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钱八两买新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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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一点粥填肚子。」他端起装粥的器皿,盛了半汤匙的粥喂她。
水莲儿大为惶恐地抬起头颅。「我自己来就好了,相公。」她吃力地伸手要接过他手上的汤匙和碗。
「你现在没力气。」看到她双手打颤的模样,令他忍不住蹙起眉头来。「听话,别逞强了。」
她乖顺地张嘴咽了几口粥,但没几下就把她原本饿慌的肚皮撑胀了。「我吃不下了。」她摇摇头,推开相公的手。
邢汝霖知道她饿太多天了,不能勉强她吃得跟平常一样多,於是他改端药碗。「该服药了。」
水莲儿被那碗黑漆漆的草药给吓到。
「我想睡了。」她双眼一闭,就赖皮地往床上躺下去。拜托!凡是有脑筋的人都知道那碗药一定很苦。
这时候她的动作倒是快得惊人,邢汝霖好笑地忖道。
「喝完药再睡。」他单手扶起一脸凄惨的水莲儿。不过是喝个药而已,她在怕什么?
「药很苦,」她可怜兮兮地想引起他的同情心。
女人家怎么那么多毛病?连吃个药都怕!
「药不会苦。」邢汝霖道出实情,但语气中不知不觉带点安抚的意味。
「相公怎么知道?」水莲儿有点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她尽量不把心中的怀疑表现出来。
邢汝霖泰然坦荡地接下去道:「这两天都是我用嘴喂你喝药,当然知道药不苦。」
水莲儿听完先是瞠圆翦水般的大眼,接著一片红霞无可避免地染上她的娇容——
相公用嘴喂她,那不就是「嘴对嘴」吗?令她羞怯感动的不是这个举动,而是相公的这份情——相公的事业繁忙,他原本可以不理会她,把她留给喜铃照顾,可是相公亲自喂她喝药。她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男人愿意为女人做这样卑微的小事!
邢汝霖看著她面染娇羞,不禁心荡神摇起来,他清了清喉咙,粗嘎地道:「来,快把药喝了。」
唉!水莲儿对他的吸引力真大,连她躺在病榻上都差点诱得他兽性大发。
若是在以前,他根本不会顾忌那么多,直接便掠夺他所想要的;但是现在他懂得珍惜了,水莲儿不仅外貌美,内在更是甜美温柔,值得他对她好一点。
「嗯。」水莲儿的脸蛋又红又热,低著头喝完相公手上的药。
邢汝霖扶她躺好。「你躺著多休息。」
「相公可不可以多陪莲儿一下子?」她突然厚著脸皮握住邢汝霖的大手。「我怕睡著了会作噩梦。」
可怕的噩梦令她突生勇气去抓住相公的手,这样入眠让她有安全感,不会害怕作梦。
邢汝霖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好吧!」
这是水莲儿第一次主动亲近他,可见得她被那几天的囚禁给吓坏了。
水莲儿开开心心地闭上疲累的双眸。
她挺佩服自己有勇气要求相公留下来陪她。嘻!
※ ※ ※
休养了两天,水莲儿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痛,她终於趁喜铃不在的时候,悄悄下床走动。
虽然步履不稳,有一点头晕目眩,但水莲儿动得很高兴,这些天她都躺在床上,现在当然是能走动就尽量走动。
她相信自己的身体一定会恢复得像以前一样,她的外貌或许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其实她的身子骨还满健壮的,从前家里的粗活也全是她在做。
水莲儿扶著木雕的栏杆,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往她最爱的花园走去——
「夫人,你怎么可以下床。」
喜铃被她那摇摇晃晃的步伐给吓死了,忙不迭扶住她的身躯。
「我想去花园赏花。」水莲儿藉机停下来喘口气,没想到她的体力衰退那么多,走几步路就喘成这样。
喜铃为难地皱起眉头。「可是少爷说你一定要躺在床上多休息几天,千万不可以太劳累,如果少爷知道你出来吹风……」
「这种小事不用让相公知道。」水莲儿是抱著侥幸的心态,等被相公逮到了再说。不过,说也奇怪,喜铃什么时候站到相公那一个阵线了?她不是挺怕相公的吗?
「不行!少爷吩咐我不论大小事都要向他禀告。」喜铃话一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好像太严格了,她不好意思地吐吐香舌。「其实出来太阳对身体也不错,我扶夫人过去。」
水莲儿漾开有趣的笑容,觉得喜铃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小姑娘,她有著爱憎分明的强烈性格,对於喜欢的人她会保护到底;至於她讨厌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恶整对方,例如她自己曾经就是个受害者。
水莲儿被小心翼翼地搀扶到「晴园」右侧的小花园,坐在那里的石椅上休息,石椅旁还有一个小圆桌。
「喜铃,你也坐嘛!」
「等一下,我先去把夫人的怠耳燕窝端过来。」她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
「别……」水莲儿见来不及阻止她,一脸的可惜。不会吧?喜铃没事跑那么快干嘛?她话都还没说完呢!
过了一会儿工夫,喜铃端来补品,搁置在石桌上。「二夫人,趁热吃吧!」
「告诉耿大娘别老是准备那么贵的燕窝给我吃,太浪费怠两了。」她虽然不排斥燕窝或其他补品的滋味,但总觉得太奢侈了。
喜铃贼兮兮地笑了。「这是少爷特别吩咐的,说是给二夫人滋补元气的。现在少爷那么疼爱二夫人,二夫人总算苦尽甘来了。」
「别取笑我了。」水莲儿俏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故作镇定地道:「对了,你平常不是挺怕相公的,怎么现在反而少爷长、少爷短的?你不怕啦?」
「怕还是会有一点啦!」喜铃尴尬地承认了。「不过,每想到少爷夜以继日,快马赶回牧场,是为了解救二夫人的命,喜铃就觉得好感动喔!心里就比较不会畏惧少爷了。」
「相公真的这么做?」喜铃那几句话教水莲儿好生意外,同时也心花怒放。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相公救她的过程呢!
「二夫人,不只如此呢!」喜铃继续饶舌下去。「少爷一回到牧场,立刻处罚大夫人,把她关进柴房内,要她尝尝你所受到的痛苦,好过瘾喔!连那个看守你的梁大胖也被少爷逐出关外,今生今世没有人敢再用他了。」
剩下来的血腥手段,喜铃就把它们省下来不说了,省得吓到二夫人。
「大姐被相公关进柴房?」水莲儿惊讶得瞪大圆眸,一张小小的樱唇差点忘了合拢。「那怎么可以?大姊是千金之躯,怎么受得了暗无天日的柴房?我去请求相公放大姊出来。」
看,二夫人就是那么善良,难怪那女人会一直得寸进尺地欺负她。
以前言语上的侮辱谩骂,二夫人忍过去,不准她去通知少爷也就算了,现在那女人已经存心要害死她了,二夫人竟然还要替她求情。
喜铃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二夫人按坐下来,不情愿地撇撇嘴,道:「二夫人不用担心,少爷才不像那女——呃,大夫人那么残忍,你醒来的那一个晚上,少爷就派人拿东西给她吃了。」换句话说,如果二夫人没有醒过来,乔倩那女人肯定吃不到东西。
「可是——」水莲儿话才开头,就被喜铃打断了。
「别可是了,大夫人在柴房内精神可好了,今早我经过时,还听到她在「大呼小叫」呢!」不过就是虚弱的呼救声而已。
总之,她会尽量说服二夫人不要替那女人求情,那狠毒的女人是罪有应得。活该!
水莲儿不安地叹口气。「唉!大姊以後一定更加讨厌我。」
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大姊以後会采取什么手段来报复她?水莲儿打个寒颤,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反正她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二夫人,二夫人何必在意她的感拭矗」喜铃说得还真是坦白。「只要少爷喜欢二夫人你就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嗯。」水莲儿那澄亮的双眸覆上一层浓浓的幽郁,静静地食用怠耳燕窝。
喜铃不会懂她在担忧什么的,不过有一个人可能会明白,水莲儿突然想到一直跟她保持淡淡友谊的邢汝雪。
「汝雪呢?好久没看到她了。」
喜铃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出一身冷汗。「呃……我不知道……」
糟糕!为了怕二夫人病情恶化,耿大娘禁止所有人在二夫人面前提起小姐的名字,如果是二夫人主动问起该怎么办?应该是能瞒就尽量瞒吧!
「你怎么结结巴巴的?」她很少看到口齿伶俐的喜铃那么慌张。
「是不是汝雪出事了?」
水莲儿一见喜铃的脸色大变,一波寒意遂从背脊直冲她的脑门。
「她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二夫人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扶你进房休思。」喜铃极力扯开话题。
天!求你随便派个人来分散二夫人的注意力吧!她实在不敢讲,但又快要撑不住了。
水莲儿一把抓住喜铃的手,心慌意乱地逼问她:「喜铃,你快说。」她心里一急,口气不自觉地强硬起来。
喜铃不忍心看二夫人那么著急,打算豁出去告诉她实情。「二夫人,我说了你可不要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好。」水莲儿现在什么都答应她了。
「那天小姐一听说你被关进柴房,主动提议要去把少爷追回来,可惜她一出门就失踪了,连少爷都说没遇到过她,不过,少爷已经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二夫人不要大担心。」
喜铃一鼓作气全讲了出来,其中没有半点隐瞒,因为这件大事迟早会传进二夫人的耳中,与其让二夫人受到刺激,不如由她委婉地告诉二夫人,减低二夫人所受到的打击。
青天霹雳恍如击中水莲儿的身躯!
邢汝雪竟然为她而失去踪迹,想到她的有情有义,不禁教水莲儿悲从中来。
两行明净的清泪哗啦啦地流下她的粉颊。「汝雪……都是我害了你……」
「二夫人,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千万不要哭太久。」喜铃感动得双眼红了起来,哽咽一声,也跟著猛掉眼泪。「哇……害人家也想哭……」
这就是耶汝霖来到「晴园」所见到的画面——两名主仆哭成一团,只差没夸张得抱在一起痛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倒竖著浓眉,口气隐隐透出不悦。
「莲儿,我不记得有答应你可以下床。」
他的怒气夹杂了许多原因,第一个是水莲儿身体还没好,就背著他偷偷下床,另一个原因是她的流泪,使他的心全拧疼了起来,这种莫名的情感让他生水莲儿的气。
她没事那么爱哭干嘛?他抱怨地咕哝一声,走近水莲儿。
喜铃仓促地抹乾泪痕。「呃……少爷,我去厨房看二夫人的药熬好了没。」
她见苗头不对,赶紧找个藉口退下去。如果少爷知道是她间接害二夫人哭的,脸肯定比现在还臭。
「去吧!」邢汝霖瞪她一眼。
等到喜铃离开花园,他才坐在水莲儿身旁的石椅上,等待她的解释。
水莲儿晓得相公已坐在她身边,也明白相公不喜欢她哭,可是悲伤的眼泪硬是不听使唤,一直滑下脸颊。
不会吧?莲儿是不是哭傻了?她好像忘了他这个相公就在她身旁。
一直受到她无微不至服侍的邢汝霖,此时的怠忽使他的男性自尊微微受损。
他脸臭臭地叹口气,将她瘦了一圈的娇躯抱在腿上。「说吧!」
不积极一点催促她,她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
「说……什么?」水莲儿含著粉泪问他,楚楚动人的脸蛋儿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敢情她压根儿没有听进他的问话,邢汝霖的心里顿时感到非常、非常的不舒服,发现自己被水莲儿以前那细心照料给宠坏了。
「我在问你为什么又哭了。」他不自觉地加重「又」字的语气。
「汝雪……失踪了,呜……」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这有什么好哭的?」不过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失踪而已,哪值得她哭得要死要活的?
水莲儿的瞳仁射出希望的光芒来,她快速地擦去颊上的泪水。
「听相公的语气,似乎已经找到汝雪了。她要不要紧?」
「还没找到她。」邢汝霖根本不想给她无谓的希望,但是看到水莲儿那希翼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又有点不忍心。「我派了很多人沿路去找她。」
「喔!」水莲儿垂头丧气地轻嚷一声,不哭但也不说话了。
「其实……」他万般艰难地启齿安慰她。「她不见得会有生命危险。」
水莲儿的精神被振奋起来了。「相公怎么知道?」
好神喔!她崇拜的眼珠子直盯著相公瞧。
「汝雪的姿色不差,又骑著昂贵的名驹,一般的男人遇到她,大概舍不得下手杀她吧!」依照男人好色的本性,他是这样推算的。
邢汝雪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终究是一名美若天仙的大美人,在关外称得上是个罕见的极品,任何血性男子看见她应该会下不了毒手才对!
这有什么关联啊?水莲儿困惑地眨一眨眼睛。「汝雪如果没有丧命,那她为什么还没回牧场呢?」她不太懂耶!
「因为——」邢汝霖想想决定不要告诉她太多,免得莲儿的泪水又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