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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花开的温度(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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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真好啊!”易孟头抵著床,脚伸到床顶,突然大发感慨。猛地又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过来,正襟危坐,举手在胸前大声说:“我宣布:以後争做寝室常驻人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对他这种近乎神经质的行为,我无奈地翻翻白眼:“拜托,这种誓发多了是要烂舌头的。你要是真忍得住能在寝室安分守己,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了,更不会被一个女生反钓了。”
  听我这麽一说,刚才还誓言旦旦的易孟换上满脸的怨色看著我:“小希希~”
  我做出STOP的手势向他投降。两人闹得不亦乐乎时,对面一直没出声的盛乐突然问:
  “你们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扭头看向对面,正碰上盛乐询问的严肃目光向我们这边看来。
  “事实就是我抢了别人的女朋友,然後那人恼羞成怒之下便雇人修理了我一顿。小希希是无辜受害者,是被殃及的池鱼。”易孟一口气将事情缘由说了个大概。
  “别人?谁?”盛乐目光转向易孟问道。
  “宁扬。你该认识吧。他是上届的学生会主席。”
  “是他?!”盛乐微微惊愕,接著语气有些生硬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种人的性情,居然还去惹他。”言辞里责备之意已表露无疑。
  易孟破天荒地低著头没有出声。我心里有些奇怪,嘴里还是抱不平地为他分辩:
  “这事也不能全怪易孟。他事先并不知道那张兰有男朋友的,更不知宁扬就是她男朋友。事实上是那个张兰先对易孟起意。易孟也是事後才知道。”
  盛乐听了我的辩解,脸上紧绷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反倒从鼻子里嗤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哼,连底细都不知道,就和人家……”他话没说完。但只要大脑功能正常的人听了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我瞟了瞟沉默的易孟,发现他脸色有些难过。便伸手推了推他,说笑道:“你也不要这麽责怪自己,谁叫你天生一副色狼本性呢。受受教训也应该。”
  易孟这才抬起头来,认真说:“我受教训是应该的。但小希你却很无辜。幸好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然我就要惭愧死了。”
  “嗨!挨顿畜生拳头而已,又没残废,这种伤一两周就会完全复原了。你懊恼个啥!要不是我替你分下一半拳脚,你现在只怕会更惨。”
  “小希,你不知道,那天我邀你回家时心里就有预感宁扬不会那麽轻易放过我,其实心里是有点害怕……才叫你一起回去的。”
  我心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拉我壮胆的。只不过,出乎意料,壮胆的变成了一同陪著挨打的而已。
  “有胆做没胆当……”对面传来一句低低的声音。
易孟嘴角动了动,没出声。
  ***
周五,我和易孟一起去学校医院拆了绷带纱布。
  “终於可以出来见人了。”易孟大呼一口气。
  我甩甩手臂说:“是不是又想起你的一千又一百个女朋友了?”
  嘿嘿笑了几声,易孟难得正经地说:“不,我决心从此以後改邪归正,好好地专心谈恋爱。”
  我只当没听见。懒得再戳穿他。
  下午选修课,寝室5人选的没一个相同,各自分道扬镳去上课。周二下午上选修课的人少得可怜。这从下课後楼梯口舒畅的通行情况就可窥一斑。
  走下楼梯,转到学校便利店买了盒牙膏和一袋洗衣粉,经过租书店时才想起自己上周的小说居然还没还。心中叫糟,这麽多天那二十块押金只怕扣得剩不了几个子儿了。
  我匆忙走向寝室。却在刚走入进寝室楼的道口看到宁扬拥著一个女孩对面走过来。
  我并不是那种易於冲动的类型。虽然现在淤伤未消周身疼痛全是拜眼前这张狂的人所赐。但想著能忍就忍,少与这种人打交道最好。
  我低著头从两人身边走过。
  身後传来宁扬的声音:“你先回寝室吧。我现在有点事。”
  “可是……她们都在等著了呀。”女孩急急地说道。
  “那你就一个人去吧。”宁扬沉沉的嗓音已响在我身後几步处。
  “喂!”宁扬大跨步地走到我跟前。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步子却没停下。他干脆拦在我身前,笑道:“呵!想当没看见我啊。”
  看著他挑衅的姿态,我不温不火地说了句:“是又怎样?”
  “那天还挺神气的,怎麽  ?今天居然变得这麽缩头缩尾了?”他上下晃了我一眼,语意轻蔑。
  我见他不肯让路,皱了皱眉:“你到底想干嘛?”
  他只手插著质料高档的休闲裤袋,悠然说道:“没什麽,只想问问你那天的大餐味道如何?”
  忍住心中的怒气我沉下嗓音说:“不要欺人太甚!”
  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欺你太甚?那你也可以欺负我呀。”
  我静静地看著他说:“宁扬,做事要有尺度,或许你有钱、你有权,你可以任著性子乱来,甚至你可以贴张条子在身上说自己是个皇帝。但这些都是尺度的。”
  “尺度?什麽尺度!胆敢抢我宁扬的东西,这惩罚已经够轻了。”
  “这事错不在易孟。”我平静地说道。
  “哦?错不在他,难道是我的错?!”
  对上他冷冷的双眼  ,我缓慢坚定地点头:“不错,错在你。”
  听了我的话,他倒没先发怒,表情反愣了下。看得出来,我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我回他同样轻蔑的一笑:“错在你品味太差,或是自己魅力不够,才让自己的女人反钓易孟。”
  显然这句话分量很够,他脸上的愕然还没来得及显现,怒气就已布满一张俊脸。
  宁扬高我许多,加之我伤又未好,而且看他身手似乎学过擒拿,很容易便把我单手反扣在背上。身上的淤伤受压,我痛得眼角直跳。路上已有不少过路的人侧目。
  我压低痛得发颤的声音,尽量让语声平缓:“宁同学,校内斗殴是要受处分的。”
  这条道是宿舍楼出入的必经之所。实在太过显眼,宁扬再张狂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怎样。静静瞪了我几秒後他松开了制住我的手。
  我甩著酸痛的手臂,也不说什麽,径直往前走了。
  “你叫什麽名字?”
  走出十几步後宁扬开口问。
  我只当没听见。他也很识趣地没再追上来。
  回到寝室,只有盛乐一个人在。
  “他们……干嘛去了?”虽然关系和他解冻,但开始还难免有些不自然。
  盛乐埋著头看书,动也没动一下。见他不理。我不尴不尬地走到书桌旁把手中东西放下。
  “小林和阿清去外面采办运动会的必需品。易孟回家。”
  我心里纳闷,问时他不回答,本以为他还在别扭。现在没问了,他倒自己说起来了。
  这人真奇怪。
  “哦。”我模糊地应了声,拿著小说还书去了。
  回来,盛乐还在看书。
  我想著还有件外套没洗,便决定先洗衣,晚点再去打饭。
  “你干嘛去?”我提著桶拿著洗衣粉正要往外走,盛乐叫住了我。
  “洗衣。”
  盛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提过我手中的桶子:“不是有医嘱吗,淤伤未好,近几天最好不要碰冷水,以免今後留下风湿关节疼痛的症状。”
  他边说边提著我的桶朝洗衣间走去。我呆了一下,拿著洗衣粉赶了上去。
  “等一等,你……”说我此刻吃惊得有些结巴也毫不为过。
  “我帮你洗。”他平平淡淡地说。
  “那……怎麽好意思……”我确实不好意思。
  “什麽不好意思,你替我去打饭。”他不理我的发愣,转身朝前走去。
  …………
  “等等……”我再次叫住了他。
  “还有什麽事?”他语声有些不耐烦。
  我赶紧上前几步。把手上一直拽著的洗衣粉递了过去。
  “你没拿洗衣粉……”
  盛乐看了我一眼,抽过我手中的洗衣粉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洗衣间。
  等我慢悠悠地打饭回来。盛乐已晾完衣服等著了。
  “什麽菜?”他搬过凳子坐在桌边,等我将饭盒送上。
  “芹菜炒肉、糖醋排骨外加小白菜。”我报著菜名看他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皱。
  “怎麽,不喜欢?”
  “没什麽。只是不吃芹菜。”盛乐淡淡地说著扒开饭盒,就要动筷。
  我连忙说:“啊,你不喜欢吃芹菜啊,我拿排骨和你换好了。各取所需。”我忙不迭地凑过饭盒和他资源共享。
  他皱著眉语气有些不太相信:“你喜欢吃芹菜?”
  “嗯,很喜欢。”我点头,後又问,“芹菜很好吃啊,你为什麽不喜欢?”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目光古古怪怪的。
  两人默默地吃著饭。我觉得用餐气氛太沉闷,便语调轻松地说:“盛乐,其实你人很好啊。”
  我说的是实话。他嘴里嚼著菜眼睛朝我撇了撇:“是吗?”
  “嗯。”我点著头,“只是严肃起来时冷得让人发抖……”我声音夸张。
  “有吗?”盛乐居然破天荒地扬著嘴角笑了笑。
  “有啊。”我放下筷子晃著头道,“君不见,易孟畏你如猛虎啊~”
  他将口中的菜快速咽下,也将那本来展现的笑意瞥了回去。
  “哦,对了,易孟今天临走时说周末他生日,他家有晚宴,要我们寝室几个也一起参加。”盛乐醒悟似地说。
  “是他自己办的party还是他父母办的?”
  盛乐摇头:“他没说。不过既然是在他家,我想大概是以他父母的名义吧。”
  “那不是会有很多人?”
  “嗯,到时应该会很热闹。”
  ***
天气很好的周末。
  易孟事先请了假,回家准备。临走交待要寝室一众哥们好好打扮打扮,笑说生日宴会上会有很多美丽佳人,还美其名曰他这是给寝室大家“谋福利”。
  易孟家就在市内,乘车一小时便到。
  “仲能地产”年内被评为国内百强企业,老总独子生日宴会,一定会有不少名流参加。我寻思著身上这身休闲服是不成的了。翻箱倒柜地找,总算给我找到了套还算像样的西装。这还是刚进校时老妈给我的礼物。平时一直派不上用场。今天算是物尽其用了。
  对著穿衣镜照了照,深色西服白衬衣,映得人很精神。对镜自揽,满意地笑笑。
  早已著装完毕的林湃走过来,朝我上下看了个遍。
  “小希啊,没想到你穿西装这麽帅啊。”
  “有多帅?”我眨眨眼。
  “比贝克汉姆还要帅三级。”
  “真的?”
  “当然,我林湃生平不说假话。”
  “那我有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贝克汉姆是谁?”
  “………”
  “嗯,小希,你怎麽没打领带?”薛清见我们说得热闹,也来凑过来。
  领带?“我没有。”听了薛清的话,我再朝镜中看了眼,的确少了点什麽的感觉。我对穿著一向没什麽考究。别说领带,就是西装也很少穿。身上这套算是第一次正式亮相了。
  薛清皱眉自语:“我那条颜色鲜了点,和你人不太搭配……”林湃也拿出一条放在我胸前比了比,又瘪著嘴放回去了。
  “我这儿有条。”一直在旁不语的盛乐不知何时已拿了条领带走了过来。深色底子上起著白色条纹,庄重雅致,不闪眼却也恰到好处。
  “嗯,这条很好,和小希很配。”薛清边说边出门,“阿乐,你和小希快点,我先和阿林去店里拿订做的礼品。半小时後校门集合。”
  我捏著领带却不知如何动作。该死,这说出去,是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百分之两百的可能。
  正考虑要如何开口求人。盛乐就将身子凑了过来。他的手很灵巧,动作更是熟练。以至於我眼睛睁著也没看清他是怎麽打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会打?”我问他。
  “领带都没有的人怎麽可能会打?”他哂笑了声。
  我见时间还早,而且本著丢人一次丢尽的原则。便开口虚心求教:
  “那个……你能教我吗?打领带……”
  “有劳务费吗?”
  他的一句笑语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一向不以为盛乐也会说笑。
  发愣间,他已经把我脖子上系好的领带重新散开来。
  “左手扣住这根,然後右手……”
  他手动得很慢,而且配合解说。我看得清楚。
  “明白了没?”
  我点头。他很快又将我的领带打好。
  “那你现在再打一遍。”他用手指了指他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我明了他的意思。将他系得正规正矩的领带重散开一试身手。
  他人比我高。我替他打领带得微仰著头将手臂抬高些许。
  一次,没成功。第二次,打得太难看。我心里发急,有些担心这被我百般摆弄的人已不耐烦。抬眼却看见他眼睛闭著,脸上的神情竟让我心头一撼。
  如果不是亲目所见。我一定想象不出也不会相信,盛乐的脸上会有这种表情。
  那究竟是种怎样的表情呢?我当时并没来得及细想。只是触目的一霎那恍惚觉得那表情有些悲伤有些迷惘……我不解他此种情景下为何会出现这样的飘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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