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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后悔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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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董冲进来,想再擒住赵山河,我一把抱住他。老董一会拐我的左臂,一会又拐我的右臂,一会抬脚踢我,一会拿头撞我,但是他毕竟岁数大了,不到五分钟,力气就垮下去,气息也慢慢粗起来。我把他按到椅子上:“董叔叔,有话好好说,别动武行不行?” 
门口围了一圈人,赵山河把门嘭地关上。老董瞪了我一眼:“有什么好说的?你不都看见了吗,这贱货她不想回去,想做你的后妈。” 
赵山河捞起衣服,露出腹部乌紫的伤痕:“广贤,你帮我看看,我能回去吗?自从我嫁给他以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自己的种子不行,就踢我、打我,赖我的土地不长庄稼。我们赵家的土地是不长庄稼的土地吗?不是吹,随便丢颗种籽就能长出参天大树。这不是我说的,是妇科的梅医生说的。要不是给他面子,我早就换人了。”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知道广贤还不知道呀,当初在仓库的时候你们都不干净了,后来不是因为社会环境好,你哪会闲着。这不,风气一变,环境一松,你就开始偷吃了。” 
“你又喷粪了,我要是偷,早帮广贤偷出个弟弟来了。” 
我偷眼看我爸,他的脸上像涂了红墨水。他发现我看他,就拉开门低着头走了出去。 
老董说:“没偷?没偷干吗隔三岔五来找他?难道家里的板凳长钉子了吗?” 
赵山河说:“我总得找个人说话吧?我要是不找个人说话,还不憋死呀。” 
他们越吵越大声,越吵越具体,甚至庸俗。我转身想溜,赵山河拉住我:“广贤,你别走,今天我就要跟他来个了断。我要跟他离婚。” 
老董说:“广贤,你都听见了,是她要说离的,今后可别赖我歧视妇女。” 
赵山河拉开我爸的书桌,只拉了一下,就准确地找到了纸和笔,要老董写“同意离婚”。老董接过笔刷刷地写了起来,然后把字条交给我:“谁要是不离谁就是王八。你赵山河早这么爽快,不是已经有人叫我爸爸了吗。” 
赵山河说:“要不是领导做思想工作,有社会压力,我早就跟你离了。告诉你,自从跟你结婚的那晚起我就想离了。” 
“那也不能只让我写同意离婚,你也得写一个。” 
赵山河刷刷地写了一阵,把字条递给老董。老董从椅子上站起来,竟然说了声“拜拜”。赵山河后来告诉我,那是他在火车上学的,一个司机嘛,再不学几句外语就赶不上时代了。老董说“拜拜”的时候,我就想笑了,但是这么严肃的场合谁敢笑呀?我只好咬紧嘴唇忍住。等老董一走,我的笑声又想跑出来,不过,看看赵山河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只好又咬紧了嘴唇。 
我干吗想笑呢?因为这个事情完全弄颠倒了。一开始,我爸和赵山河就摹仿特级教师莫曾南,企图用放心的菜和打补丁的衣服来启发我,想不到效果还没产生,他们就变成了该教育的对象。赵山河说张闹是破鞋,没过几分钟,老董却骂她破鞋;赵山河说张闹会变成惯偷,老董却骂她和我爸是惯偷,这不就像自己咬自己的舌头吗?当时,我怕笑出声来会让赵山河难堪,便赶紧溜了。溜出厂门口,我抬头笑了几声,奇怪的是,这时候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可笑了,反而替他们悲伤。我打了一下嘴巴,骂自己没有同情心,他们都狼狈成那个样子了,我竟然还想笑,难道我是狼外婆喂大的吗?   
身体11(1)   
我很后悔制造了那份做采购员的假文件,后悔没把它带走。第二天晚上,小燕到我爸那里去了解我的态度,假文件不幸落到她手里。 
一天下午,她喂饱了鸽子、斑鸠、孔雀、八哥等等鸟类,就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专程到东方瓷砖店,跟张闹打听一个名叫曾广贤的人是不是在这里工作?她自作聪明,以为张闹不认识她,其实张闹只瞥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张闹说:“你来晚了,曾广贤今早到广东采购去了。”她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出了店门。 
等小燕一走,张闹就骑上摩托车,朝铁马东路37号仓库赶来。当时,小燕也在往我这里赶,只不过小燕坐的是公交车,张闹坐的是摩托车,所以小燕比张闹慢了十几分钟。张闹跑上楼梯,说:“广贤,你爸派人到我那里找你,我骗他们说你出差了,如果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是骗子就回避一下,他们马上就到啦。” 
我赶快钻出阁楼,锁上门,跟着张闹跑下楼梯。我坐上张闹的摩托车,拐上铁马东路,正好看见小燕从公交车上下来,当时我被张闹说的“他们”给弄晕了,以为接着下车的就是我爸,所以把头扭开了。 
张闹在东方路的劳动大厦订了一间房,交待我三天之后再回去,这样我爸才不至于犯心脏病。这是一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双人房,摆了两张一米二宽两米长的木床,上面铺了凉席,凉席上是枕头和毛巾被,屋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净利索。张闹跟我面对面地坐着,膝盖的距离不超过五厘米,近得我鼻子里全是她的气味。书上说辽阔的草原能培养人宽广的胸怀,为什么不说狭窄的房间让人产生邪念?我看着张闹黑白分明的眼睛,嫩葱一样的小脸,伸过来的胸口,忽然就同情她的表弟赵敬东。一个人要长期抵抗这样的诱惑,没坐过牢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像我这样已经坐过牢了,也还不只一百次地想扑过去。但是,我暗暗捏紧拳头,让指甲抠进手掌,提醒自己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一个人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同样的错误。 
聊了一会,张闹双手捂住腹部,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我说:“生病了吗?” 
“每个月总要痛这么一次。”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痛一阵就好,咬咬牙能挺过去。” 
我倒了一杯水给她。她喝了几口,额头上冒出层层细汗。我把湿毛巾递给她。她擦了几把,倒到床上呻吟。我问:“你犯的是什么病呀?” 
“痛经呗。” 
“那干吗不去治疗?” 
“治这病还不容易呀,找个男的结婚就不痛了。” 
“那你干吗不结婚?” 
“没人要呗。” 
我搓着双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要?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连你都不要我,谁敢要呀?” 
“这更不可能,你别逗我开心。小燕说过,你不可能看上一个劳改犯。” 
“你的嘴上整天挂着小燕,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呀?” 
我加大搓手的力度,手心搓热了,出汗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答案能从手掌上搓出来。趁我找答案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我这个傻瓜竟然不知道她是暗示我吻她,还以为她太痛了才把眼睛闭上。不一会,她发出均匀的呼吸,睡着了。我坐在对面,仔细地看她,从她的美人尖看到她的脚趾头,每个地方都没放过。直说吧,我的目光更多地停在她的胸口。她衬衣的第二颗钮扣已经撑开,露出山坡一样的白,不仅白而且近,近得一伸手就可以把它捉拿。说真的,当时我只要有十年前的念头和胆量,保准把她办了。但是,我不想再伤害她,不想乘人之危,不想下流,不想再坐牢,所以眼巴巴地看着她睡了一个多小时。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问她还痛吗?她摇摇头,慢慢地坐起来,从容地把第二颗钮扣扣上,问她睡了多久?我说一小时零三分。她用手指头在我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你这个笨蛋!” 
第二天她换了一条裙子。吃过午饭,她陪我来到房间,仰面倒在床上:“广贤,过来吧。” 
我摇摇头:“你别让我再犯错误,别让我再对不起你。” 
“这是我自愿的,就算把十年来欠下的还给你。” 
我的鼻子一酸,泪水几乎要涌出来:“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为什么不是十年前?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现在不敢再犯了。而且,小燕跟我那么多年……” 
她坐起来:“小燕长得那么丑,怎么配得上你。” 
“小燕她比谁都善良。她去杯山看我,给我送衣服,送鞋子,送香皂,跟我捏手,照顾我爸,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但是我却像使唤老婆一样使唤她,叫她送逃跑的工具,让她去给李大炮找小云……为了我,她没少挨小云的骂,没少挨同事们耻笑。知道你喜欢我,当初我就不浪费她的时间,不接收她的鞋垫。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信号,哪怕是写几个字暗示一下,我也不至于拖累人家小燕,为什么到现在你才这样?你干吗不在小燕去看我之前,给我一点暗示?” 
“难道你就没拖累我吗?你欠我的比欠小燕的多一百倍!” 
房间里忽然安静,就连窗外的车流声也消失了。我不停地拍打着脸,恨不能分成两瓣,一瓣给张闹,一瓣给小燕。张闹一把抱住我:“广贤,我们吃的亏还少吗?我们被骗了十几年,以为身体的需要是羞耻的,难道现在你还没醒过来吗?”   
身体11(2)   
我推开她,摇摇头。 
“……多少人跪下来求我,我都不理,你还摆什么臭架子。”她一跺脚,很没面子地走了,把门关得像放炮仗。 
说实话,我何尝不想跟她结婚,撇开漂亮不说,撇开欠她的不说,关键她还是我的心头病,是我的更正书、平反文件。谁都想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我也一样,我何尝不想用她来洗干净自己,用得她来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正确,何尝不想用她来给自己发一张奖状,满足我的虚荣心。但是,小燕怎么办?如果当时不想到小燕,那我百分之百地守不住了,很可能就发生男女关系了,要知道,我面对的是我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让赵敬东害相思病的大美女。哎……那么好的机会,我竟然没抓住,真他妈的可惜呀!   
身体12(1)   
几天假出差之后,我回到阁楼,除了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就是抽烟,脑子里一会张闹一会陆小燕,但大部分时间是空白,就像一张白纸。我想累了,懒得想了,便裁了两张小纸片,分别写上“张闹”和“陆小燕”,分别把纸片揉成疙瘩,在手掌里摇了一阵,扔到床上,希望把自己的老婆交给天老爷来选择。正祈祷着,小燕气乎乎地跑进来:“曾广贤,你都找到工作了,干吗不告诉我?害得我还花钱买酒帮你找何园长。” 
“一报到就出差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这么好的差事,是谁帮你找的?” 
“是……是于百家帮找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错了,立即拍了拍嘴巴,纠正,“不、不是,是我自己找的。”明知道小燕去过张闹的瓷砖店,我却还要说是“于百家帮找的”,想不到我曾广贤连撒谎都不及格。 
小燕冷笑:“你把我当傻瓜了。” 
“怕你生气,没敢提张闹。” 
“白痴都会生气!我等你等了五年,凭什么让她来打砸抢?她要是真爱你,当初为什么不到杯山去跟你培养感情?凭什么等我把感情培养了,让她来摘果子?你以为这五年我容易吗?我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给了你们曾家,多少人骂我蠢,骂我傻,骂我神经病……” 
小燕说得泪光一闪一闪的。我抓起她的手,像在杯山那样轻轻地抚摸:“假如我曾广贤不跟你小燕结婚,那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戳我的脊梁骨,可是……我不光欠了你五年,也欠张闹一个晚上。小燕,不是我的良心喂狗了,也不是我捡了芝麻丢掉西瓜,而是要还张闹的债。十年前我在她脸上抹了锅灰,现在就得把她洗干净,我总得为那个晚上负点责任吧。” 
“那我的责任,谁来负?” 
“所以,我只能听天由命,看看我摸起来的纸条是谁?” 
小燕看着席子上的那两个小纸疙瘩,胸口的起伏明显加大了。她说:“我就不相信天老爷没长眼睛。” 
“如果你没意见,那我就摸了。”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我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不管摸到谁,你都别怪我好吗?这可是天意哦。” 
小燕没吭声,也没有阻拦,而是抱了侥幸的心理。我闭上眼睛,摸起其中一个纸疙瘩,慢慢地打开,就像是一层一层地脱衣服,脱到最后一层,“张闹”从纸团里跳出来。我把纸条递给小燕,小燕扬手打掉,泪水滑到脸上:“姓曾的,算我瞎眼了,我就不相信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女人,不相信那个破鞋会比我有良心。” 
我大声地:“那刚才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不把纸条一巴掌扫掉?你完全可以不让我摸纸条。” 
后来赵山河告诉我,小燕把这两张纸条叭地拍到餐桌上,吓得我爸的身子一颤。小燕说:“爸,曾广贤不要我了。”我爸的脸立即惨白起来:“我就知道他靠不住,小时候也这个样,喜欢做叛徒。” 
“我又不是烂鞋子,又不是破衣服,他怎么说扔就扔……”小燕放开嗓门哭了起来,“爸,你得给我主持正义呀。” 
我爸双手捂住胸口,脸色由白变青。 
“爸,你给评评理,我除了没姓张的鬼怪,哪一点不比她好?曾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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