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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女人三十一场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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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话说出来,我觉得好多了”。
李笑非和乐扬在碰碰凉分手的时候,夜幕已经低垂,她觉得心里畅快多了。她决定接受乐扬这个朋友,或许乐扬是对的,人,有的时候需要一个远离自己世界的人来倾诉,以减轻内心可能有的压力,乐扬选择了她,她也要选择乐扬。
第二十九章
    那以后,乐扬每周都会约李笑非到碰碰凉坐坐,喝杯咖啡。李笑非也乐得跟他聚聚,不管是倾诉还是倾听,有的时候都是一种放松。和车前子的“错爱”相比,李笑非更愿意接受乐扬的友谊,关伟已然让她头疼了,她不想再为了车前子伤脑筋。
八月,李笑非回到了自己的家,关伟说不会到李家接李笑非,事实上还是接了,他不想跟李笑非道歉,最后,这歉还是道了。但是,李笑非完全没领关伟的情。如果是在以前,或许她会相信关伟的诚意,可是,现在,她已经从关伟的日记里知道了一切,让她想起来就不无伤感、悲哀的一切。关伟会来接自己,无非是想让这段婚姻继续维持下去,让他想要的那种生活继续维持下去。李笑非不喜欢光鲜的外表,如果婚姻的内里已经腐朽破败的话。所以,关伟到李家道歉,请李笑非回去,李笑非当即很干脆的告诉他,甭跑了,如果她想回去了,会自己回去的,在她回去以前,他来多少次都没有用,她对他的道歉不感兴趣。
关伟有些错愕的看着李笑非,旋即问她:“还生我气呢”?
李笑非笑笑,“怎么会呢”?
她没有掩饰自己笑容中的一丝苦涩,这让关伟多少生出些不忍,“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往后不会了”。
“你说你什么让我伤心了”?李笑非别有所指的问。
“我不应该在你刚刚流产的时候还伤害你”。关伟似乎很有诚意的说。
“没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李笑非说,她不想回忆那几乎另自己痛不欲生的一幕。
“那跟我回家吧”。关伟看着李笑非。
李笑非也看着关伟,关伟的眼神没有躲闪她,李笑非读不懂他的眸光,里面没有敷衍,可是,也没有真诚,“你先回去吧,有些事,让我好好的想一想,等我想好了,我自己会回去的”,她平静的说。
“这么说,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喽”?关伟试探着问。
“我说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有些事要好好想想”。李笑非打断关伟。
“你不原谅我吗”?关伟的眉头渐渐纠结在一起。
“我不想再重复刚才的话了,你回去吧”。李笑非说完,开始整理起被褥,算是对关伟下了逐客令。
关伟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走了。
关伟走了,几天以后,李笑非自己回到了家里。她跟关伟说的是实话,她确实需要考虑一些事情。她考虑了在自己脑海里盘桓已久的一个问题:是离婚,还是不离。最后,她决定,暂且不离。如果说自己当初是为了追逐爱情而结婚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心里已然明白,爱情,在自己的婚姻中,已经不能称其为一件奢侈品,因为它压根儿没有真真切切的存在过,自己曾经自以为得到的爱情,不过是一种幻影而已,是关伟为了得到婚姻而制造的一种幻影。可是,就算是幻影也罢,自己毕竟已经结了婚。结婚,李笑非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在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会有那么深的挫败感甚至是耻辱感,这个词似乎成了一个天大的讽刺,每次想起它,都会刺痛李笑非脆弱的神经,让她忍不住要浑身颤抖。可是,尽管难以接受,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让李笑非避无可避。选择一场婚姻,可能有很简单的理由,放弃一段婚姻,却需要很多理由,不再相爱,只是其中的一个,而且,还可能是最不重要的一个。
在关伟来以前,和关伟走以后,李笑非想的,就是继续维系婚姻的理由和放弃婚姻的理由。放弃的理由很简单,他们已经不再相爱了,至少,用关伟自己的话说,他从来都没有爱上过她,而她,在一次次伤害以后,真的已经是哀大莫过于心死了,她一遍遍问自己,还爱关伟吗?然后一遍遍回答自己,不了,一次比一次更肯定。然后她又问自己,离开他可以吗?然后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对,好的,同样是一次比一次肯定。然后,她开始寻找维系婚姻的理由。失去关氏父子的社会关系?她无所谓;在单位被人指指点点?也胜过名存实亡的痛苦婚姻的折磨;今后可能很难再找到心仪的伴侣了,老天,一个人自由自在也好过终日面对关伟虚伪的嘴脸,更何况,自己也许需要对着他强颜欢笑;自己的工作可能受到影响?也没关系,自己的工作是做出来的,没有关父的“庇护”,自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同样可以得到别人的肯定;父母会伤心?这就有点难办了,寄予厚望的女儿,遭遇失败的婚姻,父母不仅会伤心,还会担心。而且,飞短流长,更会让父母有很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想到父母,李笑非不由心乱如麻,她可以争取父母的支持,却不能不考虑父母的感受,父母已经老了,女儿如果离婚,难说不会给他们带来打击,尤其是母亲,母亲分明是时时刻刻替自己担心的,尽管她从来也没有明说过。而且,母亲曾经很明确的反对过李笑非的离婚,在她第一次提出想要离婚的时候。于是,李笑非犹豫了,犹豫再三,她决定回家,既然她还无法决绝的走出围城,就只能将自己继续置身于空旷冷寂的围城中,挨一天算一天。
李笑非的回家让关伟很高兴,他以为李笑非已经想通了。他能到李家给李笑非认错,一来是因为他确实觉得自己错了,二来也是因为关母再三再四的说服教育。从做人流开始,李笑非一个多月没有登关家的大门,如果说关云山夫妇还不知道小两口又发生了争执,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事实上,在李笑非回娘家的当天,也就是她离家的第二天,关母到楼上看望李笑非,却没见着媳妇儿的面,就从关伟的嘴里了解了两人吵架的整个过程。关母当时没在意,不仅没在意,而且跟关伟抱怨李笑非太骄气了,动不动就回娘家,还上了瘾了,这将来可怎么得了。可是,眼看着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媳妇儿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儿子也没有认错的想法儿,关云山再经常过问小两口儿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太太有点儿坐不住了。夫妻关系总这么冷下来总归不是好事儿,教儿子调理媳妇儿、管教媳妇儿,甚至打骂媳妇儿,她觉得那是为了儿子考虑,可是,两口子这日子不象日子,夫妻不象夫妻,她可不愿意。说到底,她还是希望儿子能舒舒坦坦的过日子,然后再给她添个大胖孙子。这李笑非毕竟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再找,还不一定能找到她那么好的呢。所以,有一天,关母开始对儿子耳提面命,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赶紧到李家,把李笑非找回来。
李笑非回家的当晚,就再次跟关伟发生了争执。原因很简单,当晚,李笑非洗漱完,洗过澡,准备回房间睡觉,却发现关伟正在等自己,想要跟自己亲近。李笑非轻轻的却很坚定的推开关伟,问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关伟有些尴尬的收敛起自己的热情,问:“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李笑非淡漠的看着关伟,“男人为什么可以单纯的为性而性,而丝毫不包含感情的成分”?
“你为什么这么问”?关伟有些纳闷儿的问。
“我只不过想了解一些事情”。李笑非说。
“这种时候,这些事情有这么重要吗”?关伟有些不悦的问。
“当然”。李笑非肯定的说。
“你不愿意可以直说”,关伟抱起胳膊。
“我想我有权力知道”,李笑非询问的看着关伟,“你在跟我亲近的时候,心里想的究竟是我还是别人”?
“什么”?关伟吃惊的看着李笑非,一时间竟没明白李笑非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如玉的话”,李笑非自嘲的苦苦一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情感上没有障碍吗”?
“什么?你?!”这一次,关伟大惊失色。
李笑非看着关伟渐渐涨红的脸,目光咄咄,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关伟终于回过神来,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出来,拳头紧握,似乎强自压制着自己,“你怎么知道如玉的事?”然后,他恍然大悟般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儿,“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我没想看”。李笑非淡淡的说。
“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偷看了我的日记”?关伟尴尬而难堪的怒视着李笑非。
“关伟,你有没有搞错,我没有偷看,我用得着偷看吗?如果是隐私就不应该摆在写字台上,难道你不是故意要让我知道的吗”?李笑非毫不示弱的瞪着关伟。
“我……”关伟一时不由语塞,他一项把日记本藏的很妥当,所以李笑非始终也不知道他写日记的事,只有一次,他忘记了,下班的时候,他发现日记摊放在写字台上,他还暗自庆幸李笑非不在家,她是怎么知道的呢?“你……?”他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你呀我呀的,我对你的隐私不感兴趣,我对如玉也不感兴趣,可是,我真是笨到家了,我怎么眼睁睁的让你骗呢,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呢”?李笑非说到这里,不由一阵心酸。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伟说,“而且,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偷看我的日记”。
“我只是想知道关于我的那些事”,李笑非有些落寞的说,“现在,对不起,我无法接受我们……我做不到”。
“你嫌弃我了”?关伟生气的问。
“不,我嫌弃我自己”。李笑非说着,轻轻的推开关伟,翻身上床,躺在床上看起书来,留下关伟独自气鼓鼓的站在那里。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李笑非和关伟一直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没有再争吵,也没有真正的缓和,期间关伟两次出差,都是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回来,李笑非仍然会帮关伟打点行装,只不过,除了打点行装外,她再不跟关伟多说一句话。平时,他们仍然一起回关家或李家,在父母们面前,一切正常,离开父母家,李笑非对关伟礼貌而生疏,让关伟忍不住有几分懊恼,却又对她无可奈何。其实,冷落关伟,李笑非心里并不好受,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婚姻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宾,经历了后来的相敬如兵,如今已经是相敬如冰,从相敬如宾到相敬如兵,再到相敬如冰,于婚姻和她自己,都是一种悲哀,她不愿意,可是,除了这样,她似乎又别无选择,因为,自始至终,关伟都没有真正的选择她。
九月,白桦分到了移动通信公司,当地数一数二的好单位。紧接着,他和方子雪结了婚,让李笑非有几分羡慕的是,他们没有举行婚礼,两个人蜜月旅行了一场,回来简单的办了酒席,亲朋同事聚了一场,婚事就算办完了。李笑非问白桦,白父白母就不想风风光光的娶儿媳妇儿进门?白桦撅着嘴指指方子雪告诉她,是方子雪坚持旅行结婚的。她又看方子雪,方子雪挑挑眉毛,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结婚的可怜样子,李笑非点点头表示没忘,方子雪告诉她这就对了,那哪是结婚哪,整个儿一受罪。李笑非又问白桦,父母就同意了?白桦耸耸肩,反问她,是谁结婚?婚姻都自主了,结婚的形式当然能民主了。倒说得李笑非哑口无言。最后,方子雪好笑的问李笑非:“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旅行结婚了吗”?
李笑非摇摇头。
“就因为她参加过你的婚礼,已经得了婚礼恐惧症,所以,提早拉着我落跑了”。白桦代方子雪回答她。
李笑非不由笑了,是自我解嘲的笑,也是为方子雪和白桦高兴的笑。
结婚以后,方子雪搬出了宿舍,帮她收拾东西那天,李笑非忽然想起自己和方子雪同住宿舍的情景,那时候车前子住在她们隔壁,她和方子雪做了饭,偶尔会邀请车前子一起吃,车前子总是会说自己有一手好厨艺,将来一定要做回给她们吃。她们两个都爱恶作剧,如果知道车前子睡早了,她们会在临睡前轮番敲击墙壁,让车前子想睡也睡不成,车前子当然会回击她们,他会在半夜把她们叫醒,然后告诉她们,他就是想问问临睡前她们敲墙到底有什么事。她们还一起看过流星雨,当然了,其实只看到了一颗流星,车前子还因为替她们守夜冻感冒了。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不知不觉间,大家都结了婚,又都离开了宿舍,一切都变了。她想起车前子说过的喜欢自己的话,又想起关伟在日记中写到的不是为了爱情和自己结婚,不由有些感慨。在自己明确的拒绝车前子以后,车前子再也没有找过她,即使见面,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然后彼此都匆匆忙忙的离开,每一次,她都看到车前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每一次,车前子也只是友好的笑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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