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天环游世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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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的争论又重新热烈地展开了。
“我认为这个贼能够逃掉。他准是个挺机灵的人!”安得露·斯图阿特说。
“算了吧!”弱夫回答说,“他能逃到哪儿,什么地方都逃不了!”
“哪儿的话!”
“你说他往哪儿逃?”
“这我不知道,”安得露·斯图阿特回答说,“可是,无论如何,世界上能去的地方多着哪!”
“那是过去的情况了……”福克小声地说,接着他拿起洗好的牌,向多玛斯·弗拉纳刚说,“该您倒牌,先生。”
打牌的时候,争论暂时中止。可是不久,安得露·斯图阿特又扯起来了,他说:
“什么,那是过去的情况!?难道现在地球缩小了?”
“的确如此,”高杰·弱夫说,“我的看法跟福克先生一样,地球是缩小了。如今环游地球一周,比起一百年前,速度要加快十倍!这就使我们所谈的这件案子破案的速度加快了。”
“那个贼逃跑起来,岂不照样也更方便了吗!”
“斯图阿特先生,该您出牌!”福克说。
可是固执的斯图阿特仍旧不服输。一局牌打完,他又扯起来了:
“弱夫先生,您应该承认,地球缩小了,这是一种开玩笑的说法!您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如今花三个月的时间就能绕地球一周……”
“只要八十天,”福克接着说。
“事实上也是这样,先生们,”约翰·苏里万插嘴说。“自从大印度半岛铁路的柔佐到阿拉哈巴德段通车以来,八十天足够了。您瞧,《每日晨报》上还登了一张时间表:
自伦敦至苏伊士途经悉尼山与布林迪西(火车、船)……7天
自苏伊士至孟买(船)………………………………………13天
自孟买至加尔各答(火车)…………………………………3天
自加尔各答至中国香港(船)………………………………13天
自香港至日本横滨(船)……………………………………6天
自横滨至旧金山(船)………………………………………22天
自旧金山至纽约(火车)……………………………………7天
自纽约至伦敦(船、火车)…………………………………9天
总计……………………………………………………………80天
“不错,是八十天!”安得露·斯图阿特喊着说。他一不留神出错了一张王牌。接着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坏天气、顶头风、海船出事、火车出轨等等事故都不计算在内。”
“这些全都算进去了,”福克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打着牌,这回争论,就顾不得遵守打“惠司脱”必须保持安静的规矩了。
“可是印度的土人,或者美洲的印第安人会把铁路钢轨撬掉呢,”安得露·斯图阿特嚷着说。“他们会截住火车,抢劫行李,还要剥下旅客的头皮!这您也算上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故,反正八十天都算上了,”福克一面回答,一面把牌放到桌上,接着说:“两张王牌。”
现在轮到安得露·斯图阿特洗牌,他一面收牌,一面说:“福克先生,您在理论上是对的,可是实际做起来……”
“实际做起来也是八十天,斯图阿特先生。、
“我倒想看看您怎么做。”
“那全凭您的决定,咱们俩可以一道去。”
“上帝保佑,我才不去呢,那绝不可能!”斯图阿特大声说。“我敢拿四千英镑打赌,八十天内环绕地球一周,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相反,完全可能。”福克回答说。
“好吧!那您就试试吧!”
“要我八十天绕地球一周?”
“是啊。”
“好,我同意。”
“您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动身。不过——我得先跟您说清楚,这笔旅费将来得您拿出来。”
“这简直是发神经了!”安得露·斯图阿特嚷着说,因为福克先生一再坚持争论,他开始沉不住气了。他接着说:“算了,别谈这些了,咱们还是打牌吧。”
“您重新洗牌吧,牌发错了,”福克回答说。
安得露·斯图阿特用他那激动得有些发热的手把牌收起,突然他又把牌往桌上一摊,说:
“好吧!咱们算说定了,福克先生,我跟您赌四千英镑!……”
“亲爱的斯图阿特,冷静点吧!”法郎丹劝解说,“大家不过是说着玩的。”
“我说赌就赌,”安得露·斯图阿特回答说,“决不是说着玩的。”
“好!”福克说着转过身来,对其他几位牌友说,“我有两万英镑在巴林氏兄弟那里,我情愿拿来打赌!……”
“两万镑!”约翰·苏里万叫起来,说,“要是一步没预料到,回来迟了,两万镑就没有了!”
“根本没有预料不到的事,”福克简单地回答说。
“可是,福克先生,八十天的时间是顶起码的呀!”
“顶少的时间,只要好好利用,就能够解决问题。”
“要想不超过八十天,必须极准确地一下火车马上就上船,一下船马上又上火车才行啊!”
“我会准确地掌握。”
“这简直是开玩笑!”
“一个体面的英国人,打赌也象干正经事一样,是绝不开玩笑的,”福克回答说。“我准在八十天内,甚至不用八十天就绕地球一周,也就是说,花一千九百二十小时或者说花十一万五千二百分钟绕地球一周,谁愿意来打赌,我就跟他赌两万英镑。你们来吗?”
斯图阿特、法郎丹、苏里万、弗拉纳刚和弱夫这几位先生商量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我们跟你赌。”
“好!”福克先生说,“到杜伏勒去的火车是八点四十五分开车,我就乘这趟车走。”
“今天晚上就走吗?”斯图阿特问。
“今天晚上就走,”福克先生一边回答,一边看了看袖珍日历,接着说:“今天是10月2号星期三,那么,我应该在12月21号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回到伦敦,仍然回到俱乐部这个大厅里。要是我不如期回来,那么我存在巴林氏那里的两万英镑,不论在法律上,或是在事实上都归你们了。先生们,这儿是一张两万英镑的支票。”
一张打赌的字据当场写好,六位当事人立即在上面签了字。福克的态度很冷静,他打赌当然不是为了赢钱,他所以拿出这一笔等于他一半财产的两万英镑打赌,那是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一定能拿对方的钱来完成这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本身即便不说是不可能,也应该说是很困难。至于他的那些对手,看起来现在是有些紧张,这并不是因为赌注太大,而是因为这种紧张的气氛使他们产生一种踌躇不安的感觉。
这时,钟已敲了七点。他们向福克先生建议停止打牌,好让他在动身前准备准备。
“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位心平气和的绅士一面发牌,一面回答:“我翻的是一张红方块,该您出牌了,斯图阿特先生。”
第四章 斐利亚·福克把路路通吓得目瞪口呆
福克先生这次打牌赢了二十来个基尼。七点二十五分,他辞别了那些高贵的会友,离开了改良俱乐部。七点五十分,他推开了自家的大门,回到家里。
路路通已经很仔细地研究过自己的工作日程。现在看见福克先生破例提前回家,感到非常奇怪,因为按照那张注意事项表,这位住在赛微乐街的绅士应该晚上十二点回家。
福克先生首先上楼回到自己房里,然后呼唤:“路路通!”
路路通没回答,现在本来就不该叫他,因为还没到时候。
“路路通,”福克先生又叫了一声,可是这一声并不比刚才高。
路路通进来了。
“我叫你叫了两声了。”福克先生说。
“可是现在还没到晚上十二点。”路路通一面看着手里拿着的表,一面回答说。
“我知道,”福克先生说,“我并不是责备你。十分钟以后,我们就要动身到杜伏勒和加来去。”
这个法国人圆圆的面孔上露出一副窘相。显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
“先生,您要出远门吗?”
“是的,”福克先生回答说,“我们要去环游地球。”
路路通眼睛睁得大大的,眉毛眼皮直往上翻,两臂下垂,整个身子都软瘫了,由于吃惊而产生的各种怪象都在他身上表现出来了。
“环——游——地——球?!”他嘴里咕哝着。
“对,八十天,环游地球,”福克先生回答说,“所以,我们现在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可是,咱们的行李呢?”路路通说着,不由地把脑袋左右直摇晃。
“用不着什么行李,带个旅行袋就成了。里面放两件羊毛衫、三双袜子,等我们出发以后,在路上再给你照样买一套,你去把我的雨衣和旅行毯拿来。你应该带一双结实的鞋子,其实,我们步行的时候很少,也许根本用不着步行。得了,去吧!”
路路通本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他离开福克的房间回到自己屋里,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巴黎人常说的俗话:
“好啊,这一下可真够呛,我还打算过安稳日子呢!”
他机械地做着动身前的准备工作。要八十天绕地球一周!我这是跟疯子打交道吗?不会是真的……他大概是在开玩笑?要上杜伏勒去,好吧,还要去加来,行啊,总而言之,出门旅行,这位棒小伙子也并不十分反对。五年以来,他一直没有踏过祖国的大地。这回八成也许会到巴黎去,他能再看看法国的首都当然也很高兴,这位从来不爱多走路的绅上,一定会在巴黎停下来。是的,他确是不爱多走路的,可是,这一回他却真的要出远门了。
八点钟,路路通已经把简单的旅行袋准备好了,里面装着他自己的和主人的衣服。然后,他心神不安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小心地把门锁好,就找福克先生去了。
福克先生也准备好了,他胳臂底下夹着一本布来德肖著的《大陆火车轮船运输总指南》,这本书能给他提供在旅行中所需要的一切指示和说明。他从路路通手中接过旅行袋,打开袋口,顺手塞进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钞票,这些钞票在世界各地都能通用。
“该办的事都办了吗?没忘记什么?”
“什么也没忘记,先生。”
“我的雨衣和旅行毯呢?”
“喏,在这儿。”
“好极了,拎着这袋子吧。”
福克先生把旅行袋交给路路通,叮嘱他说:“你拿着它可要留点神,里头有两万英镑。”
旅行袋差一点没从路路通手中掉下来,仿佛里头真的装了两万镑金子,显得特别沉重似的。
他们主仆二人就这样走出了大门,并且在门上加了两道锁。
赛微乐街的尽头,有个马车站。福克先生和他的仆人坐上一辆马车,飞也似的向卡瑞因克罗斯车站驶去。这个车站是东南铁路支线的终点站。
八点二十分,马车在车站铁栅栏前停下了。路路通先跳下来,接着他的主人也下了车,付了车资。这时,过来一个要饭的女人,手上拉着个孩子,光着脚,脚上满是污泥,头上戴着一顶破旧不堪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根悲切切的羽毛,在她的褴楼的衣衫上,还披着一个破披肩。她走近福克先生,向他讨钱。福克从衣袋内掏出了刚才打牌赢来的那二十个基尼,全都给了这要饭的女人。
“拿去吧!善良的人,”他说,“看到你,我心里很高兴。”
福克先生给完钱就走了。这时路路通觉得自己眼里好象涌出了泪水,心里对他的主人更加尊重。福克和路路通马上走进车站大厅,在那儿,福克叫路路通去买两张到巴黎去的头等车票。这时福克转过身来,看见了改良俱乐部的那五位会友。福克便向他们说道:
“诸位先生,我就要动身了。等我回来时,你们可以根据我护照上的各地签证印鉴,来查对我这次的旅行路线。”
“嗳!福克先生,用不着查对,”高杰·弱夫挺客气地说,“我们相信您是个讲信用的君子。”
“那也是有证明比没有证明好。”福克说。
“您没忘记什么时候该回来?”安得露·斯图阿特提醒他说。
“八十天以后回来,”福克回答说,“也就是在1872年12月21日,星期六,晚上八时四十五分。再见,诸位先生。”
八点四十分,福克先生跟他的仆人在一个车厢里坐了下来,八点四十五分汽笛一响,火车就开了。
夜是漆黑的,外面下着牛毛细雨。福克先生不声不响地坐在他的座位上。路路通还有点茫茫然似的,他只是机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