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娇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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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要结婚了。」齐定杰怱地开口说道,看她顿了一下,肯定不晓得这件事,又补充道:「他要和魏伊娜结婚了,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他。」
她的脸倏地刷下一层颜色,倔强地别过脸,冷冷地说道:「替我祝福他。」话说完,绮幽转身离开咖啡厅。
齐定杰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思忖着希望大哥不要再受到她的影响。
三年前那场错误的婚姻让两人吃足了苦头,自从蓝绮幽在宴会上失足流产后,他们就迅速地办妥离婚手续。
齐定杰曾经好奇过,当时蓝绮幽和爸妈聊了什么事?而她又在病房里对大哥说了什么?为什么大哥会若无其事地搬回来,顺从爸妈的安排,连最近重提他与魏伊娜的婚事,他也不再坚决反对?
而他与蓝绮幽的那场婚姻,最后成为齐家的禁忌,大家有默契地都不再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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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又要结婚了……
这不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吗,为什么亲耳听到还是这么教人难以承受呢?
当初是她毅然放手,要让他追逐属于自己的人生,她后悔了吗?见到他要与其他女人结婚,她妒忌了吗?
蓝绮幽出了「西尔饭店」俊,失魂落魄地定过一条又—条的街道,毫不在乎被迎面而来的人潮撞偏了身子,也不在乎冷冽的冬雨淋湿了她的身体。
她既不躲雨也不撑伞,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不知不觉来到森林公园前的灰色大楼,抬头望向七楼的阳台。
这间公寓是齐定浚留给她的,离婚之后,她就不曾再回来过。
她推开玻璃门,跨进大厅,管理员见她全身湿淋淋,一身狼狈,不禁关心地问道:「小姐,你找哪位?」
「我要上七楼A……这是我的家……」她低声喃语,不顾管理员疑惑的目光,迳自搭电梯上楼,按下家门的密码锁。
外套上的雨水滴下来,随着她的走动,迤逦出一排水痕。
她看着矮柜上的陶器古玩,那是他们去关岛蜜月旅行带回来的,连当初在水晶教堂的结婚照也还镶在相框里,没有拿掉;所有的摆饰都和三年前一样,仿佛这间屋子的主人随时会回来。
她抚摸着柔软的布面沙发,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好像有人定时在打扫,绕了室内一圈,忍不住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依旧是她最爱的浅蓝色埃及棉床单,枕头旁还摆放着他们第一次去玩夹娃娃机,他送给她的绒毛玩具。
她跌躺在床垫上,任凭情伤的泪水溢出眼眶,滴落在床单上,汇聚成一洼洼的苦楚。
昔日的甜蜜记忆,一一浮现她的眼前——
在这个家里,我是男主人、你是女主人,我们唯一争执的事就是挤牙膏的方式。
但我们挤牙膏的方式都一样,根本没得吵,怎么办……
我们会把新床单给弄绉……
没关系,就让它绉……
你比较喜欢男生选是女生?
只要是我们的小孩,不管是男生选是女生,我都一样喜欢……
过往的记忆鲜明清晰得令她心碎,彷佛是千万根煨过火的针,戳刺着她的体肤,痛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浙沥沥的雨声,伴着她嘤嘤的啜泣声,回荡在冷寂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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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定浚办公室里,他正与「亚瑟科技」亚洲区的执行长瞿牧怀商谈合作细节。
他们两人曾是麻省理工学院研究所的同学,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与睿智,在毕业前夕,齐定浚曾网罗瞿牧怀进「齐飞电通」,但因为他已经与「亚瑟科技」签下合约,由公司培训上研究所,毕业后得依约到「亚瑟科技」就职,此事因而作罢。
虽然身处在不同的国家,却同在科技资讯产业创下佳绩,所以当齐定浚重回「齐飞电通」后,除了推动「齐亚科技」与工研院的合作计划案,也积极引进外资「亚瑟科技」结盟,进攻液晶面板市场,雄霸科技产业。
「现在你在『齐亚科技』的股份有多少?」瞿牧怀一边翻着企划案一边问。
「百分之三十五,目前是我的持股比例最高。」齐定浚的黑眸飞掠过一抹狡黠的锐光。
「『亚瑟科技』拥有『齐亚科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瞿牧怀抚着下颚,评估现况。「你父亲知道你持有这么多『齐亚科技』的股权吗?」
齐定浚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冷笑。「他一直以为我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不晓得在他冻结『齐亚科技』研发案导致股价暴跌时,我以低价大量买进『齐亚科技』的股票。」
「你布的这个局,阴险得让我好害怕。」瞿牧怀调侃地说。
「我只是在证明自己的能力与实力。」齐定浚淡淡地回道。
「你父亲要是知道他一手创下的公司,最后竟变成儿子的囊中物,自己则沦为一个小股东,不晓得会怎么样?」
「我也很期待当我宣布『齐亚科技』脱离『齐飞电通』的时候,他那时的表情一定很精采。」
「你有必要与自己的父亲闹得这么僵吗?」瞿牧怀对他们「相敬如冰」的父子关系感到纳闷。
「是他把我当成拓展权势的一颗棋子,把我逼到绝境,我不得已才这么做。」齐定浚苦笑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
以父亲狠绝的手段,即使当年他离开「齐飞电通」到其他的地方发展,他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自己逼入绝境,脱困之计,就是以静制动,伺机反扑。
「那下个月的会议上,我就主张改选董事长,将齐定杰由『齐亚科技』的位子拉下来,改由你当董事长,并且完全与『齐飞电通』划清界线。」
「谢谢。」齐定浚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瞿牧怀敬酒。
「恭喜你成功了。」瞿牧怀仰头喝光杯中的红酒。
齐定浚的嘴角咧开一抹苦涩的笑容,为了这句「成功」,他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最爱的妻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突然,齐定浚桌上的手机响起,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齐先生,有一位怪怪的小姐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她进了你的屋子,我一直拦都拦不住,她打开房子的密码锁进去了,还说这是她的家……』大楼的管理员如实呈报状况。
「精神状况不好的小姐……」齐定浚猛然一惊,难不成是绮幽?
他早已知道她月初就回到台湾,还知道她在「兰心花舍」上班,因为每天上班前他都会坐在车里,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观察她生活的情况。
看着她对客人微笑、看着她喂养流浪狗、看着她和店员谈话的姿态,她看起来是有些消瘦,并没有精神异常的模样。
『齐先生,要不要报警?』管理员问道。
「不用,我马上回去看看。」齐定浚收线后,回头向瞿牧怀说:「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我们再电话联络。」
随后,两人一同步出办公室。
齐定浚开着车在雨幕中奔驰,来到位于森林公园附近的大厦。
虽然他已经把这间公寓送给绮幽,但这三年来,他委托清洁公司每周上来打扫一次,始终维持过去的摆设,仿佛屋子的主人只是出门旅行,随时会回家。
进入公寓后,他伸手打开灯,看见地板上迤逦着一排湿漉漉的脚印,他循着脚印来到卧室,看见绮幽全身湿透地躺在床上。
「绮幽……」齐定浚坐在床畔,小心地拨开她脸上湿淋淋的长发,露出一张苍白的容颜。
她瘦了,比三年前更加的纤瘦,齐定浚不敢想象,当初怎么舍得放手让她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而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连只字片语都不曾捎给他。
幸好,他一直和蓝怡真保持联络,每年都准备机票和旅费请她去法国陪绮幽,他也能藉此得知绮幽的状况。
这次也是他请蓝怡真打电话劝她回来,她逃得太远太久,是该回来他身边的时候了。
「绮幽,你穿着湿衣服会感冒……」齐定浚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看她全身淋得湿透了,难怪会被管理员误以为精神状况不佳。他扶起她娇纤的身躯,褪去湿透的外套,找来干净的毛巾为她擦拭长发。
绮幽迷蒙地睁开哭肿的眼睛,难以置信齐定浚竟然就坐在床沿,喃喃地说道:「我一定是在作梦……又是在作梦……」
过去三年里,她不知道作过几次的梦,梦见他又回来她的身边,但梦醒后,凄凉无依的感觉令她更寂寞、更害怕。
「绮幽,你不是在作梦,我真的回到你身边了。」齐定浚疼惜地抚着她的脸庞。「睁开眼睛看看,我是真的在你的面前。」
她再次睁开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他是真的在她的眼前,他手心里的温度还是那么温暖,令她依恋不已。
蓦地,她回想起与齐定杰的谈话——他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要和魏伊娜结婚了?
她霍然格开他的手臂,挣脱地爬下床。
「绮幽……」齐定浚扣住她的手肘,反身将她牢牢地困伏在怀里,禁止她再离开。
「你放开我……」她痛苦地挣扎着。「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资格这样碰我……」
「回来我的身边,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开……」齐定浚捧起她满布泪痕的小脸,将千言万语全化成真切的吻,热情地与她缠吻。
他火热的唇覆住她的嘴,贪婪地吞噬她的美丽,夺取她的呼息,深深地将她压陷在床垫里。
她在缠绵的亲吻中喘息,无力抗拒他的拥抱,只能任凭他解开她胸前的钮扣,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和男性气息贴在身前,令她想不顾一切地占有他的拥抱。
但拥抱过后呢?他还不是会回到魏伊娜的身边,片刻的温存只会换来更苦涩的痛楚。
过去一千多个漂泊的日子告诉她,就算她把自己放逐到天涯海角,但是她的心还是一直系在他的身上,未曾离开。
情痛的泪水溢出眼眶,她无法自制地啜泣了起来。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别哭了……」
「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连让我哀悼最后一次都不肯?」她只想一个人在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好好地痛哭一场。
「你不想回到我的身边吗?」齐定浚轻轻地用指腹揩去她脸上的泪水。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就回不去……」她凄楚地苦笑道:「你已经要和魏伊娜结婚了,身边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你听谁说的?」齐定浚脸色一怔,上个月父亲又再提了一次齐、魏联姻,他没有正面拒绝,只为了在下个月的会议上乘机扳倒他们。
她推开他,拉起被单遮住脸,没有勇气看他,低声地说道:「今天我遇到齐定杰,他告诉我你要和魏伊娜结婚了,希望我不要再去打扰你们……」
齐定浚沈下脸,隐忍着胸臆间燎烧的怒气。
这几年,他总是克制自己忍耐他们的所作所为,谁知道他们为了满足对权势的欲望,竟又打算将她再次从他的身边逼开。
「对不起,我不够大方,那种祝福前夫再婚快乐、白头偕老的话,我说不出口。」她苦涩地说。
齐定浚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迎视他的眼睛,坚定地否决。「我和魏伊娜永远不会有婚礼,而且我也不是当年的齐定浚,不会再受制于他们……」
「什么意思?」她莹亮的眼里布满疑惑。
「我很抱歉当年把你卷入我和父亲的战役之中,让你受尽委屈。不过,现在我已经成功了,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你再也不必担心害怕、也不用再委曲求全。」
「我不懂……」她困惑地皱起眉头。
「在你发生意外之后,让我意识到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力量与权势跟父亲抗衡,那么我永远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处处受制于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齐定浚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继续说道:「所以,当你提出离婚的要求时,我只好忍痛让你离开,看着你一个人孤伶伶地远走他乡。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成功,创造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然后再把你带回来……」
「对不起,当年我不够勇敢……」她柔声地说道。
「是我要向你说对不起,不该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她伸手圈住他的颈项,投入他的怀里。「不是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绮幽,你知道你对我很残忍吗?」他抚着她的长发,低声抗议道:「你怎么可以连一点音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