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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青春的敌人-第34部分

小说: 青春的敌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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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结婚最合适。而如果想体尝到青春婚约的滋味,二十六岁已是最后一站。错过了这个机会,漫漫的等待和变了调子的颜色就会与我们的心理不相适应。如果这个年龄时我们还在结婚还是独身的问题上犹犹豫豫,那么弊端就会出现,一些人后来终于捱不过岁月的消耗,匆忙寻一个配偶,将就终身,另一些人不得不过着独身生活,而内心里却渴望家庭,还有一些人,灵魂在街头昏暗的灯下流落,六神无主地不知去向。

渴望家庭温暖而结婚和酷爱自由而独处,都是健康的。但是如果渴望家庭而又不能拥有,乐于独居却被迫婚配,那么这种勉强的生活则是不健康的。

如果我们不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人,忍受不了长时间的孤独,需要拥抱,凡事总须有人帮助商讨,如果我们不能对身边走过的对对伴侣所传达出的诱惑漠然处之,不能抵抗住适龄而婚的传统的催促,同时又发现了一个被自己爱慕的人出现在生活中,那么,我们就应该结婚,并以家庭的形式滋润自己的灵魂。不论我们多么不喜欢热恋过去后的平淡、夫妻纠纷的麻烦、家务负担,但至少对自己的寂寞,家庭的建立是一种最好的安慰。

假如是处在这样的心态下,独身状态便不是我们主动的选择,而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们被迫所采取的一种生活方式。那么,我们就该静静地想想看,为什么我们那样期待家庭,但却没能实现这个心愿,不妨翻翻这本书的前面一些章节,检讨一下自己的性格和爱情方式。

否则,今后的日子将苦不堪言。

不得已独居的男人,往往在花费上为追求轻薄的快乐,不得不付出高昂代价和大量无可收益的时间,他们大多数人在中年时期便出现了时断时续的阳痿。女性的反应就更为恶劣,会变得异常怪僻,神神道道,善变不定而易冲动,恋爱中疑神疑鬼,惧怕失败,手淫使声音变粗,并且早早处在了更年期心态。

大凡独身者,都可以归结为以下四种类型——


A.   失意型:包括暂时或永远没能找到适合的配偶的人。

B.   缺陷型:包括粗心大意的人,无性趣或过分胆怯的心理障碍者,生理缺憾者。

C.   变态型:包括纵欲者和同性恋者。

D.  信念型:包括新生活论者,禁欲主义者,婚姻坟墓论者,奋斗者。


实际上,失意型的人都应该努力寻找归宿,去过婚姻生活。

缺陷型的人,生理和心理不甚健全。对异性同性都没有兴趣的人,缺乏作人的灵犀和柔情,反感性的人则怀有仇恨注视着世人,胆小如鼠的人实际上对性与婚姻有着强烈的欲望,但他们却让这种正大光明的愿望,躲在黑夜里。

变态型对于中国的公众生活来说,已经越来越不陌生。在中国,露阴癖患者和由于精神问题而导致的极端纵欲者,会被关进拘留所和监狱,而不是被交给医生。实际上,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大多为人谦和而本份,甚至是社团的模范人物。同性恋问题是个棘手而复杂的课题,一言难尽,我们很难断定这种天性对他们自己而言是不是真的有害,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常常被议论为令人恐怖的怪人,在别人的戳戳点点下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因而他们的心情是阴郁的。

在信念型中,禁欲主义者在花一般的世上,却抱着吸引自己和其他人过那种所谓的“纯洁生活”,因而婚俗在他们眼里是一件罪孽的事情,他们看不到家庭的任何积极意义,也不认为夫妻情爱是一种美和有价值的东西。他们仅仅认为,婚姻是一种发泄性欲的合法出路。把婚姻视为爱情的坟墓的人,对于婚约有一种颇为浅薄的批判意识,他们之所以这样认为,多半是因为自私和轻浮,在一段浪荡的独身生活过后,他们会发现,自己的鱼尾纹比别人出现得早,皮肤也失去了水分和光泽。而那些为了伟业而远离人爱的君子,成功之后自有一番得意,但在日夜奔忙的竞争中,他们就像独臂将军,一只手要充当两只手的用场。

看来,只有一种人堪称健康的独身者了,即,新生活论者。他们作好了独自挑起生活重担的准备,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他们自己面对疾病,自己作三餐,换煤气罐,交水电费,清洗衣物。他们和自己钟爱的异性伙伴们过着自由自主的理想生活。

他们建立起单身家庭,并努力着,欲与传统的夫妻家庭平起平坐。以此,他们求得了家庭中的个人自由和社会生活的广泛性。他们拥有自己的性伴侣,并认为这种若即若离的方式,更利于长久相爱。

对于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来说,爱和孤独都是享受。对于健康的独身者而言,能够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无论多少风雨都一肩担当,这是一种英雄主义的幸福观。但是,由于独身主义有悖于千百年来的婚姻传统,因而呈现出了特殊的复杂性(此问题将在第五部分细论,这里不作更多的阐述)。

一九九一年早春,我在李银河博士组织的一次独身者调查中,结识了二十三岁的高和十九岁的马,她们都决计要过独身生活。高认为婚姻是坟墓,马觉得自己秉性多变,不可能专注在丈夫一个人身上。为了不使她们反感,我曾小心翼翼地告诉她们,因为没有面临社会习惯和父母催促的真切压力,没有感受到活生生的性的热烈,没有成年人那种找不到听自己说话的人的孤独,这样的时候谈独身,未免太早了。应该到二十六岁,当情感经历已迈过一道门槛,过去的都已化为经验,未来的已可以眺望,那时再决定自己是不是该独身。而二十六岁之前,很多人都曾有过不结婚的打算,但跨过这个年龄,却纷纷一笑打消了那些少年的呓语。

当然,高和马都没等到二十六岁,而是在二十五岁那年先后结了婚。

二十六岁真是转折的一年。这一年,唯美主义已不再是择偶的首要要求。年龄告诉我们,闪光的不全是金子。我们还悟出,脚踏两只船实际上并不会鸡飞蛋打,它的结果有害于他人,却对自己有利。我们已不热衷于了解配偶的一切,以便保存心底的安静和对美丽假象的钟爱。突如其来的爱已再不可能像十八岁时那样,迷乱我们的心房,我们可以放下它去作工,回家之后再拣起来亲昵。

二十六岁,工作、性格、婚姻,都应该是某种终结。由于翻开了新的一页,岁月便开始了一个新的篇章。我们去领略新的局面,用笔在上面圈圈点点,勾勾画画,筹划未来的日子。

二十六岁,我们见到老朋友,常常叹息说:老矣,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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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说:“人对快乐的感受有逊于对痛苦的感受。”这是真的,尤其是在二十六岁。我们从少年时代就一直盼望的青春壮举,我们痴情地一等再等,却始终没有到来。我们还发现,走得最快的,都是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对着镜子,再也找不到过去那个满脸童稚的自己。除了想把眼皮底下的事情办好,我们都企图发现点什么,总结点什么,许多汉字认不到两千的人竟打算写自己的传记。这是悲观的年纪,既是感受丰富的一年,又是青春梦灭的时节。在二十多年虚幻景象的结尾,明亮的阳光把生命途中的景观以真实的形式映衬出来,结束了我们最后一个残梦。我们坐在床头,第一次睁开眼睛,看清了世界。为了先把这个世界看个究竟,然后再去劳动和钻营,我们二十六岁的生活,驻足观察的时候比卷起袖子大干一番的时候要多。

这时,许多永恒的人生课题一同出现了——

《青春的敌人》第四部分7 


  发表日期:2004年12月6日


我是个多余的人


没有人注意我们,也没有人特别需要我们!这是在尝试性的岁月里,由于没有在走上社会时马上找到工作而微微触发的伤感。今天,这种伤感已变得参天蔽日。我们被卷入浩荡的劳动大军,提着公文包和菜篮子,沉浮在人海中。可是,这个世界离开了我们,照常运行。有时我们在想,假使我们把身份证扔到一旁的草丛里,然后大胆地撞出人行道,被一辆桑塔纳撞死,或许谁也弄不清我们是谁。没有人会为我们垂泪:一方面人情太淡薄,人死如同一只鸡被抓去砍头,其他鸡照旧不动声色地吃食一样;另一方面,大地上充满了人,不因损失一个人而显得少了什么。

如果我们是给政府机关打杂的人,在送完文件后想在哪个办公室里多逗留一会儿,可嘴上挽留我们的人却和进进出出的人一样,无暇多看我们一眼。如果我们碰巧在这个年龄上失了业,或者没人愿意与我们结婚,连父母也认为生我们是养了一个累赘,这时,多余人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难以忍受。

罗斯福夫人也曾谈起过她在少年时代的那种多余人的感受——


我童年时一直渴望别人注意我,因为有许多事使我觉得,我不能吸引人,不会有人对我倾心。别人说我是丑小鸭,像那些拜倒在我妹妹裙下的翩翩少年,我根本休想得到。我身上穿的,是从姑妈的旧衣改成的小衣服,我跳舞和溜冰的姿势都不如别的女孩子那样美妙。我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我参加舞会,没人请我跳舞。但是有一次圣诞舞会上,一个男孩子过来请我跳舞,我心里对他的感激,一直到现在都还都记得。那个男孩子的名字是,富兰克林·罗斯福。


是的,对那些偶尔抽出时间光顾我们一下的人,我们怀着涌泉相报的感激。我们太寂寞了。我们说大话去哗众取宠,穿最新潮的衣服以夺人青睐,甚至像莎士比亚批评的那样,“对一个泛泛的新知滥施自己的友情”。这些都是因为我们需要被人注意,以表明自己不是一个多余的人。可是,世界上的人太多了,50亿。能人也太多,简直无法统计。


我的心呵,我的心


刘小枫在《诗化哲学》中写道:“当今世界中的一个重要的也是最为人忽略的现象就是,每一个稍有灵魂的人,在自己内心都隐藏着一大堆秘密。这不是因为不愿意说,而实在是没处诉说。”在青春初期,因为父母和我们的心完全不同,我们曾去找知音,向他们诉说。但是后来,知音们有了自己的事情,跑到了别的领域,或者跑到了国外。我们心中的秘密越积越多,越来越深刻,可是我们却再也找不到新知,找不到地方去宣扬。

真不知是我们自己的心出了毛病,还是别人愚蠢。于是,当我们看到舒婷回答顾城的寂寞时写下的那首诗,我们会被打动。诗的名字是《也许?》,其中几句是——


也许我们的心事

总是没有读者

也许路开始已错

结果还是错

也许我们点起一个个灯笼

又被大风一个个吹灭

也许燃尽生命烛照黑暗

身边却没有取暖的火


很可能,这就是我们心灵的终点。我们养育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心,又悄悄埋葬了它。

这时,我们对不理解自己的人已不那么愤愤不平,反倒可怜自己为什么要想得那么多,那么远。我们也不再寄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会撞见一位“知我者”。而此时,凡是相见恨晚的人,又都是相见匆匆的人。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老情人一般总能猜到我们会作什么,但为什么要这么作,却说不清。有时,我们会恨自己的口才不尽人意,恨自己懈怠,也恨自己敏感。但我们知道,这就是生活,而且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

哥德说:“我知道的东西,谁都可以知道,而我的心,却为我所独有。”

二十六岁时读到它,倍感伤心。


《青春的敌人》第四部分8 


  发表日期:2004年12月6日


在恶劣的人民中


为了求得全面转变的可能性,我们曾想出走,躲开和自己相亲的朝夕不舍的人们。想到离开他们,我们不但不悲泣,反而雀跃欢欣。

我们想躲开讨厌的人,找一片桃源。躲开那些自命高贵,或者生就高贵却丝毫不具备高贵心灵的官宦,躲开那些拼命打探我们和小姐单独在屋子里作了些什么的大妈,躲开那些妒忌我们的才华,打算把我们拉回到他们跟前以使我们不超过他们的同事,躲开那些没完没了企图占我们便宜的亲朋,躲开那些心平气和地占用我们时间的职业宣传家。

也许,一旦我们不能压住被他们激起的怒火,回敬了他们,那么战斗打响时,命运就会借他们的手,把我们安排在九死一生的地面爆破队。也许我们没有保持缄默,对经理的计划提出了异议,断送了他暗地里的一笔小小的回扣,那么不久后,我们将要走向失业者的行列。也许只有几秒钟的疏忽,接了一个电话,另一个出纳便拿走了我们刚刚收下的40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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