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没有味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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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给领导发了烟,凄凄惶惶坐在领导对面等候“了解”。
“李星啊,学区和局里本来都对你寄予厚望的,可今天刘干事反映的情况,令我很失望啊。”区长说。
“陈老师,”区长姓陈,所以我称之为陈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两领导对望了一下,区长说:“那就让刘干事说吧。”
刘干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我头上沁出一层细汗,到底是什么事,竟还要笔录。刘干事清了清嗓子说:“首先,在你代理校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给学生搭配资料。你难道不知道这事是违法的吗?”
我急忙辩解道:“我当然知道这事违法,所以我根本就没搭配啊。”
“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会问你的。你看,你搭配的就是这本书。”刘干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是我自费印刷的《雪林王子》,我的“作品集”。刘干事补充说:“这本书还是盗版,而且署名还是你本人写的。你是不是效仿现在某些人想出名,故意自我标榜,自吹自擂。你可是人民教师,身份不同呀。”
刘干事一席话,我懵了,好长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不是空穴来风吗?我想起了肖玲和张文娜的建议。她俩建议我把书卖给学生,我刚开始没同意,可最后,我妥协了。我脑子乱了,我想不明白自己被诬陷了还是真的知法犯法。我很生气,脸已经通红,我觉得一股热气直往上冒。我说:“我没有,绝对没有!这书是我自费印的,是个朋友帮忙才自费印的,我赠了学校老师一人一本,也给区长赠了一本。有几个学生知道了硬要买,我不卖,这个情况,你们可以调查。另外,我声明一下,这本书确实是我写的。作为一名教师,利用业余时间写点东西,也不违反什么。”
“证据在这儿还需要调查吗?”刘干事咄咄逼人。
“刘干事,我看这事,也没那么严重吧,算不上是搭配资料,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这本书,李星同志是喜欢写,而且,文笔不错。”区长帮我开脱着说。
刘干事并没就此事再说下去,而是质问道:“李星同志,你是叫李星吧?”
我不解的点了点头。
刘干事接着说:“我们也不想出现这样的事,可有人反映了,局长很生气。本来是要给你行政处分的,鉴于你平时工作还算扎实认真,你最低限度交一千元罚款,也算是我对上面有个交代。”
“能不能再少点?”区长问。
“已经是最少了。”刘干事说,又回头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我还是觉得你们再调查一下,这个罚款我不能交,一交,我就真的冤死了。”
“这个事你考虑,事情一旦闹大,我和区长就无能为力了。”刘干事说。
我沉默着,现在,我从代理校长沦落成了“罪犯”,这比天方夜谭还夜谭。我能说什么呢?那飞沙玲玲是帮我还是害我呀?还有肖玲、张文娜、学校的同事们,是良心发现还是图谋不轨?我怎么想入非非的想去当作家呢?有个当作家的梦倒还罢了,怎么心血来潮和个学生狼狈为奸的要出什么书,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的大脑已死机,心里却飞沙走石,内存乱了。
“还有个事,你在学校要注意和女同事的关系,有人反映你爱人因这事曾经到学校大吵大闹,严重影响了教学秩序。”刘干事又说。
我摇摇头说:“没有,这个真的没有,你们可以调查,我用人格担保。”
“还有,听说你弟弟还在坐牢,一个教师的家里出现了这样的人,我觉得不可思议。”刘干事继续着。
“这事是个误会,我兄弟没坐牢,坐牢的不是我兄弟,你们可以调查。”
第九十二章:谁是小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学区的,怎么离开两位领导的。我记得自己当时机械的无力的分辨着,在我分辨之后,两领导轮番给我讲大道理。我记得我最后说话是站起来说的,我说的时候已语无伦次义愤填膺,已经忘了自己出自书香门第:“你们找我来就这事啊,这是谁反映的,谁和我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啊!把那个人找出来我们三对面,把这事说清楚。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不相信我,就成立个调查组,把我八辈祖宗都调查一下,还我个清白,成不?要不,把我千刀万剐看我五脏六腑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不管我现在有多少条罪状,我用人格担保,我问心无愧!”
我可能说完就走了,领导可能还说了些什么,也可能没说什么,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去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就顶着个不能正常运行的大脑迈着不听指挥的双腿,走了。走了一会,我忽然想:我是怎么到学区来的,我来的时候不是骑着摩托吗?这么一想,我猛的清醒了,我的摩托还在学区门口呢。我在脑袋上狠狠的拍了几下,李星呀,你怎么傻了。我清醒之后就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我的摩托呀,你可不能丢呀,丢了摩托我怎么向杨雪交差呢?到了学区门口,摩托还在那儿静静地待着呢,我松了口气。刚才在区长办公室给弄了一门子冷汗,现在又因摩托弄出一门子热汗。区长门已锁了,不知干什么去了。我骑上摩托,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同志们都还等着我,看我明天怎么安排。我就对劳累了一天的同志们安排说:“明天我和肖玲、会计去买教科书,其他老师明天就在家休息一天,有活的话把活安顿一下,后天八点半到校。手机都不能关,24小时都开着,确保通讯畅通,以防有特殊情况。”
老师们都各回各房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着回家。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也就是洗个手,锁个门,自行车、摩托等交通工具都在外面放着,所以,转眼之间便到了曲终人散的环节。肖玲从房里出来一边锁门一边问我:“区长叫你干什么?”
我说:“当然是好事。”
“是不是荣升了?”
“这个保密。”
“看你那样,荣升的希望很大,一定是八九不离十。”
“要是离了十咋办?”
“我是小狗。”
“那你当定了。”
张文娜从房里出来,一副咖啡色的太阳镜鼻梁上一架,肩上斜斜地挎了个时尚包,手里一串钥匙往电动车的锁孔上一插,朝我和肖玲招了招手:“校长、主任,我先走一步。”
我和肖玲几乎异口同声说:“那你先走。”
我随后又补了一句:“后天见。”
第九十三章:债
我回到家里给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县里。我问母亲一个人在家行不,母亲说:“行,你去吧,我一个人行。”我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母亲说:“我知道,你去吧。”我去县里并没什么事,杨雪也没有特别的吩咐,我只是想散散心。我也不想把今天的事让杨雪知道,说了又能怎样,无非是给杨雪送一肚子气罢了。杨雪一生气,不知又会出什么事,我再不想看到节外生枝的状况了,我已经习惯了被命运捉弄。可是我很累,我只是想散散心,看一看一路匆匆闪过的景色,看一看一路匆匆行走的车流,我想把自己融化在景色中,把自己混淆在车流里。
杨雪店里生意还不错,人们都趁着傍晚太阳下班了才来理发。我一进门,就理所当然成了杨雪的助手。在杨雪工作的过程中,我只问了一句话:“晶晶呢?”
杨雪说:“去同学家了。”
杨雪也问了我一句话:“会开完了?”
我说:“完了。”
待杨雪忙活完了,已经是九点多了。那时,晶晶已经从同学家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去外面吃豆腐脑。我和杨雪并排走着,晶晶跟在我们后面。正走着,晶晶忽然双手往我肩上一搭,说:“老爸,商量个事。”
我抓住晶晶的手,轻轻甩了下去,说:“你这么大个姑娘了,趴在我肩膀上,成何体统。再说,你趴就趴也打声招呼啊,吓我一跳的。”
晶晶说:“跟你说个事,你转移什么话题呀,趴个肩膀都吓着了,你走路入这么迷干什么。”
“哟,你嘴皮子练得不错啊。说,是什么事?”
“老爸,给咱买个电脑吧。”
我看了看晶晶说:“你跟我每次商量事,都是跟掏老爸腰包有关。你先摸一摸,老爸的腰包是软还是硬。”
晶晶嘟起嘴,不乐意了:“每次都这样,抠门。”
我说:“我还抠门,你把我的门抠的都没什么抠了,还要抠啊。再说,这是大事,我得跟你妈商量一下。”
晶晶说:“你和我妈光知道踢皮球,我都跟我老妈说了,老妈说跟你商量。”
我其实和杨雪说过这事,时代都到这一步了,晶晶也马上要上高中了,没个电脑还真不行。可一个事连一个事的出,这事也就一直被搁浅着。看着晶晶那委屈的眼睛,我又徒增一丝伤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我追上杨雪,问:“买电脑不?”
杨雪说:“买呀。我考虑过了,孩子学习老师经常布置查个资料什么的,没有还真不行。不过,好的咱买不起,差的又看不上,先组装一个吧。”
我说:“那就组装一个,组装一个设备差不多的照样用。”
晶晶听了,高兴得又把两手搭在我肩膀上:“老爸,你太好了。”
我说:“是你妈好,你这孩子,分不清主次。”
杨雪说:“我经常服侍你,跟你朝夕相伴的,你爸一星期来一回,有时几个星期才来一回,我都比不过啊。”
晶晶说:“老妈更好。”
杨雪说:“虚情假意,逼出来的话不甜还酸。”
晶晶冲我做了个鬼脸,我笑了笑,用一个幅度不大的鬼脸作了回应。
晚上,躺在床上,我就猴急着要抱杨雪。杨雪用手把我推开,侧过身子和我面对面,板着面孔问:“说吧,有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事。”
“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不对。你一有什么事就挂在脸上了,别想瞒我。”
“真没事。”
“不说就滚回去。”
面对杨雪一再逼问,我无法抵抗。于是,我说了,老实交代了今天在学区的事。杨雪听了,翻身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脸变成了紫色:“你怎么不在那个刘干事脸上扣!”
我说:“我又不是女的,干嘛动不动就扣,再说,管人家刘干事什么事呀。”
“我要是知道了那个反映的人,非把他扣个稀巴烂不可。”
我也坐起来,抓住杨雪的手说:“算了,那都是小人干的事,我们没必要跟那样的人计较。”
“那你打算认了,交这一千元罚款了。”
“认个屁!我先拖着,拖着再说。”
杨雪哭了,眼泪铺天盖地的淌着。我抱住杨雪,也想放声大哭,可我又流不出泪了。杨雪在我怀里边哭边说:“我这辈子欠了你多少债啊,怎么还不完呀。”
我说:“你没欠我的,是我欠你的,欠得太多了。”
杨雪就在我怀里哭着,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抱着杨雪,她哭得越难过,我就抱的越紧。杨雪的眼泪在光着的脊背上流成了一条河,迂回在我每一寸肌肤上,柔柔的,凉凉的。我心里有千万把刀在一起搅动,可我还是没哭。我在这又一个伤心欲绝的夜里默默祈祷着:上帝啊,我明天还要去买教科书,你千万别让我的老婆犯了晕病啊。
第九十四章:新官到任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区长给我打电话,让我派个人去区里取文,并在电话里给我说原北完小调了个新校长,叫余少伟。余少伟,是少伟啊,那个出去打工的男孩,现在也该三十好几了吧。可他什么时候又打回老家了,他临走时还赠了我一首诗,他还叫我大哥,可现在,他是校长了。我派了肖玲去取文,肖玲不想去,就问我:“你怎么不去?”
我说:“你去吧,我现在是落汤鸡。我们原北有新校长了,是余少伟。”
肖玲惊得夸张的张开嘴巴:“怎么不是你呀?”
我无奈的笑了笑:“怎么非要是我呢?”
肖玲很快就把文取回来了,老师们拿着红头文件如饥似渴的瞅着,不时流露出对我的同情。待同志们看够了,定定的盯着我看的时候,我说:“我们是不是把余校长接一下?”
几位老师赶忙随声附和,只有张文娜撇撇嘴,说:“爱来不来,接什么接。”
肖玲说:“这个余少伟是什么样的,我听过名没见过人。”
张文娜说:“肖主任,你又春心荡漾了吧,这个余少伟可比咱李校长年轻。”
肖玲说:“你就省省你那唾沫星子吧,这个,我让给你。”
张文娜笑了笑,有违常规的没再反驳。
我说:“我见过,跟我在前坊村干过半学期。”
老师们又把目光定在了我这儿,急切的等待着我的下文,我的下文是:“都上课去吧,开学第一天要有个好的开端,小心新校长来了把不长眼色的给端了。”
少伟是第二天中午走马上任的。他是被一辆小车送来的,铺盖及日常用品都带着,搬家似的。车上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这个男孩一下车,就直奔张文娜而去,嘴里一个劲喊着:“妈妈,妈妈。”
张文娜抱住男孩又是爱又是亲。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