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一场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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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些什么东西吗”？感觉到李笑非有些研究意味的眼神，乐扬笑着抚抚自己的脸，问。
“没有，只不过，我觉得你有些不太对劲”。李笑非笑笑，说。
“是吗？没想到你这么敏感”。乐扬挑挑眉毛。
“倒也不是，只是感觉你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李笑非边说着，边示意服务员要两杯咖啡。
乐扬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那么，能说说有什么不同吗”？
“怎么说呢”，李笑非眯起眼，若有所思的望着乐扬，“以往，你的脸上除了总是挂着温和的笑，还总是有份自信满满的笃定，好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即使在你由于生意很累的时候，那份自信和笃定也依然存在。可是，今天，我总觉得，在那份温和的笑容背后，好象有些憔悴？有什么心事吗？”
乐扬的笑容更深了，“憔悴！我吗”？他自言自语着，然后脸色一正，身子前倾，很认真的看着李笑非，说，“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这次轮到李笑非扬起眉毛了，直觉告诉她，乐扬要讲的这个故事，跟他笑容背后的那抹憔悴有关，如果是那样，那该属于乐扬的隐私，自己该不该去探究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隐私乐扬不是全知道了吗，那么，交换一下，应该无妨吧。
见李笑非一副很期待的表情，乐扬扯起一抹浅笑，“说来有点话长，你知道的，由于生意的关系，我时常不在家”。
李笑非扬扬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概由于我常常冷落我的妻子吧，让她独守空帷，比较寂寞。再加上我们一直没孩子，所以，嗯，可以想象的，对吧”？乐扬忽然有些扭捏起来，但是李笑非已经差不多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
“可是”，她忍不住插嘴，“我以前看见过你们两个，你们看上去，很好啊”。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
“是啊，看上去很好，以前”。乐扬苦笑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前段时间，我到贵阳出差，事情办得很顺利，比预计的快了3、4天，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我打电话告诉她我的行程不变，然后，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
“结果呢”？李笑非不由自主的问。
“结果，我没能给她惊喜，倒是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讶。第二天晚上，当我兴冲冲回到家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回来的太不是时候。家里不止有我妻子，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乐扬皱起眉头，语气中没什么怒气，倒是有一份无奈。
“你捉奸在床了”？！李笑非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得不惊讶于乐扬的冷静，他明明是在讲述自己妻子的出轨，听起来倒像叙述别人的故事。
“差不多吧，更让我难堪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我生意上的一个伙伴”。乐扬有些无力的说。
“那后来呢”？李笑非关切的问。
“后来我们离婚了”。乐扬淡淡的说。
“就这么简单”？李笑非又问。
“不然怎么样？一个是生活了5、6年的伴侣，一个是合作了十来年的生意伙伴，我还能怎么办？我把那栋房子给了我的妻子，一方面她没地方可去，另一方面，我也不想面对那栋房子留给我的记忆。我的那位朋友，则把他手里的公司股份，全部低价转给了我。我没了老婆，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公司。就这样”。乐扬说完，抬起头，看向李笑非，眼神中有种淡淡的落寞。
李笑非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在乐扬的眼中读到落寞，以前，他留给她的都是融融的暖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轻声问。
“快三个月了”。乐扬也轻声回答。
“三个……”李笑非忽然愣住了，“就是说，在我离婚不久你就离婚了”？
“对，很巧，是不是”？乐扬掀动一下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我自不量力的充当了你的婚姻问题咨询师，然后自己却出局了”。
“可是，怎么到现在才说”？李笑非轻啜一口咖啡，试探的问。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毕竟也是一种挫败，对吧。是……很没面子的。我花了10天的时间处理我们的婚姻和我的公司，然后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现在，我终于可以平静的面对这一切，而且，可以平静的把这一切说出来了。”乐扬说着，再度绽开他那温和的笑容。“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一个不贞的妻子，换一个完整的公司，还是挺划算的”。
闻听此言，李笑非不由好气又好笑的白他一眼，“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这种事情你也能觉得划算”。
“商人重利轻别离吗，再说，我也不过是阿Q一下，你连让我自我麻醉的机会都不给我”。乐扬还是一派温和的语气，让李笑非不由觉得，妻子朋友的背叛并没有对乐扬造成多大的伤害。
“所以，你看上去有些憔悴”，李笑非端起桌上的咖啡，“来，以咖啡代酒，象你跟我说过的那样，请相信，明天会更好的”。
乐扬也端起咖啡，轻轻的碰一下李笑非的咖啡杯，“谢谢你，但是，我憔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商人，我并不会让自己囿于不幸婚姻的漩涡中。事实上在我们三个人中我也有责任，我经常忙于生意，不可避免的忽略了我的妻子，很多时候，都需要我的朋友去关照她，他们的接触多了，免不了会日久生情。”
“你东奔西走也是为了家不是吗”？李笑非轻声插到。
“不完全是，很多时候是为了男人的自尊心和成就感。男人需要开创事业来实现自我价值。”
“哦”，李笑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且，这两个月来，我还想明白了一件事：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乐扬若有所指的笑望着李笑非，眸光深沉。
“哦”？李笑非有些好奇的看着乐扬，“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对呀”，乐扬点点头，然后喝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转移了话题，“咖啡已经冷了，要不要换点别的”？
“比方说呢”？李笑非摇摇自己的杯子，望着里面深褐色的液体。
“奶茶”？乐扬轻声询问。
忧郁片刻，李笑非点点头，“好吧，奶茶，我要木瓜奶茶”。
乐扬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点了两杯木瓜奶茶，然后转回头问李笑非，“我们认识多久了”？
“干嘛问这个”？李笑非纳闷儿的反问。
“从你采访我，到现在，有三四年了。从我们第一次坐到这里聊天开始，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我们聊各自的工作、生活，甚至聊彼此的人生，爱好，还有失意和痛苦。很多事情，彼此分享，也彼此分担。怎么说呢，跟你在一起，我总是感觉很放松，轻松而惬意，你令我感到舒服。有些时候，生意上的事让我愁肠百结，烦躁不安，跟你喝一杯咖啡，聊半个小时，情绪就出人意外的平复下来了。然后，我就能精辟的分析形势，做出正确的决断。所以，一直以来，你就如同我的一位挚友，甚至一剂良药。”乐扬望着李笑非，眼神复杂的让李笑非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不可否认，乐扬的话同样说出了她长久以来心里的感受，不管自己是苦恼，是郁闷，还是烦躁不安，只要看到乐扬温和的笑脸，听到他温和低沉的声音，一切的不良情绪都会慢慢平复。一位挚友，一剂良药，一点也不错。
轻轻的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杯沿，李笑非不解的问，“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想说”，乐扬忽然很温柔的看向李笑非，同时伸出手，轻轻的握住李笑非敲着杯子的手，低声问，“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感觉，可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能不能尝试开始交往”？
“嗄”？！李笑非惊呼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刚刚说什么？你不，不是开玩笑吧。”她几乎是结结巴巴的开口。
“如果吓到你了，我很抱歉，不过，我确实不是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乐扬很是一本正经的说，然后有些自嘲的笑笑，“或者，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觉得，难得有个人能让我感觉很舒服，我以为我们可以敞开心扉成为朋友，或许也可以组成一个家庭。我并不想造成你的困挠”。
“你确实吓了我一跳”，李笑非讷讷的说，感觉乐扬仍然放在自己手上的手传递过来的一种暖意，尽管吓了一大跳，她还是没有甩开那只手，只因为那只手传递过来的暖意，让她莫名的心安。
最终，李笑非没有答应乐扬，但是，也没有拒绝。没办法，她一时还消化不了乐扬所说的那些话。乐扬夫妻在她心里一直可以用“蒹葭情深”来形容，如今乐扬却告诉她，他的太太因为他的朋友背叛了他，他们已经分手了。李笑非总觉得乐扬对于自己的妻子是感情深厚的，但是现在看来，他却并不是特别痛苦，还说什么“一个不贞的妻子换来一个完整的公司，挺划算”。还有，这个总是带着一副温和笑容的男人，这个一度让自己觉得象太阳一样温暖的男人，可以推心置腹，可以倾心交谈的男人，居然问她对他是什么感觉，还说，她让他很放松，轻松而惬意，感觉很舒服，既然可以敞开心扉成为朋友，要不要试试组成一个家庭。放松吗？轻松而惬意吗？舒服吗？很多时候，自己好象也是这种感觉，可是，家庭吗？推心置腹的朋友当真可以组成一个温馨惬意，让人舒服的家庭吗？李笑非不知道。跟关伟虽已形同陌路，但是前次婚姻的伤痕犹在，李笑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乐扬。商人重利轻离别啊。可是，象乐扬这样温和有度的男人，跟别有所图、小肚鸡肠的关伟又是多么的不同。
第四十三章
乐扬并没有给李笑非多久的时间考虑，第二天下班，李笑非一出单位的大门，就看见乐扬的车已经等到那里了，他换了车，那辆白色的蓝鸟已经不见了，改成了黑色的本田雅阁。如果不是驾驶座车窗旁那张招牌式的温和笑脸，李笑非肯定会不以为意的走掉了。见是乐扬，李笑非的心脏突的一跳，前一天晚上乐扬的提议她并没有忘，不过，她还是走上前，轻快的打个招呼，问他，“怎么这么巧”？
“不能说巧”，乐扬轻笑一声，低沉的声音温和而好听，“今天刚好没什么事，所以过来接你”。
“不会吧”。李笑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没有答应我，也没有拒绝我，我想一定是我还有待加强，所以我就……”，看到李笑非有些不置可否的表情，乐扬不由笑起来，“反正我已经来了，您老人家就赏点脸，移驾过来吧，你看这人来人往的，还以为咱们在这儿……”
李笑非扭过头，果然看到有几位同事颇有兴致的瞅着自己。于是拍拍身边的自行车，“可是，它怎么办”？
“放在单位就行了，大不了我明天送你过来”。乐扬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办法，李笑非把自行车留在了单位，当然了，她不会让乐扬第二天送她上班，毕竟不管是乐扬还是他那辆雅阁都太扎眼了点儿。还有，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应乐扬。
如果说对乐扬没感觉，那纯粹是瞎掰，可是，对于这个一年多以来自己一直认为跟自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所以能够轻松以对的熟悉的陌生人，李笑非可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命中要与他有任何的交集。不管怎么说，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不就是觉得对方远离自己的生活圈子，所以不会给彼此什么压力吗。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听众，甚至仅仅是一双耳朵，所以，他们为彼此提供了那双耳朵，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仅此而已。难道不是吗？
可是，如果说真的仅此而已的话，却似乎又不是。也许在一开始确实如此，可是在逐渐的交往中，在倾听对方和倾诉自己的过程当中，他们不经意的投入了感情，从最开始的听众，渐渐成为朋友，从朋友，渐渐成为挚情好友，就象乐扬说的，让彼此感觉都很舒服的好朋友。可是，令人舒服的朋友，可以成为家人吗？融洽的朋友关系，能够转化为同样融洽的夫妻关系吗？李笑非可没有信心。第一次婚姻失败，是失误，第二次再失败，就只能说自己废物了。
乐扬似乎完全明白李笑非内心的矛盾，所以，虽然时常接李笑非下班，他却再也没提过要交往的事，相反只是带李笑非去喝杯咖啡、奶茶，或直接把她送回家。不过，在他看来，这就是交往。
认为李笑非跟乐扬交往的远不止乐扬一个人，当乐扬的那辆黑色雅阁第N次出现在单位门前以后，李笑非的麻烦来了。
一天晚上，书店打烊后，李笑非随父母回到家里，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书，然后休息。正看着，忽然放在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原来手机忘了关机。看看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李笑非纳闷儿有谁这么晚还打电话。因为懒得动，所以干脆没有接，谁知道，打电话的人却没有知难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