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 杀手御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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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就算了,不过,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他总觉得丹尼尔的眼神有些古怪。
“可是……”她吞吞吐吐地道。
“嗯?!”他挑起眉睨了她一眼,他早该知道事情不可能完全如他所愿。
索令京小声地说:“这些年来他和我们家的关系密切,撇开订婚的事不谈,也还是朋友啊!既然已经原谅他做的错事,就没有理由阻止他上门走动,对不对?”语毕,她自眼角瞄了瞄御极的反应。
他叹了口气,“那是你们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只是希望你能远离危险。”
“危险?!丹尼尔不会伤害我的。”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一心只想令他安心,殊不料说出口的话反倒挑起他的不悦。
“你倒是挺相信他的嘛!”他涩涩地道,心中颇不是滋味。
“我只是认为他应该已经放弃了。”至少,丹尼尔近日来的表现是如此。索令京想了想。
更何况……就拿那一天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将她救出的事来说吧,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之间悬殊的实力,他不会再自找麻烦的。
但御极可不那么认为,说是他过度担忧也行,横竖他就是不希望她太接近丹尼尔,省得又给了他可趁之机,毕竟,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我不相信他。”他直截了当地说。
她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我保证如非必要绝对不会多和他接触,好不好?”
御极哼了哼,勉强同意。
言谈间,她顺手解开他的长辫,柔软光滑的发丝披散开来,流泄而下,迷惑了她的感官。“我喜欢……你的长发。”她喃喃地说出。她觉得他的头发摸起来像是上好的丝缎般光滑柔软,面且,披散在他的背部时更是好看。
御极瞥了她一眼,“既然你喜欢,我剪下来送给你好了。”
“什么?!”她没听仔细。她一直都想替他编发辫,这会儿总算有机会了。
“我说把头发剪下来送给你好了。”他话说来虽轻描淡写,却不是玩笑话。
她急急忙忙反对,“别、别剪。”
“不要?”
“我还是比较喜欢看见它留在你的身上。”她认真地回答。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维持现状吧!他打消了剪头发的念头。
“等等。”她滑下椅子,“我去去就来。”
御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将目光调向窗外,他知道她的心中有疑惑,想知道他消失的两天去了哪里,但是,他不能说,他怕她无法接受,所以,只要她不问。他也绝不会主动提起。
很快地,索令京又回来了,手中还拿了一把木质的梳子。
她笑盈盈地举起手中的梳子,“这一次由我来替你编辫子。”
他欣然同意,“好啊!”黑色瞳眸中的阴霾散开了去。
她动作轻柔地梳顺了他的一头长发,在她眼里他是最好看的男子。
在这段时间,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御极的思绪开始飘远了去,心想有没有可能她会接受他的另一个身份呢?
索令京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御极手执指挥棒指挥柏林爱乐交响乐团,一次又一次地排练演奏,为的是明年二月的柏林音乐节。
她听得是如痴如迷,更是以闪烁崇拜光芒的眼眸对着御极潇洒的背影膜拜。
终于,排练告一段落,她看着他和竖笛首席卡尔莱斯特作了短暂的交谈之后,才步下阶梯朝她而来。
“很无聊吧?”他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会呀!”听音乐会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她一直都很喜欢,只不过丹尼尔却认为是浪费时间,所以,他并不常带她去欣赏演奏会。
而明天是周末假日,所以,她才飞来柏林看他和乐团的排练。
御极脱下外套披上她的肩膀,“明天你想上哪儿去走走?”他有时间可以陪她。
“都可以。”她没有意见,只要能和他一起,即使只是沿着街道漫步,她也会很高兴。
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
当车子在大道上行驶一段时间后,御极便发现有辆车子尾随在后头,像是在跟踪他们,为了确定后头那辆车子是不是在跟踪他们,他还特地多绕了一些路,而此刻那辆行迹诡异的车子仍未离去。
索令京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沉默了下来,正待问个清楚,却听见他低喝一声,“低下头!”
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便腾出一只手来压低她的头。
相隔不到半秒钟,便响起一连串的枪声,他们车子前后的两片大玻璃应声碎裂,冷飕飕的风忽地大量涌入车内,呼呼作响。
索令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抬起头来。”御极声音紧绷地嘱咐,随即缩回手自衣服内掏出手枪来。
他以单手操控着车子的行驶方向,不时自后照镜注意后面车辆的情形。车子上隐约可瞧见有两个男人,但是,因为夜色和距离,他瞧不清对方的长相。
他想,对方为何要狙击他们?目标是他还是令京?
御极将枪口向后连开了数枪,然后猛地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箭般激射而出,迅速地左拐右弯之后便将狙击他们的车子甩开。
事情的发生迅雷不及掩耳,从枪声响起到结束也不过是数分钟的时间而已。索令京仍处在极度震惊的状态下,她的脸色惨白,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御极将车速放慢,语带关切地询问:“令京,你有没有受伤?”
她仍然两眼发直,呆若木鸡。
“令京、令京……”他连唤了好几声。
“嗄!”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她的脑袋中一片空白,但是,大量自车外涌进的冷空气令她打了个寒颤,稍早的惊险场面也一点一滴地重回她的脑海中。
是枪声!她仿佛还可以听见子弹在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声音。
“你有没有受伤?”他很是心急。
她定了定神,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哪个地方在痛,便道:“我没事。”为什么有人要对他们开枪?她仍心有余悸。
“那就好。”他这才放心。
倏地,索令京的脑海中飞快掠过一丝什么……她记起来了,是近在咫尺的枪声。是极吗?
而后,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搁置在驾驶座旁的手枪,她的脸色再一次刷白。极……为什么会有手枪?
她徐缓地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鲜红刺眼的血迹。“极,你受伤了?!”她惊呼。
他毫不在乎地安慰道:“只是擦伤而已,没事的。”经她这么一提,他才隐隐觉得手臂上传来痛楚。
“我们得去医院,你的伤……”她觉得呼吸逐渐困难了起来。
“回家处理就行了。”在说话的同时,他已将车子开进一幢宅子的车库里,这是他在柏林的住处。
管家还未就寝,在门口候着,“御先生……您受伤了!”有一抹讶异在他眼中一闪而逝,随即恢复他一贯的面无表情。
御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索令京脸白若纸地看着他,“我……觉得还是上医院去比较妥当。”
“放心,康拉德的包扎技术不输给医生呢!”御极仍旧谈笑风生。
康拉德拿来医药箱,动作熟练地替他处理手臂上的伤,不一会儿便包札妥当。
“谢谢你。”他颔首。
“不客气。”康拉德退了下去。
惊魂未定的索令京只能怔怔地瞪着御极手臂上已包札妥当的伤。
御极没开口,他在等着她发问。他没想过要让她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她想如果可以,就算隐瞒她一辈子也无妨,而现在只怕是非说不可了,所以他在等着她开口问。
索令京仍在缠清脑海中紊乱的思绪,试着理出一个头绪来。
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破碎记忆逐渐在她的脑海中组合起来,她记得他们并肩走向停车场,记得还在车子行驶中讨论明天要上哪儿去走走,然后枪声突兀地在夜色中响起,打破了他们车子上的两片大玻璃,他们遭到狙击……最后停格在她脑海中的一幕是御极自衣内掏出手枪反击……
她倏地浑身一震,充满惊恐的眼神徐缓地向上移,对上御极坚定的目光。她嘴巴嗫嚅地张张合合好半响,终于吐出,“你还……有什么事没让我知道……为什么有人要狙击我们?为什么你……有枪?”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个梦而已?等梦醒之后,她会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没有枪声、没有狙击事件,更不可能见到极掏枪反击……他应该是个世人推崇的指挥家啊!为什么……
“其实我并不打算让你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他是怕她不能接受,“但是,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我是音乐家,同时也是杀手。”话出口的同时,御极也瞧见她的脸色一变,他最害怕的事终究发生了,而他也无法逃避。
杀……手……?!他的话像是在她的脑中掷下一枚炸弹,轰得她一愣一愣的,此时她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他继续说道:“这件事连我过世的父亲都不知道,在我还未接受音乐的洗礼之前便被组织网罗,接受严苛的训练,目标是世界顶尖的职业杀手。”而一同接受训练的还有柴师父的三个儿子。
组织?!她更是骇然,难道他说的是所谓的黑手党那一类的黑社会帮派吗?她完全无法将优雅的极和印象中残暴无道的黑社会分子联想在一起。
怎么可能呢?她终于意识到了……“你……你杀过人了?”
御极承认,“嗯!”他既名为职业杀手,杀人对他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并非是有人付钱,他就会动手,他向来不私下另接Case,只接受组织指派的任务。他不敢说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但至少,他没有滥杀无辜。这是他的另一个职业。
毫无预兆的,他曾说过的一句话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世界上只有少数人的命值五千万美金。
“幽冥……也是?!”她无法让声音不颤抖。所以当时他才说丹尼尔的命不值五千万美金。
御极没有回答,仅是道:“你觉得冷吗?”他完全把她的反应看在眼底。
“不,不会。”她的眼神瑟缩了一下,身体也往后移了移,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举动让他感觉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狠狠地重击了一下,有抹痛楚在他幽黯的瞳眸中闪过。她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对他的恐惧,那教他几乎无法承受。
“我累了。”恐惧蒙蔽了她的心、她的眼,让她只想逃开他。
御极伸出手想碰她,却因她惊恐的眼神而作罢,叹了口气,“我让康拉德带你到客房休息。”他随即扬声召来康拉德。
第九章
御极站在机场外仰望那一架搭载他心爱女人离去的飞机直上云端,渐行渐远,直至什么也瞧不见,他仍旧维持相同的姿势不动。
她离去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复杂得令他读不出来,她这一离去是否代表他们之间已划下句点,以后只怕是咫尺天涯了。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像是硬生生被刨挖出一个洞来,汨汨地流出一股浓稠的液体。而天空依然湛蓝得刺痛他的眼睛。
“你打算要这个样子站多久?”柴耘认真、略显严肃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深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气,御极抚了抚脸,才回过头看他,“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警方正在深入调查昨天的那一场枪战,不过,现场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况且,昨晚狙击你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我们逮着了。”而他们的下场通常只有一种。
御极并未感到讶异,“冬火保全集团”的行事效率一向十分快速。“是谁在幕后唆使的?”昨夜狙击他们的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三流的角色,所以他可以断定有人在背后唆使。
其实若非当时有令京在车上,他肯定会当场送他们归阴,不过也无妨,只是晚个几小时而已。
“丹尼尔。”紫耘平板地道。
是他?!显然他并没有真心打算放弃。御极幽黯的瞳眸中精光一闪,“他们的目标是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当时令京也在车上,他们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采取行动了?难道……”紫耘沉稳地点点头,“就是你所谓的难道,他们早打算连索令京也解决掉。”
闻言,御极的脸色有些阴沉,“是他们擅自作的决定吗?”若非他们已死,他肯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不,是丹尼尔的意思。”紫耘更正他的话。
是丹尼尔……他竟然连令京也打算杀掉,他八成是疯了。他不是也爱着令京吗?御极的黑眸中立即涌现浓浓的杀机。
“他大概是想要玉石俱焚吧!”紫耘平铺直述地说,“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拥有。”但是,感情不是东西,人也不是东西。
玉石俱焚?!这么说令京有危险了!御极立即旋身打算走向机场,搭乘下一班飞机尾随在她之后回去兰克福去,他连一刻也无法多待,更不能让令京单独去面对丹尼尔,那太危险了。
紫耘及时将他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