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六部书-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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诩强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
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并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
者,皆是也。〃
正是说的这种人,平日强装笑颜,讨好别人,山盟海誓,永为挚友,一旦有了
小的利害之私,便翻脸不认。非但如此,更有甚者借刀杀人,落井下石。世事纷坛,
人心叵测,交朋友一定要细心判断,切不可只凭三句好话就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能
将此之道付诸交友活动之中。
《人生六部书》
方圆兵法(兵法五)
没用的驴子就吃肉
谁要是想揭我的老底
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
电视剧《宰相刘罗锅》的片尾主题曲里这样唱道:〃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许多故
事,故事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故事里有好事也有坏事,。。。。。。故事里的事,说不
是就不是,是也不是,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那逝去的并没有逝去,给后人留下了许多故事。那大大小小的故事集聚起来莫
不就是那一串串历史那一段段动人的历史。历史是一面镜子,照出于百年来人世间
的情移意迁,喜怒悲愁;历史是一卷翻不完的书本,记载着祖祖辈辈的奋争拼夺,
辛酸血泪;历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学者,讲述着陈旧的故事,却给我们许许多多的
新的有益启迪。
世事艰难,人情复杂,历朝历代围绕着交朋友不知幻演出多少故事,让人欢喜,
令人掩泪。在满清政府统治的时期,到了中晚清时期,便有一段故事,有一位官大
人的红缨是用他朋友的鲜血染成的。他的真实性名已经没人提及,故事在传说过程
中,人们便信手拈了一个名字给他安上,叫他作〃布世仁〃,他的那帮可怜的朋友
们也分别唤作〃赵志〃、〃张琦'、〃李正〃等等,名字虽不真实,这故事却
是有根据的,读者若有兴趣,去查阅一下清朝的稗官史,兴许能找到这位布世仁的
原型。好人会被历史记住,而坏人则更会被人们记住,甚至,是更不容易被人遗忘。
或许这就是所谓〃流芳〃不过百世,而〃遗臭〃却能万年的意思。
破落
寒冬腊月的北平城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天气冷得逼人。北平城南门外
大雪半尺多深,这样的天气没有谁肯出来。有钱的人家坐在温暖如春的安乐窝中享
受人间富贵荣华;没有钱的穷苦人家,瑟缩在空冷的屋中,心中暗暗祈祷着春天早
日来临。街上的行人愈见稀少,店铺的门懒懒地开着,店中的伙计也围着火炉烤着
手,漠然地望着店铺外像落叶般的雪花,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一切都显得这
么冷。
城南外有一座破庙,早已没人知晓是给那家神仙修筑的,更不知是谁修的。庙
墙破旧不堪,没有人来进香,甚至庙里的神像也已面目全非,断臂缺足。房顶堪堪
被几根木梁托住,却也已是千疮百孔。有的大洞竟能飘进雪花来,落在屋子里,在
地上堆成小堆,竟像是城外野地里的孤坟,圆圆尖尖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感到心寒,
说不定会打几个寒颤。屋里的墙角督晃到处都是蜘蛛网、黑大黑大的蜘蛛在网上来
回游动,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误撞到上面的飞虫。北风从墙洞里吹了进来,网便一阵
颤动,那蜘蛛欣喜地舞动着黑粗的足肢巡视一周,却一无所获,惊异地停在网中央,
惶惑而又似失望地看着网外的世界。
庙内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雪花扑簌簌的声音和微风吹掠房顶蓬草的声响。破旧
的庙宇恰似一座破旧的坟堆,无声无息地哀立着,像是在哀叹,又似是在祈盼。
庙内有了动静,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居然有人。在庙屋内靠南墙角处,
横卧着一个人。此时,正瑟瑟地抖动着身体,嘴里哼哼地低吟着。身上的衣服破得
像这座庙,那件或可称得上是棉袍的棉袍也已干疮百孔。里面的棉絮翻露在外面,
沾满了泥土。脚上的一双鞋也只有鞍帮,又像是用破布胡乱缠在脚上,勉强住了肿
烂的双脚。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脸,深陷的眼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墙壁,寒
冷的空气使他不住地打颤,腿也蜷起来,缩成一团。嘴里嚅嚅地说着:〃不,不行,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得更好,不,我不能就这样活活冻死,我。。。。。。我
要钱,我要官,我官。〃
他念叨着,他竟挣扎着坐起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向屋内望望,四周扫视
一遍,发现北墙边有两块石头,他扶着墙壁瞒珊过去,捡回来那两块石头,又跌坐
在地上,从刚才铺在身子底下的稻草中抽出一把,又顺手从破旧的衣服上扯下一团
旧棉絮放到地上,双手拿着石块凑到棉絮上,用力地碰撞,一下,两下,三下。。。。。。
〃腾〃地冒出火来,屋里仿佛一下子温暖许多,红红的火焰照得阴暗的角落亮堂起
来。他小心地将火堆引大,将身体向火堆边靠近些,旋即又挣扎着起身,摇晃着将
散了架的桌子拖到火堆旁,把桌板用石头砸成细条架到火堆上,火焰高起来。屋里
真的热乎起来,从屋顶落到屋内的雪堆也较软地塌了下去,化成了雪水。
老鼠的味道还不错
这个人双手高高地罩在火苗上,眼睛望着火堆出神。突然,墙角的一只老鼠被
火光和火苗呼呼地响声惊吓,竟撞到了他衣服洞里爬不出来,他眼睛一闪,手竟是
如此之快,隔着衣服狠狠地掐住了那只可怜的老鼠,又慢慢地顺着衣服洞将它抓出
来,攥在手里。小老鼠在他的手中吱吱地哀号,长长的牙齿咯咯直响,却被抓得动
弹不得。他看着手中的老鼠,目光冷得吓人,〃嘿嘿〃地笑出声来,一咬牙,猛用
力,老鼠不再挣扎,两只小眼突突地鼓出眶外,四只小腿扑蹬几下便没了气息,竟
活活地被他掐死了。
他笑着将手中的死鼠扔进火中,立时发出〃吱吱〃的响声,刺鼻的糊焦味随之
弥满庙屋,他却全然不知似的,贪焚地望着火中被火舌舔得冒油的老鼠,嘴巴不停
地陋动着。他用一根细木条拨了拨火中被烧得焦糊不辨的老鼠再也等不及,将烧焦
的鼠肉拨出来,用木条敲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又立即编了回来。那焦
鼠还在〃吱吱〃地响着,但他复又伸出手担起来,用嘴不停地吹着气,将它放到左
手,又掂回右手,边吹边不停地双手倒着。等到不怎么烫了,他便将烧鼠送到嘴边,
一口咬下去,露出了红白的鼠肉,一股白气散出来,竟还略略有生血,他哪里顾得
这些,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国囵吞枣般地连老鼠骨头一并吞了下去。外面雪下得
正紧。
乞丐大聚会
当他吃得正香的时候,忽听外面有人喊道:〃大伙儿快点,这里有个破庙,还
能这些风,都到这里来吧〃
他停住吃,一抬头便见一个乞丐打扮的年轻人闯了进来,那人也发现了他、双
方都是一惊。那年轻人手中拎着一个半大的瓦罐,不知里面装些什么东西,冲他笑
了笑,说:〃哟,原来这位大哥早来了,。。。。。。咱们一块儿沾个光怎么样,我,还有
几个弟兄,也是流浪儿,缺吃少穿,无家可归,又赶上这倒霉的雪天,〃
他也没有理会,漠然地看看那个年轻人,便又自顾啃起手中的烧鼠肉。
随后,那年轻人说的弟兄便跟着拥进庙屋,一个个衣衫不整,鞍履破敝,脸上
身上脏乱不堪,有的手里捧着豁口的瓷碗,有的抱着坏口的小陶坛子,说笑着挤进
来。发现他后,先是愣了,但打量打量他后便又都说笑着凑过来,和刚才先进来的
那位年轻人一起,挤到他生的火堆旁,与他对面围坐下来,他依旧没抬眼皮。
诉苦
那年轻人笑了,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又说:〃我叫张琦,我自己起的名字,
我从七岁便开始流浪,这些人也和我差不多,都成了要饭的。这位大哥虽说衣服有
些破了,但看上去不像一般人,想是碰了什么灾祸,流落到这里的吧,〃
他手中的老鼠只剩下干瘪的鼠头,他顺咂嘴,又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糊肉末和
殷红的鼠血,抬起头看看这些人,慢声说:〃我,我前几天和家人来京应试,
谁知,路遇强盗,可怜我一家人被杀得惨死不堪,只有我死里逃生,苟活至此,有
冤无处申诉,三四天没有吃过饭,每天靠捧点雪充饥,好不容易挨到这座破庙之内,
浑身酸软疼痛,方才勉强生起火来,唉*…〃
张琦旁边有一位和张琦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听他说完,气得呼呼直喘气,捶
着腿直骂:〃嘿,真他娘的,这世道,好人没法混埃这位大哥,你的遭遇和我差
不多,我爹妈也是被匪寇给杀害的,抢走了我家的财产,还放火烧了我家的房子。
他娘的,我赵志要是遇到那伙狗贼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只恨自已当时年纪小,没
有记清那伙狗贼的模样。嘿,他娘的,让老子如今四处讨饭过日〃
又一个小伙子接口安慰道:〃志哥,这位大哥,你们遭遇和受的苦我们也能体
会得到,我们兄弟几个哪个没有受过苦,哪个不是流浪的孤儿,爹娘不疼,姥姥不
爱,无依无靠。可是,咱兄弟们走到一块儿了便是福份,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随声应和着:〃李正说的对*…〃
他叹口气,低声自语道:〃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不到
还有这么多与我同病相怜之人〃
那张琦见他叹气,拍拍手说:〃这位大哥不必担心,咱兄弟们既然碰上了,咱
们就是有缘份,以后便是朋友,接着咱们穷哥儿们的规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位大哥若不嫌我们,咱们便交个朋友怎么样?〃
他苦笑几下,叹气说:〃唉,这位小哥真会说笑,我还敢嫌别人?我现在都要
冻饿致死,倒怕你们不可怜我呢?〃
众人笑了,善意地笑了,赵志说:〃这位大哥,瞧你说的,咱是穷帮穷,富帮
富,什么嫌不嫌的,再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哎,对啦,光说话,还没问这位大
哥的名字〃
他忙回答:〃啊,我叫布世仁〃
〃好〃
张琦和李正齐说好,张琦说:〃行啦,以后你就是布大哥,兄弟们,咱们又有
了一位大哥,布大哥〃
众人随声应和,布世仁连忙摆手,又相互辞让一番,便加入这伙穷流浪汉中。
张琦又让大家把各自的盆碗罐坛都搬过来,搬到火堆旁,张琦说:〃布大哥,
今天是腊月初八,腊八这天是咱叫化子喝百家粥的日子,也巧我们几个出去讨了许
多剩饭回来,虽说有些,但放到火上再熬一会儿,也可以当作一顿好饭,美美
吃一回,〃
说着,把大大小小的罐罐盆盆凑到一起,里面尽是些米粥豆饭什么的,都结成
了硬硬的冰块,上面落的一层雪花已经开始在火旁融化了。张琦找出一个比较大一
点的陶罐,把其他盆碗里的冷粥小心地倒进陶罐里,又有人找来几个枝叉搭一个三
脚架,将陶罐小心地放上去,然后在下面添着柴火。高高的火焰,跳动着,亲切地
舔着罐子底,罐里的冰块一点点地融化。
大伙儿都看着那堆火,望着上面的陶罐,张琦边往火里填木条边跟布世仁闲聊
着:〃布大哥,你刚才说是来京应试的,嗨,应什么试呀,现在这世道,官官相护,
丈人当官升女婿,一人得道家里的鸡狗都比别人的威风。他娘的,一般人哪里能捞
得什么官哟,你没听人说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娘的,就苦了老百
姓蔼…〃
布世仁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看了看眼前这帮衣衫难以遗体的叫化子,轻轻
摇摇头,又看了看火上烧着陶罐,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听张琦接着说:
〃这不,听说有过两天知府庆什么五十大寿,真他娘的,五十庆什么大寿,又是借
口搜刮钱财,又让人给他演戏装点凑热闹。听说光戏班就要了好几个,各县县官还
要各献宝贝珍玩,可再看看咱们,太冷的天,躲在破庙里吃剩饭剩菜,真他娘的…
…〃
布世仁的眼睛便是一亮,眼珠子动了动,来回转几下,急切地问:〃你说什么?
知府要庆寿,要庆寿?〃
张琦一愣,别人也有些吃惊,张琦转头看看他,拉长音说:〃是啊,怎么,布
大哥?〃
布世仁眨眨眼,低头轻声说:〃啊,没什么,随便问问,我也觉得奇怪,五十
庆什么大寿嘛,够黑的,够黑的〃
陶罐时已经开始冒热气了,一股淡淡的米香飘出来,散在四周,大伙儿都忍不
住多吸几口香气,用舌头湿湿嘴唇。布世仁低着头,却无反应,似在细心考虑什么。
张琦又往火里加了些木条,庙里的那张供桌几乎烧净了。李正和赵志则坐在一旁用
小木棍和土块玩起了游戏,其他人也各自找些乐趣,等待陶罐里的剩饭熬热。
世上还是好人多
布世仁呻吟了半响又自言自语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