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从明天开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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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峁庀驴醋臫,我的内心涌动着一种缠绵的期待。良久,他的手指从我的唇上滑过,轻轻叹息一声揽我入怀,他说你还是一个小女孩儿,你应该有完美的人生体验,你会的,但不是现在,不是我。
他走了,携妻带子,到另一座城市里工作。春节时我收到一枚贺卡,淡淡的紫色犹如五月的紫丁花香,拥抱我,是一份美丽的岁月情怀。
第五部分 生命最后的365天 我曾经被当做乞丐
心曼
我生活的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道,刚好适合一对情侣在街上漫步,窄窄的马路两旁是几家熟悉的店铺,不繁华,但很温馨。下雨或是落雪的时候,撑一把油纸雨伞,会更增添几分市井生活的浪漫情调。街道从这边走到那边,10分钟就能走到头,再返过身走回来,看着熟悉的街景,你会发现熟悉是那么的美丽。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离开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镇,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即使在那座城市里只生活四个月。
铁力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但繁华的街道要用好几个10分钟才能走完,马路两旁耸立着的高楼闪烁着七彩的霓虹灯广告牌,街上车灯流影。起初,我很迷恋那种喧哗的都市气息。一个人逛街,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回到出租屋,然后告诉姐姐是在哪条街的哪家店买的,那种心情是轻松和快乐的。
那天,家里的卫生纸用完了,我出去买,原想我很快就会回来,也没有带小灵通。结果转了几家店都没有买到我要的牌子,路越走越远。当我抱着一大包纸制品打算回家时,却忘记了来时的路。
我穿着吊带短裙,骄阳似火,烤得我肩膀和胳膊上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我就那样坐在马路边,很无助和无奈。我记得我住的那条街名叫建设西大街,于是,我想向过路的人打听建设西大街怎么走。时间是中午,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远远的一位穿戴入时的阿姨左手提着一兜熟食,右手举着一个托盘走过来,看样子她是本地人。我满怀希望地转动轮椅迎上去问:“阿姨,您好!请问……”不等我把话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就漠然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我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小,她没有听见,就跟在她后面追上几步喊:“阿姨,我想打听一下去建设西大街怎么走?”没想到她听了我的话反而加快了脚步,仿佛逃跑一样进了小区的门洞里。
我在IC卡电话机前踌躇,电话安装得那么高,我坐在轮椅上根本够不到听筒,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还是得向别人求助。这次我选择了一个看上去像公务员的中年男子,可是当我转动轮椅来到他面前,还没有等我开口他就先说话了:“小姑娘,我帮不了你!”中年男子摆摆手像那位阿姨一样躲开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和哭笑不得,我只是问路而已嘛,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那一刻,我很怀念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镇。在小镇的街上,或许人与人相遇从来没有说过话,但彼此是熟悉的,这份熟悉来自于心灵的朴实。我记得有一次,我的轮椅撞在马路牙子上翻了车,我的头磕出了血,人躺在马路上处于半昏迷状态,一位叔叔跑过来抱起我,他和一位老大娘一起把我送回了家。
现在,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的骄阳下,我再也没有信心向人问路了。我咬咬牙,我要自己回去!
那天,当我辗转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妈妈出去找了我好几圈都没有接到我,正六神无主。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妈妈做的手擀面,委屈和困惑地把我今天的遭遇告诉来串门的舅舅,我撅着嘴说:“铁力人真倔!”舅舅告诉我:“他们可能是把你当做乞丐了!”一口面卡在我的喉咙里,我被噎得流出了眼泪。
晚上,我在穿衣镜前上下打量自己,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儿身穿吊带裙,一头飘逸的碎发,她阳光而有涵养,这样一个女孩儿怎么会像一个乞丐呢?就因为我坐在轮椅上吗?我委屈我气愤,我说不出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很难受!
这件事情我不怪他们,是生活在提醒我,尽管我的心态很平和很阳光,我也一直很独立,但是,人们还是会用一种世俗的眼光看待我,因此,相同的一件事情,我必须得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取得大于他人的成绩来,才能够获得与别人目光平视的机会。
四个月后,我回到了我熟悉的小镇和姐姐开始了长篇小说《爱我吧,用一朵花开的时间》的写作。回来那天秋雨蒙蒙,我独自在街上“漫步”,水泥板路面微有裂痕,低洼处的积水随着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溅湿我的棉布裙,我的手里没有撑一把油纸雨伞,我的身边也没有情人的陪伴,但是我知道,我还会离开,我眷恋周围熟悉的环境,但,我不能依赖。也许我不能拥有这个世界的全部美丽,只给我一个瞬间,已经是永远!
第五部分 生命最后的365天 买鞋的故事
心曼
天凉了,我脚上穿的那双凉鞋已经不再适宜,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妈妈推着我上街买鞋。
商厦专柜里的鞋子琳琅满目,五光十色,但标签上的价格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无论如何也消费不起的,我们只好在马路边地摊上选鞋。时值深秋,摊儿上秋天穿的鞋子并不多,选来选去,我看中了一双白色的高跟人造革的皮靴,妈妈帮我穿在脚上,哇,好漂亮!刚好和脚。摊主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慷慨大方地一甩分头说:“小妹妹,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纯牛皮鞋,看你出来一次也怪不容易的,行啊,给哥50块钱你就拿去穿吧!”我皱了皱眉头说:“我只带了30块钱。”他做难地一摊双手叫道:“我已经够优惠了,你打听打听,我卖过这价吗?”我笑笑,看他职业化的耸肩、摊手,我放下手里的皮靴对妈妈说:“我们再往里走走,看看有没有便宜一点的鞋子。”他好心地劝我别去,说买不到。我不以为然地说:“那不一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终于在最后一个甩货的旧货摊上选到了一双白色平底皮鞋(说是皮鞋,实际上是布漆油的冒牌货)。讲好价钱,我把手里攥得皱巴巴的一张10元钞票递给那位阿姨,同时我也拿回了两元钱的优惠。穿上新买的“皮鞋”,在回家的路上,又经过白皮靴摊儿,我不无得意地对那个摊主说:“您瞧我买的‘皮鞋’,漂亮吗?八元钱一双的哦!”他瞪着我脚上的鞋子,又望望我满脸的快乐之情,忽然哈哈大笑,笑的样子很滑稽,也很认真。我也笑,笑他的认真,也笑我脚上的“皮鞋”。——其实,我也想像其他女孩儿一样穿得时尚一点,可是全家靠妈妈一个人的退休金生活,有时候工资还会被拖欠,生活很艰难的。而我无力的双脚即使是穿纸糊的鞋也穿不破啊,省下的两元钱我还可以买两枚信封和邮票投两篇稿子,如果文章发表了,赚一点稿费还能帮妈妈缓解一下家庭经济呢!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心曼
我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着的绿草地,花叶上坠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我的眼角也滚落两颗晶莹透明的泪珠,那一刻,我好感动生命的存在,好想说,活着真好!
一整天我一直在笑,亲人朋友之间的一点点细微的关怀的举动,都会使我柔软的心荡漾起幸福的涟漪。
我请妈妈掸去书桌上的灰尘,重新拿起笔,手还很吃力,虚弱的汗水滴落在稿纸上,伴着疼痛和甜蜜写作。
“……再次与你拥有/在那夜晚共叙承诺/在那熟悉的天际/有你的声音/轻唤我心的人就是你……”
那是一首很好听的歌,在夏季的晚风中轻轻飘来,我依偎在玻璃窗前,一口一口地吞下母亲为我煮的小米粥。心里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林纾在对面看着我眼里有泪,她哽咽着说:“心曼,我好感动好感动你能醒过来,又回到我们中间。你知道吗?看到你病得这样重还坚持做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感到好敬佩你的毅力,同时也感到好自卑。我的身体是健康的,不愁吃穿,可是我却一事无成,觉得生活得好空虚好无聊,看什么都不顺眼,总觉得生活里缺少什么,具体缺什么我又说不清楚。”
我微笑,虚弱而真诚地微笑。
林纾很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那种美。她的爸爸主外,妈妈主内,她和妹妹从小受父母的百般宠爱,物质生活很优越,还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和一位英俊的白马王子。可她似乎并不快乐,总是无端地发脾气,每一次发火之后都会后悔,但并不证明下次就不使性子,就会珍惜。
我说,你的生活里是缺少苦难。从小到大你都生活得太顺心了,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所以对于现在拥有的一切美好并不懂得珍惜。
我还告诉她,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患的是不治之症,因为患病,我不断地失去,失去别的女孩所拥有的健康和幸福生活,因此,我很珍惜我还拥有的青春和梦想,很在意亲人朋友对我的爱,我也很爱他们,正是这种深情的满足感使我生活得很快乐,并把这种快乐不断地传递给我周围的人。
每一个蓝色的夜晚和金色的黎明,如果不是第一次经历的话,就当是最后一次吧。那么,最后一次拥有,你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做?还有哪些人,你还没有来得及爱和关怀?想好了吗?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一定要告诉自己,这很重要!
第五部分 生命最后的365天 生命最后的365天(1)
心曼
今天是我的29岁生日,我的生命倒计时进入最后一年。
去年的今天我还能自己洗漱、吃饭、梳妆,今年做这一切就已经好艰难了。早饭妈妈照例给我煮了鸡蛋,妈妈说吃鸡蛋能滚去一年的灾祸,保佑平安。我只吃了一个鸡蛋。我举起鸡蛋咬一口,就低下头喘息一会儿,然后再咀嚼几下,再歇会儿,吃一个鸡蛋用去了二十多分钟。有米粥我没敢喝,我的胳膊实在累得举不起来了,我怕吃吃停停的还要花费很多时间,而妈妈她们早已经吃完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八点,我赶紧拿着小镜子梳妆,以前梳妆时我的心情是轻松和快乐的,而现在这种快乐中却包含了很多无奈。虽然家里很少来客人,但我和姐姐还是努力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整洁,我们不想让人看见我们憔悴的样子,就像无论我和姐姐承受了多少痛苦我们都会用微笑迎接生命中的每一天一样,这不是隐忍和掩饰,而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感恩。
经过早上一系列艰巨的“劳作”之后,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终于可以打开电脑写稿了,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我用双手打字坚持不了一会儿,手腕就酸疼,两只胳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脖子也支撑不住头了,只好停下来歇会儿。右手缓缓劲就能继续打字,于是我歪着头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敲键盘,这样写作速度很慢,不过总比写写停停地打断思路的好呀。
昨晚在UC里看见丁哥了,我告诉他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得到他的一句祝福的话,我相信他说话很灵验的,比如他劝我和姐姐不要只顾学外语,还要坚持写作。我们听他的话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写作当中,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丁哥好半天才发来消息说:“我都不敢说话了。刚才我还真有一个想法,就是你们的作品有一天能被搬上银幕,那就更好了!”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其实我的祝愿也很简单的,就是你们能够平平安安,心想事成,知足常乐!”我把我刚写完的那篇《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离开》发给他看,想听取他的意见(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病情在恶化,我意识到也许不会有30岁生日,我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的)。良久,丁哥打出一句话:“太感动人了!”每次都是这样,我和姐姐写出一篇文章,就找机会给丁哥看,他也会极认真地阅读我们的文字,纠正里边的错别字或是提出修改意见。
丁哥发过来他清唱的一首《往事如昔》的歌,昨晚我陶醉在他动听的歌声里落泪了,我好感动他能了解我的心声。
丁哥是第二个祝福我生日的人;第一个为我祝福的人是宇跃,他是我远方的一个小弟弟。那是元旦前我应邀做一期天津广播电台《夜访百家》的访谈节目,宇跃从广播中听到我和姐姐的故事后,很感动。他打电话来问候我们,并且指名要找心曼。那段日子我的小说正在写尾声,每天我被小说里面人物的命运纠缠得头昏脑涨唏嘘不已,除了晚上和姐姐轮流接听热线,平时是很少有时间接听电话的。宇跃每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