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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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袋里放著一把刀。
必要时,生死与共……
海法寺剃度大典
水琏跪在大殿上上身比丘尼僧袍,白皙的脸蛋莹洁如皎月,与那头黑漆乌亮的长发相互辉映。
她的神情很祥和,就如同「佛国莲花」的意境——她默默闭上眼睛,让道宣师父亲自为她剃度。
千钧一发之际,宋赦邦冲了进来。
「我不准!」他癫狂地咆哮。「水琏,你不准出家!」他奔到她面前,却被其他比丘挡住。「水琏……」他哀痛欲绝地呐喊。
水琏平静的面容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不断催促师父:「师父,求你……」
「水琏,你怎舍得抛下我呢?」宋赦邦痛彻心扉。「你狠心舍弃我,宁愿去做一个无爱无欲的尼姑!你根本就不爱我……」
虽然他的每句话,都让她感到心如刀割,但她仍不说话,只是安静地跪著,显现出无比的坚决——剃度为尼。
宋赦邦心灰意冷。
他无法眼睁睁看著水琏出家,万念俱灰下,他将口袋里的裁信刀取出,并不是如他先前扬言要杀光所有的和尚,而是决定以自己的血来阻止这场剃度大典。
「如果你执意要出家,那我活著也没意义了!」
刀光闪闪,大家惊悚,本能地全部退开。
「水琏,你要出家,就如同在红尘里消失,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宋赦邦冷笑。「你尽管无动于衷地看著我死去!」他带著水琏永世无法忘怀的表情一字一句说著。
话语甫歇,他倒握刀柄,将刀刺向自己的肚子。
那一瞬间,她的心也随著他的自残而碎裂成千万片。
肚开血流,大殿一片混乱。
这佛门清静之地,竟因此沾染血腥……
原来,这才是他对她的偿还——宿命因果中的血债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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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穿著一身的僧袍,在他的病床边不断流泪。
三天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加护病房里,他仍然意识昏迷。
活下来!活下来!
所有的意念凝聚成愿力,不断地向菩萨祷告活下来,赦邦,为我而活……
她片刻不离他的身边,紧握他的手,期待冰冷的大手能够有热度,恢复人气。
她如坐针毡,食不下咽,睡不安稳,时时刻刻心惊肉跳,怕他的呼吸会停止,怕心电图突然变成一直线。
最后,她累得撑不开眼皮,趴在床边睡著了。
恍恍惚惚间,她听见「水琏……」手中握著的那只大手抽动了一下。
水琏立即惊醒了,她的心里充塞著狂喜!泪水如长江泄洪一发不可收拾。「赦邦……」他终于有知觉、有意识了。
「水琏……」他恢复意识后,并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只在乎她,他用另一只手扯住她的发尾,双眼迷蒙地端详著她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你没有出家,你的长发还在……」他喜出望外。「你在流泪,表示你还有感情……」
「傻赦邦……」她红著眼眶轻斥。「我去叫医生。」
医生也赶来了,赶紧为宋赦邦做检查。一连串的测试,证明他终于度过危险期,之后,就是好好疗养了。
「太好了!」水琏流下感激的泪水,她靠近床边,紧握著赦邦的手。
那切肤之痛的眼神让她神魂俱裂。「我会活下来是因为你!」
她无言以对,赶紧安慰他。「好好休息吧!」
他却摇头,说话有气无力。「除非……你不走,否则……我绝不闭眼睛。」他怕她会消失,像砂粒般,风一吹,就飞得不知去向。
「喔……赦邦!」水琏深深体会到他的忧戚。「我担心你的安危,担心你的生命,此刻,我怎么会抛下你呢?」
「真的吗?」他仍然万般惶恐。「我不相信你,你这无心无肝的小东西……」
「求你——不要折磨自己!」水琏拼命地安抚宋赦邦患得患失的情绪。「求求你!安心睡吧,我不会走……」
「水琏,如果可以,我愿意惩罚我自己,只要换你回头,不要出家……」他筋疲力竭,却仍用尽全身气力说话。
然而,稚气的话更让她痛不欲生。他疲倦不已,终于还是闭眼了,很快的,他沉睡了,天真的容貌像天使一样,让她盯得呆了。
她无奈地叹气。
她真的走不了。终究离不开他,经历生死一线间,她怎能无心地舍弃他?
一直都是如此——
她的牵挂,她的羁绊——不管前世,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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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宋赦邦,水琏留下来照顾他。
但是,她身上的袈裟尚未褪去。
似乎,想随时告诫自己——终究,还是会走上出家修行这条路。
她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沉默,那目光,是不属于这尘世的超脱与睿智。虽然她总是对他眉开眼笑,逗他开心,但——他仍抓不住她。
等赦邦康复,她会走……
宋赦邦敏锐地发觉到,似乎等自己康复,她就会离他远去……
面对妻子的「执著」,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越怕失去她,他就越像个濒临疯狂的患者。
他只好拿自己的生命逼迫水琏。
他苍白僵硬的神情,坚毅地盯著她。「你还是要出家吗……」如果她还是想离开他。「我的生命就豁出去……」
「不!」她尖叫。
他居然不要命地企图从病房窗户跳下去。「没有你,我就死给你看!」他咆哮。
她抓住他,用瘦弱的手臂环住他。「赦邦,不要,求求你……」
过了半晌,他转过身,将头埋在她的细肩上,抽噎地哭了起来。「水琏,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这还是大名鼎鼎的宋赦邦吗?
「赦邦……」她放任他在她胸前哭泣。
她的心为何揪得这般疼痛?
宋赦邦痛哭流涕。「我为何一直得不到你?不管前世、今生,你都要抛弃我。」
思悠悠,恨悠悠,爱悠悠,剪不断的前世今生……
水琏苦不堪言。「我来只为与你了这世情缘,如今,我不恨你了,也是我离开的时候——」
「但是,我爱你!」他溃然咆哮。「我爱你,我爱你……」
突然,叩门声响起。
她赶紧开门。「大师!」她诧异。
是道宣师父。
水琏赶紧请他入内。
他们两人的目光交会——是情深义重的,毕竟,他们是累世的师徒关系。
「师父,让你『久』等了!」水琏充满歉意。
等——师父一直在等她。
「没关系!」师父笑著道。「只要你迷途知返就好。」
「只怕师父也要败兴而归了。」水琏尴尬地说。
道宣和尚望向宋赦邦,赦邦却没有好脸色,他一直觉得是这个老和尚从他身边抢走水琏。
看著宋赦邦双眸濡湿红肿,道宣和尚了然失笑,一语双关道:「怪哉!宋赦邦居然没死。」莫名其妙又涵义深远地说。「既然没死,情缘未了!既然未了,水琏无法出家!」
宋赦邦虽然一知半解,但仍被这句话震撼得不能自已。
「师父——」水琏怅然若失。不死心地问:「我不配出家吗?」
道宣师父幽幽地叹口气。「时代不同,诠释也不同了!」他发人省思说道:「现在人心混乱,社会道德败坏,社会价值分崩离析,而惟一能够为人类传递佛心的,不是神,也不是医生,应该是保有温情的家人!」
这番话深深震撼两人。
「无论男女之间的情爱,父母对子女的情爱,皆是让自己成长的养分,有缘分,有情爱,这是多么完美的一种福气。你们这世能结为夫妻,皆是前世所修来的缘分,这缘分何等珍贵啊!怀著感恩的心,一份惜缘的情,好好珍惜吧!」道宣和尚更是直言不讳提醒水琏。「水琏,你周围的人都是前世亏欠你的,包括赦邦。这世,你要救他,不然,他还是会为你而死的。」
「为什么?」这是水琏永远的疑惑。「为什么我要受你牵累呢?」她不解地望著宋赦邦。
「因为我爱你。」宋赦邦插嘴说道。「爱——是断不掉的因缘。」他说得十分笃定。
他的心有如飞上云霄的小鸟,充满快乐、自信。
爱?水琏感触良深地闭上双眼。
「来世——」道宣大师深藏玄机道:「看机缘吧!」临走时,他抛下最后一句话。「好好过活吧!让宋赦邦偿还欠你的债!」
就这样,她卸下一身的僧袍,又做回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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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次相拥,恍如隔世。
「那一阵子我以为你真的变了,我再也找不回你了。」他握著她白嫩细致的手臂,轻捏把玩。
「故意吓你的,谁叫你偷看别的女人?」她噘著嘴巴,很不甘心。「我看那个女人长得那么骚,以为你喜欢艳丽大胆的女人,所以我就决定要改变自己……」
「天大的冤枉啊!」他呐喊著。「水琏,我从来没有背叛你……」那脸庞刻划的痛苦,也深深折磨她。
他的专情只为她,如今,她心知肚明。
现在宋赦邦更是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万一惹她不悦,水琏反而会乐得有借口抛弃他,随时再度出家,辜负他对她的真情。
她莞尔。「以前,总感觉你是个十足的大男人,怕感受不到你的柔情,如今……」她或许错了。越来越了解赦邦的心灵世界,才知道,他对她的爱,浓得化不开。
「你又是怎么找到海法寺呢?居然能够及时阻止我出家?」她轻叹问道。
「因为,我告诉我自己——」他腼腆道出一切。「我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我要你完全属于我。我娶你时,虽然知道你爱我,但我总觉得你不属于我,你跟佛又那么有缘,所以,我偷偷翻你的书包看到一些资料,知道你常常到海法寺参佛。」
原来如此……水琏沉默了。究竟,人的情感是冥冥中有定数,还是随风飘零,到哪里算哪里呢?
他能感受到她沉思中带著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他不由得一阵惶乱,双眸闪闪发光道:「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水琏。」宋赦邦试图唤起她的爱及她的注意力。「没有你,我会死……」
蓦地,她却笑得十分灿烂。她没有怨,心甘情愿道:「我也爱你。」不再遮掩,她再次吐露天荒地老的情感。「赦邦,我一直都爱你……只不过一时迷失,为了报复你……」回想当初与他的「意气之争」,她觉得自己好傻。
但也因为爱恨纠葛,他们才会生生世世地轮回来找寻彼此。
「不,我才是傻瓜!」他轻斥她。「是我做了太多让你不放心的事……我对不起你。」他掏心掏肺道出曾经让他们难分难舍的坚贞爱情。「在天莫为云,雨落难上天。」
她捂住他的嘴巴。「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深情款款道。「拥有你,是一种福气。」
「你真的回到我身边,回到我身边了……」他紧紧抱住她,抚触她的发丝。「能再度拥有你,此生已足够。」
衷心感谢上天的成全。
尾声
十年后
宋赦邦依然对她好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像他时常挂在嘴边说的那句话:「前辈子欠你的。」
他与她形影不离,几乎时时刻刻都要看到她,只因他怕……他怕她还有出家的念头。
所幸,她除了打坐、念经外,已没有出家的想法了。她的思想豁达超然,除了偶尔出外渡化众生,布施贫苦人家之外,平时就像个带发修行的居士。
而这十年,宋赦邦以一个丈夫身份,不断给予水琏浓得化不开的爱,她常对他说:「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妻子。」
「十年了,你还是美貌如昔!」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因为长年茹素、清心寡欲的关系,她的肌肤仍旧如少女般晶莹剔透。
「十年了,水琏,你还爱我吗?」他像白痴似的想得到她再次的爱及肯定。
「我当然爱你啊!」她努起嘴道。「怎么?你怀疑我对你的爱吗?」她不依地娇嗔。「你就是爱欺负我。」
他哈哈大笑,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躺在他的肚子上。「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水琏,我爱你都来不及了!」
他逗弄她,搔她的胳肢窝,她闪躲著,在床上翻滚逃避他的魔手。笑声传遍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她累得瘫在他怀里,他静静拥著她,下巴磨蹭著她的秀发,她仰头望著他,两人的目光爱怜交缠,宛如永不止息的爱恋。
更多时候,两人只是相依坐著,她躺在他的大腿上,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尽情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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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水琏二十八岁的生日,宋赦邦特地为他们结婚十周年和水琏的生日举办了一场宴会。
本来她觉得不该那么铺张浪费,不过,拗不过他的「盛情」,她只好出席了。
她坐在镜子前,打扮自己。她穿著一件粉色的旗袍,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展现无遗。
而当他西装笔挺地出现时,水琏衷心赞美道:「你看起来如当年一样英姿焕发,帅气非凡!」她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一吻。「你是我今生今世最棒的老公。」
宋赦邦浑身散发著中年男子的韵味,不但事业有成,又有美娇娘作伴。今生,他夫复何求?
「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了!」他不忘取出送她的生日礼物,一整套的雪白珍珠首饰。「送给你!」
在她惊呼之际,他温柔地为她戴上。粉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