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之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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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的胡子动了一下似在笑。“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我继续活在炼狱中为众生受苦好了。”
“这是……你的反省?”嘴皮抽了抽有中风的迹象,白小兔的兔子眼又红了。
不过这不是“原形毕露”,而是被他气得脑充血,血丝跑到眼睛里。
“没错。”他说得光明正大,没有一丝愧色。
“你……你这个死洋鬼子哪懂得什么佛家有云,地狱在哪里你去过吗?我们文殊菩萨老尊者才不渡化你这个恶人,你在那张腐蚀人心的床上腐烂算了。”她气呼呼的说。
文殊菩萨即地藏王菩萨,负责镇压地狱里的万鬼,牠曾说过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就是他刚所说那位佛家有云入地狱渡众生的尊者。
白小兔在天庭时与牠有数面之缘,所以说来顺口如数家珍,如同在说家里的长辈一般,既景仰又有点撒娇的意思。
可是她的句句真言听在别人耳中却是划分东西文化的差别,比如菩萨是属于东方国家所有,而上帝则归于西方国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卫其道。
所以她说的神话没人相信,只当她一时意气的童言童语,神无所不在,但绝对不会坐在她家里喝茶,它们非常忙,忙得没时间管一只兔子。
“地狱在我心中,要我剖给你看吗?”他的心就是修罗地狱,众鬼群聚之地。
“你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这么深的佛理你也懂。”人人都有一个地狱,端看你为善为恶。这是她在紫竹林听观音大士开示的禅意。
“你希望我醒着还是睡着?”他这人有很大的弹性空间,但随客意。
“睡着。”她好泼他一身冰块。
凯思顺从的回道:“好!我睡着了,你可以为所欲为。”
“真的吗?”她嘴角有抹贼笑,不去理会其中是否有阴谋诡计。
“真的,毫无怨言,你动手吧!”他会等着领死……才有鬼。
“嘿嘿嘿!你好好的安息……”她好笑着像个邪恶巫婆,准备拿生人活祭。
笨笨的小白兔那晓得人心险恶,她才刚要提高冰桶往床上倒,一只卑鄙的手趁她不备之际搔她的小肚脐,她一痒的笑出声,将冰块往自个儿身上倒。
不用说接下来那声杀人似的尖叫一定是出自她口中,白小兔如鬼附身似的上下跳动,自食恶果地被冰得整个身子一缩,活像僵尸出巡。
不过她没有连脑子一起冰冻,一看到凯恩气定神闲地将手枕在脑后半坐起身,眼睫半垂露出气死人的笑意,她就忍不住火冒三丈的想报仇。
“好呀!要冷大家一起冷,我要把冰块分给你。”一说完她纵身一跳。
兔子的敏捷让人措手不及,为了自保它的动作可以快得在瞬间完成,他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扑上来,眼一睁地对上一双愤怒的兔眼。
那是自我反应的睁眼,全然不在他的控制当中,闪着金光的眸子有着诧异和错愕,他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杀?
不舍。
留?
是个麻烦。
他头痛极了。
眼前这个仿佛宠物的小丫头让人感到心情特别愉快,在她面前用不着伪装、掩饰真我,他可以做回自己尚未成修罗之前的模样。
看着她,他觉得污浊的灵魂也会变得澄净,不自觉地忘却紧跟而来的危险。
她,真的令他为难,如果他再年轻个几岁,他会非常非常喜欢她,将她占为已有,不让她的纯真在五光十色的世界失去原来的颜色。
“冷吧、冷吧!我就不信每次都让你占上风,你投不投降?!说我错了,大仙!”
白小兔像顽皮的孩子硬是在他胸前磨蹭,意欲冻得他叫苦连天。
“是我错了,大仙,不过你的扣子掉了两颗。”嗯,不错的景观,算是被吵醒的福利。
“扣子?”低下头一视,她毫无男女之别地当他的面扣上,神情清雅的流露出一丝女人味。
倏地,他感觉胯下一紧,惊讶她平常的小动作竟然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差点失控,如潮的欲望忽地苏醒。
“该死,我有潜藏的恋童癖不成?!”嘟嚷的自嘲,欲推开她的手却置放在她纤柔的腰际上。
“咦,你说什么?怎么胡子动来动去。”她一点也没发觉自己引燃的火苗,对他的落腮胡大表感兴趣。
唉!他似乎太纵容她了。“不要拔我的胡子。”
“哎呀!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没看过会卷卷的胡子耶!”太白金星对他的白胡子宝贝得要命,碰都不许她碰。
“我们‘外国人’的胡子大部份是卷的,没什么好稀奇。”如果她再继续趴在他身上的话,他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变成野兽。
“可是只有你会让我玩,其他人一看到我靠近就躲得远远的。”好像她身上有传染病似。
她又不是瘟神,只有他会带给人间疾苦,小兔子没那么大的本事。
明智之举,他似乎不够聪明。“下去。”
“不要。”她还没玩够。
“我可是会吃人的喔!”他很想摆出威喝的凶脸,但是那杂草似的胡子却让他变得可笑。
大概是她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心软。
没关系,她是兔子不是人……“咦,你的手上怎么有红红的东西?”
“红?!”凯恩迅速地拉高薄被遮住左肩,不让她接触到黑暗的一面。
“唔,甜甜的,好像是血……”兔子的习性喜欢舔舔前肢,她自然反应的舔舐指缝里的鲜血。
这动作对动物界来说稀松平常,用口水整理毛发或伤口都是再自然不过的行为,不会引人遐思。
可是她现在是个人,五官清丽拥有介于清纯与妩媚之间的美,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但衣服下的身躯成熟得足以让人采撷。
那是一种可以让男人疯狂的诱惑,既感性又充满禁忌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吃了她。
当凯恩回过神时,他的嘴里含着一根葱白的指头,肉欲感十足的舔吮吞吸,将她的五根手指头舔得干干净净,不残存一丝血迹。
只是,一看到她迷惑的单纯眼神,一桶冰水当头淋下,让他为之清醒的放下她的手。
“知道吗?男人都是具有侵略性的危险生物。”这句话是说给她听,同时也是用来警告自己。
但是不懂男女情欲的白小兔却抚上他的喉头,不明白他喉间的梗结为什么上下滚动移动位置。“你舔得我很舒服,这只手也顺便舔一舔。”
她的提议差点让她失身。
眼眸转深的凯恩露出可怕眼神,瞪着她伸到面前的纤细玉手,蠢动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要凌驾他的理智。
要不是她的神情布满信任的憨笑,散发某种他从未见过的纯净光芒,也许他会不顾一切的占有她,不管她是否成年。
危险,她非常危险,对于他的控制力而言,她该被归类于一级警戒区。
“你不怕我吃了你吗,”英雄气短,他的表情很无奈,有撞墙的冲动。
一听到吃,她想到生剥兔皮的血淋淋画面。“你……你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又干又硬会咬断你的牙齿,而且不容易消化。”
“无妨,我的铁胃和钢牙正愁没有硬肉好磨,你来让我咬一口吧!”他兴起戏弄的念头,故意吓她。
“不行啦!红毛猩猩是吃素的,你不能吃小白兔。”那是违反自然定律。
“你刚叫我什么呀?”他笑得好和蔼,握住她肩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红毛猩……呃,大厨先生,你不会真的煮了我吧?!”她想到红烧兔肉、清蒸兔肉、葱爆兔肉,还有串烤兔肉……
“我不是要你喊我的名字吗?喊一句来听听。”真可怜,她居然在发抖。
差点笑出声的凯恩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好感与日俱增想让她成为他所收集的故事。
“凯……凯……我叫不出来,太难了。”白小兔一副无能为力的垂头丧气,吐一口气埋怨他的刁难。
“哪里难了?”叫一个名字有什么难到让她考虑再三,又摇头又叹气的?
“明明是一只红毛猩猩嘛!干么要取人的名字,你不觉得奇怪吗,”看着他那张脸,她只想到红毛猩猩,再无其他。
凯恩带笑的眼神一僵,表情极其复杂地发现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红毛猩猩是杂食性动物,它们会把小兔子的身首分家,然后从它的内脏先吃起,再一口口撕下它的肉,吸吮它的脑汁……”
在她吓得脸发白几近昏厥之际,他托着她虚软的身子靠近嗜血的獠牙,一口……吻了她!
※※※
“你……你在做什么?”
一个被吻得几近昏过去的女人实在不适合问这句话,这对一向过人的男人自尊来说简直是十分严重的侮辱,让人有不举的危险性。
但是看她困惑又兴奋的眼神,嘴角扬起比糖还甜的笑,受伤的男儿心多少获得一些补偿,至少她是无知而非刻意打击男人最脆弱的一点。
趁着她失神、呆滞的几分钟,凯恩进了浴室戴上蓝色隐形眼镜,残存的一抹金光在镜片覆盖后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天空蓝。
望着镜中的一丛乱毛,这可是他的精心杰作,改头换面只为不想暴露行迹。
可是一看到她细嫩的脸颊有被他胡子扎伤的红点,他考虑着是否要恢复原本光洁的面容,她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哪禁得起他粗鲁的对待,他根本是一头野性大发的熊。
这么一想,走出浴室的他差点回头扯掉胡子做大幅度的整修,若不是坐在地上的白小兔拉住他的裤脚,又做出令人误会的邀请的眼神,他绝不会身一低又吻了她。
真的槽糕呀!他已经失控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酥酥麻麻好像被电到似的。”她上一次不小心碰到电插头就是这种感觉,福婶说这叫触电。
凯恩面上晕散出一种奇特的暗红,“不行。”
“为什么不行,是你碰我的耶!”她不满的发出抗议,小手往他肩头一推。
不知是压到他的伤口或是他故意唬人,深邃的蓝眸眯了一下,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小女孩不必急着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这种事不需要教,自然而然就会了。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摸我的头。”她实际年岁大得吓死他。
失笑地看看放在她头上的手,凯恩发现自己在面对她时,常有这些不自觉的动作,“还不够大。”
至少和三十五岁的他一比,看起来不到十五的她稚嫩得让他有罪恶感。
如果当年那个在维也纳森林邂逅的少女肯跟他走的话,现在他们的孩子也有这般大。
真奇怪,当时爱火几乎将两人焚毁,无时无刻都想把对方融入身体里面,此时他竟完全记不起她的容颜,只看到一张怯生生又好笑的小脸。
人是善忘的吗?
还是他老了?!
灼烧的热情已从他体内平息,平静的有如一泓湖水,没有为爱燃烧的激情,只有守候。
蓦地,他心口一抽,他想守候的人是谁呢?难道是……惊愕地凝视两腮气鼓鼓的小女孩,他的心居然不再平静。
“敷衍,你这只红毛猩猩不讲道理,我讨厌你。”欺负小兔子。
“我说过要叫我的名字。”身一低,他眼睛与她平视。
大概是靠得太近的缘故,白小兔的呼吸忽然变得困难。“我……我叫不出来……唔……”
他又吻了她,笑得很邪气。
“凯恩,跟着我唇形念。”他很有耐心的教导她发音,可是他似乎遗忘了一件事——
“你的嘴在哪里,我根本看不见。”她只瞧见一撮毛动来动去。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