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倒数两三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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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就是吃午饭的时候多了个人嘛,而且对方是个大帅哥,我看了只会胃口大好。坐起来,我觉得脸上干涩,赶快爬下床洗脸刷牙,转身与进洗手间的哝哝打了个照面。
哝哝也是满脸迷糊,挤着眼瞅瞅我,嘴角扬了起来:“哈哈,日臻,你看你的头发。”
“头发?”我下意识地摸摸头顶,“头发有什么问题吗?”烫了卷以后,头发毛茸茸很正常啊。
“不是。”哝哝回身抓了一个猴子摆在桌上的镜子给我,“你看看,头发竖起来了,好像一只刺猬啊!”
“什么?”我接过镜子观瞧,可不是,打小卷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一绺绺,一丛丛,成了名副其实的杂草窝。
“昨天晚上睡觉前没有把头发弄干吧?”哝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白痴啊,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学人家烫什么发?哪,摩丝,拿去自己固定!”
我扁扁嘴,握着摩丝无限委屈,“你不早点提醒我,现在都晚了。”
“不晚,亡羊补牢来得及。”哝哝一边刷牙,一边咕哝。
“哼。”我大声地唾弃她,借以表达最强烈的抗议,然后,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头发拉锯战。我担心伤害发质,没有用摩丝,所以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以湿水、卷发棒及卡子勉强压下了冲天发卷,整理好课本,我决定到
图书馆温习昨天没有来得及看的书。
照常理说,东大周末温书的人不多,但,凡事都有例外。大一新生刚来学校,都有一股子雄心壮志,好比“新官上任三把火”,需要慢慢释放,最后逐渐变凉。我去得不晚,即使如此,图书馆一楼的自习室也没多少空位了——那不是人多造成的,相反,学生寥寥无几,无非每个桌子上多了几本书。我不知已经被多少人拒绝靠近,他们都是一指身旁的位置,接着说一句“sorry!有人了”。靠,当我是白痴,睁眼骗人很有成就感吗?明明是人没到,偏要拿书占位,还强词夺理。
“这里有位置。”在我烦恼的时候,有人在对面低沉地说。
“佟逸?”我踮起脚尖,透过一排写字桌的隔板,见到了那个说话的男生。啊,我第一个反应是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啊,觉得好痛,那说明了不是做梦,老天,你终于发现亏欠我太多了吗?
“你不是在找位置吗?”他淡淡地说,眼神不离书本,钢笔一指旁边的位置。
“哦好。”
我连忙转过去,可能动作太快,不小心撞到了拐角的桌沿,“嘭”的一下,佟逸的手腕抖动,在书本上划了一条细细的长道,他浓浓的剑眉略微一皱,鼻梁上的镜片一闪精光,开口说:“慢点。”
“对不起,是我太笨手笨脚。”我把书本放在桌上,立即从笔袋取出涂字灵,拔开盖子主动拿过他的书涂抹。
“不用了。”佟逸取回他的书本,推开了我的手。
那个动作非常的流畅,几乎是不经过任何思考,我看在眼里,尴尬地咬了咬嘴唇。好讨厌自己的鲁莽啊……以前不觉得,因为身边都是家人,或是学校的舍友,最多还有一个冤家沙瑞星,我做什么,他们似乎习以为常,使得我从来不注意那些细节。女孩子都希望以最完美的一面出现在男生面前,我也不例外,可为什么碰到了他又让他讨厌?现在,他心里一定很后悔叫我来这里坐。我在想,要是他是沙瑞星就好了,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我能以各种因气愤而失手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佟逸又低下头看书,静了一会儿,才看向我,“我不是说你。”
我一怔,佟逸这样漠然的男生,体会到女孩子的尴尬已是难得,让他说出安慰的话好像不大可能,但是我真的能感觉到他温暖的一面,“嗨,我知道。”
透过他的眼镜片,眸子映出我的笑脸,“林日臻,昨天……碧儿是不是找你了?”
碧儿?
我点点头,“是啊,她让我帮忙搞这次宣传部与广播社联手的经管系专题。”
“你答应了?”他的语调还是一成不变的沉稳。
“嗯。”我重重地再度点头,“这是广播社的活动,我也是广播社的一员,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为什么是你?”他言简意赅地问。
“什么为什么是我?”我有几分糊涂。
佟逸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我是问,碧儿为什么找你帮忙?”
我不知他的用意,小心翼翼地回答:“那个……我和这次节目的主要人物,就是沙瑞星认识,所以碧儿请我帮着从中……联络一下。”
“她自己为什么不去?”
我没注意到佟逸的不悦神色,径自说:“你不了解,沙瑞星那个家伙脾气火爆,有时蛮不讲理,碧儿怕和他不熟,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惹到他,害节目无法按时完成。”
“你不该帮她,那是她的任务。”佟逸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我以为帮他的朋友,他会高兴。
佟逸放下钢笔,“宣传部长的任务是促进同学之间的交流,发布最新资讯,如果连她自己都做不到好好沟通,怎么以身作则?”顿一顿,“林日臻,你这不是帮她,是纵容。”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我两手紧握,“不过,我个人觉得宣传部长也不一定要事事亲力亲为,做部长又不是做干事,能够很好的应用身边的人和事物解决问题,不是也很好吗?”
佟逸一径望着我。
我被他看得冷汗涔涔,语无伦次地说:“当……当然啦,我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你觉得不妥,那我想办法回绝……”
“那倒不必。”他截断我的话,眉宇间的阴霾淡化了,“你不是也说了一番道理,既是见仁见智,没必要因为我的话改变什么。”
“你不会生气吧?”我低下眉,偷偷瞄了他的脸庞一眼。
“没有。”佟逸轻轻摇头,视线重回书上。
“那个……佟逸啊,我想问你。”目光在他面前的一本《新闻编辑学》上徘徊,我好奇地问:“将来你打算做什么?真的会从事本专业工作吗?”新闻学非常热门,如果顺利进入国家所属的广电台或者知名报刊杂志工作,无论是待遇还是声誉都获益匪浅。可是,那样的话,离我这个空壳子的小人物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不一定。”佟逸吁了口气,修长的指尖揉了揉眉心,“在学校的情况和外面不一样,要面对的不再是老师,而是和你我一样身份的工作者,我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实力应对,所以还在考虑。”
“你一定没问题的。”我笃定地说,“你写的东西那么好,那么多人喜欢,就算对手再强,我相信嬴的仍会是你,你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呢?”
“写文章是一回事,做人是另外一回事。”佟逸摇摇头,“你也是写文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听佟逸的话,耳边回想起月月给我的一番忠告,她说:“文字是一种古怪的东西,凌驾它就要超越它,又必须受它的限制。也许言过其实,也许辞不达意,总之能够与现实吻合的情况非常少,人们总是通过文字来集中表现什么,因此,上面像有一层细膜,很难揭掉,亲爱的老姐,你呀,看看就好,不要陷太深……”
陷太深?不懂的人怎么会陷太深?
我只能傻傻地笑,硬着头皮应承。唉,装模作样的日子不好过,我和佟逸在这方面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知道该说什么,我怕说错了一个字,会把隐藏三年的秘密揭出来,那时不被众人的口水淹死才怪。
“看书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图书馆的人多了,佟逸不再和我聊天。
一开始,周围还很安静,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嘀哒嘀哒”地绕圈子。
我翻开面前的书,没看几行代码,就昏昏欲睡,眼角流泪,我打了半个呵欠——另外半个呵欠在意识到身边有个佟逸的一刹那,硬是压了下来。不好,我的形象啊,在佟逸面前要维持一个淑女的Pose,他那么沉静的人一定讨厌喳喳呼呼、张牙舞爪的女孩子。
在我瞄向佟逸的时候,桌面传来一阵震动。佟逸拿着钢笔的手一滞,接着继续写,可是震动并没有停止,一波一波地传来。
我懊恼地低下头,从隔板的底部朝另一边看去,竟是和沙瑞星一个牌子的NEC手机,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八成是电话加短信,不然这么久没人接听,打电话的人早该挂了。让我纳闷的是,对面明明坐着一个人,但他的脸藏在一本什么《FAA签派》的书后,根本不甩手机一下,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图书馆好歹是公共场合,桌子一连一长排,手机震动的范围方圆二十桌,街坊邻里深受其害。看,那边已经有好几个看书的学生都睇来了反感的眼神。传说眼睛能杀人,我相信此人该有省悟,哪知人家根本不理睬这一套,任你随便瞪,死活不管,径自让手机震个痛快。
佟逸什么都没说,可我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所受的影响,于是快速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翻过面架到隔板上,等待对面同学的“垂青”。气人的是,对方在我有所行动的同时趴到了桌子上。靠,你要睡觉也请挑个风水好的地方好不好?我伸着胳膊举纸的样子,活像缴械的投降分子。谁也料不准那对面的学生什么时候睁眼。不能一直耗着,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我放下纸左顾右盼,趁没人注意,悄悄伸出两根手指,一点点探向罪魁祸首——手机。
“林日臻。”淡淡的嗓音适时响起。
我的手腕被人压住,从隔板的缝隙下拉回来。
“佟……佟逸?”我支支吾吾地红了脸。天,被他发现了,不会有什么误会吧!我绝不是觊觎那个手机,只是想把它关掉,没别的,仅此而已。
“隔板下面是毛边。”佟逸放开了我。
隔板下是毛边?是了,那个隔板是三合板制成,它和桌子之间的空隙处没有打磨,粗糙得很,勉强伸手去挤一定会被刮伤。哼,看人家,长得酷酷的,心多细,要是沙瑞星有他一半的体贴,我八成会感激涕零的对上苍磕头。
“呃……哈哈,我的手太粗了,换成碧儿就不会有事了。”我干笑两声。
佟逸嘴唇微微扬起,可是很温和。
这时,
图书馆的门开了,一阵风吹了进来,书页哗哗乱翻。我混乱的思绪被中止,手忙脚乱地压书,身边旋风般擦过一个女生,风风火火来到我对面,气急败坏地说:“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短信?”
“……”无应答。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票外面找不到的,你去不去给我的回信也行啊!”
“……”仍是无应答。
然后,女生怒不可遏又是一顿雷烟火炮。战火迅速蔓延至每个角落,窃窃私语和抱怨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图书馆沸腾起来。
佟逸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精致的MP3塞进耳朵,照旧看书。
我强压着情绪,期望哪个好心人站出来伸张正义。这一等,仿佛好几万年都过去了,还是没一个学生吱声,不晓得是不是大家都在等——等有人先开口,好一同轰炸。在我几乎要爆发的边缘,终于,对面无应答的人抬起头,可是,他抬起头的刹那,我惊呆了!这、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我那个宿敌沙瑞星!
他朝我挑了挑眉,拿起我眼熟的手机,一夹书本,大步流星朝外走。而跟在他身后不断喊他的女生正是经管系的纪检部长。
怎么回事?沙瑞星就坐在对面,我却一无所知?那我刚才和佟逸说的话,他不是都听到了吗?我很想也想不起来之前都说过哪些话,可是,总有种被抓到做错事的仓皇,这是为什么?还有,纪检部长问他去不去什么地方啊?他不是说他们之间没什么的,那她干吗对他纠缠不清?
我心烦意乱地拍拍抽搐的头皮,想要继续研究代码。要知道,下周我们专业停上其他课进行实操,全部由曹Sir主讲,他将亲自检查我们一个月来拿VC开发软件的结果,如果有人答不出他威名远播的三个“为什么”,那后果,就不单单是掉头发、黑烟圈那么简单的肉体摧残了。
我偷看了佟逸一眼,他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不察觉,面无表情地写东西,薄唇微动,大概跟着MP3在默念什么,宛如老僧入定;再看其他人,各行其是,有一部分也发起短信、聊起天,还有人明目张胆地在座位上表演吃“妙脆角”的双簧,一个以手抛,一个以嘴接,咔嘣咔嘣,热闹非凡。
我我我……受不了,没有那种超凡的定力,实在忍受不了噪音的折磨。随便归整好几本书我迅速转移阵地,从佟逸所在的这一排跑到背后那一排,随便找了个角落猫进去,努力做新时代的“奋青”。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眼皮和下眼皮又一次亲密接触的一瞬,肩头一沉,扭头看,是佟逸在拍我,他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到午休时间了。”
午休的两个小时期间,
图书馆不留人。
我眨眨眼,茫茫然慨叹:“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你睡了很久。”佟逸偏过脸去,递给我一张面巾。
我顺手一抹,嘴角湿漉漉的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