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者的儿子和1999-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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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迟不能回城,太德叔有些恼怒了。姑父早已火冒三丈,说我故意不回城,是不愿提携杨清。
他们是不知道我对黄慧的思念的。
如果姑父知道以后我又要做老师,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黄慧也打电话来寄给我一些理解型的抱怨。
大刚仍努力想说服我和他开公司,并给我很长的时间考虑,说:“一个月时间,我先代理经理,一个月内只要你来,经理便是你的。”我只是奇怪他对自己母亲的过逝看得很开。
我居然会被他们如此地看重,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没有毕业,辍学在家的师范大学的学生。
我犹豫了。
左:我是一个男人,就这么为了黄慧,甘愿平凡?
右:平凡的岗位也能有不平凡的创举。
左:那是对傻子说的。
右:这种傻子活得充实,有价值,受人尊重。
左:这不是价值,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你可不要在我面前谈什么奉献。
右:爱本身就是奉献。你能说你没有爱吗?没有爱是可怜的,。那么多可爱的孩子,难道你不爱吗?
左:社会并不可爱!
右: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可爱的人就能组成可爱的社会。
左:那只是乌托邦式的空想。
右:不!你太过于关闭自己了,你应该能看得更宽阔的。
左:你说我是“井底之蛙”?
右:这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意思是要你敞开心扉,多去感受这一个社会。
左:我的眼前是一片迷雾,我的心里也是一片迷雾。而我没有一匹能为我在迷雾中识途的老马。
右:你有!
左:在哪儿?是什么?
右:是你自己和你的思想。
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右:你会明白的。——想想“心连心”艺术团!
左:我没有看过他们的演出。
右:你会看到的。
左:他们在哪儿?
右:在奉献中!(注:有朋友对我说,该团有的团员为了争火车包房闹得面红耳赤,只不过想组团旅游,是谈不上什么奉献的。但我觉得那只是极个别的现象,是不能以点概面,一概而论的。——李俊良,2006第三次修稿)
……
恒伯妈死了,怎么死的并不吸引人,让人关注的是,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恒伯妈在换着死的方法。而他们的“师父”,在外面撑起伞后,一面重竖自己的旗帜,一面对诸如恒伯妈之类的死法予以了否定。或许值得他肯定的应该是网络电视和WEB吧。
太德叔同意我带杨清一道去,并无为难之说。我们准备走的时候,大刚开车来到我们身旁,说他也要回去,叫我们搭他的车。
车到省城后,杨清不愿再和我去太德叔的工地,而是加入了大刚的“清洁公司”。
我对他说:“你是该好好清洁一下了,别总让姑妈担心。”
他不耐烦地说:“你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去找你媳妇吧,说不定她早就痒得受不了了呢。”
我攥起拳头要打人,大刚忙拦住,说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有别的意思。然后又对我说:“一个月的时间,我等你的信儿。”
我没有说话,瞪了杨清一眼,叫了一辆出租车——我要给我爱的爱我的姑娘一个惊喜。
(第三部完)
第四部
恒伯妈死了,我又耽搁了几天。
无论什么变故,道德还是不道德,正义还是不正义,总会有人沦为牺牲品,只不过后世对他们的称谓不一样。
我迟迟不能回城,太德叔有些恼怒了。姑父早已火冒三丈,说我故意不回城,是不愿提携杨清。
他们是不知道我对黄慧的思念的。
如果姑父知道以后我又要做老师,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黄慧也打电话来寄给我一些理解型的抱怨。
大刚仍努力想说服我和他开公司,并给我很长的时间考虑,说:“一个月时间,我先代理经理,一个月内只要你来,经理便是你的。”我只是奇怪他对自己母亲的过逝看得很开。
我居然会被他们如此地看重,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没有毕业,辍学在家的师范大学的学生。
我犹豫了。
左:我是一个男人,就这么为了黄慧,甘愿平凡?
右:平凡的岗位也能有不平凡的创举。
左:那是对傻子说的。
右:这种傻子活得充实,有价值,受人尊重。
左:这不是价值,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你可不要在我面前谈什么奉献。
右:爱本身就是奉献。你能说你没有爱吗?没有爱是可怜的,。那么多可爱的孩子,难道你不爱吗?
左:社会并不可爱!
右: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可爱的人就能组成可爱的社会。
左:那只是乌托邦式的空想。
右:不!你太过于关闭自己了,你应该能看得更宽阔的。
左:你说我是“井底之蛙”?
右:这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意思是要你敞开心扉,多去感受这一个社会。
左:我的眼前是一片迷雾,我的心里也是一片迷雾。而我没有一匹能为我在迷雾中识途的老马。
右:你有!
左:在哪儿?是什么?
右:是你自己和你的思想。
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右:你会明白的。——想想“心连心”艺术团!
左:我没有看过他们的演出。
右:你会看到的。
左:他们在哪儿?
右:在奉献中!(注:有朋友对我说,该团有的团员为了争火车包房闹得面红耳赤,只不过想组团旅游,是谈不上什么奉献的。但我觉得那只是极个别的现象,是不能以点概面,一概而论的。——李俊良,2006第三次修稿)
……
恒伯妈死了,怎么死的并不吸引人,让人关注的是,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恒伯妈在换着死的方法。而他们的“师父”,在外面撑起伞后,一面重竖自己的旗帜,一面对诸如恒伯妈之类的死法予以了否定。或许值得他肯定的应该是网络电视和WEB吧。
太德叔同意我带杨清一道去,并无为难之说。我们准备走的时候,大刚开车来到我们身旁,说他也要回去,叫我们搭他的车。
车到省城后,杨清不愿再和我去太德叔的工地,而是加入了大刚的“清洁公司”。
我对他说:“你是该好好清洁一下了,别总让姑妈担心。”
他不耐烦地说:“你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去找你媳妇吧,说不定她早就痒得受不了了呢。”
我攥起拳头要打人,大刚忙拦住,说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有别的意思。然后又对我说:“一个月的时间,我等你的信儿。”
我没有说话,瞪了杨清一眼,叫了一辆出租车——我要给我爱的爱我的姑娘一个惊喜。
(第三部完)
选择
黄慧穿上白大褂,更显得窈窕可爱了。可我有点儿讨厌那顶白色的圆帽子,因为它把黄慧的头发给遮住了。相较之下,我还是喜欢护士头上戴的那种扁形的帽子。
黄慧见了我,很是高兴,但门诊部里禁止喧哗。她把我送给她的花往办公桌上一放,把我拉到园子里,埋怨说:“怎么不先打电话给我说一下。”我没有说话,从衣兜里掏出了准备的礼物,递给她。
她笑吟吟地接过,问:“这是什么?”
我说:“一个穷小子送的便宜的但又贵重的礼物。”
她娇嗔道:“废话!”好奇地打开包装盒。
那是我为她买的一对蝴蝶形的发卡(这就是我讨厌那顶圆帽子的原因),还有一个重音回琴。
“多漂亮的发卡!——口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吹口琴的?我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呀。”
她拿起口琴,试了试音,吹起了《约定》……
一分静谧,一分宁静,也是一分炽爱,一分热情……
园子里散步的病人们开始注视她,她害羞了,没有演奏下去的勇气——刚才是一时兴起,没有过多地想到其他人的存在,见人们围过来,她本来就是一个腼腆的姑娘,便停了下来,脸蛋通红,像京剧里花旦的脸。
“小医生,怎么不吹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在老伴的陪同下,来到我们身旁,不无遗憾地说。
他的老伴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说:“什么小医生大医生的,医生就是医生。”
“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姑娘,不叫小医生,难道叫大医生,老医生?”老人不服气,开着玩笑说。
黄慧被逗笑了,不由得抬起头,羡慕地看着两位老人,又转头看看我。
老人冲我笑着说:“小伙子,有点像我。当年,我就是听见我老伴吹那首曲子——《莫斯科郊外的晚上》——la do mi do re ——do xi mi—— re—— la——不行了,气不足了。那时,我就留意上她了。后来,买了一个口琴给她,她呀——就答应我了,一直到现在。”
“看他说得自己多了不起。这么容易,收你一个口琴,就答应你了。当年,可是你苦苦地追了我三年我才答应你的。”老伴又拍了他一下,落在他身上的力量很轻,说出来的话很柔。
两个老人说笑着,也不再打扰我们,回忆着他们那不算太平的年代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甜蜜故事走到了另一边。
“他们多幸福!”黄慧羡慕地说。她看着我,又说:“玉夫,你说我们能像他们一样吗?”
“一定能!不,比他们还要好!”
黄慧抿着嘴笑了,重新将礼物包装好,轻轻将身子倚在我身旁,说:“谢谢你,玉夫!这是你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停了一停,她用英语说:“I’ve not forgotten it, for the rest of my life。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见我没反应,瞪大眼睛看着我,问:“怎么,我说错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起了Robert Frost 的The Road Not Taken,我背给你听吧。”
“好啊,不过,你得给我翻译,不然我听不懂的。”
我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然后轻声背道: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有一个人是这样翻译的,”见黄慧听得很认真,我又轻声念道:
两条路在黄森林里伸往不同的方向,
可惜我无法将它们都踏上
我,孤独的旅人,伫立良久
使劲望向一条路的尽头
它一拐弯,隐没在林丛中;
我选择了另一条路,合情合理,
也许我有更好的道理,
因为它杂草丛生,行人无几;
这两条路上落过的脚印,
相差无异。
两条路在那天早晨同时展现在眼前
铺满了树叶儿;没有被践黑
噢,我把第一条留给下次!
前途多歧,这我也知,
我怀疑自己是否还要回来重新再选。
我也许会在叹息中讲述这件事
从那以后许许多的日子流逝;
两条路在一片森林中分开,我——
选择了这条,少有人迹,
千差万别由此而起。
“黄慧,你怎么了?”听我背完以后,黄慧咬紧了嘴唇,眼泪滚了出来。把手中我送给她的礼物往我怀里一塞,站起身来说:“还给你!我要去值班了。”
我莫明其妙,一把拉住她:“怎么说变就变啊?我说错什么了?”
黄慧一把甩开我的手,说:“你自己知道。”忍不住又嘤嘤而泣。
“你骗了我——张玉夫,你骗了我!”
我更是摸不着头脑。
“你说过不再想她的!现在又后悔了。是的,我这条路是‘杂草丛生,行人无几’,你是得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得重新再选一选,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在叹息里讲述往事了,也就不会有那些千差万别了。还可惜说无法两条都踏上!想要两条都踏上,不可能,别人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我一听,原来是因为这首诗啊,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黄慧停止哭泣,奇怪地看着我问:“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忙解释说一面是大刚约我开公司,一面是她希望我当老师,为此我曾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以她为重。她又说再怎么也不能说她“杂草丛生,行人无几”,我故意发浑地说“这么漂亮的媳妇当然只能我一个人了,行人多了还要得啊”,她一噘嘴,又问“叹息是怎么回事儿,千差万别又怎么解释?”我说“叹息是‘惊叹’自己的好运,‘千差万别’肯定是悲喜之别了。跟你在一起肯定是‘喜’。”接着不待她再问“脚踏两条路”怎么解释,就抢先说“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