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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摄爱-第13部分

小说: 摄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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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时,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出现了。
女人一张绝伦的东方脸孔悬在他上方,拿著手帕轻轻压住他流血的额角,扶起他高大的身躯,送他上医院。他在医院酒醒後,没再看到女人,这段短暂的邂逅恍若只是梦。之後,他还是过他的生活、做他的工作。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为知名设计师品牌拍摄宣传照,才又见著那名东方绝色。原来她是名模特儿,叫做子芙,是特定品牌的代言人。他们像是前世就注定相属般很快陷入热恋,同进同出,分享彼此的内、心世界。于芙天真烂漫,与时尚界人士截然不同,只有在工作时,她才会接触这个圈子。
与她相处後,他也逐渐脱离靡烂的生活方式,找到自己的未来目标,并积极朝前迈进。他通过国际生态协会的甄选,成为「非洲冒险穿越」任务里的随队摄影师。他成功地转型,由光鲜亮丽的时尚圈摄影师改走报导、探讨的路线。他能有这样的转变,甚至觉悟,全得归功于芙给他的支持和鼓励。记得他要离开巴黎的前几天,干芙的身子忽然不大舒服,他很忧心,直想放弃这次的非洲任务。但于芙不许他如此,甚至以「分手」威胁他不准放弃,他只得远行非洲。待两年的工作任务结束!他回到巴黎,便再也通寻不著她,他不明白了,为何他们还是「分手」了……
「现在想想,小芙一定是那时便怀了你,她不想误我的前途,只好选择离开。她了解我有多爱她,但又不愿见我为了她、为了孩子而放弃理想,所以她什麽也不说地离我而去……」柯菌沈沈地喃一言,n目光移回女儿于采忧身上。
于采忧依旧背对他,不发一语,唯独那僵硬、颤动的双肩,透露了她的情绪。
「我真的很爱她,我每出一次任务,就会留意我的小芙是否在哪个异乡……」柯面继续沈言。步伐缓缓朝她移动,而後将手搭在她肩上。「告诉我,你妈妈……她跟你一样恨我吗?」他苦涩、辛酸地问。他心里清楚,于芙是不可能恨他的,但女儿却对他有怨、有心结。
「没有!妈妈到死都爱你,就是这样,我更为她感到不值!」于采忧转身,美眸盈满泪水瞅他。母亲从来只说父亲的好,连在病榻也是如此,由幼至长,她听多了他的好、他的优秀,心境从对父亲的好奇、崇拜到怨恨、不屑,尤其是母亲重病那段日子,她更是恨!她不懂,要是父亲真如母亲所百那般好,为何不来看她们?母亲总说他忙,可再忙,怎能连母亲病重,甚至病逝,都不出现呢?所以她恨他、恨那个「百般好」却从不现身的父亲!
「她到死都说你好……她到死都爱你……只有我恨你!」于采忧痛哭流泪,双手压抑似地握拳,身子不住地颤抖。
柯菌不再多想,将女儿直接拥入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们母女受苦了——」
「你休想把对妈妈的愧疚弥补在我身上!」她在他怀里倔强地道。但并没挣扎推开他,而是将脸埋在他胸前一迳地哭泣。
柯函叹了一口气。至少女儿不再排斥他的接近了……
他抚抚她的後脑,道:「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能看著女儿,直到临终好吗?到时,我会亲自向小芙请罪。你不当我是你父亲也没关系,现在我只想代小芙照顾女儿,小芙以前就爱孩子,她一定很放心不下你……」他语重心长、感慨万千地顿住语气。
于采忧一句硬话也说不出来,哭得几乎失声。
柯面拿出方帕轻拭她的泪,垂著脸看她。“你从来不是私生女。我和小芙都入了法籍,在法国,男女有同居事实,生了孩子就是孩子,不会是私生子!没有人能因此看轻你,懂吗?」
「我不会……不会为此认你……」她赌气咕唯,水亮的双眸睁圆瞪他,彷佛是个要赖、撒娇的孩子。
柯菌点点头,淡淡笑开。「没关系、没关系,这点没关系!」女儿不排拒他便行,认不认他,倒不要紧。
他笑著,如同父亲逗弄孩子般,将方帕掩罩在她秀挺的鼻子,欲让她捣撑,枰顺畅呼吸。
她不由自主地配合他,将流进鼻腔的泪水,掺在他的伯贝利方帕上。而後意识到自己的举止过於稚气,尴尬地别开泪颜。
柯茵一笑,收起方帕。「你像小芙,也像我。」他有些骄傲,父女的事实在他们身上,是磨灭不了的:.「你长得像小芙,从事跟我相同的职业,我们父……我们志趣相投,你也像我……」他避用「父女」,不想惹她不快。
她吸吸鼻子,呢喃。“志趣相投就*像*,那我可像很多人……」转身坐回喷水池边缘,掏出江之中西装口袋里的手巾,浸入水中泡湿後再拧乾,敷敷哭肿的牟眸。
被女儿消遣,柯函感到无奈,但又愉悦地摇头失笑。「如果你不是这个职业,我会担心你跟之中……」他淡淡说著。一对伴侣同为这行,必能终生相随!女儿的幸福不会像他和干芙这样……
闻言,于采忧取下冷敷的湿手绢,抬眸看著他。「我没妈妈那种*牺牲、成全*的痴情痴爱精神,更不可能让自己步上你的後尘而徒留遗憾!」父母间的错失彼此,她已通盘了解,她不会让自己像他们!
柯函内心一震。她不认他这父亲,但却用了「步上你的後尘」这几个字……呵,今晚,他该满足了!
看著他脸上温雅、幸福的淡笑,她猛地起身,往先前与江之中待的那面石墙走。「我们的事用不著你担心!」
柯函脸上浮现笼溺。「采忧,我希望你闲暇时,能来我那儿看看你妈妈在巴黎生活的点滴。」女儿不再以残忍的话语回应他,使他大胆地提出邀请,甚至恢复那个他最想用的自我称谓。「爸爸随时等你回家!」他说。
她顿了一下脚步,像是被他的话钉住。不过,没一会儿她又动起双腿,提著裙摆加快脚步离开。
柯菌心喜地笑开眉眼,仰望天空月色,那柔晕的色泽仿佛印出了干芙绝伦的脸蛋
她正对他笑著!他的小芙正为他和女儿相认而开心地笑著……
** *
江之中大掌提著两罐汽泡矿泉水的瓶颈,表情沈凝,步伐笔直地走在光线暗沈的长廊。
他前进的方向不是往欧式花园、不是去酒舞会现场,而是漫无目的,有直走直、要拐走弯,他几乎打算绕遍这个他效力多年的机构。
经过交谊厅时,里头的庆祝活动正是最高潮——
要请「沙漠特辑」的功臣现身。
他稍微顿足,挑唇一笑,笑意未及眸底。而後又离开,迳自走往工作内院。
「沙漠特辑」的功臣现身?!恐怕要让宾客失望了!
他没兴致露脸,接受任何欢呼;而她,那个「重名利、要地位」的干采忧,正忙著为未来铺路,铺一条「更宽更容易走」的名利大道!
前一刻,花园里,差点和他演出性感激情戏;下一刻,同一个地点,她竟投入恩师柯函怀里!
此景入目,他没什麽好惊讶,更无须痛心搞得自己难过!她早说过她要名、要利、要地位,她有权选择「投资报酬率」更高的对象——
他江之中算什麽,是个「大师级」摄影师又如何,怎麽也比不过恩师柯菌在这行的地位!
她是对的!要名利、要权势,攀上恩师是对的!他江之中无话可说,何况这孽是他自作的——
是他带她去圣路易岛、是他介绍恩师柯面在摄影界的不凡身分给她知道……他的这些举动对重名利的她而言,根本是个暗示!他暗示了她,要争名夺利、达到社会地位的巅峰,恩师何面正是最好的捷径!
这一切是他造的孽,怪谁呢?
怪他自己!怪他自己一陷入爱情就忘形!忘了她是江百川的好学生、忘了她曾表示自己本性爱名爱利……啧,他真的志得太多,连“本性难移」这至理名言都能忘!
江之中!你以为你多伟大,你以为你能教她改变吗?不、不、不——
再美好的爱情,也难改深植骨子里的劣根性!
“嘿,深渊!我可找到你了……」」阵男性嚷嚷由廊弯处传来。协会里,另一名大师级摄影师齐里贺,急步跑向江之中。
江之中拉回思绪。「嗨!怎样?才散会多久?这麽快就想我引」他一派惯有的闲适、外放。
齐里贺喘著气,明显找他找得急。「我……」汗水自他的褐发滴落於地毯,他眸光先瞅住了江之中拎在手中的矿泉水。
「唷,先喘个气,我有时间等你说!」江之中将瓶盖开好,把水递给他。
齐里贺接过玻璃瓶,大口大口灌入嘴里,发出不雅的咕噜响声。没两三下,解决一瓶,他又抢过另一瓶,同样大动作畅饮。
「啧,你多久没喝水呀?我记得是我出沙漠、你出雨林,不是吗?」江之中摇头讪笑。
齐里贺喝完水,空瓶随手一放,道:「有事请你帮忙。」站直高大身躯,与发色相同的瞳眸对住江之中双眼。
「说!」江之中命令道。
齐里贺犹豫一下,蹙眉。“这事只有你一人……」
「齐里贺!说重点!」江之中打断他。浑厚嗓音威严、有冲力。
「替我出任务,我老婆生产,我想回马赛看她,但下星期得下南太平洋,摄影师里只有你是工作空档期,我只能指望你帮忙,拜……」
「可以,我去!」江之中相当爽快地接下任务。
「叹」齐里贺瞪大双眼。「你也答应得太快了吧!」连任务内容都不问
江之中挑眉。「难不成,你老兄又决定自己去?」这家伙刚刚不就为这事,急著找他帮忙,这会儿,他答应得直爽,也惊吓他呀引准爸爸的神经质吗?!哼……
「别误会、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不间任务内容吗?」齐里贺偏头看他。众所周知,深渊专走生态、大自然路线,并不拍人,这次下南太平洋可是要做人文特辑的!“这次跟几个文化人类学者做原始部落经济活动的特辑……」
「无所谓。」江之中耸肩摊掌。有工作就好,最好马上有工作,教他能马上漂泊得无影无踪,忘却已另找到「跳板」的她!
无所谓?!齐里贺皱起眉。「深渊,你怪怪的!」
江之中斜扬唇角。「我定不下来,就爱游走、漂泊,你不也了解,哪里怪了?!」是啊!他就是定不下来嘛,什麽生小孩……那就算了吧!
「好吧,你愿意代我出队就好,其他就不管了,那麽集合……」
「我今晚就走,你安排小飞机,」江之中打括。「配备全弄齐,我会跟他们在目的地会合。」
「什麽!?」齐里贺大叫。「你今晚要走!?有没有搞错?」这深渊……今儿个真的怪怪的!
「既然要南行,我想先去看看几个朋友,可以吗?」他挑眉,语气沈沈的不像请求,倒像下令。
齐里贺拗不过他,叹声气,比个OK的手势。「你是帮我忙,就安排好了。」
江之中拍拍他的肩。「别客气了。你安心回去看妻、子,恭喜你当爸爸喽!」
齐里贺苦笑。「嘿,说真的,你觉不觉得我们这行,实在不适合娶妻生子!」
江之中神思深沈,眸光缥缈。「嗯,是啊——」语气中有著复杂的感慨。
*  *  *
他取个饮料,竟一去不回。
于采忧等到酒会结束,都未见江之中出现。
身上披著他的西装外套,她询问协会里与他有交情的人,但没人见著他的身影。
她先回饭店。套房里,满室寂静,床被整齐,维持著她出门前的状态,显然他没回来。於是,她又去了塞纳河畔。船屋悠悠飘飘在河面,暗暗沈沈,船舱没点灯,是空船空屋,他也没来。
那他去了哪儿?她百思不解,心里起了怨尤——
「江之中!你什麽意思?一再教我等!」于采忧抑著嗓音,心头阵阵委屈、忿恨。
她信誓旦旦在河面面前表示,自己对感情的处置,绝不同於他和母亲。但,此刻的状况却是再明显不过——
她还是继承了母亲「痴情痴爱」的基因!
她不只一次这样痴等江之中!姑且不提他次,这次,他这麽待她,是要证明什麽,抑或考验什麽?
他很得意吗?让她傻等、痴守,他很得意吗?
他莫非躲在哪个暗处,看她这副痴情傻模样?!
「江之中!我不需要这样的*关怀*!」她褪下被在肩上的西装,优雅怛饱含不平与不甘地丢入塞纳河里,美眸看著那浸了水的外套先漂浮,而後沈入河底。「你以作弄我为乐吗?一再叫我等!」
她沿著河岸,不知不觉又回到协会的门口广场。几名要出任务的同事,背著鼓鼓的军用背包坐上机场的接驳车。
「采忧!」突如其来的男性叫唤,随著汽车引擎声而来。
她顿足回首,齐里贺驾驶的吉普车正好停住。他跳下车,跨两步到车头前,与她面对面。
「你还没回去?酒会不是结束了吗?」他问道。
「齐里贺,」她盯著他。一句今晚最常问的问题脱口而出——「你有看到深渊吗?」心里有气,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在哪。
「深渊?!是啊!我今晚跟他在一起……」
「他人呢?」于采忧急言打断他。
「驾小飞机南行了。」齐里贺直截了当地答。「他代我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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