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眼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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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他睡得很安稳。没有怒气的晚上,他闻到窗外飘来甜甜的七里花香。
早餐桌上,让人意外地,关帧竟然出席。
关先生、关太太有藏不住的笑意,大少爷表现一如平常,丝毫不觉得关帧的出现有什么特别。
关帧瞥一眼桌上的西式早点,脸色沉下来。
关太太察言观色,问:「小帧,你不喜欢吃这个对不?想吃什么,告诉白姨。」
「面。」
他倒一杯咖啡,加三匙糖、三杯奶水,和一和,倒入嘴巴里。起床后,他发现封铃不在房间,棉被、枕头迭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他猛然坐起身,随便刷牙洗脸,就急冲下楼。他不是肚子饿、不想吃早餐,更没想过,出现在餐桌边,会引出旁人爱笑不笑的暧昧表情。
僵住脸,他耍酷耍得更彻底一些。
他看见封铃了,她拿着拖盘,替白雒意添上两片刚烤好的全麦土司。
通常,他晚上睡得很糟,常翻来翻去,赠到近天亮才睡得着。
别说早餐,午餐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然后外套一捞,摩托车骑了,跑到外面惹事生非。
但是昨夜,他睡得出奇得好,没作恶梦、没翻身,一觉到天亮,赶上早餐,纯粹碰巧。
「你想吃面?干面还是汤面,我马上弄。」白姨讨好说。「我要她煮。」大手一指,他钦点封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全家吓一大跳,连封铃也受惊不少。「封铃?她昨天才来,可能还不了解你的胃口… … 」关太太笑着解救封铃。
「我要吃昨晚那种面,还要加很多的肉。」他没理会关太太,直接对封铃下令。
「你们昨晚见过了?」关先生问。
他是大老爷,连老爸都不甩的大牌老爷。封铃无奈皱眉。
不喜欢他的态度?无所谓,她肯皱眉就行。
再看一眼― …
好看、爽,她的眉头最好永远皱着,别松开。
关帧是尴尬制造机,一出现,全家人尴尬到不行,只有白雒意是泰若自然地吃着吐司。
「快点,我饿死了。」
见封铃不动,他拿起刀叉,在桌上敲敲打打,两条腿抖啊抖,抖不停。男抖穷、女抖贱,他老爸舍不得教,封铃很想走过去,给他一拐子。处在文明的家人里,他是化外之民。白雒意开口说:「封铃,妳帮他下面,可不可以也给我准备一份?」
「是,大少爷。」封铃点头,转身向厨房走去。
关帧瞪白雒意。什么嘛,他说半天她一动也不动,白雒意开口,她马上行动,她家里的大大小小一样,选好边站?
仰头,他又调了杯多糖多奶咖啡,灌进肚子。
「这种喝法,你会得糖尿病和高血压。」白雒意丢出话。
「你住海边?管那么宽。」他对他不爽。
「为你好。」
「不必。」他抓起面包,涂上厚厚的一层奶油和果酱,光看就腻死人。
「这些是反式脂肪。」不怕心肌梗塞,尽量塞。
「我喜欢,我爱,不行?」
糖尿,他的;血压,他的;心脏,他的;他高兴,谁有意见?
「我只想告诉你,我要开减肥门诊,你来看病的话,我给你打五折。」他淡淡说。
关太太推推儿子,深怕他把关帧惹火,好不容易有机会全家人聚在一起,气氛千万别打坏。
「小帧,正好你有空,我们可不可以谈谈你的学业。」关先生说。
「没兴趣。」三个字,他回绝老父亲。
「你高中毕业两年多了,再这样下去……」
关帧把叉子一丢,变脸。
关太太拍拍丈夫的手臂,用眼神暗示他,别碰敏感话题。
关太太转移话题:「今天是假日,小帧有没有什么计划?」
他瞄父亲一眼,眼光再飘过满脸慈爱的关太太。妈的!他又不是她的谁,干嘛用看儿子的眼光看他?他把面包上面的奶油果酱咬掉,再涂上更厚一层。「没有。」
「想不想和我们去参加公司的圣诞晚会,今年有邀请很多大牌艺人来表演。」
他扯扯嘴角。「没兴趣。」
「不然,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圣诞节嘛,好小孩都该得到礼物。」
他是好小孩?妈的!那不良少年指的是谁?今年的圣诞老人应该到精神科挂急诊。
这时候,封铃端出两碗面,上面铺了满满的白切肉,加了蒜泥的酱汁浇在上面,看起来好吃到不行。
关帧把面包丢到旁边,手端过一碗面,唏哩呼噜,把东西塞满嘴。
封铃望他,摇头叹气,长不大的男孩。
她饶过关帧,走到白雒意旁边,把面放在他桌上,谁知,恶劣的关帧居然起身,横过大半个桌面,抢走白雒意的面。
是怎么回事?关太太和关先生互视。
「小帧,有那么好吃吗?」关先生问。
他挑嚣地向雒意抛去一眼。
「大少爷,我再去煮一碗?」封铃问。
「好啊,大碗一点,帮我送到房间。」
「是。」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她对白雒意笑?
轰!关帧火冒三丈。
虽说他爱看她皱眉,不爱她笑,但她的笑也不准送给别人,她的面,她的肉,她的汁,她的笑,统统是他的,没人可以跟他争。
「封铃。」他把碗往桌上一顿,不爽的眼睛,不爽的鼻子,不爽的嘴巴加耳朵,他的七孔都不爽到想扁人。
「小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要封铃—圣诞礼物!」
说着,他抬眼瞪白雒意,一边把抢过来的面塞进嘴巴。
「小帧,封铃是人,不是礼物!」关先生耐住脾气,好声好气地说。
「我就要她,她只能听我的命令,只能煮东西给我吃,只能做我要她做的事。」
「幼稚!」白雒意低声说。
他不以为忤,幼稚就幼稚,只要封铃乖乖待在他身边,当他的小奴隶,其他的随便。
「可是……」关先生想说话,关太太连忙阻止。
「小帧,等我和封铃讨论过后,再给你答复,好不?」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三两下,把两碗面扫进肚子,像饿过三百年的茹毛饮血野兽。倒第三杯咖啡、第三次把它弄得甜死人,关帧把它当成漱口水,摆进嘴里漱几下,然后推开椅子,摇下话― …
「除了封铃,我什么都不要。」
意思是,没得商量了。要嘛,就给他封铃,不然别在那边假惺惺,当圣诞老人。
关帧走了,白雒意仍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离开座位时说:「纵容他,绝对不是最好的管教方法。」
「可是… … 小帧第一次想要人陪。」
「他的问题不是寂寞,而是占有欲。」他摇头,不认同继父和母亲的方式。
第二章
封铃没想过自已会变身为圣诞礼物。她的双手摆在膝间,及肩长发垂在颊旁,淡淡的愁思画入眉梢,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明白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希望妳能帮帮小帧。他是个好孩子,若不是母亲离开,他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所有人怕他。」
是吗?他是暴龙和好孩子的结合体?「关先生是那种投入工作就浑然忘我的男人,小帧由母亲一手带大,母子感情非常好。关先生长期把生活重心摆在工作上,忽略了家庭,导致他的母亲抑郁寡欢,她一直想离婚,是小帧让她无法下定决心,直到她认识邱帼信……」
父母离异导致他性格暴戾?
「两人协议离婚后,小帧的母亲原想带他一起离开,但他不肯。他选择留下去却敌视父亲,他大概在气父亲没有尽全力留住母亲。」
「关先生没有试图挽救婚姻?」
「他说,当妻子与邱帼信在一起时,妻子璀璨耀眼的笑容,是他从没见过的,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幸福,而这份幸福,他给不起。」
二少爷……很辛苦吧,挚爱的母亲的背叛。他肯定难以释怀。
「三年前,我认识关先生。当初关先生正为小帧的事烦心,雒意也刚好在幼年即失去父亲,所以我们的话题全是围绕两个孩子转,慢慢地,我们变成朋友,最后就结婚了。」
母亲投入新爱情,父亲再婚,封铃有一点点理解他的戾气来源。
「小帧对于我和雒意的加入,始终保持冷淡。关先生本来希望多个兄弟,能帮助小帧改变,但他始终不愿意和我们建立关系,甚至刻意避开全家人聚会。但今天早上他竟和我们一起早餐,这实在太让人讶异。」封铃听得很认真,对于二少爷,她有了深层认知。「他从不向我们要求,可他居然要求妳… … 对不起,我们是自私的长辈,但有机会能改变小帧,我们都要试。」
他们把赌注放在她身上?她和二少爷不过萍水相逢。
「封铃,求妳好吗?」
她真能帮上忙?望着关太太恳切的眼光,想着桀惊不驯的二少爷,她勉强同意了,虽然整件事荒谬得很。
中午未至,她出现在关帧面前,淡淡娥眉深锁,她不对他说教,只是冷眼看他。
他坐在椅子里,一双脚晃啊晃。平常这个时间,他刚起床,刷好牙,听几首无聊的流行歌曲,背上包包,准备出门作怪。
今天情况特殊,他一早就起床,吃掉两碗分量惊人的面,进屋,等待白姨和封铃的谈判结果。
一本体育杂志快被他翻烂,直到她进门,他悄悄松口气。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看我?」他放下杂志,右手跨在椅背上,歪头,吊儿郎当地问她。
「二少爷要我做什么?」
她唯一的工作是配合他的需求,简单说来,她是他的台籍女佣。
「你想做什么?」他反问。
「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有拿绳子把你捆起来吗?」他的态度很流氓。
「谢谢二少爷。」封铃道谢,转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他叫住她。
「你说我可以做自己的事。」
「对,但是… … 在我眼前做。」她皱眉。皱眉了、皱眉了。他忍不住微笑。她一定很想骂他欠教养,可惜奴隶不能违反主人意愿,她只好憋住,不断憋住,把两道眉头皱在一起,形成两道美丽波浪。
她忍气吞声,走到他面前,轻问:「可以请教,我哪里得罪你?」
哦,耐力不足,她才憋小小的一阵子,就想掀底牌。
「没有。」
「为什么要整我?」
她十六岁,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在学校念高二,眼前这只巨型恐龙,手长脚长,脸上的青少年羞涩早已褪去,怎么看,至少多她两三岁,可是他的幼稚,无赖,让封铃觉得自己像他妈。
「我没有整你,我是喜欢你。」
迅雷不及掩耳,他伸出大手掌把她往自己身前拉,力量很大,她反抗不了。
他审视她的眉,细细两道,皱起来很有力量;他看她的眼,水汪汪,亮晶晶,有神得让人兴奋;再看她的鼻子,恩……有点短,是那种应该花钱整形的缺陷部位。至于她的嘴,小小的,红红的,软软的,香香的,不知道吻起来感觉如何?
她的手太瘦,但很有力气;她的腿不够长,不知道跑起来够不够快;她的身材很……没料,想当女F4,得等到下辈子重新投胎。
但她出奇的美,出奇的让他很兴奋。
没错,他喜欢她,并不想恶整她。
她用力挣脱关帧,退两步,站在安全距离处。红红的脸,红红的耳朵,她得大喘五口气,呼吸才能回复正常。
「问题是,我不喜欢你。」到着倔强,她瞪他,忘记少爷高高在上。
「没关系,慢慢来,你会喜欢上我。」他的口气充满自信。
「我没时间玩公主、王子的无聊游戏。」她恼怒。
「不对,从今以后,妳唯一的工作是跟着我,我们将有相当多时间培养感情。」欢她生气的眉形。她强压不满,决定用沉默抗议。
要同他对峙?他挑眉,从口袋掏出香烟,燃上,吞云吐雾。
很好,她的眉又往中间兜拢。
封铃痛恨烟味,却不能禁止二少爷在他的私人空间里抽烟。
没事找事做,她在他眼前把床整理好、把脏衣服洗起来、打开窗帘迎入阳光… … 能做的事都做完时,他徐徐燃起第三根烟。
过敏发作,她开始流鼻水,封铃仰高头,努力不让鼻水往下流。
她每隔两分钟就进浴室扰鼻涕,然后乖乖站到他看得见的地方,等待下一个指令。他没说话,光望住她,彷佛在思考深奥问题。十分钟后,她进阶了,从流鼻水进步到咳嗽,先是短促两声,然后四声、五声……一成串,喝水也没用。
她的表现很明显,他知道烟味让她不舒服,但他在跟她拗,他坚持等她叫自己熄烟。
可是她和他一样拗,半句话都不说,宁可进出浴室,憋住咳嗽,憋得满脸通红。
他和她杠上了。
再抽一根烟,他关上窗,故意把她留在毒气室里面,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犹太人血统,但他知道,被毒气包围的她,不会比集中营里的犹太人好受。
封铃咬住唇,无声抗议。
一根烟、两根烟… … 十根烟,他努力增加毒气浓度。
她越咳越凶、越咳越凶,消失多年的气喘犯了,她咳得弯下腰、喘不过气、站不住脚。
他冷眼看她,胸口起伏加大。
气!她不求助、不呼救,她的固执比他想象中更严重。
五、四、三、二、一,熄掉烟,他让步、他妥协,行了吧?
打开窗户,他把她带到阳台呼吸新鲜空气,她还是咳个不停,红通通的脸成了熟透苹果。
他不想折腾她,她却被折磨得不能呼吸。她病了?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