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宾孙飘流记〔英〕笛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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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但我没有敢吃钓到的鱼。我感到厌烦了,正想离开时,却钓到了一只小海豚。 我用绞绳的麻丝做了一根长长的钓鱼线,可我没有鱼钩。 不过我还是常能钓到鱼吃。 钓到的鱼我晒干了再吃。5月5日 在破船上干活。又锯断了一根船梁。从甲板上取下三块松木板,把板绑在一起,趁涨潮时把它们弄到岸上。5月6日 继续上破船干活。 从船上取下几根铁条和一些铁器。 工作得很艰苦,回来时累坏了,非常想不干这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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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 又到破船上去,但不想再干活了。由于船梁已锯断,破船已经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因此自己碎裂了。 有几块木板散落下来,船舱裂开,里面全是水和泥沙。5月8日 到破船上去。 这次我带去了一只起货用的铁钩,撬开了甲板,因为甲板上已没有多少水和沙泥了。 我撬下了两块木板,和前次一样趁着潮水送上岸。 把起货铁钩留在船上以便明天再使用。5月9日 到破船上去,用铁钩撬入船身,探到了几只木桶。 我用铁钩把这几只桶撬松了,但无法把桶打开。 我也探到了那卷英国铅皮,并且已经拨动了,但根本搬不动实在太重了。5月10日、11日、12日、13日、14日 每天上破船,搞到了不少木料和木板,以及二三百磅的铁。5月15日 我上船带了两把小斧,想用一把小斧的斧口放在那卷铅皮上,再拿另一把去敲,看看能不能截一块铅皮下来。 但因为铅皮在水下有一英尺半深,根本无法敲到放在铅皮上的手斧。5月16日 刮了一夜大风,风吹浪打后,那条失事的船显得更残破不堪了。我在树林里找鸽子吃,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我想上船时,潮水又上涨了,就无法再到船上去了。5月17日 我看见几块沉船的残骸漂到岸上,离我差不多有两英里远,决定走过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船头上的一块木料,但根本搬不动太沉了。5月24日 连日来,我每天上破船干活。我费尽力气,用起货铁钩撬松了一些东西。 潮水一来,竟有几只木桶和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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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箱子浮了出来。 由于风是从岸上吹来,那天漂到岸上的东西只有几块木料和一桶巴西猪肉,但那肉根本无法食用,早已被咸水浸坏,且掺杂着泥沙。我就这样每天除了觅食就上船干活,直到6月15日。在这期间,我总是涨潮时外出觅食,退潮时就上船干活。 这些天来,我弄到了不少木料和铁器。 如果我会造船,就能够造条小艇了。 同时,我又先后弄到了好几块铅皮,大约有一百来磅重。6月16日 走到海边,看到一只大鳖。 这是我上岛后第一次看到这种动物。 看来,或许我运气不佳,其实这岛上大鳖不少,以前一直没有发现。 后来我发现,要是我在岛的另一面居住,我每天一定可以捉到好几百只,但同时因鳖满为患,将受害不浅。6月17日 我把那大鳖拿来煮了吃。 我还在它的肚子里,挖出了六十只蛋。 当时,我觉得鳖肉鲜美无比,是我平生尝到的最美味的菜肴。 因为自从我踏上这可怕的荒岛,除了山羊和飞禽,还尚未吃过别的动物的肉呢!
6月18日 整日下雨,没有出门。 我感到这回的雨有点料峭,身上感到有点发冷。 我知道,在这个纬度上,这应是不常有的事。6月19日 病得很重,似乎天气太冷了,身子直发抖。6月20日 彻夜不能入睡,头很痛,并发热。6月21日 全身不舒服。想到自己生病而无人照顾的惨状,禁不住怕得要死。 我第一次祈祷上帝,自从在赫尔市出发遭遇风暴以来。 至于为什么祈祷,祈祷些什么,连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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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因为思想混乱极了。6月22日 身子稍微舒服一点,但还是害怕极了,由于生病。6月23日 病又重了,冻得直发抖,接着是头痛欲裂。6月24日 病好多了。6月25日 发疟疾,很厉害。 发作一次大约七小时,忽冷忽热,最后终于出了点汗。6月26日 好了一点。由于没有东西吃,就带枪出门。身体十分虚弱,但还是打到了一只母山羊。 极为吃力把山羊拖回家。 烤了一点山羊肉吃。 很想煮些羊肉汤喝,但是没有锅子。6月27日 疟疾再次发作,而且来势很凶。 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整整一天。 口喝得要命,但身子太虚弱,连爬起来弄点水喝的力气都没有。再一次祈求上帝,但头昏昏沉沉的;等头昏过去后,我又不知道该怎样祈求,只是躺在床上,连声叫喊:“保佑我吧,上帝!可怜我吧,上帝!救救我吧,上帝!”这样持续喊了两三小时,寒热渐退,我才昏昏睡去,直到半夜才醒来。 醒来后,觉得身子爽快了不少,但仍软弱无力,并且口里渴得要命。 可是家里没有水,只得躺下等第二天早上再说。 于是,我又睡着了。 这次,我做了一个恶梦。我做梦看见我坐在围墙外面的地上,就是地震后刮暴风雨时我坐的地方,看见一个人伴随一大片乌云从天而降,四周一片火光。 他降落到地上,全身像火一样闪闪发亮,使我无法正视他。 他面目狰狞恐怖,非言语所能形容。 当他两脚落到地面上时,我似乎觉得大地都震动了,就像地震发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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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 他全身仿佛在燃烧,空中火光熠熠,更令我惊恐。他一着地,就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根长矛样的武器,似乎要来杀我。 当他走到距离我不远的高坡上时,便对我讲话了,那声音真是可怕得难以形容。 他对我说的话,我只听懂了一句:“既然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能使你忏悔,那么现在就要你的命。”说完,他就举起手中的矛来杀我。任何人读到我这段记述时,都会觉得,这个可怕的梦境,一定把我吓得灵魂出窍,根本无法描绘当时的情景。 虽然这仅仅是一个梦,但却十分可怕。 明知是一场梦,即使醒来后,在脑海里留下的印象,也还可怕得难以表达。天哪!
我不信上帝。 但八年来,我一直过着水手的生活,染上了水手的种种恶习,虽然小时候父亲一直谆谆教导我;我交往的人也都和我一样,邪恶缺德,不信上帝。 因此,我从父亲那儿受到的一点点良好的教育,也早就消失了。 这么多年来,我不记得自己曾经敬仰过上帝,也没有反省过自己的行为。 我生性愚笨,善恶不分。 即使在一般水手中,我也称得上是个邪恶之徒:冷酷无情,轻率鲁莽,危难中不知敬畏上帝,获救时也不知道对上帝感恩。从我前面的自述中,读者可以了解,至今我已遭遇了种种灾难,但我从未想到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也从未想到这一切都是对我深重罪孽的惩罚,是对我拂逆父亲的行为,对我当前深重的罪行,以及对我邪恶生涯的惩罚。 当我不顾一切,冒险去非洲蛮荒的海岸,我从来没有想到这种冒险生涯会带给我什么后果,也没有祈求上帝为我指引一条正路,保佑我脱离身边的危险,免遭野兽或野人的袭击。 我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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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上帝,想到天意;我的行为全然如同一个畜生,只受自然规律的支配,或只听从常识的驱使,甚至连常识都说不上。当我在海上被葡萄牙船长救起来时,受到他优厚、公正和仁慈的对待,我心里没有对上帝产生一点感恩之情。 后来我再度遭受船难,并差一点在这荒岛边淹死,我也毫无忏悔的意思,也没有把这当作对我的报应。我只是经常对自己说,我是个“晦气鬼”
,生来要吃苦受罪。确实,我一上岸,发现其他船员全都葬身大海,仅我一人死里逃生,着实惊喜了一番;在我若能想到上帝,狂喜中,就会产生真诚的感恩之情。 但我仅仅欣喜了一阵子而已,高兴过了也就算了。 我对自己说,我庆幸自己能活下来,却没有好好想一下,别人都死了,唯独我一人幸免于难,难道不是上帝对我的特殊恩宠;也没有深入思考一下,上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仁慈。 我像一般船员一样,沉船之后,侥幸平安上岸,当然十分狂喜;然后就喝上几杯甜酒,把船难忘得一干二净。 我生下来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后来,经过了一番思索,对自己的状况有了清醒的认识,知道自己流落到这个可怕的荒岛上,远离人烟,毫无获救的可能。虽然自己知道身陷绝境,但一旦我发现还能活下去,不致饿死,我的一切苦恼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又开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一门心思干各种活儿以维持自己的生存。 我丝毫没有想过,我目前的不幸遭遇,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是上帝对我的报应。 说实话,这种想法很少进入我的头脑里。前面我在日记中已经提过,我曾一度想到上帝,并深受感动,在大麦刚刚长出来时,因为我最初认为那是上帝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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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神力。 但后来发现这并非是上帝的神力,我感动的印象也就随之消失了。 对于这一点,我前面已记过了。地震该是大自然最恐怖的景象了吧,而且,这常常使人想到冥冥中的那种神力,这种神力常常又与上帝或天意联系在一起。 但是,在最初的一阵恐惧过去之后,关于神力和上帝的印象也马上随之消失。 我既不觉得有什么上帝,也不觉得有所谓上帝的判决,也没有想到我目前可悲的处境是出于上帝的意旨,仿佛我一直生活得十分优裕舒适似的。但是现在,我生病了,死亡的悲惨境遇渐渐在我面前浮现。 由于病痛,我精神沮丧;由于发热,我体力衰竭。 这时,我沉睡已久的良心开始苏醒,并开始责备自己过去的生活。在这之前,我罪大恶极,触怒了上帝,所以现在上帝来给我以非同寻常的打击,来惩罚我,用这种报应的手段来处罚我。我的反省,在我生病的第二天和第三天,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由于发热,也由于良心的谴责,从嘴里逼出了几句类似祈祷的话。 这种有口无心的祈祷,既无良好的愿望,也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恐惧和痛苦的呼喊而已。这时,我思想极度紊乱,深觉自己罪孽深重,而一想到自己将在如此凄惨的境况下死去,更是恐怖万分。 我心灵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话,只是不断地呼喊着这样的话:“上帝啊,我多么可怜!我生病了,没有人照顾我,我必死无疑了!我该怎么办啊?”于是,我眼泪夺眶而出,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这时,我想起了父亲的忠告,也想到了他老人家的预言。这些我在故事的一开始就提到了。 父亲说,我如果决意采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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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愚蠢的行径,那么,上帝一定不会保佑我。 当我将来求救无门时,我会后悔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忠告。 这时,我大声说,现在,父亲的话果然灵验了:上帝已经惩罚了我,谁也不能来救我,谁也不能来听我的呼救了。 我拒绝了上天的善意,上天原本对我十分仁慈,把我安排在一个优越的生活环境中,让我幸福舒适地过日子。 然而,我自己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又不听父母的话来认识这种福份。 我使父母为我的愚蠢行为而耽心,而现在,我自己也为我的愚蠢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而痛心。 父母本来可以帮助我成家立业,过上舒适的生活;可是,我却拒绝了他们的帮助。 现在,我只能在艰难困苦中挣扎,连大自然本身都难以忍受的困难。 而且,我孤独无援,没有人安慰我,也没有人照顾我,也没有人忠告我。想到这里,我又大喊大叫:“上帝啊,帮帮我吧!我已无路可走了啊!”
多少年来,我第一次发出了祈祷,假如这也可算是祈祷的话。 现在,让我重新回到日记上来吧。6月28日 睡了一夜,精神好多了,寒热也完全退了,我就起床了。 虽然恶梦之后,心有余悸,但我想到疟疾明天可能会再次发作,还不如趁此准备些东西,以便发病时可吃喝。我先把一个大方瓶装满了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为了降低水的寒性,又倒了四分之一公升的甘蔗酒在里面,把酒和水混合起来。 然后,又取了一块羊肉,在火上烤熟,但却吃不了多少。 我又四处走动了一下,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想到我当前悲惨的处境,又担心明天要发病,心里非常郁闷,非常沉重。晚上,我在火灰里烤了三个鳖蛋,剥开蛋壳吃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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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晚饭。就我记忆所及,我一生中第一次在吃饭时做祷告,祈求上帝的祝福。吃过晚饭,我想出去走走,可是周身无力,几乎连枪都扛不动(因为我向来外出都要带枪)。所以我只走了几步,就坐在地上,遥望着面前的海面。 这时,海上风平浪静。 我坐在那里,心潮澎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