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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花魁劫-第19部分

小说: 花魁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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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熟能生巧。  

正踌躇间,阮端芳就说:「真要恭喜你,绝对是好事。」  

我愕然,不敢信以为真。  

我那搜索的眼神,已表露了心迹,对方也是看惯眉头眼额的人,立即反应:「我是  真心的。」  

「多谢,多谢,我只恐怕力不从心。」我连忙回答。  

「辛苦点也值得,将来你会知道。」  

阮端芳的神色非常严谨庄重,半点虚伪轻浮也没有。  

我感动,更多的是骇异。  

「敬生不在了,实在精神无寄,故而连三小姐都鼓励我到外头学点专业知识。」  

我解释着,不忘抬贺智出来押阵,显然仍是心虚。  

「现今是要做独立的女性才好,家里再有钱也不管用。没有本事,终归是要吃亏的  ,被人看不起的。」  

阮端芳为什么如此的有感而发,实在想不透。  

以她的际遇,还会吃亏,还要被人看不起的话,真有太多人要刎颈自尽了。  

这话自不便宣诸于口。  

茶叙终于在不错的气氛之下结束。  

奇怪的是,我觉得不是阮端芳陪我松驰神经,而是我令她好好的畅所欲言一阵子。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心。  

到富华经纪行去学习的当天,我穿上了西服,整个人裹在深宝石蓝与白色里头,原  本是相当素净的,竟然连自己看上去,都觉得年轻得多。  

群姐开心得一直笑着送我上车。  

就差没有开口讲:「三姑娘,从此但愿你焕然一新,一帆风顺。」  

其它几个女佣与花王都跑出来,特意的看我一看。  

坐上车子去后,心想,大宅在今日之内就已洞悉我穿什么牌子的衣饰、几点出门、  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不好把那一屋子的佣仆换掉,专访菲籍女佣,省得多事。  

念头才一转,我就决定把这些是非豁出去了。  

人要计算人,有的是办法,莫说我换佣工,就算我搬离大宅,到深山野领独居,也  不管用。  

我理直气壮,品行端方,又何必做着些无私显见私的行动。  

我应该记住了贺智痛骂贺敬瑜的说话:「我何须指桑骂槐?明人不做暗事,我骂的  人正正是你!」  

成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每一天都得要求自己有一个新进步,有一重新体验。  

这第一天,我回头遥望站在家门的佣仆,我知道什么是真金不怕红炉火,笑傲江湖  ,百毒不侵。  

宋欣荣给我说:「很多女士闲们来无事可为,都上股票行炒股票,日子有功,她们  识的还真不少。你就拿自己的股票投资作试验品,作为学习。」  

联合交易所开业时,股票经纪牌照最低试过六万元一个,在贺敬生的安排下,一口  气替潘氏买了三个。  

如今,富华经纪行在交易所内有三个计算机终端机可供使用。宋欣荣也就指定一个出  市代表,专职为我服务。  

换言之,我坐在富华经纪行内,学习如何指令出市代表买卖股票。  

看上去,是简单至极的一回事。  

就是那些坐在金鱼缸内的炒家,也一样在间接控制出市代表作买卖。他们把自己的  意愿转告经纪,通知市场内的代表操作交易,如此而已。   


第九章
我呢,直接坐在经纪行的交易大堂内,对牢几个专用的计算机终端机,台头接有直通  交易所内出市代表的电话,随时指令买卖。  

宋欣荣说:「楂盘经纪最捧的是知道何时出货、何时入货,又如何出货、如何入货  ,通通易学难精,必须小心观察时势,留意市场消息,再下来,就要看你是否性近,有  股票买卖的敏感度,以及胆识!」  

单是听这种分析,已经觉得头大如斗。  

真不知至何年何月何日才登彼岸?  

倒有一样最实惠的得益,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打发掉。回到家里来,已是日落西山。  

人更是疲累,胃口却很好。饭后还得额外留意财经新闻,斜卧在床上翻一翻金融杂  志,又得摇电话回公司,听一听伦敦股市开市的蓝筹价位,就这样忙了一阵子就颓然入  睡了。  

竟然会无梦,一觉直到天明。  

这才发觉,过去那半年的日子,实在寝食难安。  

吃得固然少,夜里,总是辗转反侧,很艰难的睡着了。又似看见敬生出现在大同酒  家的楼头,急急的拖着我走,才走到街角,一大班人涌出来,向着敬生拳打脚踢,吓得  我尖叫,醒过来,一身是汗。  

各种怪形怪状的梦,只一个后果,都是把我跟敬生生分了。  

又曾梦到自己老远跑到伦敦去,在那黯无天日的地下铁钻来钻会,几经艰辛,才到  了那个要下车,走出地面来的终站,往贺杰的那间学校叩门去。对方严峻的目光在大门  后闪动,阴恻恻的答:「这儿没有中国学生,更没有贺杰。」  

然后大门就关上了。  

我拚命的捶打大门,大声喊:「还我的儿子,还我的杰杰来!」  

哭着哭着就醒了,果然一脸是泪。  

慌忙的抓起电话就直摇伦敦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方便接电话的时间,事必要找到  贺杰。  

杰杰在那一头接听我的电话时,每有埋怨的语调:「妈,怎么呢?这个时候硬要我  听电话?」  

「杰,你还在那学院里好好念书吗?」  

「为什么不呢?」  

「杰,妈想念你。你放假回来看看我好吗?」  

「妈,你忘了我这一父龀ぜ僖椒üパХㄎ摹!?nbsp; 

「啊!是的,我忘了。杰杰。」  

「妈,别担心我,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成。」  

电话挂断了。  

仍是午夜。  

我已无法入睡。  

现今呢,我不期然地笑了起来,在经纪行才不过短短两三个月的样子,虽不致于改  为梦见市场内的风起云涌,股票大上大落,然,已能无梦、安稳直睡至天明。  

既然梦里也并不能有一家团叙,夫妇重圆,又何必要梦?  

我相当的安于现状,且视为一项生活上进步。  

今早,直忙到中午收市,才稍稍静下心来。  

这些天,外头盛传百达利企业有被澳洲帮建邦集团收购的消息,收购价突破性地创  高峰,于是在它带动之下,各股也连起几个价位。  

我问宋欣荣:「澳洲帮信得过?」  

「很难预测。他们有银行支持,银根不成问题的话,真正能收购成功也未可料。」  

收购成功抑或失败,固然是百达利股价的指针,同时也会影响大市短期向好或回落  。  

要赌这一铺就真要考心思和眼光。  

我手上的股票买卖,虽全是个人的资产,但成败的关健其实表示我在这行业上头的  成熟程度,这比现金的得失,对我还更有意义。  

午膳时候,我没有外出,专心翻查着这几天的买卖记录。  

不错,百达利企业连升多个价位,已经在外传收购的相差两个价位上落。换言之,  就算收购属实,的而且确以三元八角承购,现今买下去,也只不过每股赚两毛钱而已。  再说,这两个价位占股份的百份比实在细,大量本钱押下去,赢些少,划不来。  

且审视建邦集团的股价已在这一两天回稳,会不会是见好即收,对收购也不抱绝对  乐观的态度呢?  

得出了这个分析与存疑之后,使我更决定下午一开市,就以热线电话接给出市代表  ,说:「三元八角,尽沽百达利五十万股。照价再沽建邦……」  

我甚至连手上的二三线股都乘势沽出。  

这些日子来,我天天对牢大利是的画面观察,发觉二三线股总是爱趁市场消息炒高  炒低,不及蓝筹的稳定。  

这些天来,大市被百达利带动指数上扬,无非是二三线股在旁摇旗吶喊所致。  

既然已到了赢得满意的水平,就一并计数。  

我记得敬生曾说过,他做股票很少在同时一只股票上沽出一半,留一半。因为如果  眼光准确,值得买入一股,就等于值得买入一百万股,总之量财入货。同样道理,沽出  十股是错误决定的话,沽出一股也不对。故此,他不作兴打保险章,老是尽情搜购,又  是尽情沽出。  

市场的承接力在下午开市半小时之后已慢慢露出疲态,可见有人跟我的想法相同。  

眼看大利是画面,那百达利的一页,每有挂牌买入,立即有人挂牌卖出,货源不绝  ,即是看淡。  

直至收市,已跌至三元一角。  

明早我若以三元二角重故百达利,已赢了五角一股,比较等待收购时,只多赚两毫  好得多。  

心情由一轮紧张而变为轻松,还未及跟家欣荣说些什么,就有富华专管资料调查的  同事跑进交易大堂来给我们说:「建邦宣布收购百达利计划告吹。」  

根本无须研究原因,结果决定成败。  

明天股市一定大泻。  

宋欣荣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膊:「细嫂,你今天战绩标炳!」  

「纯粹幸运而已。」  

「能这么说,是更上一层楼了。你大概具有天份。」  

我笑。  

刚有电话接进来给我。  

「好吗?我刚回香港来了!」  

是潘浩元。  

「你好。啊,这么快,你就回来了。」  

「已经两个多月。」  

我完全不觉得。  

有过一个时期,潘浩元留在本城,跟宋欣荣筹备经纪行开业,每天都给我一个电话  慰问。那段日子,电话成了一日里头的生机与寄托。  

没有听他的电话好一段日子了,大约就在每天到这儿来上班开始吧。  

不经不觉,原来已有两个多月,感觉尤似昨日。  

「你开心吗?」对方问。  

我并不能算开心,然,也许不再伤心了。  

开心的日子会过得飞快,不伤心的日子呢也不难过就是。  

最低限度,我已不用每天抱着不辨惊喜的心情去等候潘浩元的电话,以致感情上无  端敏感起来,是一大进步。  

「我能请你吃顿晚饭吗?」  

我答得异常爽快:「应该我请你。」  

「股票场上,你大有斩获。」  

「不是,借了你的学堂会读书,总应该交学费。」  

「的确是好学生。」  

我们约在跑马地的雅谷餐厅吃晚饭。  

我比潘浩元还要早到,领班把他带到我跟前来的时候,他愣在那儿,人家替他拉开  了椅子,他也不敢坐下。  

「请坐!」我笑着欠欠身招呼他。  

「我不知道容璧怡有位妹妹,你是小四!」  

「如此恭维,愧不敢当。」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此言非虚。」  

「总不如你,长春树,十年如一日那才叫好。」  

「我们都好,真是太开心了,叫一瓶美酒庆祝,赞成否?」  

「赞成。」  

我们终于碰杯。  

以前曾有的尴尬,似乎不异而飞。  

颇难解释。  

是为了我以一个新的角度去审视和处理我们的关系与相处吗?  

正如潘浩元呷了一口酒之后说:「你整个人都变得轻松写意大方慷慨起来了。  

不只是发型服装上的转变,是工作吧?」  

会这么神奇吗?  

我只知道这段日子,我学会脚踏实地,实事求是,我不作兴胡思乱想,实在也不大  有多余的心思精力与时间。  

于是,生活上没有了杯弓蛇影,疑云疑雨。我只知道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以前,我也算是个得体人,但跟现在是有点分别的。  

二者之间,前者出于无可奈何,刻意修养;后者,是根本的心无城府,态然处之。  

「浩元,我有正经事跟你商量。」  

潘浩元看住我,等我提出问题来。  

「我这样子骚扰你,总不成话。」  

「何必客气?」  

「不,总应该在商言商。」  

「好,我喜欢你的这句话。你认为如何?」  

「我们合作好不好?我买富华经纪行的股权。」  

「富华的经纪牌三个,生哥以最低价为我购入,现今已涨至十多倍,要以新价卖给  你,我如何做得出?」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不必拖泥带水。」  

潘浩元定睛的望住我。  

「且,现今富华也有甚多港泰两地的大客,已是一间中型经纪行,以我们的财力,  组织起信贷部门来,做的生意会更大。」  

「客路是你供应的多,难道就不是我沾了你的光了?就算你认为不适宜双手把已成  型的生意割爱个百分比给我,也是天公地道的事,反而是价钱呢,我们都无须狷介!」  

「好极了!一言为定,我让出百份之五十的股权。很多生意人一定手上有控股权才  肯跟人合作。我呢,其实不大习惯有贸易伙伴,总是独资的多,一谈合作,就非有商有  量的朋友不可。故而彼此平起平坐,最理想,你认为如何?」  

「多谢成全!」  

欣荣对这个新安排十分赞成,他对潘浩元和我说。  

「再过多两年,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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