为害怕而紧握双拳,因为恐惧盗匪而出现那异常的反应。
唉!真是可悲!
果然是没见过大场面、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少爷,才不过几个盗匪便让他如此惊惶,她敢说,现在正背对著她的楚皓平肯定是仓皇失措、脸色泛白。
罢了,她认栽了,虽说她自个儿也吓得背脊发寒、冷汗涔涔,但谁教她现在的身分是楚皓平的贴身护卫呢?说什麽也不能丢下他落荒而逃,这是道义问题,若是楚皓平因此而丧命的话,那更是牵扯到良心问题了。
算了,好歹她也学了一点防身术,虽然不至於能英勇无敌的击退那些盗匪,但至少可以帮得上在外头搏命奋战的临福一丁点的忙。
为了那攸关名誉的「道义」两字,以及那无法磨灭的「良心」,耿柔视死如归的站起身,用力拔下钉卡在座椅上的匕首握在沁汗的手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在回头之前,楚皓平巧妙地掩去冷噬的眸光,恢复往常的忧郁眼神,难以置信的凝睇著一脸正气凛然的耿柔。
一句不带任何城府的真心话,差点让楚皓平噗哧一笑,但同时也在他心底注入了一股暖流。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居然说要保护他?
真是天真得可以了,以她的功夫,只怕一走出车子就被人剁成了肉酱,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他?
届时是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哩!
啧啧!这麽无知又可爱的小东西还真是惹人爱啊!
「你做什麽?」他瞟著她手里的匕首。
「你待在车子里别出去,我一定会负责你的安全。」
语毕,耿柔豁出去似的,掀开车帘子跳下马车,加入了刀光剑影的厮杀战场中。
楚皓平本想拉住她,但思绪一转,伸出的手临时转了个弯,在他身後交握著。
既然她说要保护他,那麽就让她放手一搏吧!他倒要看看,一个不过才认识几天、没有什麽重大利益关系的人能为了他牺牲到怎麽样的程度?
或许是因为生长在富贵人家的关系,看厌了为金钱利益你争我夺的功利人性,他不信这世上有不求名利回报便愿意舍身救人的……蠢人。
耿柔才刚靠近临福的身边就见一把弯月形的大刀朝她身上砍来,她直觉地举起手里的武器要反击,然而一举手才发现手里的匕首压根比不过敌人的大弯刀。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做无谓的挣扎,而是一溜烟问到临福的身後躲著。
「临福大哥,救命啊!」
为了保住小命,她很谄媚的和临福称兄道弟,此时就算要她叫临福一声爷爷,她可能也会二话不说的开口。
一个回身,临福奋力一踹,一脚踢开攻击耿柔的大汉。
他实在搞不懂,主子怎麽会选这个一副营养不良的小个儿来当护卫呢?
瞧!现下麻烦来了吧!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在一旁凑热闹瞎搅和,苦了他这个跟班。
「临福大哥,你真棒,我好崇拜你喔!」太好了,临福果然身手了得,跟在他身边肯定安全无虞。
「闪开!」临福没好气的吼著。「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别这麽无情嘛!我们是好兄弟,有难应当同当嘛!」耿柔涎著笑脸,说什麽也不肯离开临福半步,就这麽躲在他身後,挥著手里的匕首虚张声势。
「你……小心!」
由於耿柔的捣蛋致使临福分了心,待他发觉时,一柄大刀正朝他身後的耿柔劈来,眼看锐利的刀锋就要碰触到她的背时,忽闻持刀者发出一声哀号,紧接著是兵器落地的铿锵声。
一直在马车里冷眼观战的楚皓平还是出手了。为了避免不知死活的耿柔一命呜呼,他轻轻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轻松地弹了下,将手里的小石子击出,力道威猛的命中那名盗匪握刀的手腕。
与死神擦身而过的耿柔压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
一见主子出手,知道主子会帮忙挡住攻击,临福才敢放手一搏全心应付。
一阵兵戎相交之後,临福明显的占了上风,那群盗匪在知道选错对象後,纷纷落荒而逃。
既然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楚皓平知道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只见他翩然步下马车,演技极佳的诠释出畏惧胆寒的模样。
「方才真是可怕极了。」为使演技逼真,他的语调还微微颤抖著。
「知道就好,要不是我和临福大哥英勇奋战,恐怕你早就一刀毙命了。」给了三分颜色便马上开起染坊的耿柔,仰起精巧的下巴,自以为是的骄傲著。
楚皓平和临福交换了一个不予置评的眼神,在心底嗤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你这小子少得意了,要不是爷及时出手……」
「临福!」楚皓平暗示他保密。
「唉!」临福叹了一口气,莫可奈何的摇著头离开。他著实想不透,主子干嘛对一个只会碍事的小毛头如此纵容?虽说耿少扬是长得清秀了点、斯文了点、俊美了点,但是主子也不该因此而处处偏袒他啊!再说,这小子还来路不明哩!
「他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及时出手?」
「没事,别理他,他有时候就是爱胡言乱语,说些不著边际的话,大概是怕你太过英勇抢了他的地位,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吧。」
一听楚皓平说出了认同她的话,耿柔不禁难掩得意之色。
「好说、好说。」
「爷,小心!」站在远处的临福忽地大喊。
原来,方才落荒而跑的盗匪中有一人策马返身,拉弓上弦,瞄准了楚皓平。
深幽的魅眸微眯,楚皓平早在对方有所动作时已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他不露痕迹的聚气凝神,将气劲灌注於手指上,拿捏在手上的小石子成了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只需他一弹指,便能将朝他笔直飞射而来的箭弹开。
只是他迟迟没有出手,因为他在等,等著看扬言要保护他的小护卫会有什麽样的举动?
他很好奇,她究竟能为他牺牲到怎样的地步?
眼看著箭就要射中楚皓平了,慌乱之中,耿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扑身而上,以自己娇小的身躯护住他,将他推倒在地。
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