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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清国-倾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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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心,最后人在中年就含恨病死,可怜可叹。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她刚一咽气,她的家族就覆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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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是男女宾客分开的,芙蓉倒轻松了不少。她知道今天胤禵有事没来,所有真正要躲的只有雍王爷,幸好两处宴席较远,谁也见不到谁。
酒桌上,贵妇们谈论的依旧还是老一套话题,芙蓉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看着满厅灯火通明,满眼珠光宝气,她忽然觉得很孤单,特别的想家,特别的想阿思海那温柔、安稳的怀抱。这宴席快点结束吧,芙蓉默念,真的很想马上飞回家,只要看到他沉静的面容,深情的眼眸,她就会很安心。
终于熬到宴席结束,由于芙蓉刻意回避,所以一晚上都没看见过胤禛,芙蓉早已迫不急待地想回家,所以宴席刚一结束,芙蓉就先找借口辞了出来。也不让月兰送到门口,自己带着冰儿坐上了马车,回家。
自家车夫老王赶车的技术芙蓉是很放心的,她吩咐让他赶快些,老王恭敬的答应一声,扬起鞭子赶着马加快了速度。芙蓉和冰儿坐在车里,冰儿正叽叽喳喳说着今天在宴席上的见闻,突然,两人同时感到身子一歪,又向下一顿,“迂——”坐在车外的老王勒住的马,跳下车去检查。冰儿挑起帘子问:“怎么了?车坏了?”
老王趴在地上看了一下,站起来答:“晚上路太黑,可能因为刚才速度太快,车轮碾了什么东西,坏了,恐怕要修修。”
“要修也得回去修呀,这半路上怎么修?”冰儿发愁。
“是,不过车轮坏得挺厉害,恐怕冰儿姑娘你得下车来了,主子一人坐在车里没事,只是要慢慢赶着马车走。”老王惶恐着,赔着笑说。
芙蓉听了苦笑,真是欲速则不达。冰儿只得下了车,跟着老王走在马车边,老王慢慢赶着马走。
刚走没几步,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冰儿回头一看,一行人十几匹马,护着一辆马车赶了上来。她一看这阵式,就猜到来的必定不是一般人,她连忙示意老王把车靠边,让出路来请人家先过。
在那马车经过冰儿身边时,冰儿看到马车的车帘似乎微微挑起了些,可她也没敢细看,赶紧低下了头。
冰儿看到他们已过去,正要让老王继续赶路,却吃惊地看到本来已飞驰过去的车马突然停了下来,那马车边的一个侍卫翻身下马,低头躬腰贴在车窗前听里面的主子吩咐了几句,然后向冰儿他们走来。
此时芙蓉早从车窗看到了刚才的情况,她让冰儿挑起车门帘,看着那侍卫走上来,向芙蓉打了个千儿说:“给淑仪请安,奴才是雍王爷的侍卫。我们主子刚才认出了你的侍女,就停了下来。主子让奴才来问问,是不是车坏了,这么晚了,街上不安全,淑仪离家还有一段路,请您移步到主子车里吧,主子说送您回去。就让您的侍女和车夫把车慢慢赶回去就是了。”
芙蓉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马车,知道他也在车里看着她。今天千躲万躲,还以为能躲开,却没想到居然在回家路上相遇了。拒绝他,是芙蓉第一个反应,可依他的脾气,既然说出口了,这马车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芙蓉不由耸耸肩,何必扭捏作态,当着这么多人,要是过分了反而让人心生疑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
芙蓉扶着冰儿下车,嘱咐她几句后独自走到雍亲王的车前,看着那垂下的车帘,又有些犹豫,好久没见了,在宫里,即使遇到,她也会远远避开,很久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陌生吗,不,有些人已长在自己心里,永远不会觉得陌生。
刚有片刻的犹豫,“唰”,车帘已被他挑起。芙蓉抬眼,对上那已刻在心底的双眸。雍亲王一身便服,简单干净,根本看不出是刚从一个豪华的宴席上回来。瘦削英挺的身材,清矍白晰的面容,湛然清洌的眼神在看到她的一瞬,闪过一丝柔情。
“上车,秋夜了,外面凉。”声音低沉,略带着一丝颤动。
芙蓉由侍卫扶着坐进马车,面对面与他坐着。身子一晃,车渐渐动了起来,可速度却很慢。车中一片静默,谁也不说话。芙蓉偶尔抬眼,看到雍王爷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她赶快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
“哎——”他幽然一声低叹,一字一句慢慢吟道:
“学画宫眉细细长。芙蓉出水斗新妆。
只知一笑能倾国,不信相看有断肠。
双黄鹄,两鸳鸯。迢迢云水恨难忘。
早知今日长相忆,不及从初莫作双。”
芙蓉缓缓抬头,心中翻涌:“‘只知一笑能倾国,不信相看有断肠’;‘早知今日长相忆,不及从初莫作双’,字字句句,不正是你我的写照?胤禛、胤禛,为何这么苦自己,你对别人狠,对自己却更狠。难道不能放了你自己吗?”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对我已经没话说了?这阙词真是我们的写照。我就不信,你能忘了我。”胤禛说。
“王爷,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加以时日,您会忘怀的。”芙蓉淡淡说。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这倒是个新鲜句子,虽也有几分道理,却要看是对什么人,什么事。有些人有些事,在心里烙上了印,想抹去除非连心一起摘了。”
芙蓉皱眉,她不愿听这么绝对的话。可她也知道,胤禛是说的出做得到的人。
“阿思海是我镶白旗下的人,如今他在宫里做了好几年的侍卫,年纪也不小了,你有没有想过让他出来做个官儿?”雍王爷突然转了话题。
芙蓉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怎么突然关心起阿思海了。
看到芙蓉的眼神,雍王爷轻笑一声:“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现在在宫里,日子也不好过。况且我,我也不愿让你做一个侍卫的妻子,太委屈了。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帮你们的忙。好男儿应有鸿鹄之志,总是做个侍卫,即便是皇上身边的,也不如出去当个小官,从头做起,一拳一脚打拼,搏个封妻荫子才是出路。”
见他说的诚恳,芙蓉才信他没恶意。细想想不禁好笑,自己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他竟能为了她,提携阿思海。自己以前一直以为胤禛会为难阿思海,却没料到他有这份胸襟。也对,要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怎能做成大事?况且,他又是出了名儿的能忍的。即使他对她仍不会放手,但至少现在他不会伤害阿思海,因为他不想她恨他。想到这儿,芙蓉微微一笑说:“谢谢王爷的心意,不过前不久阿思海才和我谈过,他还不想离开皇上身边,原因很简单,他是有恩必报的人,现在皇上也渐渐上了年纪,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不能离开皇上。另外,皇上对我们夫妻一直恩宠有加,过几年时机适合时,皇上自会安排他的。王爷的提携我们心领了。”
“你不用回去问过他之后再答复吗?你能做了他的主?”雍王爷浓眉微皱,他听到芙蓉语气中,处处流露着与阿思海夫妻同心的情意,还“我们”长“我们”短的,心里很不舒服。
芙蓉摇头说:“不必,即使问他,他也是同样的答复。”
“你倒是了解他。哼,你跟他成亲不足一年,就这么了解他,我们曾经相处那么久,你却从来也不了解我,或者你根本无心来了解我,是不是?”胤禛浓眉一轩,眼中有一股炉火。
芙蓉低头轻声说:“有种人,像一汪清泉,一眼便可望到底,他倾心待我,毫不保留,我在没成亲前就已很了解他的为人了。而王爷您——”
“叫我胤禛。我不想听你‘王爷、王爷’地叫。我不缺你叫的这几声‘王爷’。”胤禛较真儿地说。
沉默一下,芙蓉接着说:“胤、胤禛你,像深不可测的大海,哪里是我这种平凡人看的透的。你应该知道,大海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时而平静无波,时而汹涌澎湃,而大海深处所蕴藏的东西,更是让人永远也无法完全了解的。我想不单我不了解你,就连与你朝夕相处的人,也不会完全了解你。”
“所以你就离我远远的,是不是?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之一?”胤禛冷笑问。他看着芙蓉,很久没与她相距这么近了,很久没单独面对她了,她知道他有多想她、多气她吗?她知道,可她却从不心软。而自己,就像傻瓜一样,时时刻刻思念着她,每天夜里,只要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身边,他就再也睡不着了。从她嫁人后,本来睡眠就不好的他,就再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夜深人静时,他相思欲狂,几欲成疾。
芙蓉不回答这种问题,她估摸着快到家了,而阿思海要是看到她坐雍王爷的车回来会怎么想?阿思海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与胤禛的事,所以还是不要让他看到为好,以免误会。“请停车吧,我想就在这儿下,想必冰儿他们就在后面不远,我等他们跟上来一起回去。”芙蓉说。
雍亲王倒也没迟疑,他跺跺脚,马车立刻停下,一个侍卫在外面问:“爷,有何吩咐?”
“就停在这儿,等后面的车上来了,再禀报。”胤禛不让芙蓉提前下车等着,担心她着凉,执意要她坐在车里等。
冰儿和车夫没多久就赶到了,原来是冰儿不放心芙蓉坐着雍王爷的车,所以让车夫尽量催马快点走,她自己也不坐车,几乎是半跑着赶来的。
芙蓉扶着冰儿下车,望见此处离自家大门还有些距离才放了心。她想回头再向胤禛告辞,可挑起车帘的胤禛却出声拦住她:“别回头,芙蓉。我怕,如果你回头,我会控制不了自己。我已经够能忍了,别考验我的忍耐力。你,以后不必处处躲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的心再硬,也不会忍心伤你的,你放心。”
不等芙蓉再有反应,他就放帘子坐了回去,轻轻一跺脚,马车在众人护送下先离开了。一会儿工夫就再也望不见。芙蓉看着远处出一了会儿神,然后回头对冰儿和老王说:“今儿的事,你们跟谁也不能说,明白了?”那两人连忙郑重答应。
到家了,望着大门前高挂的灯笼,芙蓉心里才感到一阵温暖。是呀,这是我们的家,阿思海,我回来了,你一定担心我了吧?
第七十一章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
康熙五十年,正月,皇上视察通州河堤。二月,阅筐儿港,命建挑水坝,次河西务,康熙帝登岸行两里许,亲置仪器,定方向,鼎椿木,以纪丈量之处。
其实从康熙五十年到五十二年,他每年免掉全国三分之一省区的丁粮,即三年内轮免了天下丁粮一次。据估计,他一生减免的钱粮有两亿两白银之多。康熙死后,被谥为“清圣祖仁皇帝”,一个“圣”,一个“仁”,恰当的反应了他一生的功绩。”
三月,尚书耿额等数名大臣以“为太子结党会饮”罪受罚。所谓“结党会饮一案”,即指安郡王马尔浑丧事期间,部分满族大臣,多次聚集都统鄂善家宴饮,参加者约有一二十人,除去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外,多为八旗都统、副都统等武职人员。康熙帝认为,“以酒食会友,有何妨碍,此不足言,伊等所行者,不在乎此”,而是通过这种方式,为皇太子“援结朋党”。值得注意的是,参与宴饮者中,包括原为安郡王属下辛者库的都统雅图,康熙帝为此斥责他:“王丧事未毕,即与人会饮,蔑视小王子(指马尔浑之子华),妄自尊大,负恩背义如此。”雅图于马尔浑丧期去鄂善家宴饮,很有可能是景熙首先掌握的一个把柄,沿此重要线索,进一步发现并揭出托合齐结党会饮案。
这个“会饮案”也是再废太子的“导火索”,这是反太子派与太子的第二次较量,此案拖到五十一年结案时,也是反太子党立下了首功。这一年,储权与皇权暗中进行了多次较量,而反太子党发动的扳倒太子的争斗也愈演愈烈。
七月,皇上开始秋狝木兰。
八月,终于有了一件让康熙极高兴的事,皇四子胤禛第四子弘历出生,母
为四品典仪凌柱女钮祜禄氏;第五子弘昼生,母亲为管领耿德之女格格耿氏。这两个孙子的出生让一向为老四子嗣问题担心的康熙乐了好几天。
十月,皇上命张鹏翮置狱扬州,处置江南科场案。
十一月二十日八贝勒生母良妃薨,八贝勒心甚悲痛,半年后仍需人扶掖而行。
康熙五十年的冬天,芙蓉的阿玛富察&;#8226;福泰以身体欠佳为由,辞去了官职。在官场混迹多年,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福泰在辞官后才算真正放松下来。他与妻子早商量好,等明年一开春,就出京城,拣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游历一翻。
这一年朝堂上虽风波不断,但芙蓉与阿思海还过着幸福平静的小日子,冰儿也高高兴兴地嫁给了齐管家。初为人妇后,也把原来的泼辣性情收敛了许多,每次看到冰儿对齐管家说话时,温柔可人的样子,芙蓉就忍不住笑她。能撮合一桩好姻缘,也算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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