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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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走的?」他讶异地问。
「不然呢?你有车吗?」丁钰芬反问,付度着一个博士班的学生买车的可能。
「没有,只有机车。」母亲说要买辆车让他代步,他却以租处离学校甚近为由拒绝。他的家境不差,父亲虽然已经辞世,但生前经商留下不少财富,足够他和母亲优渥度日,只是他尽量不向母亲伸手拿钱。
毕竟房租、学费、生活开销,已让他觉得汗颜。他曾想找份家教兼差,但母亲极力反对,只要他好好念书,加上课业繁重,他也就没去赚钱了。
「那我们还是先走走吧!」丁钰芬把手伸进口袋里,觉得宽松的牛仔马裤很是轻便。
「这裤子你穿起来还是太大了。」瞧见她的动作,他忍不住道。
「幸好你很瘦,腰围虽然大了点,但系上皮带倒是勉强可以。只不过,你的短裤变成我及膝的马裤了。」她笑着弯身检视身下的马裤。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翻出这件裤子给她穿呢!
「这件T恤也太大了。」看着她身上松垮垮的T恤,他又挑剔了。
「对啊!」她抬眼一笑,「把我的好身材都遮住了。」
范郢崴闻言马上收回视线,惹得她放声大笑。
「你这人真的好别扭!」她发着牢骚。
「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说些挑逗人的话。」他没望向她,只是低声叨念着。
「是是是,老古板。」她摇头晃脑的。她哪是爱说那些话,不过是爱看他尴尬的模样罢了。这男人真是好欺负。
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无法改正她的「坏习惯」这点,他显得有些无力。
「你看!」她伸出手,指向前方的宠物店。
「怎么了?」见她小跑步向前,范郢崴赶忙跟上。
「这是什么?」指着玻璃橱窗内的水族箱,丁钰芬好奇得几乎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水母。」他指了指旁边贴着的宣传海报。
「水母长这样?」她不信,「水母不是脚长长、头大大的,然后在水里抖啊抖的飘动着?」眼前的东西小小的,像香菇一样地卧在箱底广几乎是「多脚朝天」地躺着,跟她印象中的水母完全不同。
看着水族箱里可爱的小水母,他也觉得有趣极了。「这些是进口的水母,不是国内的。若没记错,它们是无毒的,与一般海里生长的水母种类不太一样。」他多少也吸收了些资讯,前一阵子养水母的风潮席卷全台,引起不小的话题。
「真的好可爱。」眨着水亮的明眸,丁钰芬惊喜地望着有着淡淡色彩的水母。
「嗯。」站于她身后,他赞同地附和。
「真的有人养水母吗?」她没有回首,专注地盯着那些水母看。
「嗯,但那是养不活的。」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为什么?」她惊讶地转身,几乎贴上他的胸膛。他们……何时靠得这么近?
因为她的猛一回身,他也惊觉两人的靠近,赶忙向后退了一步才道:「水母是海里的动物,在这样的淡水里怎么可能养得活?几天后就会夭折了。」这是常识。
「那为什么还拿出来卖?一定是养得活才会有人卖的。」她不相信,虽然他说的她都认同,但……
「商人只重视短利,大家因为好奇而一窝蜂地养起水母,使得商人乐此不疲地贩卖,说起来,这些水母不过是人类虚荣且好奇之下的牺牲品。」范郢崴不忍地瞟了水母一眼。
「不会的。」她摇头,不愿柑信这残忍的事实。「大家知道养不活就不会买啦!」
「你觉得可能吗?你自己看,它们看起来真的很可爱不是吗?」
不舍地再觑了水母一眼,她点点头,「是真的很可爱,颜色也很漂亮。」
「那是染的。」他淡淡的语气让她讶异地倒抽一口气。
「染?」她简直无法相信,水母还能染色?
「为了让水母看起来漂亮,商人用染料染它们增加噱头,吸引顾客上门。」他皱起眉,看着水族箱内那些命运多舛的水母。
「我的天啊!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既然知道养不活就不要卖,知道养不活就不要买啊!」丁钰芬好生气。
「要养是养得活,可是得去买一整套的水族设备,那要花上几万块,你想,会有人愿意花几万块只为了养几只水母吗?或许有些人是真心要养,也真的有那样的设备,但这样的人毕竟不多。连养海鱼多年经验的老手都认为水母难养,更何况是一般市井小民。」感受到她的怒气,他也有些同仇敌忾。
「人类真的太可恶了,养水母就只为了好看好玩吗?」丁钰芬气得握拳,整个人抖了起来。
「你还好吧?」发现她的异状,范郢崴忍不住关心地问。
「我……我只是想到人类不止对待动物残忍,本身也无法善待人类。就像我,来到这世上也是一个错误。」她顿觉自己与水母是一样的,都是「人类」一时喜欢和冲动下的「产物」。
「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望着她的颓丧,他急了。她怎么老是做些不当又怪异的联想?
「你看看这些水母,就算大家赶流行想养好了,至少也是因为喜欢而去买。而我呢?我从小不但不被期待,还被厌恶。」浓烈的哀伤袭上心头,顾不得这儿是马路,她的泪水已要夺眶而出。
「你不要把自己和水母混为一谈,这是两回事。你是人,你有思想不是吗?就算
你一出生就不被喜爱,但你还是活下来了,而且也长大了,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把心禁锢在过去呢?」
他的话句句敲进丁钰芬的心,让她心跳缓缓复苏了。是啊,她长大了、独立了,可以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含着泪,她静静地瞅着他:心里漾满了感动。
「好奇怪。」她深吸了口气,「我以前不会这么悲愤的,遇到你让我忍不住倾吐感伤,但也是你安抚我的低落情绪。」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影响了她吗?事实上,她也影响了他啊!
「谢谢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真的。」她诚挚地望进他眼里。
范郢崴害羞的避开她满是情意的眼瞳,「该回去了,我待会还要去学校上课,」
「好。」她点头,再望了望水族箱内色彩缤纷的水母,「好好活下去,我也是。」说完,她昂起头,迈开大步追上范郢崴。
她崭新的人生,也许正要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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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得在房间里踱起步,丁钰芬闷得发慌。
范郢崴去上课,留下她一人,她该做什么呢?
看书?瞟向满是书籍的书柜,竟没有她想拿下一读的书。除了他修习的专业书籍之外,余下的就是村上春树、金庸武侠、推理小说……
村上春树,她早已拜读完毕;金庸,她也看了不少;推理小说嘛,她实在没什么兴致。
他的房间没有一丁点好玩的东西,她快要受不了了。他出门时,忘了问他何时回来,这样漫无止境的等待,让她的心莫名地焦躁起来。
才分离不到一个小时,她竟强烈地思念他,想念有他在的时候……
怔怔地在他书桌前坐下,随手翻开笔记本,看着他端正挺拔的字迹,一如他的人一般方正,让她哭笑不得。
轻轻抚触着他的字迹,拿起桌上的笔,在空白的纸上模拟起他的字迹。
「唉,怎么学都不像。」瞧纸上四不像的笔迹,丁钰芬嘲笑自己的驽钝,连学人写字都不会。
抛开他字迹的影响,她用自己的笔迹写下他的名字范郢崴。
「范郢崴。」手上写着,嘴里念着,一笔一句地泄漏了她对他的情意。
好快!真的太快了!才相识几天,整颗心便系在他身上,这种感受是前所未有的。
用手支着下颚,回想起他严厉指责她时的义正词严,回想起他关怀时担忧的温柔眼神,似乎他的一切都能牵动她的心。
这种感受真的很复杂,却也神奇,她根本还不了解他呢!不了解他的一切,不了解他的背景,却已恋上他这个人,
「铃……」突兀响起的铃声吓了她一跳,她不知他房里有电话!
她四处梭巡着铃声来源,终于自一堆书海中看到了来电闪烁着光亮的电话。
接?不接?
主人不在,她还是不接电话的好。一个男人房里,有女人接起电话,任谁都会有不当的联想,她虽然「不顾廉耻」地腻上了他,却不希望他在外人眼中成了「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呵,她竟在意起他在别人心中的形象,真叫她啼笑皆非。
无奈那来电的人不死心,电话持续响着。丁钰芬死瞪着话筒,赌定不接的心意有了动摇。
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否则怎么会响这么久?她蹙起眉沉思。
好不容易对方放弃了,她也松了口气,才正转移心思,电话却又响起。
「天啊。」她忍不住抚额轻叹。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她暗数着铃声次数,有些无奈地告诉自己,第三十声就接起。
二十九、三十……
一咬牙,丁钰芬拿起话筒,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郢崴,怎么那么久才接?」那严肃的口吻让她一愣。「喂?」丁钰芬犹豫地出声。
「你是谁?」不客气的质问来自妇人口中。
「我……我是……」猜测她应是范郢崴的母亲,让她瞬间不知如何应对。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儿子房里?」范胡秀莲不悦地道。
「我……我是他室友的朋友。」听他母亲的口气充满不屑和指责,她赶忙胡诌出一个名目。
「哪一个室友?锡峥的?」咄咄逼人的疑问再度袭向丁钰芬。
「不是,是……是汤溥泉。」想起柯锡峥是范郢崴的表弟,她不想害他,只好拖另一名无辜的家伙下水。
「那你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去叫郢崴听电话!」既然和儿子无关,范胡秀莲就不再多「责骂」,只是心里直犯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把女孩子带回家,像什么话嘛!还是他儿子老实!但就是太老实了,所以她才会打这通电话,准备叫他回来相亲。
「他……他不在。」面对范郢崴母亲的不善,丁钰芬咬了咬唇回答。
「怎么可能不在?」
「他去上课了。」他母亲的嗓门很大,她将话筒移离耳朵三公分。
「既然他不在,你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她再度斥责。「你母亲没教你什么叫礼貌吗?」儿子不在,范胡秀莲转而教训起丁钰芬。
「我只是听电话响很久,所以才……」丁'钰芬开始不高兴了。
她是招谁惹谁了?
「这样就可以进别人房里吗?」范胡秀莲很生气。找不到儿子让她把怒气发泄在接电话的人身上。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丁钰芬忍不住回嘴。
「你到底有没有教养啊?对长辈是这样说话的吗?你妈妈没教你……」
「对,我妈妈就是没有教我,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根本没人教我什么是礼貌,你又凭什么骂我?」人都是有脾气的,莫名其妙被辱骂了一顿,她开始反击。
「你你你……你这个没家教的……如果你是我女儿,我一定……」范胡秀莲的话再度被打断。
「很对不起,我也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你女儿!」丁钰芬顾不得她是范郢崴的母亲,狠狠丢下一句,「总之,你儿子不在,这些话留着教训你儿子吧!」
「啪」一声,她挂下电话。
下一秒钟,她又拿起话筒搁在一旁,就算范郢崴的母亲想打来骂人也没办法。
气恼地将自己丢进床里,丁钰芬抓起棉被蒙头哭泣。
她……她没和人这样争吵过,气愤之后袭上心头的是难过,
是的,她很难过。
范郢崴母亲的话,句句都像利刃戳刺着她最脆弱的一环。
是的,她母亲没教她。从懂事以来,就是父亲照料她,不,严格来说,她只是跟了父亲,父亲则把她寄养在亲戚家里。
她跟孤儿有什么两样?
范郢崴母亲的话命中她最在意的事,让她心痛得忍不住回嘴。就算她无父无母,但也总还是个人吧?她不过是担心打电话来的人有急事找范郢崴才会好心的接起电话,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人身攻击?
闷在被窝里哭出心里的难过,丁钰芬终于明白范郢崴何以会拥有这样严谨的人生观及生活态度了。
有这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小孩想不呆板都不行,她在心里替范郢崴感到难过,若要她选择,与其有这样严厉又刻薄的母亲,她宁可什么都不要。
「妈妈……」喃喃念着,丁钰芬觉得这个名词太陌生且遥远。
第七章
在路上买了便当,范郢崴马不停蹄地赶回住处,因为他试了无数次,房里的电话始终打不通,而客厅的公用电话则是没人接听,让他的心慌乱不已。
她走了吗?不告而别了吗?他这才想起他毫无她的联络方式,如果她真的消失了,天涯海角,他如何才能找到她?为此,他又惊又急,也恍然明白自己的心早已深陷。
一进门,室内静俏俏的,他的心蓦地紧绷起来,第一个窜入脑海的念头是她真的不告而别了!
这念头让他感到痛苦,激动地前去打开房门,当看到隆起的被单及露在外侧的白皙小脚丫时,他大大的吐出一口气,释怀了。
一抹额,竟是微湿,他竟心惊胆战得沁出冷汗……
「起床了,还睡!」他微笑地扯开被单,「我买了便当……回来……」笑容凝结在嘴角,只因她脸上残余的泪痕。
丁钰芬惊醒过来,一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