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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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花?
戒指?难道希望他向他求婚?
可话又说回来,要是能娶到这有钱男人的话,将来离婚,他的银行存款位数该多添好几个零呢?!
如此赔本的事情,这男人也肯干,奇怪,他可不是霍恩肚子里的蛔虫,揣测那家伙脑袋里想什么简直是自虐,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现在—;—;我们算讲和了?”
奥德塔难得小心翼翼的表情来求证。
“讲和?”霍恩半微起眼,认真思索着应否对他情人的智慧来个重新评价。
戒指可以转到讲和,避重就轻?
其实亚历挺聪明的,如果他肯用脑子,而并非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话。
“讲和的意思是我不追究你的诽谤和诬蔑,还有莫名其妙地离开。废话少说,肚子好饿,先去填肚子。”
“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五分。”
霍恩看了看表,午餐过了,离晚餐还早。
大概有身为职业球员的自觉,必须要将自己的身体保持到最佳状态,亚历有非常严格的进餐时间表,从不暴饮暴食,怎的突然想吃东西?
奥德塔望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忘了告诉你,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吃任何东西。”
“早餐和午餐都没吃?”霍恩这一惊吓得可不轻。
“是又怎样?别罗罗嗦嗦,我们先去马约尔广场那间英国餐馆吃东西,然后……”
“还是在飞机上吃义大利餐好了。”
霍恩打断了他的话。
“噢。”
没有过大的反应,奥德塔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飞机餐其实也不太难吃,只要不是西班牙的就好。
“亚历—;—;虽然你选择了冰岛作为国籍,可义大利才该是你的故乡吧?”
犹豫了片刻,反正迟早也要面对,早点说出来也让亚历有个心理准备。
“你说这么多,大概是拐着弯告诉我说,我们将要去的是义大利?”
霍恩愣了愣,点点头。
奥德塔出了好一会神,喃喃自语道:“老美人可真大度。”
“你的经纪人舅舅让我通知你立即回佛罗伦萨,你爸爸病得很重,想在动手术前见你和你妈妈一面。”
“哦?我以为他最需要的是弗兰克叔叔的陪伴。”
“……”
霍恩望了望他,轻轻一叹,一把把他紧紧搂在了怀中。
半个小时前,罗伯特·;迪维夫曾很严肃地警告过他,亚历不回去有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弗兰克·;佩尔蒂尼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佛罗伦断,据说是他的出生地,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他去年就曾来过一次—;—;和该城市的球队进行的冠军杯分组比赛。
天气一如往常,这也是托靳卡纳地区最典型的天气—;—;灿烂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寥落的白云。
色彩鲜艳的墙壁,深绿色的百叶窗,深红色的屋顶—;—;汽车经过之处,所看到的建筑物的颜色,也是他印象中的颜色。
亚历山大·;奥德塔,沉静地注视着窗外一景一物。
“两千多年前,凯撒大帝给它取名佛罗伦萨,拉丁文意为繁荣和昌盛,义大利语意为‘鲜花之城’。现今城市依旧保留着文艺复兴时的风貌,弥漫着古典和优雅的气氛。”
难得亚历津津有味地听他说废话,霍恩兴致勃勃地讲解着佛洛伦斯的一切,“诗人但丁、科学家伽利略、哲学家马基雅弗利以及天才艺术家达文西、米开朗基罗、多纳泰罗等都在这里生活过……”
“他们全都死翘翘了好久。”
“可他们遗留下了大量的艺术珍品,这些都陈列在博物馆。佛罗伦萨大约有四十多个博物馆,六十多座宫殿以及许多大小教堂,广场,里面收藏了大量的绝世精品。”
霍恩笑眯眯地说道。
“我看不出那些东西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既不能用来代步,更不能填饱肚,看不出它们昂贵的所在。
“值不值钱,得亲眼目睹过才知道。有空我们一道去瞧瞧这些被誉为义大利艺术的精华。”
“艺术什么的我不感兴趣,一道去吃佛罗伦萨大排还可以考虑。”
闷闷地回了一句,这个城市唯一让他心生好感大概就是它的宁静和安逸,和他喜欢的南安普敦一样。
“好吧!”
爽快地点点头,只有运动细胞的奥德塔何必强求他非得热衷于艺术,习惯了四周的人卖弄渊博和故作高稚的姿态,他的率性和直白,更能深深地吸引他。
眼前的一切似乎曾依稀跑进过自己童年的梦。
某一天的黄昏,同样是这条小路,他和老美人兴高采烈地走回家,一心想给独自在家的父亲一个惊喜。
结果—;—;他的父亲却给了他们一个梦魇。
那对提着皮箱母子的身影剌痛着他的眼睛。
“我要下车。”
“很快就到你家。”
“我家?你别说鬼话,那只不过是两个见不得光的男人偷情的地方。”
冲口而出的话,犹如千斤重的炸药,震慑了旁边的男人。
霍恩静静地盯着他,过了良久,微笑着将他搂进怀中,“亚历,你不想去见他,我们可以立即回西班牙。”
亚历是他弥足珍贵的,也是他唯一想保护的,他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家族利害,而去伤害他。
在义大利,佩尔蒂尼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依旧声名赫赫,和霍恩家族关系一向良好。而弗兰克·;佩尔蒂尼,身为现任家族领袖,自己和他有着不错的私交。
至于说到那个名叫马克·;佩尔蒂尼的男人,亚历的亲生父亲,据说只是佩尔蒂尼家族的上百个私生子中之一,普普通通的一个商人,却奇怪地得到了弗兰克·;佩尔蒂尼全部支援,甚至为了帮助他,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风光无限的表面,当然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例如这两个男人的绯闻。
谁也不会说些什么,更不敢肆意开玩笑,毕竟只有傻子才会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这次的见面,是弗兰克·;佩尔蒂尼给他打的电话,而他以为亚历不会不愿意,所以才为他安排了这次的义大利之行。
可他忘了,亚历强韧的神经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纤弱。
从踏进佛洛伦萨的土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后悔。
还是回西班牙吧!寻找记忆之旅并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情。
他的插手,反而令事情变得复杂。
而很明显的,弗兰克·;佩尔蒂尼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让亚历快快乐乐地回到那个他童年的地方,对着那个抛弃了他的父亲,充满感情地说一句“我原谅你。”好等那个父亲这么多年的包袱卸下,往后的日子专心对抗病魔。
只是亚历呢?谁又顾及到他的感受?
“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即转机。”
再一次下定决心,他要保护他,哪怕要和最可怕的盟友反目。
“我只想下车透透气。”
奥德塔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
他的记忆力不好,早将那男人的面孔淡去无痕。
“我不是他,所以我不打算和男人结婚。”
没孩子就没孩子吧!错误不能延续。
老美人或会失望,可是他不能让他的孩子遭遇他童年时候的覆辙。
亚历山大·;奥德塔低着头,霍恩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这两个男人走到哪伯是俊男随手一抓就一大把的佛罗伦萨,回头率也是百分之一百。
“请问,您是亚历山大·;奥德塔先生吗?”
稚嫩的声音,掩盖了浓浓英国南部的口音所带来不舒适感。
“是的。”
霍恩愕然地转身,眼前站着的是个可爱得连芭比娃娃都自卑的男孩子,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深褐的头发,深蓝的眼睛,偏蜜的肌色,毫无疑问地显示他的混血身份,霍恩的心微微一凛。
或许因为他所说的英语,或许是他手上的足球,总之这孩子令奥德塔心存好感。
“我是您的忠实球迷。”
小心翼翼地递上笔,小小脸蛋充满了期盼,“就签到我的足球上吧!”
“嗯。你喜欢踢足球?今年多大了?”
小男人突然热切地问,“是的,您说,奥德塔先生,我长大了能像你那样,成为一个好的球员吗?”
“只要你努力,一定能。”
“我妈妈也这么说。”男孩子指了指身后,“她在我后面。”
亚历山大·;奥德塔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母亲,很明显的亚裔,削薄的短发衬托出她明亮的五官,一身轻便的打扮,显得随意却又飘逸。
很不错的女人,似乎在哪里碰过,有点儿眼熟。
黑短发,黑眼睛,娇小玲珑的身段—;—;似乎亚裔的女孩子都一个样,他竟然觉得她有点像她,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连她的名字,她的年龄都不知道的女人。
“你爸爸呢?”
“我爸爸留在米兰,没和我们一道。”
很奇怪,这样一朵鲜艳亲丽的花儿站在面前,他却没有一丝攀折的欲望。
或许她名花有主,也或许因为他身边的霍恩—;—;
母亲似乎等着有点心急,招着手让男孩回来。
“你等我一下。”
霍恩奇怪地看着,奥德塔匆匆拿了皮箱下来,打开取出了那件他一直保留着的,在南安普敦时候踢球的球衣,“送给你。”
“送给我?”
“当然。”奥德塔点点头,温柔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作为鼓励,“好好加油,你将来一定能拥有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球衣。”
“谢谢奥德塔先生。”
男孩子又惊又喜,满脸的难以置信。
“回去吧!你妈妈等着你。”
心情莫名地好起来,或许是见到了这个小男孩的关系。
被人崇拜,尊敬的感觉不错。
如果这小孩子是自己孩子的话—;—;
这个念头突兀地潜入脑海,奥德塔的脸色倏地变了变。
莫名其妙的基因测定,紧接着是不停地出庭,最后是大笔的赡养费,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将来。
幸亏—;—;他不是。
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带着些微的遗憾。
他一直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地生活着,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和霍恩之间,其实也容不下别人。
一如当年的他们—;—;父亲和弗兰克叔叔。
刹那间,他突然觉得原谅父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等复制人技术成熟一点,我们可以复制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霍恩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对远处的母子,转头握着奥德塔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和你,或者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
“切,等会你跟老美人说去。”
奥德塔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可他不保证老美人会喜欢这个提议。
“你准备好去见他?”
“反正来也来了,见见他也没相干。”
错的并不是他和老美人。
当年所看到的一切,弗兰克·;佩尔蒂尼和他那个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在床上厮混的画面是他童年的噩梦,不过这几年下来,也变得淡无踪影,早就不复出现。
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努力地踢球,只为了下半生的衣食无忧,离了谁,他也能很好地活下去。
他从不抱怨谁,因为抱怨了也没用。
而他的血缘上的父亲,这些年恐怖就不是如此轻松了。
那男人—;—;他敢打赌,这些年一定是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
要不,怎么在一只脚即将踏进棺材的今天,还要把他找回来?
他的忏悔,恐怕出于减轻其精神上的压力居多。
其实也没什么好忏悔。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地球就停下来。
这么多年,他和老美人过得非常开心。
没了婚姻的东缚,恢复了自由身的老美人,这些年来专注于发展,感情也丰富多彩,因工作的便利可不断地结交英俊的异国美男子,换一句话说,就是想钓哪个凯子就钓那个,腻了然后分手,对眼还可以结婚,虽然他们的婚姻往往维持不了三个月。
老挂在她嘴边的一句话,她快乐,因为她自由。
既然她已原谅他,那身为儿子的他,当然也得配合一下。
毕竟,他的存在还得感激他所提供的精子。
霍恩笑了笑,拉着他回到了车上,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
“或许,他抛弃了你和奥德塔夫人是情非得以—;—;”
“那不叫抛弃,热情消退后的必然结局,更何况是法庭将我的抚养权判给老美人。”
那对母子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逝,快得还没留下痕迹就已消散无踪。
脑海里突然掠过十六岁的那天晚上,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在和他上床前所说的—;—;她爱他。
猛地,那女孩的脸和刚才男孩子母亲的脸重叠起来。
莫非她是她?
这念头令奥德塔心一寒,立即加以否定。
那女孩子不是回国了吗?怎可能出现在义大利的街头上呢!
最近老爱胡思乱想,就犹如刚才,把已经淡忘了的记忆搬出来,他一点也不喜欢。
他喜欢想一点他和霍恩在一起的事情,例如做爱—;—;
爱情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但他明白,霍恩之于他的意义。
距离“家”似乎还有一段路,奥德塔歪歪地躺下,将脑袋靠着那个舒服温暖的胸膛上,打了个哈欠,聿福地闭上双眼。
大概能做个好梦。
梦里有他,以及他的怀抱,他的亲吻,他的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