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爱败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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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观念在今日,彻彻底底从莫修的脑海里推翻。
所谓闭关两月,意思是整整两个月,钱府小姐的食住统统都在炼香石窖内,与外界绝缘。
少了败金女在身边,莫修突然觉得自己闲了起来,还是那种非常的闲。
“一只、二只、三只……”蹲在四季苑的一小隅,闷到慌的莫修默默数着地上成群结队的小黑点。
说实话,整天除了吃和睡,所有事情都有人打点好,他都快成废人一个,天知道之前十个月的劳工日子是如何在钱府里生活?“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双手捧着叠叠书卷正巧行经的蓝翼,撞见一颗黑色头颅蹲在地上,他失笑靠近。“姑爷。”
莫修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得知是何人唤他,立即把注意力放回地面上,刚刚数到哪?“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
“我说姑爷呀!”
“吵什么?没见到我很忙吗?”
蓝翼笑容一僵。什么忙?他看来是无聊吧!“属下觉得,如果姑爷能把蹲在这儿的功夫用在其他地方上,会比较值得和有趣。”
“你叽叽喳喳的好吵,究竟要跟我说什么?”讲了不是白讲,就是没有其他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他才会在这里忙呀!
“姑爷是不是也觉得,当小姐不在府里晃来晃去的时候,总以为可以喘口气,却发觉钱府好像少了什么,一下子安静不少,做什么都不习惯,就连我,好像也提不起劲来做事。”这就是劳碌命,让人使唤惯了,突然来个清闲,还真适应不了。
只要有小姐在的一天,钱府里就会叽叽喳喳吵上老半天,好不热闹。
莫修没耸肩,虽然没回答,但蓝翼却感觉到,他赞同自己的话。
“其实,姑爷同小姐还真是很像。”
被点名的人凶狠的抬头。“胡说,我跟你家主子一点也不像!”他的节俭岂能和她的败金相提并论?
头颅低了下去,继续数数。
“小姐在某处的行为上的确……咳咳,有点问题。”这种说法算客气了,“不过姑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谓半斤八两。
莫修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小姐会如此挥霍成性,其实都有原因的。”
哼!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坏习惯、劣根性,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没吃过苦……
“是因为无聊……和寂寞。”
莫修怔了怔,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这是什么鸟原因!
“姑爷你想想,一年十二个月里,小姐闭关才用了四个月,加上出巡产业和一些宫廷邀约,将近有六个月闲闲待在府里无事可做,钱府里只有小姐一个主子,老爷、夫人在小姐十五岁时就外出三年未归,你说,小姐不寂寞吗?”
“我自小陪在小姐身边,比所有人都了解小姐,小姐不过是想把握每一次欣赏天下奇物的机会,尽情的玩闹,所以出手如此阔气……”到此,蓝翼止住口,有些事主子不准他对外人透露,他不方便多讲。
“你做什么讲得好像那女人快没机会花钱似的?”
蓝翼干笑,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姑爷也体会到钱府要什么有什么,每天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够了,也难怪小姐耐不住无聊,常常往外跑,自然也不忌讳地胡买东西,这都只是一种让小姐排遣无聊和寂寞的方式。”
说穿了,小姐一个人其实无聊又怕寂寞。
“管她无聊还是寂寞,她也不能把洒钱当消遣!”莫修完全不能理解。
蓝翼打抱不平,“钱府的收入都由小姐来扛,她花的也都是她的钱,有何不可呢?”
是没有不行!莫修闷闷地又垂下头来。
“世人眼底,钱府不论权势财力和头衔,都是高人一等,但也不是金山银矿,若没有当家好好管理和维持,钱府有朝一日也会垮的。”蓝翼突然觉得,是否该替奴役自己的主子澄清事实,免得姑爷老是误解。
“就凭那女人的一技之长,只要肯乖乖守住财库,哪可能坐吃山空?”
蓝翼瞅着低头碎碎念的莫修,好半晌,他才缓缓道:“看来姑爷真是一点都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知道光一个钱府就有多少下人吗?”
“当然知道。”想考他?“加上前几日新进来的两名婢女和一名长工,总共一百零七人。”请那么多人,真是奢侈!
“还有负责栽种花卉的偏远村落呢?那些因气候、环境必须在特别地区种植的花草,那些辛勤耕作的人,你知道总共有多少张嘴巴等着钱府发下薪禄养活一家子?”
莫修顿住,胸口闷闷不痛快,确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都是靠钱府历代当家来维持和经营,钱府才能永保现今的地位,有时候,连我这个下人都觉得不公平,为了让钱府屹立不摇,一个姑娘家就得扛起养活所有人的责任,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才能停止!这对她何其公平呢?”
莫修浓眉一蹙,只靠一个女人呀……确实辛苦,不,是相当辛苦!
眸色突变,小恶女今年不过一十七,据闻十几岁就开始当家作主,扛的责任担子如此之大,男人都不见得能如此能干,她可曾感受过一丝丝的压力和无奈呢?
有根针在心头上扎了一个洞,他皱眉,感到心好疼。“大不了就叫那女人别再酿香了。”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如果小姐此刻喊停,从此不再炼香,钱府的将来难道姑爷会不知道吗?”
莫修沉默了。
蓝翼知道他明白,却仍忍不住道:“钱府之所以能受到朝廷重视,就是因为闻名天下的酿香技术,如果收手,就等于失去朝廷支持的权力,你知道朝廷里多少人对小姐的能力虎视眈眈?而那些靠钱府吃饭的人日后将如何养活自己?”太多的原因令钱府主子的责任永远无法结束。
莫修瞪着满地黑麻麻,糊成一团的蚂蚁,就好比他此刻心烦意乱,完全无法专注。
胸口还是疼,疼到他不得不按着自己的心跳位置,可恶的蓝翼,干嘛跟他说这些害他莫名其妙烦乱的事情,打断他的数数,也害他开始为小恶女心疼不舍起来。“蓝护卫,我对钱府的历史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没有其他重要事要说,你就快闪吧!”
蓝翼笑了,“最后一件,身为钱府半个主子,如果姑爷能够替小姐分摊一点管理帐本的工作,我想你就不会无聊的在数蚂蚁了。”这项任务对姑爷来讲,只是举手之劳。
“谁跟你说我在数蚂蚁?”
难道不是吗?
“我是在数地上蚂蚁总共有多少条腿,明明都该三对的嘛!可有的偏偏就歪了一条,或者断了一条……啊!我忘记数到几条腿了!”
“……”就说这个人很无聊吧!
“好了,你刚刚说什么帐本来着?”莫修起身,伸了伸懒腰。
“钱府和其他商家往来的帐本,喏,我怀中的这几本也是。”他秀出怀中三本书卷,“我正要把帐本放入帐房,姑爷若‘忙’完了,不妨跟我一道去,若姑爷肯帮忙小姐先行过目,等小姐出关,便可轻松许多。”
听见能让小恶女轻松一点,莫修二话不说,乖乖跟了上来。
蓝翼偷笑,自己的谆谆教诲,果然有效。“就是这儿了。”推开一扇檀香木门。
“等等,你带我到书库做什么?”
“谁跟你说这是书库?”蓝翼哭笑不得。
盯着整室书柜以及桌案上像座小山高的书卷,莫修狐疑一比,“那这些是什么?”
祖谱、游记、小说、记事、童谣书……还是私人手札咧?
“柜上那些都是历代以来的生意记帐本,桌上那叠是帐房准备请小姐过目、核对完的帐本。”
“你家产业还真大,帐本还可以叠坐成山。”口气酸溜溜地,不知是嫉妒还是抱怨,“这么多本,要看到什么时候才看得完?”
“小姐通常只需一日。”
一日,这怎么可能?起码三日以上吧!
“小姐自小就被训练看管帐本,十岁就懂得开始帮忙前任主子分担,对小姐而言,看帐本就如同吃饭喝茶一般容易。”
莫修怀疑,那女人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有那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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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莫修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娘子,她确实有两把刷子。
每本帐目都有她亲自注解的痕迹,还有用朱色圈改出来有错误及更正的数字,他的娘子虽然年纪轻,却真有看帐的本领。
不过令人咬牙切齿的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输给一个小女子,人家只花一日,他却花了将近五日的工夫。
“如果姑爷不是边看边喘口气,我保证你三天就看完了!”
“啰唆!”恶狠狠瞪着身后芋嘴的下人。
他也不差呀!才第一次上手,用了不到五日便对完帐,中间还得了解钱府对外营运的生意有哪些,如果让他不眠不休,何只三日,两日就绰绰有余了!
心中嘟囔归嘟囔,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帐本,无法骗自己,他的确对败金妻子另眼相看了。
话说打从她闭关开始,自己有多少天没见到她了?扳起手指头,怪怪,不得了,他都独守空闺一个月了!
也难怪,不像以往夜夜都有人给他“解药”服用,一个人躺在床上,胸口就是觉得少了什么,这个缺累积到今日已成了一股想见她的冲动。
瞥见由下人端送进来的饭菜,对伺候他的人问道:“小姐的晚膳用了吗?”
“小蓉正准备送过去。”
他灵机一动,“叫小蓉不用忙了,一会儿我会从厨房亲自端去。”
“可是小姐说过不准外人进入石窖……”未完的声音让人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瞪人的家伙正是莫修,听见别人把他当成败金女的“外人”,一肚子火气便上来,他可是娶亲大队浩浩荡荡带入府的堂堂姑爷,哪能算外人!
莫修缓了语调,意思却相当坚持,“跟小蓉说,我命令她不准去石窖,小姐的晚膳由我亲自送进去。”
藉由送饭,除了见见许久不见的娘子外,他也可以藉机偷看一下隐密的炼香石窖。
嗯,满足一下他这个姑爷的好奇心应该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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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精油的提炼是在一间密不通风的石窖里,内分为三室,以一条长廊相连接,第一间置有各种不同的银制盆皿和石臼,用来捣碎花叶,有个暗室在,里面存放大量新鲜采集回来的花花草草;另一间则放了个大火炉,一旁还摆放了大大小小令人眼花撩乱的瓷瓶。
至于最里面的那一间则与一般简陋的房间无异,一张床、一张桌,唯一少了的就是窗。
没办法,酿香过程是不能让香味外溢,更不能让外头的浊气侵入,这是规矩,才能保持香露的精纯度。
火炉上,有一锅正在沸腾冒烟的液体咕噜咕噜响着,从隔壁房端了个银盆进来的女子先拔去鼻子上塞的两个小布塞,再小心翼翼的将银盆里的黏稠汁液倒入大锅里。
晶莹剔透又带着浓郁香气的液体,在大锅里滚烫冒着泡,持续滚沸了几个时辰,量逐渐减少。
一看时机成熟,女子便将火扑灭。
擦着额头沁出的汗水,她把完成后的晶莹液体用银匙装入准备好的娇小瓷瓶里,趁热装入后立即封口,使其在瓶中慢慢冷却,才是最精纯的花精油。
大呼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这回她成功燎出一种除了能让肌肤白皙剔透,还能抚平苍老细纹的新香液,她敢打包票,一定会造成京城轰动。
“叩叩!”
石窖外的敲门机关,即使人在里面,也能听见有人敲门。
该是小蓉送食物来了,她把装好的几个瓷瓶放到墙角阴凉处搁着,眼角数着石桌上的瓶子还剩多少。
得加把劲了,她得在今晚结束前,把荨萝草和碧春花的种子磨碎……
突如其来一阵剧烈的晕眩令她眼前一片花,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不让自己跌坐在地。
身处在密不通风的石窖中,人自然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她,长年来累积的不适已经达到最高点,正一点一点开始对她反扑回来。
她惊觉到头晕的次数真的愈来愈多,该不会是……
苍白的脸蛋上出现一丝慌乱,抓来前几日制好的香液往鼻间一放,任由浓郁的香味钻入鼻子里,果然……这一年来的头晕征兆果然是在提醒她,最不想见的情形还是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记得娘当时是三十四岁后才慢慢开始,她才十七岁,为何这么早?
“叩叩!”
是因为她太早开始接手工作吗?
这不行呀!她还没玩够,她才刚嫁人的不是吗?起码还得多给个五年、六年……
“叩叩叩!”
她一直以为,应该还有个十几年,这些症状才会慢慢出现……
“叩叩叩叩!”
深锁眉头的她完全没注意到扰人的敲门声,已经不是从机关发出,而是有人正在外头敲着她的门。
“叩叩叩……”
“吵死了!是谁一直在那边发出声……”
一个猛劲抬头,她错愕,瞪着眼前不该出现的人影。“该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过于激动,一股浊气涌了上来,头晕的症状再次出现,模糊中,有一股热呼呼的软稠感出现在鼻间。
血?她的手上怎么会有血?
没多久,她只听见有人用着好凄厉的嗓音大叫娘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