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阁缘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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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本宫的生辰。”长公主似笑非笑看了那几个人,“本宫倒不知,有些个世家子弟,竟然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
那几人心下一慌,这说的不就是他们吗?轻视女子,但长公主也是女子啊。
朱砂坐在长公主身旁一言不发,只是漠然的喝着茶。
长公主看着灵秀带的茶叶,小声的对朱砂说着,“待会儿给我留点。”
“你要喝,直接到幽阁跟灵秀说一声就行。”
惶惶然站起来的几人,过了许久,长公主仿佛忘记让他们坐下,几个人站在那里被旁人看的分外羞恼。
再过了半晌,长公主抿了一口茶,才施施然说:“你们几个怎么不坐下?”
如临大赦的几人站的腿都有些发软了,坐下来都已经感觉到汗水打湿了衣裳。
朱砂却看见了一个人,是莺草,灵秀装作不经意的将茶水打翻,朱砂朝长公主抱歉的点点头,去了后院。
后院中,莺草早就等候多时,看见朱砂来了,忙不迭上前。
“仙子。”
前院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伴随着侍卫的话语声,“有刺客!”
“保护长公主!”
朱砂一个快步已经来到了前院,让跟在后面的莺草一个恍惚,这人到底是谁?
长公主看见回来的朱砂,拉住她的手,“我的妹妹,你怎么又回来了?快离开这里。”
“长公主,也一同随我离去。”
长公主看着朱砂,心下倒是安心起来,几人来到后院的片刻功夫,前院的刺客已经被拿下。
侍卫却瞧了瞧屋顶,刚才似乎有人帮助了他们。
长公主府门外,墨祁天咳嗽着,一旁的白锦阳看不下去了,“叫你别来,你非要来。”“早晚有一天,你要自己作死你自己。”
墨祁天将长剑扔给白锦阳,后者被长剑砸到疼的跳脚,“好你个小子,小心我不治你病了。”
“那你就别治,更何况,我没有求你治我。”
白锦阳摸了摸下巴,看着一脸阴沉的墨祁天,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这样啊,那你媳妇儿不追了?那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媳妇儿到时候就跟别人跑了,我看那个什么沧冥的就不错。”
墨祁天沉默了一会儿,“好,我错了。”
“这才对嘛”
又是一阵咳嗽,墨祁天看着自己指尖还未消散的灵气,看来是强行了。
白锦阳正要带他回客栈,却看见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你去哪里!”
“买东西。”
长公主是被一封从刺客身上搜来的书信吸引了,“这是?”
“天九国军队,为首将领高昌已身亡。”
莺草抓紧了灵秀的胳膊,“什什么?”她不敢置信倒退了一步,长公主有些不满的看着这个教习姑姑。
“他死了他还是死了”
昔日种种浮现在眼前,朱砂一把握住了莺草的手,平定着她的心神。
“长公主,朱砂还有事要回幽阁,改日再来拜访。”
“去吧,去吧,我也要处理这些刺客的事情。”
回到客栈的时候,莺草已经快显露原形,“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灵秀将她的手从朱砂的胳膊上掰开来,“我家主子又不是万能的,你别这样好不好!”
“不会的,她是玉容上神,为什么她不行!”
莺草已经有些癫狂了,长长的指尖差一点就要划到朱砂的外露的手臂上,就被人从后面打昏了。
“丫头,没事吧。”
墨祁天环着朱砂的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似乎是兰的幽香,“不好意思,逾越了。”说着将手放开,当做没事人的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灵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墨祁天的离去,后面还跟着大包小包的白锦阳。
第11章 小草()
小黑挥舞着扫把从后面路过,灵秀一把拽住他,“刚才,那个人抱住了主子,主子竟然没有打他。”
沧冥听到这话捏碎了手里的算盘,“灵秀,你是不是应该把莺草小姐先带回房去。”
“哦。”灵秀摸了摸脑袋,沧冥怎么情绪浮动这么大?
到了住房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堆了一大堆东西,白锦阳指着这些东西,“这些是小墨送给你家主子的。”灵秀正打算把东西扔了,却被朱砂制止了。
朱砂掩盖在面纱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呢,不过她也不讨厌。
当天晚上,莺草就不见了,沧冥留下来看店,灵秀驮着朱砂来到了边疆。
边疆的月色很好,皑皑的白雪并没有洒落到这里,朱砂静静的看着莺草在尸体当中寻找着。
这些个为国捐躯的子民啊,你们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否会为你们的牺牲而动容?
莺草双手轻轻的将高昌脸上的血迹擦拭掉,慢慢低下头,一颗珠子顺着她的口传入到高昌的口里。
“又一个宿主消失了。”
“世事无常,最是有情人。”
朱砂看着莺草温柔怜惜的眼神,很是费解,人间的情有这么重要吗?安抚的拍了拍在那里低吟的灵秀,灵秀的眼神很是哀伤,对于这个刚见过几面的姑娘来说,一草一物幻化成人,都是极难的修炼。
漫天的黄沙飞扬着,渐渐被尘土掩盖住的尸体,战争的牺牲,这些边疆的战士,会得到帝王的褒奖吗?
等到她们离去,躺在地上的高昌手指略微动了动,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朦胧的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不属于这黄沙之处的一棵小草。
“这棵草,似乎在哪里见过呢?”高昌看着这个令他极其熟悉的小草,“小草啊小草,是不是你救了我呢。”
风吹过草,似乎是在点头,高昌将这棵唯一的小草连根拔起,藏在了怀里。
“既然这样,我带你回去吧。”
小茹在朱砂睡着之前凑到她的脖颈之处,鼓起了脸,“兰花的花瓣又没有少呢。”
朱砂将她抱起,“乖,该睡觉了。”
一只鸽子飞过朱砂房间的窗外,落在了对面的窗户外,白锦阳捏着鸽子的脖颈,“这个不错,挺肥的。”
鸽子扑腾了几下,察觉到他的恶意,但是没有挣扎开,求救的看向坐在书桌前的男子。
“小墨,你怎么披了件外衫就起来了?”
白锦阳看到墨祁天的眼神,不满的将手上的银针放回了袖子里,就看见修长的手指将鸽子脚下的小竹筒拿了下来。
“是父王的信。”
墨言玉,云莱的帝王。信上写的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墨祁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些话:儿啊,早日将媳妇儿带回来啊,爹还等着抱孙子呢。
墨祁天将书信折了起来,凑近油灯,不一会儿就化为了灰烬,望向对面紧闭的竹窗。
似是想起了什么,墨祁天从袖中掏出玉竹片,往上面丢了一枚铜钱,铜钱碰撞到玉片的声音让白锦阳听得一激灵。
“哎,你又在算什么了?”
“姻缘。”
“谁的姻缘?”
“我的。”墨祁天眼中含着笑意,“我想算算我与她能有多少的缘。”
墨言玉将一盏灯放进了盒子里,巴掌大小的,四四方方的灯笼值得一个帝王这么珍惜吗?
他的身后站着一众老臣,老臣们面上有些哀伤,离他最近的老臣走上前去,“陛下!”
语气当中透露着绝望与无奈,墨言玉按住老臣的肩膀,“无妨,等太子回来了,你们就告诉他。朕是去云游了。”
清晨,客栈刚刚开门,娇柔可人的少女提着裙摆就往里面窜,“朱砂姐姐呢!”
沧冥刚刚从楼上下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璇漱公主?你怎么”
少女将手里的剑放到桌上,“咳咳,这里可没有什么公主,哎呀,你们就把我当做平常的客人了。”
沧冥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歇在架子上的青鸟,青鸟扑棱棱的飞到了楼上。
小茹举着木梳正要对朱砂的头发下手,却被灵秀啄了一下。
“哇!”小茹一下子哭出声来,纵然朱砂知道她是装的,还是责怪的看了一眼灵秀。
灵秀叫唤了一声,变成人形,“哼!”
小茹对她比了个鬼脸,灵秀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这样在主子面前不礼貌,连忙说:“主子,璇漱公主来了。”
小茹干脆躺倒在朱砂的腿上,朱砂顺着她的头发,“这样啊,等会儿我就下去。”
第12章 狐显()
“区区一个天九国的公主罢了,也值得姐姐你这样屈尊迎接。”小茹的瞳孔竖了起来,有点像路边的猫。
“这里自有这里的规矩,况且”她连自己是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冬天也渐渐快过去了,灵秀却还是取了一件轻薄的斗篷,上面绣着层层叠叠的兰花,离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幽香。
“说起来,得去看看兰姑。”
“咦,主子这是?”
灵秀有些不解,没什么事情,主子是不会去找兰姑的,朱砂抿了抿唇,“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璇漱将茶水在两个杯子里倒来倒去,看见下楼来的少女连忙上前,“朱砂姐姐!”
“怎么今天来了?”
“哎呀,我好不容易从阳关回来,你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墨祁天早就察觉到朱砂出门了,跟在人家后面出来的他一听到这话差点脚下一个踉跄,连忙咳嗽了几声,璇漱被吓了一跳。
“呀,这谁啊,朱砂姐姐,这是你相好?”
灵秀叉腰,没好气地说着,“他算个啥,配得上我主子吗!”
这是天九唯一的小公主,从小就习武,又深得姑姑瑞文长公主的真传,刀枪棍棒骑射剑术没有一个是不会的,唯独女子从小学习的琴棋书画却是一样都不会。璇漱公主性格直爽,放在江湖上也算是女中豪杰,只可惜生在了皇家。
墨祁天被呛了一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唉,看来得先从这个叫灵秀的丫鬟身上下点功夫,顺便看了一眼用扇子挡住脸偷笑的白锦阳。
璇漱亲密的挽着朱砂的胳膊,“我这次来,是想请姐姐调查一个人。”
“我知道姐姐的情报网可大了,哼哼,这次一定要把那个男狐狸精给逮住。”
“恩?”朱砂不解的看着她,算了,估计小丫头一时兴起。
“你不知道,父王最近老是见一个叫顾文胥的人,今天我可见到他了,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肯定是想当我母后!”
这丫头出门到底见识了什么,怎么净说些胡话。
璇漱叽叽喳喳说完了一大堆,喝完了一壶茶,才拿起桌子上摆的剑,除了客栈门,还不忘念叨着,“朱砂姐姐,你可要记得帮我调查一下啊。”
沧冥和小黑送璇漱出了客栈门都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可算能开门了。”
客栈里的几个人各自去了自己的岗位,墨祁天和白锦阳出了门,朱砂转身上了楼。
中年的妇女扶了扶头上戴的朱钗,又好笑的拍了拍自家孙女的背,“淘气的丫头,哪是什么狐狸精啊,净瞎想。”
妇人保养的很好,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天九国的太后,恐怕没有人觉得是个年仅五十的妇人。
璇漱乖巧的靠着她,“皇祖母,我哪里知道啊,那是父王选中的状元郎。”
“我看呐,就把这个状元郎许配给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呢!”璇漱抬起脸,有些羞恼。
“哎,这是为什么啊?”太后诧异的问。
“他长得比我还好看,我才不要呢。”
一双桃花眼,眼尾处似有些泛红犹如渲染开的桃花,眉目如画,要说像女子也不尽然,白衫广袖,风流尽显,唇薄,显得有些冷意,眉细如云雾,唯一让人在意的就是右眼下的一颗泪痣,让人一看不由得心神荡漾。
顾文胥拢了拢衣袖,似乎很不满意眼前的字迹,却总觉得鼻子痒痒的似乎谁在念叨他。
“哟,顾状元又在行笔了?”
“一时兴起罢了。”
“我倒要看看。”来人拿起那副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要我说啊,顾状元似乎心事重重,这字里行间都有些哀愁。”
来人是李将军家的儿子,李武轩自幼不喜欢习武,更是被李将军从小打到大,但是硬逼着也没用啊,无奈李将军就只能放弃了,偏偏他爹还给取了这个名字,搞得他长大以后就听到常问的一句话。“公子的武功想必很厉害吧?”
顾文胥的才华是李武轩钦佩的,这个状元郎在殿前的回答令人至今想起来都回味无穷。
天九帝当场就看向了顾文胥,非常挑衅的问了一句。
“你如美妇,何以堪大用?”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