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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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叔叔侧过脸对那女郎柔声道:“秋红,见过大哥!”那女郎向父亲福了一福道:“秋红拜见大哥……”她声轻如飘紊,呢喃如春燕,父亲他乐了,虽然看不见她的庐山真面目,但那一声轻柔甜蜜的称呼让他心花怒放,那是一种突然间多起来的关系,是一种亲情的涌动。
父亲他哈哈大笑道:“这么说这位就是弟妹了?!路上劳盹,一定累了吧,快进府歇息。”他激动地对叔叔说:“你这一去北京就是三年,哥很想你,你一直都在北京吗?有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走走?”他因高兴而有点失态,像老婆婆似的对兄弟唠叨,没有一点儿的架子,那女郎或许感受到父亲对她们俩的那份亲情,所以她笑了,眉梢眼角都露出了笑意。
原来她叫秋红,是北京城中兵部尚书的丫鬟,因私自放走那大官的仇敌,被尚书府的人追杀,碰巧被汉文叔叔救了,把她带到我家来避难,因一路上有人追踪,所以用丝巾蒙住脸。扶桑“啊”的一声惊呼,问道:“你说她叫秋红,是兵部尚书府的丫环?”朴永柱不觉一怔,说道:“是啊,那时我称她秋红姑姑,后来她跟汉文叔叔成亲了,我叫她婶婶,怎么啦?”扶桑激动地说:“她有可能就是我义父的救命恩人!”朴永柱非常高兴,问道:“是真的吗?这么巧!”扶桑点点头道:“是真的,你快点讲下去。”朴永柱大是兴奋,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极好动,家里呆不住,一有空闲,就偷偷摸摸往外跑,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没有约束,自由自在,爱怎么疯就怎么疯。那几天,天下大雪,飘飘洒洒地下了不停,我在家里再也呆不住,拿着雪板,雪杖,雪靴,皮帽,拋出墙外,又偷偷摸摸地拿了竹梯子搭在墙上,正想翻墙逃出,不料被我家的护院金太锡逮住,他说:“少爷,大人吩咐下来,不许你再溜出去玩雪。”
我被他抱住,挣脱不得,分辩道:“我才不是想出去玩呢,我是要爬上墙头去看雪。”金太锡却不放手,他说:“你别骗我,我看见你把雪橇板扔出墙去。”我的阴谋被他识破,不觉大怒,两只小手左右开弓,噼哩啪啦地连打金太锡十几下耳光,口中怨恨道:“你最坏,你最坏,每次都是你拦阻我,不让我出去,打你,打你,打你……”
金太锡的双颊被我一阵子狂打,顿时热辣辣地红起来,人也被我打蒙了,还不停地陪小心道:“少爷,小的是为你好,让大人知道你又溜出去,肯定要挨训的……”我愤怒地说:“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蛮不讲理地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在金太锡的脸上,头上,又是搥,又是抓,各种手法都使了出来,金太锡既不躲,也不闪,任凭我发落。
另一名门前侍卫看见我向金太锡发难,走过来把我从金太锡怀里拉下来,责怪道:“少爷,你太欺负人了。”我趁机冲出大门,回头向他作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捡起墙外的滑雪板套在脚上,头戴皮帽,双手挥动雪杖,风驰电掣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如银鹰一样展翅飞翔,轻灵如飞燕,那种感觉真好。
我一会儿直滑降,一会儿斜滑降,扶胯转弯,八字行走,花式跳跃,在平坦的雪原和起伏不平的丘陵上尽情地玩耍,在不同的地形上体验不同的乐趣,特别是能轻易地绕过障碍,更是其乐无穷。对于滑雪来说,滑降是最基本的,转转才是精华部分。我冲上一座小山坡,便折转俯冲,那段山坡又长又斜,大有一泻千里之势。突然间我的前方出现一堆雪人,挡住我的去路,我急速摆动雪杖,滑雪板向左急转,颇为自信地绕过雪人。
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雪人会动,它居然也向左漂移尺许,我再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连人带滑雪板,直撞在雪人身上。让我意外的是雪人并没被我撞碎,反而往下直滚,而我从雪人的头顶上翻了过去,滚在雪人的前头。
当我懵懵懂懂地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才看清那个被我撞倒的雪人是个肥胖的糟老头,络腮胡子刺满着雪花,身上裹着一团厚厚的积雪,像一团雪球一般在雪地里打滚,杀猪般地嚎哭起来:“嗳哟,疼死我了,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你把我老人家撞坏了,嗳哟,嗳哟……你这个缺德的家伙,没人管教你吗?嗳哟,嗳哟,疼死我啊……”
我惊怔当场:我明明已经绕过它了,怎么还会撞上它?怎么会这样怪,它不是雪人,他是个人,天那……我意识到我闯下大禍了,反复自问,脑海里一片空白,汗水迅速向体外冒,马上又被寒冷的天气冻成水,冷冰冰的,我挥然不觉,整颗心都被雪地里打滚的那个肥子揪住,一个大男人扭曲着肢体在雪地上打滚惨呼的情境够吓人的。
我小小的年纪经受不了这样的惊吓,“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将所有的惊恐,所有的紧张,都用泪水来渲染,口中连声道:“对不起,我不是顾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的哭泣的道歉无济于事。
那个“雪人”爬倒我的跟前,扯住我的裤子嚎啕大哭道:“你撞断老夫的腰椎,嗳哟,老夫的腰被你撞断了,你赔我的腰来,疼死老夫了,你这个狡猾的小兔宰子,撞伤了别人自己的先哭,你哭有什么用,快点给老夫治伤,嗳哟,嗳哟……”
他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惶惶地说道:“您在这里等我,我去告诉我父亲,让他叫大夫为您治伤。”说着拔腿想往家里跑,却怎么也拔不动我那只被“雪人”拉住的脚,我发急道:“您放开我,我去叫我的父亲来。”
那“雪人”说什么也不信,他说:“你甭想骗老夫,你是想溜之大吉,丢下老夫不管,嗳哟……老夫的腿怎么胀了起来,嗳呀,老夫的腿骨也折断了,天那,这可怎么办呢,老夫变成废人了,你赔老夫的脚来,你赔老夫……”他连说带哭,抓住我的手臂像风铃一般摇晃。
他眼眶下的泪水是雪花融化成的,腿脚上臃肿的肉瘤是他内功的杰作,痛苦的表情是他生活的积累,聚敛在脸上随心所欲,用来吓唬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孩特别管用。世上有许多东西坏了都好赔,唯独人体的东西坏了不好赔,除了请大夫医治外,别无他法,我那少不更事的心更是想不出如何的赔法,他不让我回家,我拿什么赔他,就是把我的一双脚锯掉赔他,他也是没有用处的,他是大人,身高脚大,我呢,是个小孩,身矮脚小,跟他的脚不一样大,当真锯断了,也未必能接得上去,还有脚锯断了血淋淋的岂不更痛苦!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突乱跳,还真怕他提出这无理的要求。
突然我想起自己身上尚有一块玉佩挂在脖子上,急忙从脖子上摘下来,双手递给“雪人”,怯生生道:“这一个赔给您行吗?”“雪人”撵过我手里的玉佩,摔出老远,没入雪地之中,怒斥道:“老夫腰断了,脚瘸了,你就用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来骗老夫,你当老夫是三岁的小孩,今天你若不赔老夫,你别想走开,老夫也把你的脚和腰弄断……”我吓得魂不附体,心想他果真想锯我的脚赔他。
那知他新的毛病又来了,他说:“嗳哟,我的肚子怎么也晕厥了,天啊,这是啥回事,你怎么将老夫撞成这个样子啦……”我给他弄得全蒙了,我只知道头会晕眩这回事,却未曾听说过肚子会晕,这肚子晕时会是啥情境,会不会像头晕厥时那样天摇地动。
看着他额前那豆大的汗珠,我信以为真,心想一定是很痛苦的。我怯怯地说:“那块玉佩不是石头,您不要我就没有东西赔您了……我以为您不是人……我以为那只是一堆雪……”雪人大怒道:“你放屁,我老人家怎么不是人,老夫那一点不像人,嗳哟,小兔宰子,疼死老夫啦,老夫现在被你撞成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老夫90岁的老母亲一定会痛不欲生的,老夫那漂亮的妻子见老夫成了废人,一定会丢下老夫那三岁的儿子另嫁他人的,老夫的儿子没有父母的照顾一定会饿死的,还有,嗳哟,好疼啊……”
他一手抓住我,一手在自己身上摩挲叫疼,一边信口开河继续说道:“还有,老夫刚刚找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他愿意拜老夫为师,现在老夫成了殘废人,他一定不愿再拜老夫为师了,呜呜呜……老夫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赔老夫的一切,你赔!呜呜呜……”他起先还很造作,可当他说到他什么都没有时,像是触到他的心事似的,渐渐地变成来真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下来。
我见他如此伤心,更加愧疚,想不到自己闯下的祸这么的严重,我的脑袋被他这些复杂,可怕的问题弄得嗡嗡的作响,脑胀欲晕。任由他摇晃:“你赔老夫,你赔老夫,老夫连弟子都没了……”
我机械地听着听着,突然灵光一闪:“我若拜他为师,他岂不是有了徒弟了,因而脱口说道:“那我拜您为师行吗,这样赔您行吗?”岂知这一句话居然凑效,他不再大哭大叫,而是从头到脚把我仔细瞧了一阵,我给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忐忑不安道:“我行吗?”
他点了点头,随即又连连摇起头来,我心凉了一半,紧张地说道:“我很乖,我很听话的。”他双眼发亮地看着我说:“真的吗?”“嗯”我诚挚地点点头。他却为难起来了,他说:“这不太好,老夫又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里又有些什么人,就随随便便地收你为徒弟,这不行!”
我说:“那我说给您听行吗?”他说:“你不说假话?”我说:“我从不说假话,说假话不是好孩子,不信我发誓!”他说:“那你先发了誓,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朴永柱。”他说:“你照老夫说的发誓——我朴永柱今天要拜圆叟为师,若说半句假话,父母必遭五雷轰顶而死。”
我最忌讳父母受人污辱,见他要我发此毒誓,不觉踌躇不安起来,“雪人”便作色道:“怎么,不想起誓了?”我说:“换成说我让五雷轰死行吗?”他恶狠狠地说道:“不行!”我无可奈何,心想反正我不讲半句假话就是,这样父母亲就不会被五雷轰死。
他等我发完誓后随即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孩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我说:“我的父亲叫朴大成,是汉人(改姓),官当一品大将,我的母姓李,是朝鲜公主,我还有一个妹妹叫朴慧乔,今年才6岁。”“雪人”道:“还有呢?”我继续介绍说:“我有个叔叔叫汉文,前天刚从北京回来。”“还有呢?”“雪人”又问。我说:“没有了。”他不信,他说:“你叔叔从北京带来了一个姑娘是不是?”我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知道,暗自庆幸自己没说假话,我说:“是的,我叔叔是带一上个姑娘来,可是我不认识她。”
“雪人”精神大振,他激动地问我:“她长相如何?”我说:“她一直蒙着脸,我没见过她的相貌,听说再过些日子才能跟我叔叔成亲。”他闻言之下,突然跳了起来,抓住我的手臂怒吼。我吃惊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那么激动,叔叔要结婚有啥不可?同时也发现他此时不再叫苦连天,脚骨,腰肢甚至于肚子都没事了,他未容我细想这其中的变化倒底是怎么回事?又开追问道:“她住在你家的何处?”我说:“她在我家密室。”
他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老夫几次都找不到她……”他像是说漏了嘴,连忙正色道:“今天你拜师之事对谁也不能讲,听到了吗?”我茫然不知所措地回答说:“知道了。”他说:“现在你跪下来,向老夫叩头”我依他所言磕了八个响头,算是正式拜师,但我不无糊涂,我拜他为师,他会教我什么东西。
我讪讪地说:“师父,您教我什么?”“武功啊……”他又一次脱口而出,自知说得不妥,立即又刹住。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个被我撞得腰骨断,脚骨折的胖子会武功;“雪人”不容我置疑地板着脸道:“你既然拜老夫为师,撞伤老夫的事就算了,不过你要记住你发过的毒誓,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包括你的父母在内,知道吗?”
我说:“知道了”想不到他会讲出一句世间最美妙的话来:“你可以回家了。”我如逢大赦,犹不敢相信自的耳朵,颤声问道:“我可以回家了?!”“雪人”挥着芭蕉扇般的手掌道:“在老夫没改变主意之前,你快点走!”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回家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只有在家里,在父母的身边才是安全的。我转身就跑,生怕“雪人”临时又反悔不让我走。我一路狂奔,直到远离“雪人”才稍微安下心来,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