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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裙钗之战-第25部分

小说: 裙钗之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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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说话时,看着年轻军官,不是以力图想做,但却是以做不到的亲王夫人的高傲目光看他,而是以那么动人、那么有深意的表情看着他,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所有的迷人情节、路途上的一切令人陶醉的插曲,新产生爱情的所有记忆,终于一古脑涌现出来,象薄雾一般笼罩住了男爵的心。
“夫人,”他向床前跨出一步说,“我以国王的名义要追捕的是孔代夫人,而不是你,你不是亲王夫人。”
听到这话的女人低叫了一声,面色顿时苍白,一只手按住了心口。
“你要说的是什么?先生?你认为我是谁呢?”她大声问。
“哦!这个嘛,”卡诺尔回答,“我向你解释颇感为难,因为我几乎认定,你若不是最可爱的伯爵夫人,就是那个曾经女扮男装的最迷人的子爵了。”
“先生,”假亲王夫人希望对卡诺尔强调不要忘记自己的尊严,“先生,我只明白你对我说的一件事,那就是你对我缺少敬重,那就是你侮辱了我。”
“夫人,”卡诺尔说,“人们对上帝不缺少敬重,因为人们爱上帝;人们不侮辱天使,因为人们跪倒在天使的面前。”说完话,卡诺尔弯腰象是要下跪。
“先生,”子爵夫人赶忙阻止说,“先生,孔代亲王夫人不能忍受……”
“孔代亲王夫人这时已骑上一匹骏马,与她的侍从维亚拉、她的顾问勒内先生与拥戴她的贵族们及那些上尉军官们一起跑了,夫人,”卡诺尔回答。“也可以说同她的家人们一起在去波尔多的路上了。现在在卡诺尔男爵和那个曾女扮男装的子爵,或者说是康贝子爵夫人之间已没有什么事可做的了。”
“可是,先生,你说的是什么呀?你疯了吗?”
“没有,夫人,我只是说我看见的事,我只讲我听到的东西。”
“那么,既然你看见了、听见了你所说的东西,你的使命应该是结束了。”
“你这么认为,夫人?我应该返回巴黎,去对王后招认,为了不惹我爱的一个女人生气(我没提一个人的名字,夫人,因此你眼睛不要闪出怒火),我违反了她的命令,我允许她的敌人离开,对我看到的一切不管不问,是的,最终出卖国王的事业吗。”
子爵夫人看来激动了,以几乎是温柔的同情看了看男爵。“你对这一切不是有满好的借口吗?”她说,“没有可能?你能独自阻止亲王夫人的大队人马吗?他们命令你一个人与50个贵族交战吗?”
“我并非独自一人,夫人,”卡诺尔摇头说。“我过去有,现在仍有埋伏在离我们500步远的树林中的200人,只需我吹一声哨子,就能立即把他们召集起来,因此我很容易逮捕亲王夫人。而她正好相反,难以抵抗。再说,即使我的卫队比她的弱小,人数少4倍,我仍能战斗,我仍能在战斗中让自己被人杀死.这对我也很容易,”年轻军官越来越弯下腰说,“如果我斗胆摸一摸这只手,那对我是很美的。”
实际上,男爵热切的眼睛正盯着这只手,这只娇小、丰满、白皙的手,这只聪慧的手已搭在床外,每听到年轻人一句话都颤栗一下。子爵夫人自己也被爱情的电波击穿了,她已经感觉到了若尔内小旅馆中的那段温情的作用,竟忘记了应该收回她的这只手,这给卡诺尔提供了一种如此幸福的机会;她忘记了这一点,而年轻小伙正要跪下去,以怯生生的色欲去吻她的手,她的那只手一触到他的嘴唇,好象被烙铁烫了一下,急忙缩了回来。
“谢谢,卡诺尔先生,”年轻女人说。“从心底里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请相信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但是.在弄清了我的地位,并在撤离此地的同时,你为我效力需要付出双倍的代价。既然你的任务已经结束,我们不是得离开吗?”
这个“我们”是以极温柔的语调说出的,似乎包涵着遗憾的感情色彩,深深打动了卡诺尔的心,使最隐秘的感情开始涌动。实际上,世上一切最快乐的感觉,总是伴随着某种刺痛感。“我服从,夫人,”他说,“不过,我要提请你注意,不是因为不服从,而是因为也许免得你自己内疚,因为听你的话,我前途完了,当我承认自己的错误,当我装作并没上你计谋的当时,我变成了我献殷勤的牺牲品……他们会宣布我是叛徒,我会被投进监狱,也许还会被杀掉,这很简单,因为我出卖了事业。”
克莱尔叫了一声,她抓住卡诺尔的手,随后又带着迷人的羞愧将这只手放下。
“那么我们将怎么办呢?”
年轻军人心花怒放了。这个很喜人的“我们”应该是康贝夫人今后最爱用的字眼了。
“毁掉你!你,那样正直,那样仁慈,”她又说,“毁掉你!我,哦!决不!我用怎样的代价可以救你?说呀!说呀!''
“夫人,你应该让我把角色演到底。正如我对你讲过的,应该让我向马扎兰先生报告我看到的东西,而不说我知道的东西。”
“好,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如果他们打听到我们过去已经相遇过,你已经见过我,那么我也会被毁掉,请三思!”
“夫人,”卡诺尔装作很忧虑的样子说,“我不相信,你态度这么冷淡,你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保持的尊严会使你透露出什么秘密,况且,这秘密原本在你心里就不存在。”
克莱尔保持沉默,这个美丽的女人不由自主地拿眼瞟瞟,露出几乎难以觉察的微笑,答复卡诺尔的方式使他成了最幸运的男人。
“那么我要留下来?”他带着无法描绘的微笑说。
“应该这样!”子爵夫人回答。
“那么,我要给马扎兰先生写信。”
“好,去吧。”
“为什么去吧?”
“去给他写信。”
“不,我得在这里,在你的卧室里给他写信;我应该在你的床前写上写信的日期。”
“可是,这不合适。”
“请看给我的命令,夫人,请你自己看……”
卡诺尔把一张纸递给子爵夫人,她读道:
卡诺尔男爵先生严密看管亲王夫人和她的儿子昂格伊安公爵。
“严密看管,”卡诺尔说。
“严密看管,是的。”
克莱尔明白,象卡诺尔这样有爱心的男人,所有决定都会引出同样的命令;但是,她也明白,延长宫廷命令的错误,对亲王夫人的效劳会起什么样的作用。
“那就写吧,”她以屈从的神态说。
卡诺尔以目光询问,她也以目光向他指点,容纳所有书写东西的文具匣中有纸,有蘸水笔和墨水。她取出一张放在桌上。她把桌子尽量挪到床跟前,好象克莱尔仍然是亲王夫人。他请求允许他坐下来,他得到了许可,便坐下给马扎兰先生写了这封急信:
大人:
我晚上9点到达了尚蒂利城堡,您看,我赶得是很紧的,因为我是今日6点钟荣幸离开主教阁下的。我发现两位亲王夫人都在床上:老亲王夫人病得相当厉害,少亲王夫人则因为白天打猎大累了。
根据主教阁下的命令,我向两位殿下作了拜访,她们立即打发走了所有宾客,现在我正严密看管着亲王夫人和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卡诺尔回头看着子爵夫人重复道,“要命!好象我在扯谎,可是我真不愿说假话。”
“放心吧,”克莱尔笑道,“你还没见到我的儿子,你会见到他的。”
“她的儿子,”卡诺尔笑道。他接着去写他没写完的信:
就是在亲王夫人的卧室里,并且坐在她的床头,我荣幸给阁下写这封信。
他签上名字,在恭敬地请求克莱尔允许之后,他拉了拉铃绳,一个内侍走进来。
“叫我的仆人,”卡诺尔说,“他到前厅后,请来禀报。”5分钟之后,内侍来告诉男爵,卡斯托兰先生来了。“听着,”卡诺尔对他说,“把这封信带给指挥我那两百个人的军官,对他说把这信作为快件急送巴黎。”
“可是,男爵先生,”卡斯托兰认为半夜执行这种任务最扫兴不过,便回答道,“我相信已经对你说过,蓬佩先生曾要我替亲王夫人效力。”
“我也是以亲王夫人的名义让你去送这道命令的。”卡诺尔扭回头说,“殿下,你愿证实我的话吗?殿下知道这封信即刻送出多么重要。”
“去吧,”假亲王夫人说,她的语气和动作都很威严。卡斯托兰深深鞠躬,头几乎触到了地面,然后走了。“现在,”克莱尔将两只小手并拢,乞求地伸向卡诺尔,“你要抽身出去了,不是吗?”
“对不起,”卡诺尔回答,“不是还要见你的儿子吗,夫人?”
“是这样,”克莱尔微笑地回答,“你一会儿就见到他了。”实际上,康贝夫人刚把话说完,就有人轻轻叩门了,这是那时的习惯。这是红衣大主教黎世留倡导的时髦叩门方法,大概因为他爱猫,因此想到猫爪子的作用。在他长长的受宠期间,要找他的人都轻轻叩门。接着人们对他的天然继承人夏维尼先生也是如此。最后就到了马扎兰先生,人们也轻叩他的门,人们当然可以这样轻叩亲王夫人的门了。
“有人来了,”康贝夫人说。
“那好……我仍以官方的身份出现。”
卡诺尔离开了桌子,抽去椅子,戴上帽子,恭敬地站在离亲王夫人床四步远的地方。
“进来,”子爵夫人说。
立即有最讲究的仪仗队走进了套间。有女人,有军官,也有侍从,这些都是平时供亲王夫人使唤的人。
“夫人,”先进来的内侍说,“我们叫醒了昂格伊安公爵大人。他现在可以接见陛下的特使了。”
卡诺尔向康贝夫人看了一眼,清楚表明他本该用声音说出的意思:
“难道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吗?”
卡诺尔的这一目光连同他痛苦心灵上的一切恳求都很容易被子爵夫人理解的。大概出于对卡诺尔所做一切的感激,也许还出于女人慈悲内心深处一贯隐藏的狡黠特性,子爵夫人说:
“把昂格伊安公爵先生引到这里来,先生要在我面前见我的儿子。”
大家赶忙照办.片刻之后,小亲王被领进房中。我们曾经说过,卡诺尔男爵亲眼目睹了亲王夫人动身前准备工作的所有细节,他也看见小亲王的跑动与玩耍,只是没看见小亲王的脸;可是,卡诺尔注意过他的衣服,只是穿着打猎服。他因此想到,眼前的小亲王穿着华丽的衣服,决不是要给他面子。他早就有了想法,即小亲王已经跟随他母亲一起走了,现在这想法几乎已成了事实。他沉默了一会儿,打量着孔代家族亲王爵位的继承人。他没有表现出一点失敬的地方,只是嘴角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淡淡讥笑。
“我很高兴,”卡诺尔鞠躬道,“有幸向昂格伊安公爵先生表示我的敬意。”
康贝夫人向孩子示意点头还礼,双眼一直盯着她的孩子按她的示意行事,好象她认为卡诺尔以很嘲弄的神色注视着这场面的所有细节。
“我的儿子,”她以让卡诺尔震颤的恶声说道,卡诺尔已从子爵夫人嘴唇的动作猜测到,他将成为某种女性背叛行为的牺牲品,“我的儿子,你面前的军官是卡诺尔先生,是陛下派来的,伸出你的手让卡诺尔先生来吻。”
已被勒内训练得懂礼节的皮埃罗―勒内曾向亲王夫人保证由他来调教这个孩子,但因没时间充分练习合适的方式,他伸出手的样子自然不象高贵人,卡诺尔只好在在场人压抑的笑声中在小孩手上吻了一下,甚至一个不如卡诺尔在这方面内行的人,也很容易认出,那举止根本不象贵族所为。“啊!康贝夫人,”卡诺尔内心咕哝道,“你得为我付出这一亲吻的代价!”
他恭敬地在皮埃罗面前鞠躬,感谢他给他的这种荣幸。卡诺尔明白,在最后这道验证项目之后,他不能在一个女人的卧室里呆更久了,于是将脸转向床说:
“夫人,我今晚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我请求您允许我离开。”
“去吧,先生,”克莱尔说,“你看到我们这里很平静,你也可以安稳地睡觉了。”
“在我没出门之前,还请你给我一个恩典,夫人。”
“什么恩典?”康贝夫人不安地问,因为她从男爵的语气上听出,他准备进行报复了。
“请您给我我刚才从你儿子那儿得到的同样恩惠。”
现在轮到子爵夫人不美气了……又没办法拒绝国王派来的军官当着众人的面所提出的礼节性请求。康贝夫人于是将颤抖的手伸给卡诺尔。
卡诺尔走向床前,好象他走向王后的宝座。他用手指抓住康贝夫人伸给他的手,一只腿跪在地上,在这只皮肤细腻、雪白和发抖的手上印上长长的一吻,在场的每个人都认为这是出自于尊敬。
“你允许过我,你甚至对我发过誓,”卡诺尔站起来时低声说,“在未通知我之前,你不会离开城堡,我相信你的诺言和誓言。”
“相信就是了,先生,”康贝夫人又倒在枕头上,快昏过去了。
卡诺尔被康贝夫人说话的音调惊得颤抖了一下,他试图从这美人的眼睛里找到证实她给他的希望不致于落空。但是子爵夫人美丽的眼睛紧闭着。
卡诺尔心想,紧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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