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 第三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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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啊,那么深的仇恨,你为什么不报呢?我就在你身边啊,等着你来折磨。你无论怎样作贱我,我都心甘情愿。
过了不久,珠儿到外头来的次数多了一些,因为柳涔的女儿柳丝和风涵的儿子风晨旭经常来陪伴爷爷,爷爷便要带着他们走走,珠儿看起来很虚弱,步伐虚得很,有时还要两个孩子扶着他。看他这样,自己的心就更疼得比黄莲还苦了。
风净尘当侍卫八个月后的秋天,昊轩明日教向龙泽求援。明日教被昊轩帝君以叛乱的罪名围困,教主林流风下落不明。风涵本来想亲自去,可是刚好碰到了三年一度的大比秋闺,这开科举士关系到国家的存亡,无比重大,这又是风涵继位的第一次大比,所以玉龙吟让儿子留下,自己则是二十三年来,第一次离开龙泽。这可是龙泽惊天动地的大事,老的龙神侍卫当年损失了近一半,余下又有七人去守着下泽主的灵。所以,除了十六位老龙神侍卫外,还要一批年轻的侍卫相随保护。风净尘是志在必得,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被选上了保卫行列,与几位长老们和龙神侍卫们一起陪伴泽主前往昊轩。
泽主破例骑马,闪云在掣电死后元气大伤,也如主人一样养了二十来年,这才恢复了神骏。它想是知道主人眼下身体艰难,见主人在宁筝的扶持之下方能勉强上马,那马伤心得掉下泪来,马头轻磨擦着泽主不止。泽主爱抚的轻拍了拍它的头,闪云长嘶一声,四蹄如飞,便率领众人向泽外冲去。
玉龙吟强撑着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天黑,下榻在野外的一个破庙里边。时已经近深秋,下等侍卫都在庙外边打了个地铺。风净尘就听见里边司马越抱怨道:“主上,您何苦走得那么急,看两腿全肿了。这明儿还怎么上路。让属下看,还是歇一日再走。”
泽主没有说话,风净尘心里就如同扎了几千根针一样心疼,他悄悄到外头拾些柴火,拿了庙里的锅子,烧了一锅热水想教泽主烫烫脚。烧好了,叫两个侍卫抬到里边去,没想到泽主又叫退出来,说让外头的侍卫们自己洗,解解乏,也好明天继续赶路。风净尘的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心里很是酸苦。那些个侍卫倒是兴高采烈,都感激泽主的恩典。
五天功夫就赶到了昊轩的东离山外,里面是明日教,外面已经被昊轩军队团团围住了。龙泽也不造次,先知会了昊轩帝君,帝君也不想得罪如日初升的龙泽,就叫放行。人马才进入东离山,石阶上远远有个人冲下来,正是风净尘的妹妹风净凡,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但是妹妹一点都没有变老,只是憔悴得很。
玉龙吟刚在风野明的扶持下,下了马,风净凡如同疯了一样冲过来抱住他道:“你真的还活着,你来了,没有你拿不下的。珠弟,珠弟,璧去了,我只有依仗你了。”
这明日教是龙泽的一个痛脚,当年教主符真情舍命救了璧儿,璧儿感激,所以就娶了符教主的师姐风净凡,娶了她以后却把她扔在明日教。结果那净凡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与仙俨教的叛徒林秀颀有染,还珠胎暗结了。那时玉龙吟年少气盛,要把林秀颀给打死。幸好璧儿赶得及时,救了林秀颀,还把明日教交给风净凡掌管。并留下话说,明日教如果有难处,龙泽必然会出手帮忙。所以此次明日教面临灭顶之灾,龙吟想起了哥哥,就亲自前来。
玉龙吟见过了林秀颀,向他赔罪。这二十六年前的一掌确实是他太鲁莽了。林秀颀虽然如今武功低微,但是这二十多年倒也过得太太平平,自然不敢和龙泽再起纠纷。而且如今他们唯一的儿子林流风被昊轩帝君追杀,下落不明,还要泽主施以援手,又如何敢跟泽主再讨价还价。
泽主果然神通广大,没过多久,朝廷大军就撤去了。过了五天后,林流风叫人抬回来了。流风一见他爹娘便泪如雨下。说明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原来流风是个多情种子,三年前看上了一个李家姑娘。他不知道这李家和明日教有血仇,想尽办法娶了李姑娘,因为那姑娘来历不明,所以风净凡夫妻不同意,因此流风就把她养在外头。
可没有想到这李姑娘处心积虑想要报仇,一门心思要整死明日教。不知她如何弄的,一个小女子能逃过许多眼睛,把众多捏造明日教要造反的证据放入了明日教京城分教的密室里头,然后去出首。这昊轩朝廷早就想拔去明日教这个眼中钉,就派兵突击了这分教,林流风在危难时刻出逃,不慎跌入了山崖。叫一个山野大夫给救起来。那位大夫的医术真是了得,本来流风的双腿是没有用了,叫那大夫怎生一处,流风那感觉不到滋味的双腿又有了知觉。
昊轩本来要抓住时机灭了明日教,幸好泽主及时赶到,为他们调停,昊轩查了半天,所谓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就放过了明日教,却限定明日教在二个月当中撤出昊轩。至于那个出首的李姑娘,朝廷派人去抓了,但是那李姑娘却逃走了,只留下一个老得不可开交的家人,那老家人教昊轩的士兵不小心在墙上推了一把,撞瞎了眼,还把脑子给撞糊涂了,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明日教撤走的事不用龙泽操心,那仙俨教新教主林泠按着父亲留下的遗言,来请叔叔和堂哥回去,仙俨教如今已经被南拓、东遥、榇化国尊为第一大教,所以明日教在这三国生存应当不难。林秀颀被赶走了三十多年,终于可以回去,自然高兴,所以就欣然接受了侄儿的邀请,前去南拓了。这样一来,泽主的昊轩之行,自然就大功告成了。
临走之时,昊轩帝君却突然到龙泽分院亲自前来探望,一定要接泽主进宫去住住,那昊轩君堂堂帝君意想不到的向泽主行晚辈之礼,对泽主道:“我那好兄弟不止一次提起您,您今日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要赏光,看在我好兄弟的分上,您得多住些日子。”
昊轩摆出了最隆重的宴席,晚宴之后,泽主提出要见见那本案唯一的证人――那个老家人。结果那老家人叫人带上来,龙泽诸君一看,都吓了一跳,也没有见过老成这样子的人。倒是一块风干桔皮再加火烤一样,全身的皮都干堆在一起了,又小又缩,再加上眼睛看不见了,简直是语无伦次,糊涂不堪,玉泽主看了他良久,问了几句,那老家人直往下掉口水,也不知道哼哼了个什么,自然就一无所得。
晚间风净尘刚想睡,却被李如宁叫起,他带上剑,跟着李如宁直扑郊外。在城外一块空地上,看见米泽远扶着泽主站着,泽远身边的人将一个人围在场地中央。那人怀里抱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场地中央站着的人,风净尘既大喜又大悲又大愣,这不是风畅么,啊当然现在要叫风攸了。他不是三年前被押送去秋呈了么?他如何会出现在昊轩?为什么怀里抱着那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家人?这种种迷团,真叫风净尘想不通。
风攸跪下来求泽主放过这个老家人,他情愿一死。可是泽主怎能和风攸谈条件?米泽远命令风净尘出手,风净尘无奈只得将风攸打败,风攸和父亲过了二百多招,被父亲擒住了。米泽远就夹了那个老头走了。
风净尘抓住了风攸,找了个机会偷偷问他:“攸儿,你怎么会来到昊轩?”
风攸想不道自己还能活着见到父亲,三年来在昊轩成千上万次叫人折磨得死去,强撑着一口气,依仗着一身好筋骨才活下来,现在见到父亲,想起这三年非人的生活,再强硬的汉子,眼泪也如地泉一般直涌出来,风攸吞下泪水道:“爹,我本来是要死的,被捆在刑台上等着五马分尸的时候,那位叫‘吴事’的老爷爷救了我,花大钱把我买下来,还把湛天剑也给买了,治好了我的伤,我就跟着他到处流浪。爹,那位老爷爷是个好人,他和这明日教的事没有关系,他只是看那位李姑娘也是可怜人,所以想帮她,没有想到受到了牵连,您求求泽主,放了他好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风攸都是罪有应得。”
二十七 无边不孝恨旧事
司马逸云从刑殿回王府,心事重重。他阴沉着脸,想着和柳涔的对话:“四弟,如今二弟,三弟,六弟都去了,咱们兄弟只有三个了。你的事就是大哥的事,风攸的事儿,你到是张张嘴,大哥能帮得上忙的,大哥一定尽力。”☆藏禁楼耽美论坛(zadm)☆
柳涔低下头道:“大哥,一切按律法办,应当如何就如何,不要为柳涔而乱法。”涔弟讲这话的时候眼里都是泪水,料得涔弟这三年来郁郁寡欢全是为了风攸,想不到涔弟这样净水似的一个人,却被这种情孽缠上。想起自己的小儿子,只怕将来也是这种样子,司马逸云不但没有半分看不起涔弟的意思,反而对涔弟涌出了阵阵怜惜。如果泽主对风攸不留情,只怕涔弟这一生都要在寂寞在度过了。
他一回府,叔叔司马越在书房等他,司马越道:“云儿,你向来大肚,就给叔叔一个面子,这老头子他们都回来快八个月了,你也见见他们。我知道当年的事,这些老昏蛋实在是太过分了些,不过咱们家里这几个比起玉家那几个来,要好多了。再说,他们也很后悔,每天都在念叨你和两个小人儿,你们总这样不理他们,老人家心里难受。两位爷爷,也没有几年活头了,难道叫他们带着愧回地下去么?”
司马逸云低下头,翻了翻要呈上去的折子没有回答。司马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唉,我那个昏头老爹,也七十来岁了,人老了格外想孙子和曾孙儿,你就看在他们老两口头都白了的份上,给个情儿吧!”
司马逸云开口道:“叔叔,我,我现在没心情。”
司马越垂头丧气的出去,司马逸云看着他难过的背影,突然道:“叔叔,今天我带两个孩子过去吃晚饭,都请些谁,您看着办。”
司马越张大嘴巴,那么大的王爷,就同个小孩子一样高兴得抱住云儿道:“我就知道,我的云儿心地最好,你看,就是通情达理。叔叔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司马逸云吩咐了两个儿子不得造次,一定要听话。两个孩子也很乖巧,没有翻旧帐,坐在爹身边乖乖儿的吃,吃完了,还给几位长辈们循规蹈矩的请了安。把几个老头子乐得,连连掏红包往他们手里塞。眼下司马逸云家里还把那么点钱放在眼里么?不过两个孩子听爹的教训,柔顺的接了过来,给太爷爷和爷爷们道了谢。几个老头老太直落泪。
饭后,老大却先开口道:“爹,儿子要回师傅那里去,师傅要儿子练兵去。”老二马上接着“儿子,也要回水军去,柳叔身子不好,要儿子去打理水师。”那些个长辈们一听就舍不得,不是好不容易见到了孩子们么,怎么又要走?
司马逸云也没有多说,叫人给两位小王爷准备东西,明天自己送他们走。眼不见、心不烦,老大也就算了,老二肯定会找那些个长辈们的麻烦,不如先把这两个宝贝打发出去。再说这段日子,又有很多旧案要翻,特别是风攸案涉及面广,实在很让人头痛。
风攸躺在冰冷的牢床上,呆呆的盯着屋顶,他似乎又看见自己穿着王袍,在太子的王座上飞扬跋扈,那冷冷的一挥手间,便有千百人齐齐的跪下,在人群中偏有一双眼睛不肯低下来,他的身子冷傲倔强的挺立着,任你刀锯加身,他还是那么冷绝,那是风寒。风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杀母戮弟,天地不容。”他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火红,一个血肉磨烂的身体挂在刑架上,一根铁棒正在很技巧的穿过那身体的后庭,避过他的要害器官,从脖子上穿出去,如同条血淋淋的鱼挂在刑架上。‘将那贱人投入冰湖’,冰湖被砸开了,那具血骨磷磷的身体被吊了下去,铁钉深深的将他的身子钉入湖底的冰块上,寒风呼啸,凌厉逼人。不多时那具身体便被冰在湖底,转成了褐色。在冰湖上有一个女人尖厉的狞笑声:“你知道么,那贱人才是你的新娘,你把亲娘钉入了湖底,让他和灵魂永不超生,你这个儿子真孝顺,真孝顺!”
不,不是的,我没有,娘,娘,我来救你,我把你从冰湖底刨出来。风攸突然尖声地叫了起来,从床上猛地坐起。钉铛作响的铁链提醒他,他此时不过是一个囚犯而已。铁窗外东方明和任水流都流着泪在看他,两人紧紧抓住了铁栏道:“爷,爷,咱们救不了你,他们把所有的罪名都加在你头上了,风净尘老爷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泽主还是交付公议了。泽主他,一点骨血之情都不念的。”
风攸苦笑不语,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母亲,公议便公议,无非一个死字,这些年多少回都死过了。两人不住的掉泪。风攸道:“你们俩怎么也来龙泽了?水流你不是北夏人么?”
东方明道:“爷,东方家已经投降龙泽了,我爹跟泽中的东方世家连成了一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