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一场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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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李笑非半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半梦半醒之间的乐扬迷迷糊糊的问她,“怎么了”?
抽痛的感觉消失不再,手仍然抚在肚子上,李笑非有些不敢肯定的轻声说,“肚子抽痛了一下,好象是孩子要出世了”。
“你说什么”?乐扬几乎立刻跳了起来,一个闪身扑到了李笑非的身边,动作之快完全出乎李笑非的意料,交往两年了,乐扬一向温和到有些温暾,或许由于在商场历练多年,他很少把情绪写在脸上,总是一副处惊不变、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么强烈的反应,反倒把李笑非吓了一跳,于是嗔怪道:“干嘛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我一惊一乍,还不是你把我吓得”,乐扬一边说着,一边也抚上李笑非的肚子,“现在还痛吗”?
李笑非轻笑着摇摇头,“现在不了,就刚才”。
“你能肯定跟天天的反应不一样”?乐扬还是盯着李笑非的腹部,有些紧张的问。
“当然”,李笑非微皱起眉头,“虽然孩子每天都在动,还时常踹我,可是,肚子从来也没痛过,而且是抽痛”。
“那么,应该说,阵痛开始了”?!乐扬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询问的说。
“应该是吧”。李笑非点点头,看着一向老神在在的乐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得到李笑非肯定的回答,乐扬飞快的跳下床,三下五除二穿起衣服,用手扒扒头发,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外冲。
看到乐扬匆匆忙忙的样子,李笑非不由有些好笑,“嗨,你这是要干嘛”?她忍不住问。
“我去取车,我们马上去医院”。乐扬登上鞋子,作势要往外走。
“等等”,看到乐扬急急忙忙的样子,李笑非反倒不紧张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打电话问问我妈妈,也许她知道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有那么片刻,乐扬僵在那里,一本正经的盯着李笑非,然后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嗨,你看我这”,乐扬说着,丢下车钥匙,“我去拿电话”。
结果,李母告诉他们,刚开始阵痛,不必急着到医院,可以在家休息,只要密切注意身体的变化就行了,她马上就过来。于是,那天中午,李笑非吃了很丰盛的一顿午餐,下午,在乐扬和李正清夫妇的陪同下,到医院进行了产前检查,办理了住院手续,专心等待孩子的降临。
阵痛开始频繁而剧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阵阵的扭曲、抽搐、痉挛,撕裂般的疼痛让李笑非几乎失去了理智,不堪折磨之余,她转向始终呵护守卫在她身旁的乐扬,狠命的用指甲掐、用手拧他裸露的手臂,最后几乎变成了撕咬,似乎乐扬吃痛的吸气声能缓解她片刻的痛苦。而乐扬,悉数承受了李笑非对他的凌虐,而且始终面带微笑,略有焦急,却不失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脊背和肚腹,象鼓舞,更象安慰。李笑非对乐扬的近乎疯狂的荼毒,一直持续到她被推进产房。第二天,当李笑非看到乐扬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淤痕和道道已凝固的血迹时,几乎羞愧的无地自容,倒是乐扬,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还宽慰她,能分担她的痛苦,再痛,也值。“知道吗”?他轻揉着李笑非的头发,“看到你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真恨自己不能代替你承受”。让李笑非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痛不欲生?是啊,李笑非不得不承认,当阵痛一波一波袭来,几乎要肢解她的时候,她真的希望一切就那么结束,即使在很久以后,她回想起分娩的过程,还会情不自禁的颤栗,而对于那些生育了几个孩子的母亲,她更是万分钦佩他们的胆量和勇气。有谁知道,生孩子本身,也像是一场战斗,一场女人和自己,甚至是和死神的战斗。好在,她不是单打独斗,有乐扬与她并肩作战。
或许因为进产房前好一顿折腾,进了产房,李笑非已经是万分疲惫了,能有的力气,在对抗阵痛和对乐扬施暴的过程中,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育儿手册看了不少,毕竟没什么实战经验,不过,有几个准妈妈在阵痛的时候能平心静气的面对呢。所以,当医生护士喊着号子让她用力的时候,冷汗涔涔的李笑非觉得自己简直要虚脱了,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最后,粗壮如同乳牛般的助产士使出她们惯用的招式——配合李笑非的用力,高高地跳起来,然后把全身的力气运送到双手上,拼命挤压李笑非的上腹。终于,孩子在所有人的努力下顺利诞生了。当女儿响亮的哭声响彻产房内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李笑非,虚弱的连看女儿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等她终于看到乐扬嘴里那个眼睛明亮,粉嫩的皮肤吹弹得破,头发如锦缎般的可人儿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那是她的女儿。
有了女儿,李笑非再次见识了乐扬的温柔和体贴,对她,也对女儿。是谁说过,男人不喜欢洗尿布的,女儿的尿布和脏衣服,都是乐扬清洗;是谁说过,男人不爱侍奉孩子的,乐扬每天给女儿喂奶、洗澡、换尿布、清理大小便……忙得不亦乐乎。倒是她,因为刀口缝合处的不适,有十几天的时间,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卧也不是,所以烦躁不安,也因此没怎么尽到一个母亲的义务和责任。所以,后来女儿乐菲儿能够清楚的叫爸爸,却等到半年多以后才会叫妈妈,她一点也不奇怪。
渐渐的,他们都适应了女儿的存在,女儿满月以后,乐扬重新把精力转到公司,恢复了以往忙碌的生活。而李笑非的时间,则毫无疑问的被女儿填满,如同所有的家庭一样,孩子渐渐成为家的重心,一切都围绕孩子打转,太在乎孩子了,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忽略了对方,也忽略了自己。
“菲儿今天好吗”?乐扬每天从公司回来,几乎都会这么问。在问的同时,他也会凑到女儿跟前,如果女儿睡着,他会仔细端详老半天,然后告诉李笑非,女儿那里变了。如果女儿醒着,他势必会把女儿抱到怀里,轻轻柔柔,恋恋不舍的怀抱着,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好”。每一次,李笑非都这么回答,她喜欢看乐扬疼惜女儿的样子,那时候他的脸上弥漫着父爱的光辉,那么的温柔、慈爱,让她不由的心动。
“吃得好吗”?
“好”。
“睡得呢”?
“也好”。
“有没有闹”?
“没有”。
一番问答以后,乐扬会暂时告别她们母女,转战到洗手间,那里有女儿辉煌的战果——一天换下来的衣物、尿布。处理完这一切后,乐扬会回到卧室,或是陪伴,或是逗弄女儿,让李笑非好好的休息一下。
生活显得平静如水,偶有波澜,也像湖面上惊起的一波涟漪,不过转眼间,就恢复了平静,倒象是一种点缀。
平实的生活过了几个月,等产假结束,再回到单位的时候,李笑非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工作岗位又换了。她被调到了新闻部,又回到了阔别了近五年的宣传口,而调离办公室的理由,竟然是关伟要到办公室当主任。
当李笑非跟罗局谈完话,走出罗局办公室的时候,她简直以为是罗局在开玩笑,但显然不是,因为罗局在谈起人事调动时很严肃,不容置疑,那么,她不得不怀疑是命运要捉弄她了,或者,是关伟故意的。她忘不了当初自己在专题部的时候,是多么不情愿调离宣传口,到办公室管理劳资、人事、档案、文印等业务,当时,关伟正是不想离开专题部,才让关云山找罗局,把她调到“稳定”的办公室的,现在,“倾情”于新闻事业的关记者,竟然要牺牲自己的爱好,转调后勤了,而她,在与他离婚两年,原本也应该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的时候,又一次为了他走路。
李笑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离婚两年了,关伟仍然热衷于扮可怜,四处谴责她这个背叛者,在单位里,也是时时排斥,处处跟她过不去,寻找一切机会对她进行那些在她看来简直没劲透顶的无聊报复,让她既无所适从,又哭笑不得。她真是搞不明白,关伟为什么从来不在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而是一味的寻找她的过错,抓住那些无聊至极的流言不放手,他难道不明白,感情是两个人处出来的,路是两个人走出来的,聚散离合,是两个人的选择,不关别人什么事。还有,李笑非也不明白,已经各自成家了,甚至有了自己的孩子,关伟还老抓着过去不放,他的妻子都不会在意的吗?还是,关伟都不考虑他妻子的感受?难不成,他们夫妻有相同的嗜好?都热衷于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编排她李笑非的不是?!怎么样的一段孽缘啊,李笑非搞不明白,自己当初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会爱上关伟,还跟他结了婚。算不算一失足成千古恨事呢。
从罗局办公室出来,李笑非一边清理自己的东西,一边把劳资、人事、档案、文印等资料一项一项的移交给和自己交接的人员,交代需要交代的各项事宜。整整忙了一天,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相关的事情。是工作需要也好,有特殊原因也罢,李笑非不想深究,她无条件的服从分配。可是,如果说心里没有任何疑议和想法儿,那就错了。假如当初关伟没有瞒着李笑非找罗局,假如真的是以工作能力、业务水平为标准,定夺李笑非和关伟谁该留在专题部,谁该调到办公室,那么,也许就没有两个人新婚时的严重分歧,如果没有那最初的失信和伤害,也许,李笑非和关伟的结局有可能改写。可是,为了关伟的事业,李笑非被无辜的牺牲了。如今,为了关主任能够轻松的走马上任并顺利的开展工作,李笑非再次不得不离开呆了五年,从讨厌到熟悉,已经习惯到有点儿喜欢的工作岗位,给人家腾地方儿了。她简直觉得自己是在被欺负了。事情怎么可以这样呢。
晚上回家,郁闷异常的李笑非向乐扬讲述了自己的“不公”遭遇,出乎她的意外,乐扬有着另一番的见解。他告诉李笑非,作为一个新闻人,事业生命在于新闻,而不在于后勤业务。后勤业务繁琐寻常,谁都会做,谁都能做,放弃一点儿也不可惜。何况,李笑非的所谓可惜是因为习惯,甚至可以说是懒惰,而不是因为爱好。“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兴趣爱好的,而你的兴趣爱好不就是新闻吗?能回到新闻部,你应该高兴才对。别把这件事局限的看成是为了给关伟腾地方,你应该把它看成是你再次展示才华的一个机会。这也许不是又一次的打压,而是一种补偿,你不是一直希望接着搞新闻吗?现在机会来了,好好干,你还会成功的,努力证明你自己,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行”。双手扶着李笑非的肩头,乐扬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的开导她。
第二天,李笑非抱着自己的私人用品,到新闻部报到。嘿嘿,那么巧,她还是和车前子坐对面桌。
第四十七章
回到阔别五年的新闻岗位,李笑非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五年来,她的手已经习惯了填写数字和表格,五年来,她的脑袋里,除了人事档案资料和调资报表,已经好久没有关注过属于新闻的东西了。她可以流利的说出单位里所有人的个人信息,可以闭着眼睛整理档案资料,可以在一两天内,信手拈来,轻松自如的搞定调资报表,可以丝毫不差的翻译罗局那些外星系的蝌蚪文,她甚至可以在闲暇里写一些感情细腻、文笔流畅的散文,可是,她已经五年没有写过,甚至是没有看过新闻了,现在,她该怎么证明自己真的还行呢。在乐扬的鼓励下萌生出的那点儿豪情壮志,在真的坐在新闻部属于她的办公桌前时,变得有些后劲不足了。适应一份新的工作,谈何容易。
不过,如果认为李笑非就这样不战而败的话,无疑也错了,她岂是轻易言败的人。她可以认命接受一份新的工作,却决不会认命默默无闻、平平庸庸的混日子。涉世之初时的那股蛮劲儿和韧劲儿,在李笑非呆呆的盯着眼前的办公桌,枯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后,一点一滴的回流到她的体内。自己曾经对新闻一无所知,经过努力,还是小有成绩的,现在,重操旧业,总比最开始要容易些吧,所以,“关伟,你就放马过来吧,我接受挑战,认输我就不是李笑非”,心里暗自这样发誓,默默念叨着“我要振作,振作”,然后挺直了脊背,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不复刚刚的委顿和颓唐。
决定一旦做出,李笑非很快发现,自己还蛮有当女强人的潜质的,因为几乎从那天开始,她就变得异常忙碌起来,新闻这东西,铺天盖地,一点儿也不陌生,不就是那几个要素往一块儿一组合吗?不会写,不要紧,学呗,老师多了,电视、广播、报纸、网络,哪儿没有新闻哪。于是,每天早晨,李笑非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收听新闻;到单位以后,只要没事,就坐在办公桌前猛尅当天的报纸;中午、晚上守在电视机前,看央视的整点新闻和各台的新闻、谈话类节目。为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