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冷月:江青被捕后秘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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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的人物,没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指头就打倒他了。正西风落叶下长安。康生同志不要无穷的忧虑,灰尘不扫不净,阶级斗争不斗不倒。我赞成鲁迅的意见:经书不可不读,不可多读。不读人家会欺骗你。现象是看得见的,本质是隐蔽的。彭真的本质隐蔽了三十年。’”
刘少奇说:“彭真多年来对我是阳奉阴违,两面三刀,我对他忍了好几年了。他的问题的暴露是他几十年反对党和毛主席、反对我们这些人的必然结果。”
“你们和彭真打个招呼,让他别再推卸责任了。”邓小平说,“他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二天,好多人早就盯上他了。再辩护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今后少干些工作就行了嘛。”
周恩来也说:“彭真这个反党集团是我们进行文化大革命的阻力。这个反党集团不仅在暗中活动,而且打着‘红旗’反红旗,进行两面派活动,表面上站在毛主席一边,实际上暗中背着中央贩卖私货,反中共、反毛主席,最典型的就是一九六六年他的那个《二月汇报提纲》。毛主席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揪了出来,扫除了党内隐藏的反党集团,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就是在这个会议上,中央决定对彭真进行审查,并且撤销了他在党内的一切职务。
一九六七年四月,还是在人民大会堂里的这个地方,江青在接见批斗彭真等人的红卫兵时说:“毛主席早就讲过,前北京市的一些主要负责人,当然指的是彭真了,他们不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他们把持了许多的阵地和工具,对无产阶级实行专政。他们是一个野心家、阴谋家集团。同志们,如果让他们的阴谋得逞,那我们这些人,就要杀头、坐牢了。你们在场的许多人,也将要受到迫害,有人就跪下投降,他们也是不会饶恕的。你们信不信啊?”
当然,她不会想到,历史还真的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天。
当初,江青郑重其事地说:“彭真这个反革命修正主义集团的头子,经常在干部中肉麻地吹嘘自己,为篡党、篡国制造舆论。事实上,他在历史上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投降主义者,是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理人。抗战时,他在晋察冀边区执行的是王明的‘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的投降主义路线;解放战争时期,他在东北又变本加厉地继续执行王明路线,执行刘少奇的投降主义路线。他反对毛主席的以农村包围城市的伟大思想,反对林副主席放手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的正确主张;彭真在国际活动中,也背着中央散布了许多抹煞阶级矛盾,取消阶级斗争,美化资产阶级,美化现代修正主义的言论。他吹捧叛徒铁托和赫鲁晓夫,吹捧某些国家的资产阶级反动派,干了许多投降主义的勾当。现在查明,这个彭真,早在抗日战争前,就在狱中自首变节,出卖同志。这个叛徒,后来又同刘少奇、邓小平相互勾结,包庇重用一批叛徒,把他们安插在党政军的重要岗位上。这次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小将们挖出了我们党内的这个叛徒集团,是一个丰功伟绩。我向你们表示崇高的敬礼!”
讲到这里时,江青还真的站起来,给在场的红卫兵和学生们敬了一个不规则的举手礼。
现在,这个地方轮到商量处置她的时候了。
一九八〇年九月八日下午三点,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胡耀邦和赵紫阳这几个政治局常委,来到大会堂的福建厅,听取和研究彭真提出并经中央书记处批准的审判江青和林彪集团的方案。
当彭真亲自向政治局常委汇报的时候,人大常委会和最高人民法院及最高人民检察院的领导人全部列席旁听。
“江青等十名主犯的问题和情况基本上都查清了,起诉书主要解决这十个人的问题。”彭真说,“为了这次审判,两案审判工作小组先后调集了四百多人,做了五个多月的审讯、收集、核实、证据提取和起草起诉意见书的工作。现在,起诉意见书所列举的犯罪事实,同毛主席晚年的错误都划开了。我们竭力避免混在一起。”
华国锋点点头说:“特别是在审江青的时候,一定不要让人感觉到我们是在审毛主席。”
彭真说:“不会的,这两个集团,江青和林彪是头子。康生和张春桥是军师,两派是狼狈为奸的一伙,判刑完全是罪有应得。列入起诉书的罪行,都不牵扯毛主席和周总理和其他中央领导人的错误。起诉书还把周总理列入了被诬陷的领导人中。不过,现在的起诉书中,有的问题用不用,还得考虑。例如,张春桥说邓小平是‘纳吉’的问题,现在查到毛远新向毛主席汇报的时候,毛主席同意了。”有的同志主张去掉这一条……
“不能去掉!”邓小平抬起头。将手中的香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拧说,“张春桥是当面骂我是‘纳吉’的,为什么去掉?至于毛远新的汇报记录,不足为凭。谁知道他是怎么去汇报的?”
彭真继续说:“起诉书不涉及路线问题、工作过错问题,包括党纪、政纪、军纪的问题。这次审判,只审罪行,路线错误不审。毛主席、周总理和党中央工作上的缺点错误,统统不提。”
华国锋立刻点头道:“这样好,可以少很多的麻烦。现在外国的一些组织和个人已经来电来信,批评我们是在反毛泽东,提出不能杀掉江青的问题。我在接见外国记者的时候,也表示我们不会判任何人死刑。看来这个问题还是有争论的。我们有意识地回避一些问题对我们的工作有好处。”
叶剑英说:“江青的问题和毛主席的问题如何分清,还是要好好地研究。还有对文化大革命的评价的问题,这次审判也是回避不了的。对毛主席,小平他们正在搞决议。”
彭真继续汇报道:“比如说,整刘少奇的时候,抓了很多人。江青亲自批准抓了十一个人,已死两人。另外,林彪在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八日的讲话,就是专讲政变的那次,诬陷了我和很多人。这次我们也不上起诉书了。还有,江青、叶群、陈伯达,过去下发的材料上,说他们是叛徒、托派,他们掌权后销毁了很多的证据,我们也无法调查,查不清。这次也不上了。”
胡耀邦翻动着手中的那本起诉意见书,说:“凡是弄不清的问题就不要上起诉书。因为这个案子不是管这一个时期,而是要作为历史传下去,要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检验。我正在考虑,是等《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出来再审,还是现在审?”
“现在审好,”彭真说。“后审,外国报纸会说我们是审不下去,又要说我们是有分歧。我看还是先审比较好。我们不是根据党的决议来审,是根据法律审的。这对增强法律认识也有好处。”
李先念问道:“林彪和江青究竟是一案还是两案,是一块审还是分开审?我从这个意见书里还看不出来。对这个问题一定要有个明确的分界线。”
彭真说:“我们实际上是按一案来对待的。我看是一案起诉,分庭审理,一案判决。因为,这个案子很难分开。林彪和江青有矛盾,这是人所共知的。他们的矛盾是什么?是作贼上一致,分赃有矛盾。这不能作为他们截然不同的根据。”
“还有个问题,你们考虑一下。”华国锋突然说:“这次审判,是公开还是秘密审?……”
“当然是公开审,”邓小平打断他的话说。“但是外国人不能参加。其中有的事还要涉及到国家的机密。我们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因为江青这个人不好对付,所以审判她的时候,你们可以搞几个演习。找几人代表江青,你们先审审,看江青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们。有一条是肯定的,她会把许多的事推到毛主席和周总理身上。这是最令人头疼的。因此,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侥幸啊!”
胡耀邦说:“你们别看张春桥这时不开口,到了法庭上也许就会开口。他肚子里藏的东西恐怕不会少了。毛主席晚年的时候,经常和他谈话。他在一定的时候也会拿出所谓的尚方宝剑来和你们胡搅蛮缠,必须要有所准备嘛。”
说到这里时,政治局常委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
彭真对着列席会议的最高人民法院和检察院的负责人说:“你们听见了吧?中央领导同志可是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这可是真枪实弹地干啊!我们的检察官和法官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就要重视敌人了。这个举世瞩目的大案可千万不能出丑,出了丑不是个人的,而是国家的丑啊。我们请了这么多的法律方面的专家,有任何问题都是不应该的。”
到这时,邓小平该最后表态了。其实,从一开始,有经验的观察家就预感到了,这次审判江青的最高决策者不是华国锋,而是他邓小平。华国锋当初要逮捕江青等人,一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二是为了成全英明领袖的美梦。作为已是所谓毛泽东的接班人的他,决不会让把到手的肥肉再丢给别人,哪怕是帮助过他的人。当江青口口声声要他出来作证的时候,他就知道江青要说什么了。他不愿意给江青提供这样的机会,传出去对他的声誉并不好啊!
所以,他在审判两案指导委员会起草起诉意见书的时候,再三给有关的人布置,一定要回避一些讲起来十分敏感的问题。看来,他的意见还是得到尊重了,尽管他也预感到,他在中央的地位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毕竟不是好兆头啊,
“不能再等了,立即准备审判工作。用什么形式呢?”邓小平边问边答,“成立特别法庭,搞一审终审,不给他们什么上诉的机会。江青要狠狠地判,这个家伙杀头也不为之过。对黄永胜可以判轻点,他还是有功的人,和江青他们不同。王洪文虽然低头了,但这个家伙正年轻,放他出去后,还是要闹事的,总之是个危险分子。我现在不讲那么多了,一句话,就是要快点审。越快越好,”
散会后,彭真对他说:“给大家鼓鼓劲,争取在中央动华国锋的时候先把敌我矛盾解决了。中央进行一些组织和人事方面的安排毕竟是人民内部的矛盾,和江青、林彪他们有着性质上的不同嘛。你说呢?”
“是的,我们要用这次审判来为下一步的人事调整作些前期的准备。”
此刻,江青在干什么呢?她还在读书。除了读书读报,她几乎无事可干!
她又对法家们的著作有兴趣了。记得还在五年前,毛远新问她:“为什么法家的代表人物在历史上的下场都不是太好呢?这里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汪东兴当着江青的面笑着对他说:“你这是看戏落泪,杞人忧天,替古人操心。费那些闲心干什么?反正是过一天等于两个半天。”
江青可不是这样看问题的。不过,毛远新的问话还是把江青难住了。是啊,这个问题还是很不好回答呢。倒是张春桥解释了这些历史上的现象。他说:“革命的法家代表人物,他们的每一个措施都必然要触犯那些既得利益者。一旦既得利益者复辟了,就会以十倍的疯狂和百倍的努力来迫害他们。这就是法家人物一旦失败了,其下场更加悲惨的一个原因吧。”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要想起毛泽东的一些话。
毛泽东生前已经看到了中央内部新、老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但是,他想通过他的努力来解决这些问题。他在弥留之际多次说:“你们不要轻视老同志,我是最老的,老同志还有点用处。对造反派要高抬贵手,不要动不动就‘滚’。有时他们犯错误,我们老同志就不犯错误?照样犯。要注意老中青三结合。有些老同志七、八年没管事了,许多事情都不知道,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何论魏晋。有的人受了点冲击,心里不高兴,有气,在情理之中,可以谅解。但不能把气发到大多数人身上,发到群众身上,站在对立面去指责。周荣鑫、刘冰他们得罪了多数,要翻案,大多数人不赞成,清华两万多人,他们孤立得很。”
这话多么语重心长,但是感动不了这些老爷们。可见,政治斗争是多么的残酷和无情啊!江青这样想道。人呀人,是多么可笑而又复杂的高级动物呀!当初,政治局的多数人,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表现得是那么的坚强和勇敢,包括华国锋,都是一群奴才嘴脸。可是,毛泽东的这条船刚刚开始下沉,人们的态度就变了,变了!她想起鲁迅在《半夏小集》中的一段话:
“‘联合战线’之说一出,先前投敌的一批‘革命作家’,就以‘联合’的先觉者自居,渐渐出现了。纳款,通敌的鬼蜮行为,一到现在,就好像都是‘前进’的光明事业。”现在,那些曾经痛哭流涕地检查自己犯了走资派错误的人,好像突然间以“走资派”为光荣了。原来的检查和保证,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什么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