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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裙钗之战-第3部分

小说: 裙钗之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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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信件被双方老实地进行交换.每一方都默默地审查,从容不迫,而且十分认真,然后把信件收藏起来。
    “现在,先生,”科维尼亚说,“你走哪条路呢?”
“我要到河右岸去。”
“而我要到左岸去,”科维尼亚回答。
“我们将怎么办呢?我手下的人在你去的河岸,你手下的人在我去的河岸。”
“那好!但是最容易不过的是让我的人坐你的船,让你的人乘我的船。”
“你思维敏捷.足智多谋。”
“我生来是作将军的料。”
“你已经是将军了。”
“啊!这是真的,”年轻人说,“我将这事忘了。”
贵族老者向艄公示意开船,把他送到河对岸延伸到大路旁的树丛那里。
青年人也许等待着某种意外的背叛行为,半探起身,眼睛盯住那只要离开的小船,指头始终压着手枪的扳机,准备一见对方有可疑的举动,就立即扣动扳机。但是那位长者甚至不屑理会他的怀疑,转身背对着他,以毫不担忧的样子,或者说故意做出无忧无虑的样子,开始看那封信,并且立即沉浸在阅读之中了。
“你记好时间”,科维尼亚说,“今晚8点。”
贵族老者没有回答,甚至好象没有听见。
“啊!”科维尼亚低声说,一边抚摸着枪托,一边自言自语,“如果按我的意愿行事,我就会接任居耶纳总督的职务,并且制止内战。但是,埃珀农公爵若是死了,他的签名空白证书还有什么用呢?内战结束后,我将何以为生?的确,我有时觉得自己成了疯子!埃珀农公爵与内战万岁!好了,船夫,划船吧,到对岸去,应该让这位尊贵老爷等待他的侍从。”
过了一会儿,科维尼亚到达河流的左岸。就在此时,那位贵族老爷让费居宗与另外5名土匪走上伊松艄公的船,放他们到左岸去;青年人也不愿失信,就命令他的船夫把老者的4个下人摆渡到右岸去。两只船在河心交错而过,双方都客气地相互致意,然后每一方都到达原定的地点。于是贵族老者带.着他的侍从匆匆走在从河岸伸展到大路旁的斜坡上,而科维尼亚则带领着他的队伍走上通往伊松的小路上。

                                           3
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之后半小时许,比斯卡罗旅店的那扇不久前突然关上的窗子,现在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靠在窗台上,十分注目地左右看了看。他身着黑衣,根据当时的时尚,袖口在手腕处鼓起来,绣花的细麻布内衣高傲地从齐膝紧身外衣内露出来,飘动在齐膝短裤处,象鼓起来的饰带。他的一双小巧的手,美丽且丰满,正焦急不安地揉着鹿皮刺花手套。他头戴一顶珠灰色的毡帽,边沿卷曲,带有蓝色好看的羽毛饰,遮盖着金光闪闪的长发。这长发巧妙地将脸环绕成椭圆形,面皮白皙,口唇猩红,双眉墨黑。应该说,这所有的风韵可以使这个年轻人成为最迷人的骑士,只是眼下他因焦急地等待消息,情绪不佳,所以逊色不少,因为他正眼睁睁地盯住那条已被暮色淹没的道路。
他焦躁不安,用手套击打着左手。店主刚拔完山鹑羽毛,便听到了敲打声,他抬起头来,取下软帽问道:
“您什么时候吃晚饭,我的大人?”
“你知道,我不独自用餐,我在等一个人,”他说。“你见到有人来,就可以准备晚餐了。”
“啊!先生,”比斯卡罗说,“不是责怪你的朋友,不过他也有点太随便了,来也罢,不来也罢,让人家等待总不是个好习惯。”
“他往常不是这样的,我对他的迟到感到惊奇。”
“我更惊奇,我,先生,我感到悲伤,我烤的肉快焦了。”
“把烤肉从叉上取下来。”
“那会放凉的。”
“烤别的。”
“那会烤不熟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朋友,按你的意愿办吧,”年轻贵人说。尽管他没有好情绪,还是对店主的失望样子感到好笑,“我把事情全托付给你的巧妙安排了。”
“没有什么巧妙安排,”店主说,“除非萨洛蒙国王(古以色列国王(公元前970一931),以聪明著称。)能想出妙法,使重新热过的晚饭可以食用。”
对于这条公理,20年之后,布瓦洛曾作诗论及。比斯卡罗师傅只心疼他的东西,痛苦地摇着头,走进店里。
年轻的贵族老爷为了分散焦急心情,走进卧室里,穿长统靴子的脚踢得地板嗵嗵响,然后,突然似乎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他又赶忙跑到窗口。
“他终于来了!”他叫道,“感谢上帝!”
实际上,由于青年人心中有大事,所以对丛林中夜莺的美妙歌声全然没有在意。他只见丛林那边冒出一个骑士的头影,但是,让他极为惊奇的是,那个骑士走向另一条路,他算是白等了。那人向右拐,走进丛林中,很快他的毡帽隐没了,这说明,他从马上下到了地上。过了一会儿,立在窗口的观察者透过稀疏枝梢,又细心瞥见一件灰色大衣,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一支短筒火枪的枪管上。
立在窗口的青年人沉思起来。显而易见,隐藏在树林中的骑士并不是他要等待的人,从他那表情多变的脸上看出,某种好奇取代了焦急的表情。
不久,在路的拐弯处又出现了一个人。立在窗口的年轻人隐下身子,不让被人发现。
那人也穿着灰色外套,同样的骑马方式,同样挎着闪亮的短筒火枪。第二个出现的人对首先出现的人讲了几句话,因为离观察者的距离太远,所以他没有听见。那人无疑是对同伙报告情况,然后他消失在与树林平行的那面斜坡后,当然他下了马,躲在一块大岩石后等待着。
观察的年轻人从所站的高度,可以看到高出岩石的戴毡帽的头。帽子旁边有一点闪闪发光的东西,那是火枪枪管的顶端。
那位观察的贵族青年看到以上的情景,产生某种莫名的恐惧感,身子越发缩得小了。
“哦!哦!”他心中自问,“难道他们想取我的人头和带在身上的几千路易?不是,因为假设里雄已经来丁,或者我今晚可以上路的话,我会去利布恩,而不是去圣一安德烈一德一居扎克;因此我不走这帮怪人隐藏的地方。如果我的老篷佩仍在那边,我就要问他。但愿我没有搞错,是的,的确如此!仍是两个人。哦!在我看来,完全是一副暗探的架势。”
青年人想着又往后退了两步。
实际上,这时在路的最高点上.又出现了两个骑士。不过这次出现的两个人中,只有一个穿灰色外套,另一个骑在一匹黑马上,披着宽大的外衣,戴着有饰带的毡帽,帽上插着一根白色羽毛。晚风吹起他的大衣,可见到斜挂在齐膝紧身外衣上的一个富丽饰物在闪光。
为了让这一幕清楚呈现出来,白日好象有意延长似的,因为太阳的最后光束,挣脱了一块有时像墨画一般遮着地平线的乌云,突然以万道光芒照亮了座落在离河岸百步之遥的一座漂亮房屋的玻璃窗。这房子隐藏在一片厚厚的乔林之后,若没有这摆脱乌云的光线,那个观察的年轻人是不会看到的。这骤然增强的光线使立在窗口的观察者首先看到,那些躲在林中的探子时而将目光转向村口,时而将目光转向那安着闪光玻璃窗的小房子,接着,他又看到那些穿灰色外套的人好象对帽上插白色羽毛的人极为尊敬,对他讲话时都脱掉帽子。他最后还看到,有一扇闪亮的窗子打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阳台上,探身望了一下,好象她在等什么人,似乎担心被人看见,又赶紧走进房里。
在她走进去的同时,太阳也快落山了。随着太阳的隐没,房屋的底层也越来越淹没在昏暗之中了,光亮渐渐舍弃了窗口,上升到石板房顶之上,象转动风标那样的光束金箭般飞动一阵之后,终于完全消失了。
对于所有头脑聪明者来说,已能看出相当的迹象,并使其能够确信什么,或者至少确定某些可能性。
也许这些人在监视着那座孤独的小房屋,因为一个女人曾在阳台上出现过片刻;也许这个女人和这些男人在等同一个人,或者用意却完全不同.也许那个被等待的人会从村里出来,因此要经过位于从村庄到树林那条路正中间的旅店,而树林又位于从旅店到那座孤独的小房屋的半路上;也许那位帽子上插白色羽毛的骑士是那几个身穿灰外套骑马人的头目;也许他骑在马上所表现的热情,是为了能看得更远,这个头目疑心颇大,肯定为了他自身的利益。
当年轻贵人将一系列的想法理出个头绪时,他住室的门开了,比斯卡罗店主走进来。
“我亲爱的店主,”年轻贵人没让店主陈述进来找他的理由,因为原因他已经猜到了,而是赶忙说,“到这边来,请告诉我,是不是我的提出太唐突了。我们能瞥见的,在那片杨树和槭树林中,象个小白点的那座小房屋,是属于谁的?”
店主目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摸了摸前额说:
“说实在的,那房子有时属于这个人,有时又属于那个人,”他试图带着嘲笑的神色,“你也可以住进去,如果你想寻找孤独的话。也许你想把自己隐藏在那里,也许你只想把另外某个人隐藏在那里。”
年轻贵人的脸色变红了。
“可是现在,谁住在这座房子里呢?”他问。
“一位年轻夫人,被看作是一个寡妇。她的第一位丈夫,也许还有第二位丈夫的幽灵都来看她。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指出:两个幽灵之间好象达成了协议,从来不同时到来。”
年轻贵人笑着问道: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美丽的寡妇住在这个十分有利于幽灵出现的孤独房屋中的?”
“从两个月前。此外,她特别留意避开他人。我敢说,在这两个月之中,没一个人敢吹嘘见过她,因为她很少出来,即使出来,也是戴着面纱。一个极迷人的小使女每天上午到我的店内来订餐,我们派人送去,她在前厅把订的饭菜收下,付钱颇大方,而且连忙把门关上,让我的小伙计吃闭门羹。比如说,今天晚上就有丰盛饭菜,你看到我拔鹌鹑和山鹑羽毛,我就是为她准备的。”
“她为谁安排这晚宴呢?”
“大概是为我对你说的那两个幽灵之一吧?”
“你曾看到过这两个幽灵?”
“是的,只限于晚上,在太阳落山之后,或者天没明之前。”
“我相信你会发现他们,我亲爱的比斯卡罗先生,因为从你讲的第一句话起,我就看出你是个留心的观察家。那么,你在所谓两个幽灵的表达方式中,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呢?”
“一个幽灵60到65岁的样子,在我看来好象是那女人的前夫,因为他具有某种优先权;另一个是26到28岁的年轻人,应该说,他比较胆怯,完全象一个灵魂受苦的幽灵。因此,我判定他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今天晚上她让你们准备开饭的时间是几点?”
“8点.”
“现在是7点半,”年轻贵人从背心小口袋里掏出一只很漂亮的怀表看了看,实际上他已经看过多次了,“你没有可浪费的时间了。”
“哦!快准备好了,请放心;不过我上来是问你的开饭时间,我要对你说,我刚把你的晚饭重新做好。既然你的朋友这么久迟迟不到,那么他一小时后能来吧。”
“听我说,我亲爱的店主,”年轻骑士说。他似乎对按时开饭这种大事当作无关紧要的小事,“请别为我们的晚饭操心,即使我等的人来了,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我们有话要说。若晚饭没准备好,我们可以先谈话,如果晚饭好了,那么,我们就先吃饭,后谈话。”
比斯卡罗师傅听完这话,深深行了一个屈膝礼,年轻贵人略微点了点头,算是还礼。店主走了出去。
年轻贵人又好奇地立在窗口,心中暗想:现在,我一切都明白了。那位夫人等待某个来自利布恩的人,而那些守在坡地上的人,试图要将找那位女人的人在未叩门之前先把他擒住,有话要先对他说。
就在这时,好象为了印证我们这位有洞察力的观察者的预料,左方响起了嘚嘚的马蹄声。年轻贵人的目光闪电似的一转.探向那道斜坡,窥视着那些埋伏的人。尽管夜色开始使周围变得模糊不清了,但他似乎觉得一些人离开了树枝,另一些人直起身子,从岩石上眺望,两部分人都准备着显而易见的袭击动作。这时突然响起了三声干硬的声音,象打火枪的声音,使他耳震心颤。于是,他迅速转向利布恩方向,试图要看这要命的声音威胁着的那个人。他看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上的青年很英俊,仰着脸,一副得胜者的样子;滚圆的手臂搭在胯部。他身着短大衣,白缎子加衬,风雅地露出右肩。从远处看,这张脸充满了俊雅、诗意与乐观的自豪。从近处看,这是一张五官清秀、表情生动、目光热烈的脸;半开的嘴唇上总是挂着微笑;轻淡的黑胡子,洁白细小的牙齿;手里得意洋洋甩着柔软的细棒,口里吹着浮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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