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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幸福没有味道-第22部分

小说: 幸福没有味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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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想得都打孩子,你这是什么逻辑。”
“反正就是想你了。”
“你妈也跟着打搅团,去人家雅兰家里说什么,要说就当面说,我也不是不讲理,你娘儿俩就是合起来整我。”
“我是真没想到妈会这样,你担待着点吧,人老了,糊涂了。”
“人老了,糊涂了,打搅团打的挺好么。”
“我真的没想到妈会那么做,真的。唉,我也没办法,要是提前知道,我死也要拦住。”
“又抒情,你一抒情我头疼。”
“我想,月亮也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变。为这么个事把婚离了,月亮也不会答应。”
杨雪蹬了我一脚:“睡觉!再酸文胡淌我真跟你离婚!”




 第五十六章:风雨无常

在我当代理校长期间,教育局加大了整顿私学的力度,文件要求对所有不合格,没有证件的私立学校坚决取缔。在这一股超强台风的横扫中,大部分村办私学纷纷瓦解。原北村的私学也被取缔了。学校接收了私学的学生,一下子队伍庞大了许多。同事们都很高兴,说我是官运亨通,上天保佑。我笑了笑在心里说:不知上天是给谁亨通呢?肖玲看我笑,也笑了笑,我心里暖烘烘的。如果肖玲真的知道我此时想什么,那我俩现在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音哪。事后,我问肖玲,肖玲的回答让我凉了半截。不,不止半截,准确点说,是被速冻住了。肖玲说:“我笑你高兴的那个样子,就像瞎猫逮住了死耗子一样。”
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我上完厕所正要往办公室去,文娜在宿舍门口“校长、校长”地叫,那声音一点不生硬了,软绵绵娇滴滴的,我不但受宠若惊,而且汗毛倒竖。
我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文娜说:“放学后咱两去县里吧。”
“干什么?”我莫名其妙。
“我中午洗衣服,把眼镜放在台阶上,心里一直给自己提醒着别把眼镜踩了,别把眼镜踩了,结果真的踩了,没法用了,得重配一个。我一个人去,回来晚了路上害怕,咱一块去吧。要是不配的话,就没法给你校长工作了。”
我本不想去,可这是文娜第一次这么求我或者说是要求我,我实在不好意思推辞,就说:“行,但你不能说是给我工作,你是在给你自己工作。”
文娜绽开一脸笑,我也第一次发现,她笑起来尤为动人。他就动人的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瞪了文娜一眼,进了我的宿舍。
去县里的路上,我一直专注的骑着摩托,保持沉默。文娜好像对这种沉默无法忍受了,就找了个话题说:“我们班有个同学用‘爱不释手’造句,说‘我把小明的新钢笔爱得不能释手’。”说完,有些夸大其词的笑了起来。
我说:“我们班还有更精彩的呢,一个学生用‘陆续’造句,说是‘我来了,陆续也来了’。”
文娜刚开始没闹明白,等明白了就大笑着,有些把持不住的乱扭起来,我抓紧着摩托把手说:“你小心着,想光荣是吧?”
文娜止住笑说:“我们班还有个学生写作文,说‘我妈妈矮矮的个子,身高一米八’。”
我说:“我们班有个学生写我的老师,其实就是写我,说我‘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蛋,圆圆的嘴巴’。你猜我评语怎么写的?”
文娜说:“我猜不出来,你大文豪呢我哪敢跟你比啊。”
我说:“我这么写的:‘对不起,老师不是大熊猫’。”
在这些话题强有力的催动下,我们很快到了县里。以前的事在我和文娜之间也似乎灰飞烟灭。回来的时候,我为了以示诚意,先找了话题,而我找的话题三言两语就让我们一直把沉默进行到学校。我后来就倍感我这个人还是特别不善于交际,至少不会和女人交际。当时不知怎么的,大脑里就蹦跶出一个问题,于是没经过过滤就问后边的文娜:“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听你说过你丈夫的事,他也没来看过你。”
文娜在后边冷声冷气地说:“离婚了。”
我在前面看不到文娜的表情,可我想象得出,她的表情一定是阴森而冷漠,就像第一次在原北完小见到我一样。我也突然意识到了我怎么问了文娜这么个问题,这个问题也许我是最不该问的。但我像是中了邪,不识趣的大言不惭的接着说:“我不信。”
文娜说:“真的。”
“我还是不信。”
“你还想看离婚证啊!告诉你吧,就是没离,也是迟早的事。”
“那孩子呢?”我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厚颜无耻的一错再错。
“送人了。”
我终于没再问下去,也没办法再问了。我想如果再问下去的话,文娜说不定会从后边跳下去,说不定会让我和她同归于尽。可我一路还是在脑子里盘旋交错着,虽然我不知道文娜在对我说这些时的目的是暗藏玄机还是故弄玄虚,可是我不相信。文娜就是因为我和她以前那点事而对自己的家人只字不提,包括学校里每一个老师。文娜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就是个谜。文娜不是肖玲,肖玲总是破罐子破摔的做法,把她的家事她的爱恨情仇弄得明明白白,众人皆知。总之一句话,事情又被我搞砸了。在和文娜微不足道的微妙关系中,从开始的满腔仇恨到刚刚不久的云开雾散,现在又成了雷电交加。




 第五十七章:关于早恋

第二天下午放学,瞅着时间还早,我便打算回家一趟。可刚出了校门,一名学生把我拦住了,是五年级的一名女生,虽然我没给她代课,也认得。她站在路中间,叉开两腿,伸开双臂,一双眼睛义无反顾地盯着我:“老师,你等等。”而我接收到的信号却像是:留下买路钱。
“怎么了?有事?”我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并稍稍弯了弯腰。
“我要给你说个事。”
“那你说吧。”我把车撑住,靠住坐垫等下文。
“我想先问你个问题。”
“问吧。”
“如果现在有人说爱我,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句话我一脸职业性的微笑便僵住了,我像是被大炮轰了,好久都不知怎么个回答法,可我还是必须回答,因为她是学生,一名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冥思苦想,搜肠刮肚一番,最后我直截了当说:“当然是假的。”
“为什么?”
“你还是个孩子,他也是个孩子,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怎么去爱。你们的思想还没有成熟,身体还正在发育,现在说这事,只能影响你们的学习,影响你们的身体健康。学习成绩不好,将来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说什么爱不爱的。再说,你们的路还很长很长,在以后的生活中,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所以,现在的爱,纯粹是假的,是玩笑,是游戏。”
她想了想,也不知听没听明白我的慷慨激昂,眨巴了会眼睛又问:“那他约我,你说我去不去?”
我也不得不眨巴眨巴眼睛,望了望的天,灰蒙蒙的天幕中半个月亮已经高悬着。我叹了口气,又恐怕她怪我态度不诚恳,就把不耐烦憋了回去说:“如果是同学之间玩一会,做个游戏什么的,你去也没关系,如果是为了你们现在还不懂的爱呀什么的,你还是在家里写作业吧。”
她“噢”了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还清澈着的眼睛,稚气还未脱的脸,我猛然之间心里就一沉,像一座大山凭空压了下来似的。我觉得这事我必须处理好,不能让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了事,就走人。于是,我稳了稳情绪,和颜悦色地问:“他是谁?”
“什么他?”她望着我,一脸的疑惑不解。
“就是说爱你,约你见面的那个人。”
“噢,是你们班的。”
竟然还是跨级恋啊,我想。“他学习好不好?”
“他,他不好好学习。”
“不好好学习!你知道他不好好学习,还约什么定啊!”
“我给他说让他好好学习来着,他说他长大了有事干。”
“不好好学习还有什么事干?”
“他说接他爸的班。”
“接班?现在谁还接班?这个政策早就取消了,国家没有接班这一说了。”此时此刻,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给她说,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激动也不是,愤怒也不是,“告诉我,他是谁?”
她犹豫了会,小声说:“王新。”
“他呀?!”
在我印象中,王新就是个傻大个。但王新和王大成的傻不同,王大成傻的彻底,王新傻的聪明。王新属于那种能轻松的完成学习任务,却没有学习效果的。脸洗得白白净净,衣服穿得干干净净,游游荡荡,松松散散的,可要和电视剧里的浪荡公子富家少爷白马王子的形象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起码,还很嫩,就是个小屁孩啊。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事我不会给别人说的。明天我和王新谈谈,你安心学习,别再想这事了,好吧?”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推上车,掉过头,原路返回。
“老师,你怎么倒过去了?”
我望着头顶半个月亮,还有那歪着脑袋拉拉扯扯相继而出的或明或暗的星星,说:“不回去了,时候不早了,还要批改作业呢。”推着车,我没发动,就在这条乡间小路上慢慢地走着,享受着夜的帷幕悄悄地将我包围,将我吞没。我朝后望去,她手里拿着一截树枝,抽打着路旁的草丛,蹦蹦跳跳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特别可爱,特别幸福的样子。
第二天,我就把王新叫到办公室。王新瞪着那张圆盘脸上很不协调的细长的小眼睛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我们师生俩彼此进行着开战前的心理战。在我的注视下,王新低下了头。我看着火候到了,才说:“你给五年级个女同学说什么了?”
王新脸上“噗”的罩上一层红晕,望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我和她耍呢。”
我说:“你说你耍呢,可人家女娃当真了。我告诉你,你们现在还在小学,狗屁都不懂,连人生的方向都辨别不清,说这些谈这些只能自毁前程。”
王新说:“老师,这事真的不怪我,就是同学们在下边瞎起哄。”
“跟其他同学有什么关系?同学们怎么不说其他人呢?”
“不是,老师。”王新有点急了,“那是我们原来都在五年级时,一次上体育,我坐在双杠上,她也坐在双杠上,班主任就说我们俩像是谈恋爱呢。同学们听了,就在下边开始乱说了。”
“班主任说你们俩像谈恋爱?老师有病吧?”
王新点点头,“不信你问同学们去。”
王新的话,让我哭笑不得,那个班主任,怎么能当着学生的面说自己的学生像是谈恋爱呢?尽管是一句玩笑。我想,那个班主任可能属于跟同学打成一片的那种朋友式的,可再怎么,也不能这样啊,朋友是朋友,虽然现在的新型师生关系也提倡老师这么做,可再提倡,朋友般的老师也包含着导师的成分啊。望着王新一脸委屈,我觉得他没说假话。我接着问:“可那女生说你约她见面又是怎么回事?”
王新说:“我没有,是同学们闹着玩代我瞎传话的。”
我说:“她还说你说你长大接班,还劝你好好学习,有没有这回事?”
王新说:“那还是在五年级时,她爱出风头,整天说这个说那个的,我烦她,就故意编瞎话逗她玩的。”
这就是个爱情故事,学生之间的一个游戏。面对王新,我觉得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言了,但我心里已经释然了,至少我知道,这只是个游戏。我站起来,手搭在王新肩上说:“老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希望你真的能好好学习,不要把心思花在打扮人上,按你的能力,会有个好成绩的。这个事就过去了,要是还有同学拿你和她做文章,你也别管,就当没这回事。”
王新望着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王新走了,我听着操场上学生们此起彼伏的喊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阴下来的老天,已经和大地结合的浑然一片,我心里也一片茫然。




 第五十八掌:杨雪的手术

晶晶上三年级的时候,杨雪又把理发店搬到了县城里,一是生意能好点,二是孩子上学条件也好。农村的孩子就像当年一窝蜂到广东深圳去的打工者似的,一窝蜂朝城里挤。县城学校的教室里学生坐不下了,农村学校的教室里没学生坐了。经济的提速让人们都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同时,也形成城里的学校和农村的学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巨大反差。年轻教师寻着缝钻着眼往城里挤,导致的城里的学校更是蒸蒸日上。农村学校剩下了大部分老态龙钟的教师和极少数的中间力量,守着旧有的教学模式和丰富的经验,望着日渐衰落的学校只能望洋兴叹。
这天,我正在上课,杨雪打来了电话,我接通了说:“喂。”
杨雪说:“我这两天脊背疼,去医院检查,说是胆结石,要动手术。”
“那咋办?”
“那就动吧。”
“什么时候?”
“后天。”
“这么快?”
“就这么快,我个同学在医院上班,说是后天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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