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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指匠情挑-第8部分

小说: 指匠情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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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已经传来一点整的钟声,然后是一点一刻,然后是一点半-全都听起来让人感觉到该死的沮丧而且懒洋洋的,就好像那些发声零件被用绒布包起来了一样。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说,‘明天再来?’   
可是绅说会有车夫驾着一辆轻便马车在马楼等着我的火车,不管怎么样,晚到总比不到的好。   
但是最后当我们到达帕丁顿后,我们发现所有的火车都晚点了,而且开得非常慢就跟城里的交通状况一样。我们还需要再等上一个小时,直到警卫打信号说布里斯托尔;的火车-也就是开往梅登海德的火车到达。到了梅登海德之后,我必须下车然后再转上另外一辆准备出发的火车。我们站在滴滴答答的时钟下面,坐立不安,不停地朝着手心吹气。车站的大灯高照着,然而雾气涌进来混杂着蒸汽,从一个拱廊飘向又一个拱廊,使灯光显得格外的微弱。墙上悬挂着悼念阿尔伯特王子去世的黑色绉纱,那些绉纱已经被鸟儿弄得斑迹点点。我觉得在这样的地方挂上这样的东西实在让人感觉死气沉沉。我们的四周是拥挤的人群,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火车的到来,口里诅咒着,互相推挤着,任孩子们和狗在腿间穿梭来穿梭去。   
一个轮椅的车轮轧到了绅士的脚趾,绅极为暴躁地骂道:‘真是该死!’他弯腰擦了擦靴子上的灰尘,然后站直,点燃了一支香烟,接着他就咳嗽起来。然后他竖高衣领,戴上一顶宽顶软帽。他的眼睛黄黄的带点白色,好像被什么弄脏了似的。至少那时,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会让一个女孩傻傻地爱上的那种类型。   
他又咳嗽了起来。‘他妈的劣质烟,’他说,随便地乱骂着脏话。然后他看到了我的眼神,马上又换了一幅脸孔。‘他妈的这种低贱的生活-对么,苏?很快我们都不会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不再看他,什么都没说。以前的某个晚上我曾经和绅跳过一次华尔兹,现在,远离兰特街,远离莎克斯比太太和埃比斯先生,远离了所有我们周围的那些聚在一起赌博的人们,绅士看起来只是另外一个陌生人,甚至让我感觉到有点点害羞。我想,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几乎又要说我们应该转头回家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真说了绅会多么恼怒,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他抽完一根烟,紧接着又开始抽第二根。他走开去小便时,我也去上厕所,整理衬衫时我听到汽笛的鸣声。从厕所出来,我就看见警卫已经发出了指示,人群开始涌动,急匆匆地涌向正在等待的火车。我们跟着人群走着,绅士带着我走到二等车厢,把我的行李箱递给一个在车顶上正在整理行李的男人。我的座位在一个脸色苍白,手里抱着个婴儿的女人身边,那个女人的另外一边坐着的是两个农夫模样的结实的汉子。我想她会很乐意我坐在她的身边,因为我穿得非常整洁和秀气,她绝对看不出,呵呵,我居然是个会偷东西的波柔女孩儿。我的后面上来了一对父子,父亲手里拎着一个有金丝雀的鸟笼。男孩就坐在农夫的身边,而他的父亲就坐在我身旁。车厢稍微倾斜并且吱吱作响,我们都缩回脑袋,盯着天花板上那些来回滑动砰砰作响的行李带下来的灰尘和油漆。   
门是开着的,可是一分钟后就关上了。我慌乱得几乎没有时间去看绅。他把我送上车,然后就转头开始跟警卫说话。现在他走到开着的窗户跟前,对我说,   
‘恐怕很晚你才能到了,苏。但是马车会在马楼等你的,我肯定他一定会等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马上明白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一种悲惨和恐惧的感觉迅速向我袭来,我快速地说,   
‘和我一起去,好么?直到我到达那个房子?’   
但是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他摇了摇头,看起来非常抱歉。那两个农夫模样的人,那个女人还有那个男孩和他的父亲全都看着我们,可能好奇地想知道一个戴着那样的宽边软帽有着这样声音的男人正在和我这样的女孩谈论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行李搬运工从房顶爬了下来,又是一声鸣笛,火车突然耸动了一下开始徐徐前进。   
绅取下帽子跟着火车走着,直到引擎开始加速,他没有再跟下去,我看见他转身戴上帽子,翻下了衣领。然后离开了。车厢吱吱作响得越来越厉害而且开始左右晃动,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都把手放在皮带上,男孩脸贴着窗户,金丝雀把鸟嘴放在笼子的栏杆上。婴儿开始哭泣,一直哭了半个小时。   
‘你就没有杜松子酒么?’我最后对那个女人说。   
‘杜松子酒?’她问,好像我刚才说的是毒药一样,然后耸了耸肩膀,似乎不太乐意让我坐在她的身边。真是个傲慢的婊子!   
最后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那个烦躁的鸟儿,那个父亲都睡着了而且喷着鼻息,那个男孩在折纸球,农夫模样的人抽着烟,越来越烦躁。大雾里,火车走走停停,直到最后到达梅登海德,比原定时间晚了足足两个小时,于是我错过了去马楼的一趟火车,只有再等下一辆,我的行程简直是非常糟糕。我没有带任何吃的东西出来,因为我们都以为我可以准时到达布莱尔然后获得仆人的工作。自从中午吃过那顿面包和干肉后我一点儿东西都还没吃过,干肉还卡在我的牙里,但是七个小时后在梅登海德,如论如何也不能说它很美味了。这个车站不像帕丁顿,有卖咖啡和牛奶的移动摊位和点心店,这里只有一个地方卖东西吃,而且已经关门了。我坐在行李箱上,大雾弄得我眼睛有些刺痛,我擤了擤鼻子,手绢立马就黑了。有个男人看见我这样,微笑着说:‘别哭了。’   
‘我没哭!’我说。   
他眨了眨眼,然后问我叫什么名字。   
在镇上这可是一种调情,不过我现在不是在镇上,我不会回答他的。   
当开往马楼的火车来了以后,我坐在了车厢的后面,而他坐在前面,脸就对着我-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引起我的注意。我记得戴蒂说过她有一次坐火车,和一个绅士坐得非常近,那个绅士拉开他的裤裆给她看他的鸡巴,然后叫戴蒂握住它,戴蒂就照做了。这让戴蒂觉得非常自豪。我在想如果这个男人也叫我去摸他的鸡巴我会怎么做,没准儿我会尖叫,或许看别的地方去,或者真的去摸,或者别的什么。   
不过那时我一点儿也不需要这种自豪感,我是有目的而来的。   
无论如何,那样得来的钱很难花出去,戴蒂从来不敢用,因为她怕她的父亲看见这个然后知道了她曾经如此放荡。她把钱藏在了浆粉墙的一个松动的砖头的后面,并且在砖头上做了一个特殊的记号,一个只有她才知道的记号。她说她会在临死前的病床上讲出钱的所在,然后我们得用这笔钱来安葬她。   
这个男人一直看着我,但是即使他真的有拉开过裤裆,我也绝不会看见,最后他翘了翘帽子,下车了。这之后还有更多的停靠站,每一站都有人在下车,而且没有人再上车。那些站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黑暗直到最后什么也看不到,只剩下树,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树,越过那些灌木丛,越过大雾,灰色的雾,不是棕色的,上面只有黑色的夜空。那些树木和灌木丛非常浓密,天空比我曾经想象过得最黑的还要黑暗,火车最后停了下来,马楼到了。   
除我之外没有人下车,我是所有旅客中最后下车的。警卫报了站名,然后走过来帮我搬下行李箱。他说,   
‘你一会一定需要有人来帮你搬行李的,没有人来这儿接你的么?’   
我告诉他本来应该有个男人驾着轻便马车来接我去布莱尔的。他问我是不是那种来拿邮件的马车,那肯定已经走了,三个小时以前就走了。他打量了我一番,说,   
‘从伦敦来的,对么?’然后他从出租马车里叫来了一个司机,‘她从伦敦来的,打算去布莱尔。我跟她说,布莱尔过来的马车已经来过而且已经走了。’   
‘是的,已经来过了,’那个司机喊道,‘已经走掉了,走了三个小时了。’   
我站在那里,浑身发抖,这里比家里要冷得多,冷得多也黑得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而且人, 我不是说过么,都是些白痴之类的。我说,‘那个车夫不是可以带我一程么?’   
‘车夫?’警卫说着,然后对着那个车夫大喊,‘要个车夫!’   
‘一个车夫!’   
他们都大笑起来知道笑得开始咳嗽起来。警卫拿出了一个手帕,擦了擦嘴,然后说道:‘我的天啊,哦我的天,一个马楼的车夫! 
’ 
‘哦,混蛋,’我说,‘你们俩真是混蛋!’ 
然后我抓起我的行李箱一直走到可以看见一两盏灯亮的地方,我想那一定是村庄里的房屋。警卫说,‘嘿,你真是粗野!我会让威先生知道你的,看他会怎么想,你把伦敦的粗话都给带来了!’   
我不能说出接下来我要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从这里到布莱尔还有多远,我甚至不知道我该走哪条路,伦敦到这里有四十英里远,而且我害怕母牛和公牛。   
不过毕竟,村路不像城里的路,这里只有四条路,而且最后都通向同一个地方。我开始步行,直到听到从后面传来马蹄和车轮吱吱作响的声音。一辆马车走到我身边,车夫停了下来,点亮了一盏灯笼,看着我的脸。   
‘你一定就是苏珊。史密斯了,’他说,‘从伦敦来的吧,莫德小姐为你担心了一整天。’   
他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名叫威廉姆。因克,是李先生的车夫。他拿起我的行李箱,扶着我坐进了他旁边的座位,然后吆喝着继续赶车,一阵阵的风吹打在我们身上,他感觉到我在不断地发抖,于是拿了一张毛呢毯子让我盖住腿。   
到布莱尔大约有六到七英里远,他驾着马车一路疾驰,边驾着马车他还边抽着一管烟。我跟他说起大雾-现在也还有些雾,甚至现在火车也还是慢吞吞的。   
他说,‘这就是伦敦,以雾闻名,不是么?以前离开城里到过很远的地方么?’   
‘从来没有这么远过,’我说。   
‘在城里做女仆的,是不是?你最后一个工作的地方好么?’‘相当好,’我说。   
‘你真奇怪,跑这么远来给一个小姐做女仆,’他说,‘以前去过法国么?’   
我又拿出了一张毯子盖住了膝盖,‘一到两次,’我说。   
‘我猜法国的那种皮套裤都很短的,我是说他们腿短。 
’ 
那时,我只认识一个法国人-一个入室强盗,他们都叫他德国杰克,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只知道他个子很高,不过为了取悦威廉姆。因克,我说,‘应该是很短的。’‘我也这么想。’他说。   
这条路非常安静而且非常的黑,我能够想象着马的声音,车轮的声音以及我们的声音正迅速地传到原野的另外一边。然后我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收税的鸣钟-一种非常悲伤的声音,至少对于我来说是那样,不像伦敦的钟声那么的欢快。鸣钟一共响了九下。   
‘这就是布莱尔的铃声,听起来像整点报时,’威廉姆。因克说。从那以后我们一直安静地坐在马车上,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一个高石墙处,然后绕到它旁边的一条路继续前行。很快,那个高墙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拱廊,然后我就看到了在它背后的一个略灰的房子的屋顶和有尖角的窗户,窗户的一半都被常青藤覆盖着。我以为会有个很大很壮观的房子,但和绅描述的不同,既不是很大也不是很规整,接着威廉姆。因克放慢车子步伐,我正打算把毯子拿开时,他叫道,   
‘等等,甜心,我们还有一半的路没走呢!’栅栏的门口有一个拿着灯笼的人,威廉姆。因克喊着:‘晚安,老兄,你可以在我们之后就关上门了。这就是史密斯小姐,看,安全到达了。’   
我原本以为就是布莱尔的那个建筑物居然仅仅是个入口!我目瞪口呆。我们驶过那里,行驶在两列赤裸裸的黑暗的树中间,树沿着路拐弯的方向排列成两列,在这个开阔的村间小巷里,空气似乎清新了一些,然后又变得浓厚起来。越来越浓,我的脸上,嘴唇上分明地感觉到空气中的潮湿,我闭上了眼睛。   
湿气逐渐散去。我凝视着这一切。渐渐清晰了起来,透过一排排的树,虽然被浓雾所笼罩,仍然是一幅非常清晰的景象—所有的窗子都是黑色而且紧闭着的,墙壁上布满了让人联想到死亡的爬墙虎,从一对烟囱飘出细细的灰烟—这里就是布莱尔, 李莫德 的豪宅,我的家。   
我们没有直接从正面进入,而是选择了绕过其侧面的一条蜿蜒小路。那里有一个近乎废弃的院子,还有拱廊,以及更多的黑色墙壁和观者的窗子,并且不时地传来狗吠声。有个建筑上高高的挂着一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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