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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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英俊、多情。”
“老佛爷,故女王因为与他的关系而使自己为人耻笑。英格兰首都的人民痛恨她喜欢上了一个下等苏格兰人。她乘车在爱丁堡街头巡视,这些人嘲笑她,对她的车队喊‘布朗夫人’。”
“女王不能惩罚这些暴徒的叛国罪吗?我倒想看看京城有谁敢嘲笑我,有莲英在,他们肯定会被马上查办。”
“太后,欲处理如此事端,大不列颠之皇室其实相当无能。在德国或俄国,有一种罪名为‘侮辱君主’(中世纪以来,大多数欧洲国家即有此罪)。然而在英格兰,只有实际的‘攻击’会被法办,用‘九尾鞭’责打罪犯。”
颐和园夜曲:麦瑟琳娜的游憩时光(4)
“你们的‘有限’皇权确实是有限:奕劻和其他诸人总是劝我颁行宪法,如果此即立宪之所得,我朝定会受害。维多利亚确实也太愚蠢,与侍卫缠绵之时,怎能让人拍照!”
“当时的威尔士公主、现在的王后拍摄了这张照片。她有意捉弄,想要为难这个虐待了她三十多年的婆婆。当年,丹麦的克里斯蒂安九世国王曾向英女王抗议,对其宝贝女儿受到的虐待无法忍受,却也无济于事。”
“你听到了吗?皇后(有趣的是,老佛爷以皇后的头衔而非其名称呼她的儿媳妇),我是否虐待过你?”
“从来没有,老佛爷,你对我比我亲娘还好。”
太后说:“恪思,你来告诉我,维多利亚是如何虐待她的儿媳妇的?应该不会和许多蛮子(指汉人)一样,打她或折磨她吧。我们满族人对年轻一代总是很好的。”
“没有,老佛爷。她的虐待是精神上、而非肉体上的。普鲁士与丹麦在您执政初期发生战争,维多利亚是亲德国派。此后,她痛恨一切丹麦的事物。她总是蔑视可怜的阿历克斯,嘲笑她的小国家。”
“如果维多利亚邀你‘同餐共寝’,我想你一定会去?你敢拒绝吗?”
“老佛爷,她不会让我享此殊荣。我的年龄太轻、出身太低。我的祖父和叔公曾与女王的配偶艾伯特亲王(prince consort Albert)过从甚密。她在英格兰的一次简短接见中见过我,我与她一生的朋友第利普洛尼(Tillypronie)(靠近巴莫拉尔宫)从男爵约翰·克拉克关系甚好。”
“女王是否好色?”
“据说,在她丈夫在世期间,她的性欲很少得到满足:亲王不得不多次与她行房,一夜至七起之多。由于房事过度,身体衰弱,感染伤寒,他于四十二岁去世。我认为此后她始终禁欲,当然,有流言说事实并非如此。”
“我不相信,”太后说道:“我想,像你们的童贞女王就有众多情人;他们告诉我,超过二十!”
我说:“亲王自己倒是热血之人。我的家庭知道一个王室机密,太后一定未曾耳闻。他出生之后,萨克森—科堡大公即将其立为嫡嗣,但是他其实是大公夫人与一个犹太小提琴家之子。因此,他颇有艺术气质。当今我国的国王有明显的犹太特征,和一群丰满的巴格达犹太女人在一起,他最为高兴。唉!国家落在如此之人手中。”
“你所说的乃是叛国罪,”太后说,小心地没有提到具体人名,“你知道我们的谚语:兔死狐悲。”说的是际遇相似的人在祸福上的同情。
“普鲁士的海因里希亲王于光绪二十四年春天(1898年4月)来访,他告诉我,皇帝和他都对其母腓特烈皇后没有好感。为什么?”
“老佛爷,这里因为寡妇皇后虽然非常有才能,却缺乏智慧,且与维多利亚女王一样专横。”
“她和我一样吗?”
“太后,不一样。你已经赢得了广泛的热爱,而她除了在出生地英格兰之外,到处都不受欢迎。”
“据说,沙皇对其母非常孝顺,而他的妻子非常任性、不孝。”
“是的,太后。她鼓励尼古拉公开反抗太后。”
太后说:“你听到了吗?皇后,我们这一家子怎么样啊?”
年轻的皇后回答道:“至少我认为,儿媳妇孝顺本分,但是皇帝,确切地说……”
“孝顺,”太后插话说,“不,当然不孝顺!”
太后转向我说:“跟我说说腓特烈皇后的第二次婚姻吧,是与庶民通婚。”
颐和园夜曲:麦瑟琳娜的游憩时光(5)
“太后,我听德国人说,她嫁给了一位塞肯道夫伯爵(Graf v。 Seckendorf),但是未知真假。”
太后问:“法兰西国的已故总统费利克斯·福尔与一个著名的高级妓女相爱,有一次动作太剧烈,导致中风,随后死去。这是真的吗?”
“我也如此听说,但是其细节仍为官方机密;当时我并不在巴黎(1899年2月,光绪二十五年元月)。死因的解释是‘突发心脏病’。”
太后“以她通常的方式”说道:“换个话题吧。”她问我,是否读过她最近的诏令,把革命者申荩原文为申荩,疑为沈荩之误。在宫外鞭笞而死。“今年是我的幸运之年,如果没有日俄战争,我会下令,为我明年十月的七十大寿举办庆典。处死申荩,我也非常犹豫。然而他是第二个康有为,我别无选择。你们外国人认为我残暴,却对他的挑衅一无所知,我不得已才对他极端处置。英国仍旧使用鞭刑吗?”
“是的,太后。在中学和大学之中,这是常见之刑罚。法院亦允许对某些罪行施以鞭刑,比如持械抢劫,即以九尾鞭惩戒。”
“你年轻时被鞭打过吗?”
“是的,太后。是我上学之时,十到十六岁。”
“我仍是小孩之时,记得老人说,1793年你的国王派团向乾隆皇帝进贡,出了案子,大使卫队的卫兵们被残忍地施刑,鞭子打在裸露的肩上,直至死去。”
“确有此事,太后,马戛尔尼的一个随员的日记中记录了此事。”
“男同性恋是否真的会被鞭刑惩罚?”
“并不尽然,太后,但是有一项古老的法令,允许对‘不可救药的流氓无赖’施以鞭刑,在裸露的臀部责打二十四下。因而,声名狼藉的鸡奸者常会得到如此羞辱性的惩罚。”
“对,对,”太后说,“谁也别说谁,哪个国家也没有权力批评他国,但是我以为,你们英国人的博爱口号是伪善的。”
雨后的西山绿得难以置信,太阳在一层火烧云后面落下,似乎象征着女性最激情的、无尽的欲望,就像玛丽·安托瓦内特之于她的费尔森。黄昏渐至,宫殿和宽阔的广场依然明亮。处处亮着精致的电灯,上千盏或远或近。这是真正的仙境、又一洞天,或陶渊明笔下的桃源此处作者写的是中文,编辑文稿时为尽可能保存原著原貌所以未加改动。。
太后说:“再环湖一周吧。”她穿着深紫色绸缎斗篷,万字不到头万字不到头是一种迷信的刺绣花样。的样式。李莲英递上她喜爱的“俄罗斯金”香烟。她吩咐皇后和其他诸人随意,然后开始吸烟,浑然忘我。
她对我说:“他们说,你时常与年轻的亲王们玩儿票。你饰演旦角,十分精彩。”“太后仁慈。来华之前,我曾在法兰西大剧院师从高特(Got)先生学习西洋戏剧,后来又师从贝恩哈特夫人。此技中外相通,因而我略有所知。我在《长生殿》与《马嵬坡》中饰演杨贵妃(去贵妃),恭亲王演明皇原稿此处为汉字,因此未加改动。,我还在《天河配》中饰演旦角。”
“我想,你从未见过他已故的祖父六爷?”
“没有,太后。如您所知,他于光绪二十四年四月(1898年5月)去世,彼时我刚从东京返回。”
“他憎恨你们英国人,但是应该会喜欢你的灵活、机智和超脱。他的孙子溥伟照顾他。他颇喜同性之爱。这孩子完全被他宠爱的太监控制,连夫人都无法相见,因而也不能共享自然的男女之乐。”
颐和园夜曲:麦瑟琳娜的游憩时光(6)
“是的,太后。那个太监妒忌如狂。后门外有个澡堂,恭亲王与他常常造访,彼处交通便利,与恭王府邻近。您的外国奴才常在此处悠游,与皇亲国戚们下棋或谈论佚事。”
老佛爷说:“我想,佚事多于棋局。巧子论,眼儿传。”
“它的字号是什么?”
“回太后,新净。”
“你知道那里吗,莲英?”
“是的,老佛爷。”
“等咱们回城之后,你务必安排我乔装前往。我喜欢看你们这些放荡的年轻人茶余酒后寻欢作乐。”
“我常在那里见到已经被废的大阿哥溥俊。”
“告诉他,是我的话,让他检点一些:我希望他守守规矩。若不是你们外国鬼子干涉,这个顽皮的孩子就是今日的圣上。拳民之乱中,他傲慢无礼,被我鞭打惩戒,问他还记得吗?”
太后继续说道:“好的,天凉了。我们回吧。”
岸上有许多女侍和太监迎候,包括那个被派来服侍我、让我无法抗拒地喜欢、[如圣西蒙(SaintSimon)对勃艮第公爵(Duc de Bourgogne)所说]“知我所爱”的太监。靠岸时,太后优雅地斜倚着我的胳膊。她竖起一个手指警告着:“现在你去吧。按莲英说的做。但是不要和你的小太监淘气,否则我打你的屁股。”
年轻的皇后愉快地向我道别:“你先老实等着。太后孤寂,你在侧服侍,须使她喜欢。”
老佛爷说:“你嫉妒我吗?他暂时是我的私人财产!”对我的太监随从说:“带侯爷(用我的贵族头衔对我尊而称之)回房。”又对我说:“我两个小时之后见你,做好准备,莫让我失望。”我们就此分手。侍者们私语恭维,传入我耳中:“老天降给他无上荣光”“如此关系,殆由天意”、“凤凰落在群鹅之中”(这句话听来粗鲁,其实不然。它意为女神落入凡间)。
我的寝室不大,点着三百盏灯笼。有一张颇为舒适的靠椅和足够的家具。太监殷勤地服侍我沐浴。我对他并无恶感,开始抚弄他,他熟练地回应,但又说道:“这不是时候:给咱们添事。我要跟你深交,咱俩显然有缘。你且回去休息,得空我便去寺里找你。我们就在那里尽欢。请都总管准我的假。我只收一百五十两银子,另加赏银,但你得让我干,你也要干我。”
“这怎么可能?”我道,“你不是已经出家了吗?”
“我只被阉了一半,”他道,亮出他形状相当伟岸的东西,现正昂然挺立。我看得瞠目结舌。他让我触摸,另一只睾丸已于入宫之时割去了。他用浸了檀香的水冲淋我的全身,吻我的全部。
如果把右手食指放在拇指和左手食指之间,即为一种淫秽的暗示,卡力古拉·盖乌斯·恺撒(Caligula Gaius Caesar)曾对护民官查理斯(Chareas)做这样猥亵的手势,后者最终刺杀了恺撒,为自己所受的屈辱报了仇。我亲吻他散发桂花香气的下部,此刻李带了一剂媚药来。
“你二人适可而止,”李道,“他很快便会去寻你。这会儿,就别再搞什么啦。坐下,将这药慢慢喝了。”这是深红色液体,味道辛辣,气味芬芳。我喝光之后,李道:“你须得在厅间来回走动,直到下肢变冷。然后躺下静候。”阿雷奥帕古斯山上看押苏格拉底的监狱官,在他饮下毒药之后,对这个雅典娜的儿子也是如是讲,在牢房中走动直到痉挛,即是死亡来临之兆。我并非担心厄运发生,不过想到类似场景。因为那太监的诱惑,我已经处在勃起中,药力挥发后我更加亢奋。李和下人离开,很快我被春药催得充满淫欲,这感觉前所未有,以后也不会。即便在顽劣的中学年代,我是许多人渴念的对象,也不曾如此。我真正欲火如焚,唤着罗密欧的台词“哦,天才的药剂师”,衷心赞美发明此药之人。
颐和园夜曲:麦瑟琳娜的游憩时光(7)
李回来,再次在我的私处涂上浓厚的檀香膏:他为我披上一件薄氅,长至大腿处,让我去觐见。太后的寝宫点着十几盏灯笼;宽敞的大殿排着两列镜子,令我想到凡尔赛宫的镜厅。镜中反射出相貌平平的我,因兴奋而满脸通红,渴求一见。李引我至凤椅之前,太后唤道:“霜重衾冷,盼一解寂寞。”李道:“跪在垫上,让太后好好抚慰一番。”“胡说,”太后道,“他跪着怎么好为所欲为!让他脱干净了,我愿饱眼福。”李告退,只留太后和我二人。她披着一件湖绉轻袍,前身洞开,露出阴部。房内放着几架电扇,还以精致的景泰蓝小橱储了冰块,清凉无比。我就不用担心汗如雨下,亵渎了她。我此刻就像身处干燥的沙漠,欲念焚心——为什么?为了这个正等待我的六十九岁的妇人,还是因为她是一个象征,是我心爱之人的替身?
“不要想着我是太后:把我当杨贵妃,你就是那多情天子唐明皇。”“我又怎敢,老佛爷?您对我而言,便是大慈大悲观世音,永远年轻美丽;您是天主教徒所说的‘斯蒂拉·玛瑞’,从海上升起的希望之星,象征和平与福音,您甚至是他们信仰的圣母。”
“傻孩子,你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