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演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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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快到北岸了，陈锡联兵团的追兵已到了南岸，但对着滔滔大江无可
奈何，只能隔河射击。宋希濂又神气起来了。催促船工快划，又给卫士们打 气：“只要到了北岸，咱们就有办法。每人晋升五级，最小都是团长。”卫 士们也来了劲。正在这时，北岸的山顶上冲下来一大队军队。宋希濂一看就 知道是解放军，这下子可彻底完了。他一登岸，忙带着卫士们逃到附近一个 大庙里，被解放军士兵搜了出来。这支部队的首长，一个营教导 231 员赶快把抓获宋希濂的消息报告给上级。很快，上面来了命令：将宋希濂押 到禾山县城司令部来。一位解放军的高级将领正在等着他。只见此位将军身 着草绿色军装，军容整齐，与头发蓬乱、浑身泥巴与灰尘的宋希濂形成鲜明 的对比。他得意地对宋希濂说：“我们真是有缘啊，又在大渡河边见面了， 这真是历史的讽刺。”宋希濂问道：“不知将军怎么称呼？”将军笑着说： “我叫杨勇。15 年前，不正是你带兵把我们追到大渡河边了吗？没想到今日 倒过来了，而且你还被我们活捉了。不知此时此地，你有何感想？”宋希濂 叹口气说：“这是天命，非战之罪也！”杨勇笑关道：“是这样吗？看来要 让你们认识到发动内战的战争罪行，还得好好下一番教育功夫哩。重庆就要 解放了，以后送你去重庆嘉陵大队学习吧。”
宋希濂听到重庆嘉陵大队，心里一惊，马上联想到重庆哥乐山下的中美 合作所，想到了那里面的镪水池、七十二种刑法。一种死亡的恐惧使他浑身 战栗不已，一头栽倒在地上。
欲知宋希濂命运如何，且看下回。
第十九回 杨勇驰援昆明市 叶飞猛攻金门岛
话说蒋介石在台湾得知二野进入四川，西南危急，连忙携带蒋经国、毛 人凤又飞回重庆，连夜召见胡宗南等人部署。部署未定，前方败报接连传来。 陈克非、罗广文两兵团被歼，南充、綦江已被解放军攻占。宋希濂逃往大渡 河，下落不明。二野陈锡联兵团向重庆逼来，杨勇兵团渡过乌江从川南打来， 重庆市已能听见隆隆的炮声了。蒋介石自知重庆保不住了，命令胡宗南把主 力李文兵团撤向成都，在成都组织抵御。胡宗南走后，蒋介石猛地想起一件 心事，连忙把毛人风和保密局西南局局长徐远举召来，吩咐说：“那件事情 该办了。”毛人凤和徐远举连忙答应说：“是！”蒋介石又吩咐他们：“要 干净利索。办完这件事，你们就去昆明。那里不大对劲，卢汉好像有花招。” 毛人凤和徐远举答应道：“是！”连忙出去布置去了。他们找来歌乐山下的 中美合作所监狱的监狱长和沈醉等军统大特务，密议了半天，制定了一个周 密的计划，开始分头行动。
蒋介石召见胡宗南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呢？原来他从 胡宗南这个西北王想起了原来的西北王杨虎城将军。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 囚，东北军群龙无首，发生分裂。杨虎城的十七路军势单力薄，难以对付涌 入关中的胡宗南集团部队，只好出洋考察。七七事变后，杨虎城不听中共劝 告，由香港进入国统区，参加抗战，被早就等待的军统特务逮捕，囚禁于贵 州息烽古寺。夫人谢女士在海外闻变，毅然投奔杨虎城将军。夫妇二人同甘 共苦。秋夜沉寂，梆声阵阵。军统特务多方折磨他们，谢女士被折磨至死。 抗战胜利后，蒋介石又把杨将军一家押到重庆，关进中美合作所。
在重庆歌乐山下，有一片幽深的谷地。从外面看，这里山青水秀，风景
宜人。谁知山窝里却藏着吃人魔窟白公馆和渣滓洞两个监狱，沿山路又遍布 岗哨，受难者插翅难逃。抗战时期，军统和美国特务机构合作，在这里办了 中美合作所，试验美国的刑法，多少仁人志士被害死在这里。二野进军四川 时，这里关的政治犯，除杨虎城将军外，还有西北军黄显声将军、杨虎城的 秘书宋绮云一家、中共四川省委的重要干部车耀先、江竹筠、陈然、成善谋 等人。他们受尽苦刑，期待着重见天日的日子。隆隆的炮声从远处传来，他 们不禁惊喜万分，天终于要亮了。
杨虎城将军听着解放军的大炮声不断逼近，心里也很高兴。蒋介石马上
要完蛋了，西安事变不过关了蒋介石两个月，自己却被他关了十年。正在杨 虎城这样想的时候，管他们的特务小头目杨再兴走来命令：“杨虎城将军， 徐局长找你谈话。”杨虎城跟着杨再兴走进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他感到 奇怪，正要问杨再兴时，突然，一股灼烫的火流窜进背部。他转过头来，杨 再兴手握刀柄，狰狞地笑着：“总裁手谕，送你上西天。”
杨虎城被刺死后，杨再兴又来骗宋绮云一家，把他们一一刺死。最年幼 的小孩看见父母哥哥被刺，跪下作揖求情，被杨再兴一刀刺死。然后把他们 的尸体埋入几个花坛，上面种上美人蕉。
在此同时，徐远举把车耀先提出来，不无遗憾地说：“车先生，实话告 诉你吧，国军战败了，你们的部队马上就要攻进重庆。你对此一定很高兴 吧？”车耀先说：“那是自然。”徐远举说：“可惜，你看不到这一天了，
多遗憾呀！”车耀先说：“我当然看不到胜利，但人民可以充分享受到胜利 的喜悦，这就够了。快动手吧！”徐远举阴冷地说：“好，那就对不起了。” 他朝特务们一挥手，特务们一拥而上，把他推出活埋。
徐远举在处决了这几个人后，让行刑队用机枪朝牢宅扫射，最后又用火 焰喷射器焚尸灭迹。本来他们还要炸毁重庆市的工厂，但解放军已开始攻城， 市内国民党的残兵败将打了几下纷纷逃散。徐远举知道蒋介石已逃到成都， 不敢久留，赶紧登上飞机去了昆明市。11 月 30 日，陈锡联兵团进入重庆市， 赶快派一支部队去歌乐山抢救烈士。部队到歌乐山一看，只见尸横遍野，血 气扑鼻，便赶紧收敛烈士遗骨，整理现场。烈士遗属认领亲骨，哭声联成一 片。部队战士们只恨来迟了一步，没有抓住徐远举、沈醉。
再说蒋介石逃到成都后，急忙召集胡宗南、邓锡候、刘文辉等人举行军 事会议。蒋介石声音低哑地说：“共军来势凶猛，但我们有总理的革命精神， 不能让大陆陷于共党之手。只要我们在成都坚守数日，就会引起国际干涉， 那时我们就好办了。党国安危，在此一举。我拜托大家了。”刘文辉站起来 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关头，我们必须响应总裁号召精诚团结。”蒋介石 高兴地说：“嗯，这样就好。如果大家不反对的话，就让宗南的李文兵团布 置在新津双流一线。”川军将领邓刘等人一致同意。
散会后，胡宗南立即在新津设立总司令部，李文兵团迅速从广元一带往
成都新津一线布防，蒋介石深为高兴。不料毛人凤和蒋经国满头大汗地闯进 来，蒋介石诧异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毛人凤说：“报告总裁，我们刚 截获到卢汉发给川军将领的密电，请看。”蒋介石一把抓过来读了一遍，不 禁又怕又气。原来卢汉给刘文辉发来电报，要刘文辉等人把蒋介石抓起来。 怎么办？要逃走吧，刘文辉等人肯定也接到电报，说不定早做了布置。蒋介 石急得大汗淋漓。毛人凤想了一会，想出个主意。蒋介石一听，连连称好。 三个人又密议了一下，开始行动。
再说邓锡侯、刘文辉等人，早就不满意蒋介石消除异己的政策，和卢汉
暗地商量，活捉蒋介石宣布起义，接到卢汉的行动电报后立即作了布置。这 时胡宗南的部队都在城外，城里的兵力主要是川军。只是不知蒋介石的行止 如何，正要去打听时，蒋介石来电话请他们商议军事。邓、刘二人正中下怀， 欣然前往，来到蒋介石官邸，不见蒋介石出来。诧异间忽然冲出一队卫兵把 他们铐起来，蒋介石这才慢慢地走出来说：“你们想学张学良？可惜这里不 是西安。咱们来个君子协定，你们送我去机场，咱们好说好散。不然，我就 顾不了那么多了。”邓、刘这时无言可对，只好送蒋介石去了机场。沿途虽 然都是川军的岗哨，一见是邓、刘的汽车一律放行。到了机场，蒋介石对邓 刘二人说：“我走了，三年后再见吧。”说完登上飞机，邓刘二人被四个卫 士用枪逼着，动也不敢动。直至飞机看不见了，卫士们才放了他们。邓、刘 二人恐怕李文兵团进城，不敢久留，带着部属到彭县、雅安去了，在那里通 电起义。
再说云南的绥靖公署主任卢汉将军早就准备起义。11 月底，国民党大批 军政人员从重庆撤到昆明，徐远举、沈醉一来，就大抓民主人士和中共地下 党员，一夜之间就抓了近千人，监狱人满为患。驻在昆明市郊区的国民党中 央军李弥第 8 军、余程万 26 军也严密戒备。卢汉知道他们对自己起了疑心， 如若不赶快动作，就会遭其毒手。但中央两军装备好，战斗力很强，不能硬 来。想来想去被他想出一条妙计。
这一天，国民党中央军系统的军政大员都接到了卢汉的请柬，个个兴高 采烈地准备赴宴。他们根本没有把卢汉的那点军队放在眼里，也根本想不到 卢汉会摆鸿门宴，毫无准备。进去一个，被抓一个。李弥、余程万、徐远举、 沈醉全部被抓。卢汉出来对他们说：“请大家来是为了共商大计。鄙人决心 起义，也给你们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请大家在起义通电上签个字。”这些 军政大员一听，个个叫苦。李弥、徐远举拒不签名，沈醉倒是签上了名字。
12 月 9 日，卢汉发表通电，宣布起义。 蒋介石在台湾听到卢汉起义的消息，气得半死，把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
汤尧叫来，命令他：“你立即飞到云南，把两个军编为一个兵团，你当司令， 给我攻下昆明，把李弥、徐远举救出来，把签名通电的卢汉、沈醉给我抓到 台湾，我要亲自审问。”汤尧躬躬瘦长的身子说：“是。”便连忙坐飞机赶 到云南，把昆明郊外的 8、26 两个军编组为第八兵团。因李弥、余程万不在， 提拔了两个师长分任两个军的军长。编组完成后，便开始向昆明市进攻。卢 汉的守军装备很差，又是新编成的军队，没有经验，拼死抵抗，仍被装备精 良的中央军突破多处阵地。卢汉一看形势危急，赶紧通过中共云南地下党， 向在重庆的刘伯承、邓小平发电求援。刘伯承、邓小平接到求援电报后，命 令滇桂黔边游击纵队开到昆明，协同卢汉守军保卫昆明；又命令杨勇组织驻 守贵阳的等五兵团部队驰援昆明。
李弥、余程万被扣后，忧心如焚，想着脱身之计。李弥生性狡诈，听着
自己部队的炮声，想出一个办法。请卫兵把卢汉找来，对他说：“中央军打 得这么凶，昆明看来保不住了。这几天你待我不错，我愿意去说服汤尧停止 进攻，大家一同起义。你看好不好？”卢汉一听，正中下怀，便同意了。谁 知李弥回去后，立即被汤尧任为兵团副司令。由于他熟悉部队，指挥起来得 心应手，中央军的攻势更猛了。卢汉后悔上当，但为时已晚，只有组织军队 抵抗，盼望着第五兵团的援兵快速到来。
杨勇接到电令以后，一面忙着组织部队向川南进发，切断四川逃的退路，
一面组织一部分军队乘汽车火速增援昆明。这时汤尧、李弥已对昆明城防核 心阵地发起总攻。守军虽然奋勇抵抗，但已渐渐不支。李弥正在高兴之时， 忽然得报解放军五兵团的援兵已到曲靖，消灭中央军三千人。他赶快跑去找 汤尧商量。汤尧无可奈何地说：“没有办法，往蒙自撤吧。”昆明解围。五 兵团部队进驻昆明，即与从广西而来的陈赓兵团围歼汤尧八兵团。汤尧撤到 蒙自后，令第 8 军游击，准备空运 26 军去台湾。由于陈赓兵团进军神速，袭 占蒙自飞机场。空运不成。汤尧率军慌忙向边境撤退，终在个旧、屏边、元 江、镇沅等地先后被歼，汤尧被活捉。只有李弥率领一支残军越过边境，逃 到国外。汤尧见到陈赓时哭着说：“我是飞机送来的俘虏。”陈赓好语劝慰 几句，即送他去重庆嘉陵大队学习。宋希濂、徐远举、沈醉、王陵基已被送 来。嘉陵大队实则是四川省公安厅管辖的第二监狱，狱房即是歌乐山下的中 美合作所。这些战犯初到这里，以为必死无疑。后来经过多次教育，才安下 心来认真学习，反省战争罪行。徐远举、沈醉也愿意出来散散步了，不料散 步时被群众发现，许多烈士亲属跑来拼命。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生怕出问 题，便把全国各地关押的重要战犯一律集中到北京功德林监狱进行改造。
林彪、邓小平、刘伯承、陈赓等人在指挥百万大军向两广、西南大进军 时，毛泽东正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