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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裙钗之战-第63部分

小说: 裙钗之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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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发誓,他与越狱一事无关。再说,那一个也许没有逃走,他们有可能还会把他找回来……”
巴拉巴到的正是时候,只听跪地的女人继续说:“夫人,他们马上要把他带走。夫人,时不我待,他们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你记得对,克莱尔,”亲王夫人说,“我命令11点全部结束,现在刚好11点,我想一切都该结束了。”
子爵夫人大叫一声,站了起来,起身时她发现了巴拉巴。
“你是谁?想干什么?”她厉声问,“你已经来报告他的死讯了?”
“不是的,夫人,”巴拉巴说,“我不是来报死讯的,我是来救他的。”
“怎么回事?”子爵夫人一惊:“快说下去!”
“等我把这封信交给亲王夫人再说也不晚。”
康贝夫人从信使手中抢过信,交给亲王夫人。
“信中写的什么,我不知道,但看在上帝份上,请你念一下吧。”
亲王夫人展开信,大声念了起来。亲王夫人念一行,康贝夫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层。亲王夫人越往下念,康贝夫人就越心焦。
“娜农的信!”亲王夫人念后大声说,“娜农来了!娜农投降来了!勒内在哪儿?公爵在什么地方?来人,快来人!”
“我在。”巴拉巴说,“殿下指哪儿,我就奔哪儿!”
“去要塞广场,去刑场,叫他们暂停施刑。不行,你去不行,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
亲王夫人顺手抓起羽毛笔,在娜农的信底下写了四个字:暂停行刑!
信写好后塞进信封,连口都没有封就交给了巴拉巴。巴拉巴接过信夺门而出。
“啊!”子爵夫人低声说:“她比我还爱他。我真倒霉,救他命的人竟然是她不是我。”
这一天的种种打击她都是站立着承受的,但这个念头却把她击倒在安乐椅里。
巴拉巴飞一般冲下楼梯,翻身上马,直奔要塞广场而去。巴拉巴和科维尼亚是同时出发的。巴拉巴去了亲王夫人那儿,科维尼亚去了特龙佩特城堡。科维尼亚到城堡后天色已晚,暮蔼沉沉,大毡帽戴至眉际处,轻易不会被人认出。他打听到他越狱的策划经过,弄清楚卡诺尔要替他去受极刑,他准备去要塞广场看看,虽然他不知道去那儿能干些什么。他扬鞭策马,见人群往前冲,有人被撞倒,有人被踩伤。他风尘仆仆,顺利赶到了要塞广场。一到广场,他就看见了绞刑架,他大喊了一声。他的喊声被民众的吼叫声盖住了。他看见卡诺尔正在挑逗民众,煽动民众起来撕扯他。
卡诺尔这时也发现了科维尼亚,猜到了科维尼亚来广场的意图,便向科维尼亚点头示意他来得及时。
科维尼亚踩着马蹬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寻找巴拉巴或亲王夫人的信使是否已经到了,听一听,看是否能听到有人谈论赦免的事。他没有看见什么,只听见刽子手所说,把卡诺尔由梯子上推向空中。卡诺尔用手指指他的心房。
科维尼亚明白了卡诺尔的意思,举起枪,瞄准目标,扣住板机。
“谢谢,”卡诺尔伸开双臂说,“这样死,我至少是死在战士的手里。”
子弹穿透了卡诺尔的胸膛。
刽子手推了一下悬在绳端的躯体,但推的不是活人,而是具尸体。枪声就是信号,上千杆火枪一齐开了火。这时一个声音大喊:
“别开枪!别开枪!把绳割断!”
他的喊声没有人群的喊声大。绳子被一颗子弹打断了。卫兵挡不住拥挤的人群,警戒圈被潮水般的人群冲开了,绞架被弄断了,刽子手逃跑了,人群像影子似地分散开来,扑向尸体,从绞绳上把尸体拽下来,撕一块拿着满城疯跑。
群众恨昏了头,以为这样会使绞死的绅士更痛苦,而事实上却相反,他们使他避免了最可怕的侮辱性刑罚。
这时候巴拉巴找到了公爵。巴拉巴知道自己来得太晚了,但还是把他带来的信交给了公爵.
炮火很猛烈,但公爵沉着冷静,往旁边移了几步,拆开信看。
“很遗憾,”公爵转身对手下们说,“娜农的建议也许很有价值,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沉思片刻,他又说:
“哎,既然她在河对岸等我们回话,想必有挽救的办法。”说完,扔下巴拉巴,率领手下扬鞭策马去找亲王夫人。近一个时期来,波尔多上空乌云滚滚,看似有暴雨,可就是不下,这时却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从天直泻而下,仿佛要冲刷广场上斑斑的无辜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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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拖着卡诺尔的尸体在波尔多的大街小巷上游行,拉罗谢富科公爵已打道回府,向亲王夫人报喜,并恭维亲王夫人说,论心狠手辣她与王后不差上下。科维尼亚觉得再呆下去没有必要了,他和巴拉巴赶到城门口时,看见一辆四轮华丽马车由四匹马拉着,刚刚在波尔多城对面的纪龙德河岸停下来,马儿喘看粗气,浑身汗水淋漓。纪龙德河从贝科鲁瓦村和巴斯蒂德村中间流过。
11点的钟声刚刚敲过。
马车后面跟着一名骑马的随从,见马车停下,立即翻身下马,打开了马车门。
马车走下来一个女人,仰头看看血红的天空,又侧耳听听远处的喧嚣声。
“你肯定没人盯我们的梢?”她问下了马车后站在身旁的侍女。
“没有,夫人。”侍女回答说,“按夫人命令,两名压后的驯马师刚到,他们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什么。”
“你,你没有听见波尔多城方向有响动?”
“我听到远处好象有人喊叫。”
“你看见什么没有?”
“我看见有火把。”
“对,夫人,对,火把动起来如同奔跑的鬼火。响声越来越大,喊声差不多也能听清,夫人,你听见了吗?”
“我的天哪?”那女人扑通跪在湿地上.结巴着说:“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这是她唯一的祈祷。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她嘴里只会说一句话,那就是能为她创造奇迹者的名字。
侍女没有弄错,确实有火把在动,喊声确实越来越近。先听到响了一枪,接着又响了五枪,后来是一阵喧闹,火把灭了,喊声越来越小。开始下雨了,电闪雷鸣,但那年轻女人并不在乎,因为她怕的不是雷声……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她听见有喧闹声的地方。她看不见什么,听不见什么,但借着闪电的光亮,他似乎发现广场上已经空空了。
“啊!”她大声喊道,“我没有气力等待许久。去波尔多!送我去波尔多!”
突然,一阵马儿的奔跑声由远而近。
“啊!”她大声地说:“他们终于来了!他们来啦!诀别了!菲娜特,你走吧,我一定要一个人去。隆巴尔,把我带来的东西全留在车里,你和她骑一匹马回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夫人?”待女不安地问。
“诀别了,菲娜特,诀别了!”
“为什么诀别,夫人?你到底要去哪儿?”
“我去波尔多。”
“啊!波尔多千万去不得,夫人,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去波尔多,他们会杀你的!”
“咳!你为什么以为我要去波尔多?''
“噢?夫人?隆巴尔,帮帮我!帮帮我!我们不让……”
“嘘!你回去吧,菲娜特,我忘不了你,你放心走,走吧,我不愿意你有个三长两短。听话……他们快来了,他们来了!”只见跑过来一个骑兵,后面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他们不是听到了马的嘶鸣声,而是听到了马的喘息声。
“妹妹!我的好妹妹!”科维尼亚大声道:“啊!我来得正巧!”
“科维尼亚!”娜农大声问:“商量好了吗?他等我么?我们走吧?”
科维尼亚没有吭声,翻身下马,将娜农搂在怀里。娜农像幽灵和傻子似的站着不动。科维尼亚把娜农抱上马车,隆巴尔和菲娜特也跟着先后上了马车,坐在娜农的旁边。科维尼亚走下马车,关上车门,又翻身骑上他的马。可怜的娜农醒过来后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别放开她!”科维尼亚说,“无论如何不能放开她。巴拉巴,看好其他车门!你,车夫,你不快马加鞭,我叫你脑袋开花。”
这命令下得太快,叫人一时难以反应过来。马儿犹豫地抬蹄走步,马车缓缓滚动。
“快走呀!妈的!”科维尼亚大声嚷嚷,“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远处的马蹄声能听见了,而且越来越响亮,如同来势凶猛的隆隆雷声。
害怕是有感染性的。听到科维尼亚的喊声,车夫知道大难临头,紧紧拽住马缰绳。
“我们去哪儿?”车夫结巴着问。
“波尔多!去波尔多!”娜农在车里大声喊。
“去利布恩!天杀的!”科维尼亚火了。
“先生,走不了两法里路,马就累趴下了”。
“我不需要它走这么多!”科维尼亚一边挥剑打马,一边大声喊,“只要坚持到费居宗的哨所就行了!”
沉重的马车滚动了,风驰电掣般向前驶去。人和马都汗流夹背,气喘吁吁。
娜农还不死心,试图跳车,折腾了一阵子,没有劲了,这才乖乖倒在车上。她听不见,看不见。她在纷乱的人影里寻找科维尼亚,又是一阵眩晕,叫了一声,闭上眼睛,倒在侍女的怀里,不动弹了。
科维尼亚骑马快速越过车门冲到拉车马儿的前头,他骑的那匹马蹄子踏着方石路面,留下一串串火星。
“救我呀!费居宗,快来救我!”科维尼亚大声喊叫。他听到远处有喊声传来。
“地狱中的魔鬼!”科维尼亚骂道,“你和我作对,我看你今天又输了。费居宗!救我呀!费居宗!”
他背后响了二、三枪,而前面则用排炮还击。
马车停下了,四匹马中有两匹马累垮了,还有一匹不幸中弹。
费居宗率领的部队向拉罗谢富科的部队发起猛攻,费居宗部的人数是拉罗谢富科部的三倍,他寡不抵众,掉头窜逃,一时间胜者败者,追者逃者搅在一起,恰似风卷残云,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科维尼亚独自带领仆人和菲娜特守在失去知觉的娜农身边。
幸好他们距卡那布朗村仅有百步之遥,科维尼亚抱起娜农,一口气跑到第一家住户门口,叫车夫把马车也赶了过去,然后进了屋,把娜农放在床上,从他的胸前掏出个什么东西塞进娜农的手心。到底是什么东西,菲娜特不得而知。第二天,娜农从她认为是场恶梦中醒来,一举手,觉得手里有个丝般柔软的,散发着香味的东西擦了一下她苍白的嘴唇。
那是卡诺尔的一缕头发,是科维尼亚冒着生命危险,从残暴的波尔多人手中英勇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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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贝夫人得知卡诺尔的死讯后吓昏了,抬上床后八天八夜没有动弹,一直在发高烧。
她的侍女们彻夜守护在她的身边,蓬佩守着大门。蓬佩是老仆人,只有当他守候在不幸的女主人床前时,才能唤醒她瞬间的神态清醒。
前来看望康贝夫人的宾客络绎不绝。但忠诚的仆从蓬佩像个老兵,严格执行命令,牢牢守住门户,不让人随便进主人的房间,因为他首先认为一切来访都会惹女主人生厌,其次医生有交待,来人多会引起康贝夫人情绪过份激动。
每天上午,勒内都要到康贝夫人的门口来一趟,但被接待的次数并不比其他人多。有一天,亲王夫人在市郊看望了里雄的母亲以后,亲自率众随从来看康贝夫人。孔代夫人造访康贝夫人的目的,除了向子爵夫人表示关怀之外,主要是显示一下她办事公平,一视同人。
她来看望康贝夫人是假,欺骗王后是真。蓬佩客气地提醒她,他是奉命行事,所以任何男士,甚至包括公爵和元帅,所有女士,甚至包括各位亲王夫人都得服从命令,他不会做因人而异的事。出事之后,对孔代夫人的来访更要严格控制,因为她的到来会使康贝夫人的病情骤变。
其实亲王夫人是来做表面文章,巴不得马上走,正好蓬佩婉言劝阻,她就顺水推舟,率众随从扬长而去。
第九天,克莱尔恢复了知觉。她发了八天八夜的烧,眼泪流了八天八夜。一般来说,人在发高烧时很少流眼泪,可她很特别,活象吕邦的贞女。
正如我们所说,第九天上,当大家实在等得不耐烦,开始灰心时,她的知觉奇迹般的恢复了,眼泪不流了,竟然睁眼睛左顾右盼,看看精心服侍她的侍女,又看看精心守护她的蓬佩,脸上涌出苦涩的微笑。她目光呆滞,用胳膊撑着身子,几个小时呆着不说话,思索着脑海反复出现的同一件事。后来,她不顾体力是否从心,突然说:
“给我穿上衣服。”
侍女们一听惊呆了,纷纷过来相劝。恰好这时蓬佩也来了,他双手合十,恳求她静养。但子爵夫人固执己见,把刚才的话又重说了一遍,口气虽然随和,但态度坚决。
“我说给我穿衣服,你们就给我穿衣服。”
侍女们说服不了她,准备给她穿衣服,蓬佩鞠躬告退。咳!昔日桃腮半颊,而今脸色苍白,瘦得象行将就木之人。她手本来长得很秀美,现在手举起来几乎白得透亮,如同她戴的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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