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演义-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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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能会出现大的反复。
这时中印边界上的形势越来越紧张,印军的直升飞机经常飞到中国境
内,给深入到中国境内的印军据点空运作战物资。中苏边界上也有一些新动 向,苏军在边界上活动得很厉害,苏联驻新疆乌鲁木齐市总领事馆和伊犁的 领事馆的官员频频和一些人接触。在广东深圳,一些人不断地偷渡到香港, 又被港英当局遣送回来,港英当局对中国公民非法人境已提出抗议。周恩来 忙着处理这些事件,又要按“八字方针”调整国民经济比例,忙得不亦乐乎。 刘少奇从湖南回来后,看到周恩来时,简直快认不出他了,只见周恩来脖子 变得细长,以前挺合身的衣服现在像个大褂子一样在身上直晃荡。刘少奇担 忧地劝道:“恩来,你要注意身体,适当吃点肉。你累垮了,这一大摊子事 谁来干。”周恩来不以为意地说:“主席不吃肉,你也不吃肉,你们两位主 席倒是要吃点肉。我嘛,没有关系。小平最近看了很多材料,他有一个大胆 的设想,我觉得很好,可以很快解决粮食问题。”刘少奇很感兴趣地问道: “什么主意?”周恩来说:“三自一包??”他正要详细解释时,西花厅来 了电话。周恩来一听,对刘少奇说:“印军又在边界上捣乱了,我回去处理 一下。”刘少奇说:“你赶快去吧。”
周恩来刚走。邓小平来看刘少奇,刘少奇问道:“听说你想出了个好办 法,可以很快解决粮食问题,到底是什么办法呢?说出来我听听。”邓小平 笑道:“是总理给你说的吧?其实,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农民自己想出来 的。你还记得吧,去年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向你汇报过,安徽宿县有一 位年过七旬的老农,因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便于 1960 年向大队提出到荒山
上去开垦荒地。大队干部一想山荒着也是荒着,种些粮食岂不更好,便同意 了。这位老农上山一年,开了 16 亩地,打了几千斤粮食,喂了猪,养了羊, 不仅自己的温饱解决了,还上交公社近两千斤粮食。消息传开,宿县农民要 求把土地包给农民自己种,安徽省委试了一下,果然解决问题。这种方法不 改变所有制,只是在劳动组织方法上作一些改变,实际上是一种生产责任 制。”刘少奇说:“这件事我知道,有人不同意,说这是单干。”邓小平拿 出烟,给刘少奇一根,然后给刘少奇和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说:“说到单 干,我想去问一下柯庆施同志,我们运输公司的汽车司机是不是单干?难道 一个方向盘三个人掌着就是社会主义,一个人掌着就是资本主义?我看三个 人同时掌方向盘汽车非翻了不可。纺纱厂的女工也是一个人看一台或两台机 子,这也是单干嘛。具体劳动组织方法要根据客观规律制定。不管白猫、黑 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刘少奇点点头说:“我看这个办法对,中央农村 部部长邓子恢也多次提出这个意见。应该让人家试一试嘛。”
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纠“左”的问题。刘少奇是国家主席,又是实 际上的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在一线主持工作。他感到不开一个大会,从根 本上扭转全党的认识,要纠“左”是很难的,只能头痛医头,脚疼医脚。时 间不能再等了,拖延一天,就要饿死一大批人。他试探地问邓小平:“明年
1 月召开一个全国四级干部会议,彻底扭转全党的认识,你看怎么样?”邓
小平是书记处总书记,听了刘少奇的建议,立即发挥他的职业专长,粗略计 算了一下,四级干部会,即中央、省市、县四级干部,加起来何止万人,便 提出具体方案:“县一级干部,只限于第一书记。就这样开会人数也有七、 八千人呢。”
两个人正商议得起劲,丰泽园来了电话。刘少奇接过电话讲了一阵,最
后挂上电话,对邓小平说:“主席又来电话催了,人民公社的核算一定要以 队为基础。主席现在可是急了,已经就这个问题向全国发了几次通知了。” 邓小平说:“成千上万的人都饿死了,不急行吗?现在必须采取坚决措施, 不能等到明年了。我建议,一要给农民一点自由,实行责任制。二立即解散 全国农村食堂,口粮发给农民。三下放城镇人口 2 千万。”刘少奇说:“我 完全同意,再和总理商量一下,说干就干。再有两年不解决问题,天下非大 乱不可!”
刘少奇正想找周恩来商量一下,没想到周恩来神色紧张地进来了,刘少
奇知道一定发生了特别紧急事情。果然,周恩来带来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消息: 上海、北京、天津三大城市的存粮光了,商店里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已被抢购 一空,市面上谣言不胫而走,人心惶惶,怎么办?
刘少奇、邓小平听了这个消息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三大城市、几千万人, 中国人口文明的精华所在。城市和农村不一样,一旦断粮,毫无办法可想, 大城市更是不堪一击,只要断粮一星期,后果不堪设想。邓小平一拍桌子, 果断地喊道:“一定得想办法调运粮食,从其他省调,下死命令,以中共中 央的名义给调粮省份下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住三大城市。”刘少 奇立即拍板:“好,事情就这么定了,请小平协助总理筹划一下,我马上给 各省写通知。”周恩来提醒道:“要不要给主席汇报一下?”刘少奇想想说: “也好。”
刘少奇拨通丰泽园的电话,问道:“主席起来了没有?起来了,请主席 接电话。是主席吗?我是刘少奇啊。有一个重大问题向你报告。上海、北京、
天津的三大城市的存粮已经用完,市民们马上就要断顿。喂??”电话里静 静地,没有任何反应。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续回。
第四十九回 夺油田王进喜舍命 造核弹邓稼先失踪
话说毛泽东听到三大城市断粮的消息,着实吃了一大惊,没有想到事情 发展到这种程度。他思考了半天,同意书记处和国务院从外省紧急调粮。但 这样一来,外省就得付出牺牲。毛泽东放下电话,心情沉重地点了一支烟, 深吸一口,然后吐出来,烟雾顿时在房间弥漫开来。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电 话铃又响起来,原来是周恩来打来的电话,报告说地方汽油所剩无几,能不 能从军队的油库里拨一些油支援运粮。毛泽东知道,部队的汽油也不多了, 但为了保证三大城市运粮,他还是同意从部队的存油里拨出一些油来。
由于苏联背信弃义,中国这时真是雪上加霜。原来据外国专家测定,中 国地质构造不具备生成石油的条件。确实,从世界打出第一口油井至今,在 中国的土地上只发现了两块小小的油田,即陕北延长油田和甘肃玉门油田。 中国的用油在解放前主要靠从美国进口,解放后靠从苏联进口。1959 年苏联 撕毁合同,同时也断绝给中国的石油供应。没有办法,北京的公共汽车都背 上了一个大煤气包,靠烧煤气开动。空军、海军、陆军的军舰、飞机、坦克 总不能靠烧煤气开动,只好减少训练科目。毛泽东和中央当时非常着急,急 忙召来地质学家李四光,问他中国能不能找到油。这李四光是世界著名地质 学家,建国前夕,周恩来特别去电请他回国担任地质部长。李四光看到电报 后,即开始办手续从英国回国。蒋介石派出说客和特务,力图劝他去台湾, 李四光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颇费去一些时间,直到政协会议召开,李四光 仍然没有回来。有人劝周恩来不要等了,再安排别人当地质部长,周恩来坚 决地说:“一定要等到李四光回来。”果然,李四光赶在 1950 年到了北京。 李四光根据自己的研究心得,对石油生成的地质条件提出一整套理论, 根据这一新的理论,李四光判定中国地下不但有油,而且藏量丰富。他组织 了许多钻探队在东北的松辽平原、新疆的塔里木盆地、河北任丘县、山东半 岛等地展开钻探。今日毛泽东召见,正好汇报钻探结果。李四光轻轻告诉毛 泽东:“东北松嫩平原的葡萄花构造的第一批探井已经开始喷油,证明这里 有大量的石油。”毛泽东大喜过望,问道:“有多大?”李四光回答说:“仅 就探明的地区已经有 2000 多平方公里,实际上还不止。石油部余秋里部长已 经在制订开发计划。”毛泽东问道:“那么说,我们可以把贫油的帽子扔到 太平洋里去了?”李四光肯定地回答说:“是的。完全可以这么说。”毛泽 东急忙拿起电话,嘱咐邓小平抓抓这个工作。随后邓小平组织石油部起草了
《关于东北松辽地区石油勘探情况和今后工作部署问题的报告》,毛泽东立
即召开常委会讨论,大家同意了这个报告。仅仅过了 7 天,毛泽东和中央的 批件回到了石油部,周恩来亲自具体指导石油部实施这个计划。
从 1960 年初到现在,一年多过去了,毛泽东不断得到报告,得知石油会 战异常迅速,会战大军中英雄层出不穷,特别是有个工人王进喜,在油田上 苦战苦干,号称铁人。毛泽东听了非常高兴,盼着他们早日生产出大量石油 来,赶快把缺油的包袱从背上解下来。
为三大城市紧急调粮的事又使毛泽东想起了东北油田,正好中央办公厅 送来了石油部党组余秋里、康世恩等人的报告,毛泽东看了一眼,高兴地笑 起来。原来松嫩油田在 1960 年一年中,边会战,边产油,已经生产出 97 万 吨原油。毛泽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再往下看去,石油部党组在报告中建议 把第一口喷油探井所在的肇川县大同区,改名为大庆区,把这块大油田命名
为“大庆油田”。大庆油田?这个名字起得好,是该大庆一番。毛泽东提起 笔来,立即在宣纸上写了“大庆油田”四个大字,让秘书赶快给送去。
石油部党组接到中央的批示后,立即召开万人大会,表彰先进模范,再 鼓干劲,但铁人王进喜却迟迟没有到会。余秋里正要派人去找,钻井指挥部 的技术员匆匆跑来报告:“王进喜钻井队把射孔打错了!”余秋里一惊,打 错射孔,直接影响打井质量,这还了得。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余秋里 想都不用想,便要在大会上点名批评。可现在错误却是发生在王进喜身上, 怎么办?一年来王进喜在油田的表现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
王进喜原来是甘肃玉门人,从小拉着瞎眼的父亲到处乞讨。稍大,进了 玉门油田当工人。那时的石油工人比叫化子强不了多少,王进喜穿的一双鞋 破了补,补了破,破了再补,最后这双鞋竟有九斤重。王进喜就是一年四季 穿着这双九斤重的鞋在打井。解放了,工人当了油田的主人,矿上为工人盖 起了整齐的宿舍,皮鞋、棉衣、皮帽、手套等工作用品、劳保用品发个没完 没了,每星期天矿上都演电影、唱秦腔,矿领导逢年过节都到工人家中嘘寒 问暖。王进喜十分感动,暗暗想着要拼命工作,报答共产党的恩情。党组织 很快发现了这棵好苗子,着意培养他,使他在报恩思想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树立了共产主义思想。从此,王进喜干得更欢了,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1959 年,国庆节他被石油部推选进京观礼。这时他发 现了一个奇怪现象,北京街头的公共汽车车顶上都架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箱 子,难看极了。他好奇地问排队等车的人:“公共车上架那么个家伙干啥?” 人们告诉他:“苏联断绝对我国的石油供应,国家又没有大油田,只好在车 上架起煤气箱子,用煤气来开动车子。”王进喜听了,像被人打了两个狠狠 的耳光,脸顿时烧起来。他狠狠地责备自己:“王进喜呀王进喜,国家没有 石油,遭了这么大的难,你这个石油工人有什么脸还在北京观礼。”
回到宿舍后,王进喜立即向石油部观礼团团长提出回玉门去。团长吃了
一惊,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进喜一拳砸在桌子上,哽咽着说: “国家没有油,首都的公共车背起了煤气包。国家遭这么大的难,我要回玉 门去,多打井,多产油,为国家分难。”团长松了一口气,劝他说:“玉门 油矿就这么点油,你回去也无井可打。我告诉你吧,东北松嫩平原发现了大 油田,中央要组织 10 万人会战,有你拼命的时候。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观礼, 回到玉门后你还要给大家作报告,要鼓起全油田的人的干劲支援大会战,你 说这个任务重要不重要?”王进喜笑了:“重要,我一定好好观礼。”
回到玉门油矿后,正值矿里召开支持东北松嫩大油田会战誓师大会,王
进喜跳上主席台,心情沉重地说:“同志们,我到北京观礼,看到街上漂亮 的公共汽车上架着黑不溜秋的大包,就像俊媳妇脸上长了个大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