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夜总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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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劲儿低下头去不去看他。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精厉的射向我; 越发的不想要和他对视;
头垂得更低了; 眼光触及在那只啡色的公文袋上。
「你爱我吗; 霜秋?」突然他用柔和又亲匿的语调说着这话;
我感到他的目光无比温柔; 就像以往的一样。
那声音彷如作山谷中回荡过来; 重重的溜向我又滑开;
然后再重新流动过来。
我凝视着眼前的淡啡; 考虑了一会; 突然下定决心抬起头来。
「不;
我并不爱你。」
他听了淡淡的笑着; 不知含有什么的意味; 然后他把手掌张开; 来来回回的用目光扫视了几遍;
末了又把手指紧紧的收向掌心。 后来他握着拳站了起来; 礼貌性的向我作别:「谢谢。 那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稀薄; 终于在人群的穿流之间失去了色彩。 僵硬的手指掏出手提电话;
我慢慢的按下一串号码; 几声机器的声响传来; 那边的人回应了我。
我问口说着:「喂; 莫先生?
我想请你。。。」
其实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这时我发现那只公文袋滑落在桌子之下; 我低头伸手去捡; 不觉那滴滴的湿润化开在袋子上; 开成一朵朵黑色的花;
掩盖了医院本来的名字。
41
妮妮低着头去削那个奇异果的皮;
我看着她费劲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可也不好就这样笑出来; 毕竟现在持刀的人并不是我。
「怎么了?
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聪明地感到空气中气氛怪异; 放下手上的活; 又把我身后的枕头扶正了; 一脸正色地说。
「不; 没有; 那有?」我糊混着打哈哈; 想必不会得着一个飞刀。
「你就这个样子;
想什么也不会告诉我。」好像是气不过了; 妮妮的脸色倒没有了以往易怒易喊的特性。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低声的说着; 想不到还是被听到了。
「你这个人啊;
也不想想我到底是为了谁辛苦。」妮妮一个劲儿在抱怨。 「是谁不早说不吃甜的水果害我跑上跑下跑就为了去买这些东西的?。」
「我也没有说非必要吃水果…」反驳归反驳; 我伸手去抓阁在眼前白色小枱的奇异果。 妮妮来不及阻止;
已被我三两下吞了下去。 正是得意的时候; 却想不到被那酸劲儿呛到了。
「咳咳咳…」几声咳嗽连下;
好不容易才吐出卡在喉咙的东西; 一滩色的汁液; 看来像极了恐怖电影中那些妖怪的唾液。
妮妮走上前扫着我的背;
看着我不知为什么又笑了; 只好一边没办法的摇着头:「又不是有人和你抢; 干吗要这样急? 现在可好了;
呛着呛着看你还不呛死了…」
突然她停住了没说话; 彷佛那个『死』字触及了她的什么大禁忌。
她噤声不再提及刚才的事; 忙着拿纸巾把地上草草收拾一下。
这时我看她的背影; 无比的艰辛模糊。
挣扎着要坐正起来; 可那床的弧度却教我一个劲儿往下滑。 看着没有办法; 我只好柔声喊喊她来帮忙。
「妮妮…」我轻轻的说。 「可不可以帮我把手提电脑拿过来啊?」
她迟疑了一会;
最后还是伸手去把阁在一旁的计算机提上来; 接好了线; 又不忘教训我一句: 「又要玩? 不是刚刚才下线的吗?
一天到晚只顾着玩; 也不记得自己是需要休息的人。」
「知道了; 不就一会儿嘛。」随便的应上两句;
我急不及待的想要把手放在键盘上。 妮妮低下头来调整的床的高度; 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才停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我就是靠着这薄薄的东西过日子; 虽然营幕上的东西都是靠猜猜估估才能得着个所以来;
但我还是很满足; 敲着敲着的声音听着也教人舒服。
「看你像个孩子一样;
也不想想自己今年贵庚了?」妮妮没办法的在那头说着; 然后又坐了下来。
「三十二岁嘛。」
我顾着开机的程序也没有多埋那话中的怪责; 只是喃喃念到:「i…l…」
感觉到她把香香的身子凑近过来。
「又看不到什么字了?」她听着我的低吟; 就手把手的助我打上那几个字; 开机的音响传来; 我感到有点安心。
现在我终于搞懂那个名字的意思了; 感谢万能的网友。
「你又在笑些什么啊?」妮妮看着我有点不甘; 末了又加上个评语。「像个白痴一様。」
我手指是贴在键上; 嘴里却说着无关的话:「不知外面的天气是怎样呢?」
妮妮静默下来;
好像静静的一个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那以她说话了; 彷如听到嘴唇裂开的声音; 在其中传中的话平缓又和蔼:「秋;
你要见见他的不是吗?」
我没有说话; 听出了那话中丝毫不存否定的意思。
其实我不懂她在想什么。
「我见过了。」有如平地一声雷; 过后烧焦了一切。
她有点不可置信的道:「见过了? 在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我笑笑。 「总之见过就是。」
妮妮没有根究那事的真确; 只是语气平和的又问到:「哦; 是吗? 那你们说了些什么?」
彷佛是浸淫已久的美酒; 那声音沙哑的脱腔而出; 醇厚又悠长的在空气中荡漾:「他问我爱不爱他。」
「那你怎样回答?」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过去了的答案; 语气间竟有点期待。
「我说…我不爱他。」我搓磨着交迭的手指; 揉起的被子翻起一团团波浪; 那是白色的; 据说白色的海浪最凶险。
感觉到她看着我; 带有几分的怪责; 然后是一缕的叹息。 她整理着我膝上的被子;
犹豫着又把话说出口:「唉…你总是这样…为什么?。。。」
「反正我们不会再见面。」这句我倒能断言。
「你怎能说得肯定呢?」妮妮的声音传来; 彷佛怪责着我的预言。
其实我自己知道;
并不需要预言; 因为在那前面不存在未来。
「让我看到那种样子…他又怎会?。。。」我低低的说着;
也不知是回应着妮妮; 还是在自言自语。
她没有办法; 任由房间被计算机的音效占据。 她重重的呼吸着;
彷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她再也没法忍受; 弯下身来翻弄着袋子; 一边在嘴上说着:「现在虽然是夏天;
但是我看这儿冷气开得颇凶的; 不如还是戴上冷帽子吧?」
「嗯。」我点着头同意。 一边配合着她的手指伸出头去;
毛冷的触感滑过光祼的头颅; 套上的与其说是温暖; 不如说是阻隔体温的流逝。 她的手指随着帽包紧在我双眉旁; 非常的冰冷。
「你很烫。」她扬扬眉说着。
「是你自己太冰而已。」我拉下她的手腕; 顺道把帽内的手指抽出来;
那柔软的凝脂雪白地顺着脸上的凹陷而下; 最后落入空气之中。
接着她不知怪谁; 喃喃的就一句:「咪咪也真是的;
怎么会这么晚的; 她又不是不知今天是你…」
我自若的垂下睫毛; 幽幽的道:「是我叫她不用来的;
始终这种地方的细菌多; 对孕妇不好。」
「可是…」她迟疑着; 可又无法反驳。
「妮妮啊;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这时我把头抬起来; 凭着感觉把脸朝向她的位置; 好好的笑着。
她的声音有点抖震;
而近于惊惶:「秋; 不要说这种话! 拜托你不要用那种口气说这种话!」
「妮妮;
你听我说…」我伸手过去安抚着她; 滑滑的脸庞湿淋淋的; 那些泪珠流趟在我手; 感觉清洁又纯粹。
我想我的故事应该要完结了。
可能是在那以后已经没有故事;
可能是往后的痛苦已经再也无力凝结着当初的美丽。
可能是我知道; 自己将要从你的掌心暖处飞离; 再见。
42
她低头把一个个纸皮箱从这边放到那儿;
同时也指挥着工作人员在正门的玻璃上贴上那堆红色的胶纸。 动作着时没有留意到; 有个人正响着有节奏的脚步迫近。
到她抬起头时已经迟了; 男人优雅的身段已贴近在一幅展板之上; 而同时向内迫近。
她连忙把擦成淡樱桃色的嘴巴张开嚷道:「对不起; 先生; 我们这儿还没正式开放的; 你还是过几天才来吧。」
她好心又有礼地向男人作出的建言似乎没有被采立; 只见那人缓缓划过一个弧形转身;
那面相中的熟悉感教她抽倒了一口冷气。 男人当然不是她的朋友; 但却是她再认识不过的人。
「是你?」因为惊讶而失控的声量似乎刺激了本来在里面忙着的人员; 一个留着长曲髪女子连忙从中跑出。
「妮妮; 你那是怎么了?」她说的时候声音还是极和蔼的; 可当她转过身来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那目光中的凶狠却强烈得可以杀人。
她一直嗔视着眼前的男人; 紧张的气氛漫延在门前小小的空间中;
所有的人似乎都怀有一种提心吊胆的心情; 只有那个男人例外。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场内的布置;
一种彷佛是期待又迫切的感情从他的体内流溢出来。
他极渴望进入那里。
被叫作妮妮的女子闪闪身;
把那激动的身后人压着。 她扬手示意男人进场; 又背后的人道:「咪咪; 冷静一点。 你在这儿待着好了; 一会还有你忙的呢。」
然后她走在前头为那个男子作出引领; 她迈开小步一边走一边说:「这边请; 袁先生。」
他们一路走着; 经过了一个未曾陈列好的展览地; 乱七八糟的展示板和纸皮箱交错放着; 这时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
半是询问半是自语的说出:「东…方。。夜总会?」
前方的女子稍为回头;
听到了那个声音就立即表示疑问了:「吓?」
「没有; 我是说…」男人微微的一笑;
像是怀念的说到。「那是你们今回摄影展的主题?」
男人边说边把手指点向门前的指示板; 女子稍为一扯;
片刻又低头温婉的道:「是的; 那也是他的意思。」
「这里全部都是?」男子闻言扬扬眉; 环着四周来回审视。
「是的。」说着; 女子又好像想起些什么; 快步的往前走着。「我想有个东西袁先生你会想看到的。」
于是男子跟在女子身后走着; 像是牵了一条线的保持距离; 但却又如形随影的移动着。
然后他们停住在一幅贴满了深深浅浅各种蓝色的巨大的墙前; 男人一贯的冷静地审视着眼前的墙壁; 而女子却暗暗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这幅作品叫『蓝色树』…」女子低声的说着提示; 然而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
只是慢慢的看着由一幅幅小相片交迭而成的蓝。
过了不久; 大概是由他们停住到女子开口的时间;
男人终于满意地把目光移离了那满满的蓝。 他开口向身旁的女仕说道:「那是我。」
女子缓缓的随他所言抬头;
只见眼前深浅的蓝色远远看来; 隐隐的竟是一个男人的轮廓。 然后她向着身旁人微笑; 既不致以否定; 亦不开口承认。
最后女子说了一句作结:「但愿你是这样相信。」
接下来女子走过男人的身旁; 穿入交错的通路内;
两旁陈设着一张张小巧的相片。 往往是女子走远了; 而男人还留在原地蹉跎着。 女子满意地看到他逐一的细察着两旁陈列的东西;
彷佛那当中的的纹理也要弄过明白才会罢休一样。
她停下来等待他;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焦躁; 她只是在等待着;
亦不急于那个男人缓缓的动作; 似乎一切与她无关的等着。
「你就是他青梅竹马的朋友吗?」突然那个男人的嗓音传来; 女子急忙看向他; 只见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