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糖爱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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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疯婆子,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想到施湄,柏里司也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对她,他不是没感觉,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这种感觉。
情场留连多年,如今他告诉自己:此刻应该一切以事业为重。
“我没有时间耗费在激情上,我没有打算给任何人承诺。”在他近五年的规划,女人不会被放在“必要事项”上。
即使,是一个像施湄这样让他“心狂”的女人。
她少根筋的好胜、正义感分泌过盛的迷糊、一积压半解却又自以为是的坚持——
让柏里司只要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漾起满足的笑。
“这种感觉太危险!”即将深陷泥淖感觉,即将义无反顾、粉身碎骨的感觉,让他宁愿躲得远远。
柏里司端起桌上的咖啡,余悸犹存的灌入一大口。
“柏里司,你准备好了没?”通过没上栓的内门,助理杰生走了进来。“‘隆隆’的记者已经到了!”
独家专访,他被迫妥协的约定。
“知道了。”柏里司不甚甘愿的站起身。
是不是独家到底有什么差别?反正那些重复的问题,在哪一本杂志上还不都看得到?
好吧,不过就一个专访,咬咬牙就过了啦!
他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走进会客厅。
“柏、柏里司!”施湄又是得意,又是羞怯打了声招呼。
“我们开始吧!”柏里司尽量要自己不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只顾着和其他工作人员讨论细节。
翻开他们准备好的企划,他才知道这工程的浩大。
又要要求拍照,又要配合造型,访问内容还得分段分节:一副买一送十,最好囊括他这一生的野心。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施湄的杰作。
“你是造型师?”多争辩无益,柏里司干脆端出最好的配合度,只求尽快了结。“如果我在法国也有这么可爱的造型师,我想每个演员都会很乐意变换造型。”
基于合作的绅士风度,他总会此赞美合作对象。
但这对外国人来习以为常的习惯,当场让造型师飞上了天!
“你、你,哇!谢谢!”无条件弃械投降,造型师当下只爱他~人。“能替你打理造型是我毕生的荣幸,你每部电影我都有看呢!”
“谢谢。”俊魅的笑容,柏里司礼貌的回应。
就是这种跨越文化,推翻藩篱,让所有人都不得不臣服的巨星风采,他轻易就席卷在场人士的心。
灯光师上下飞舞,左右摇摆,只为找出最适合他肤色的光源。
摄影师尝试各种特动作,只为找出最能表现他气质的角度。
现场发光又发热,造型师陷入昏沉的傻笑状态,备位记者被电到心思恍惚,更不用提,那个一直正对着,已经陷入缺氧状态的施湄——
“啊!施湄,你流鼻血了啦!”备位记者的尖叫,提醒大家注意。
“嗯?”施湄摸摸自己的鼻梁,果真气火攻心,又害她失态了。
都怪造型师帮他换那什么衣服?短裤做得那么松,一坐下就可以看到那坨“暗影”,叫人家怎么不激动嘛!
她在心里嘀咕,没勇气说出实情。
于是一群人七手八脚,把快晕厥的她扶到沙发上躺平。
“你没事吧?”柏里司靠坐在她的身边,吩咐助理准备湿毛巾。
看她出丑的蠢样,他以为他会因此坚定自己的想法,谁知他反而更无法不去注意她。
“我还、还好!”施湄困窘的红着脸颊,真希望自己不要老在他面前做出这些蠢事。
“可能是温度太高,空气不流通。”他不应该对她太温柔,可惜他又无法对她视而不见。“我想,把皮带解开会舒服点。”
“喔!”施湄一听,顺从的解开他的皮带。
“我的意思是,‘你的’皮带。”他握住她正在“动作”的手,好心的纠正。
“啊!”
尴尬到想跳马桶自尽,施循一张潮红的脸,简直不知该往哪里塞才好。
“看来,太习惯某些事,还真会产生不少后遗症呢!”他调侃的讪笑,惹得她心虚又气恼。
从战场抬出主将,使备位记者可以有上场表现的机会。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柏里司亲切幽默的对答,让现场不时洋溢着轻松的笑声。
看看他那副大众情人的模样,他真以为自己是发电厂呀!不平衡的施湄,愈想愈不是滋味。
“就算是发电厂,也该是只属于我的私人发电厂!”她喜欢他,怎么能够从此和他划清界线?
历时两个多小时的访谈结束,大伙开始收拾工具,柏里司缓缓的挨近她身边。
“你的独家专访已经结束,录影带可以还给我了吧?”
施循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推高落在自己额头的湿毛巾。
“我后悔了,我要不只是采访。”
“嗯?”她在说什么?她又想做什么了?
即使是赖皮,施湄也要理直气壮的坐起身,把双手插在腰上增加气势——
“我说,我缠定你了,我要一直缠着你!”
第八章
以柏里司对施湄的了解,他知道果她“番婆”的脾气一发,她是很可能说到做到的。
他了解,只是他没想到施湄会“敬业”到这等程度。
“夏先生,我们一直很希望能有机会和你合作。”陈制片将剧本送到柏里司面前。“你一定要抽空读这剧本。”
占据柏里司行程里的多数,就是洽谈新的拍片计划。
助理杰生帮他接过剧本,放入他的手提箱中。
“我会找时间看完它,到时候再——”
“嗨!”坐在隔壁桌,正好对着柏里司的施湄,用不发声的嘴型打了个招呼。
“你!”话说到一半的他,惊愕的对上她的视线。“你在这做什么?”
“嗯?”背对施湄的陈制片,连忙回身探视。
可这时她又一副“啥事也没发生”的态度,径自阅读着手上的杂志;让不明就里的陈制片,将“担心”眼向柏里司。
明明没有人,他刚刚在对谁说话?
“夏先生,你、你没事吧?”陈制片迟疑的询问。
“喔,对不起,没事、没事!”柏里司瞪向施湄,她狡黠的吐了吐舌头。“我们继续——”
这可恶的女人,害我差点被当成神经病!
柏里司移回自己的注意力,决定对她视而不见,不受她任何挑衅举动的影响。
他专心一意参予企划案讨论,不时低声与助理交换意见。
好啊,把我当尸体,看都不看我?他的举动,引来施湄的反制。
“这种另类黑道的题材,刚好符合现在搞笑潮流的盛行。”陈制片谄媚的搓动双手。“不知道夏先生对商业娱乐片有没有兴趣?”
“唔,喜剧,我倒是——”柏里司正要发言,他对面的女人又有了新动作。
施湄用力挥舞着,写满:“你干嘛不理我?我要你理我、理我、理我!”字样的海报纸。
“你!”一时失察的柏里司,忍不住又回应她的诡计。
“夏先生?”只是不知情的陈制片,愈来愈惶恐他的“问题”。“嗯,我想,你可能是因为行程太密集,所以太累了吧?”
“喔,不,我还好!”柏里司企图解释。
“不不,没关系,我了解!”陈制片安慰拍拍他,随即站起身。“你一定是太累了,我们改天再谈好了!”
“我”
望着陈制片匆忙离去的背影,柏里司也只能无奈的摊开双臂。
一等他口头想找“罪魁祸首”兴师问罪,哪知道施湄早已逃得无影无
踪。
“这女人!”柏里司低声咒骂,片刻之后,又诡魅的笑了起来。
对她,他就是无法控制这种矛盾——明明想对她疾言厉色,却好像总是以自嘲的苦笑收场?
然而施湄的“橡皮糖”游戏,才只是开头而已。
有了第一次实习成功的经验,她更加大力“漂浮”在他出现的地点,简直就像上身的影子,让柏里司想防也防不了。
“柏里司,第九十五场戏第六幕景——”助理拉开车门对他说:“你看看这个地点可以吗?”
探勘拍摄场地的一行人,由旅行车鱼贯而下。
为了第一部戏的慎重,柏里司几乎大小事都要参予,包括勘查场地。
“嗯!”他把四周环境看了一遍。“我想,应该没——咦?”
施湄,如贞子出没的施湄,居然又出现在现场漫游。
把自己融人漫画“千面女郎”谭宝莲的精神,她可以是一个家境凄楚的路人,当然也可以是一棵路树。
“如果拍摄当天可以‘清场’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柏里司要自己忍住,千万不要随着她起舞。“走吧!”
柏里司愈不理她,施湄就愈发愤要引起他的注意。
身为公众人物,又是最具票房价值的国际金童,柏里司只要走出饭店外,他的行踪对记者来说就不会是秘密。
“柏里司、柏里司!”
“哇,他好帅喔,我一定要请他签名!”
应出席新影城的剪彩典礼,他一身改良唐装,英气迫人简直无法直视。
此起彼落的镁光闪闪,群众与记者相互推挤,场面一度面临失控——
“嗨,我在这!”有他就有她,施湄对柏里司打了声招呼。
“嗯?”
果真是名符其实的精英份子,施湄早料到公开行程会有多拥塞,瞧她,事先早划好了位——挂在离大门最近的树上,不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吗?
“你——”面对她高危险度的卖命演出,柏里司连忙拉回视线。
理她,她肯定会更得意忘形,搞不好待会儿弄个“火圈”、“九九神功”之类的,那场面还得了?
不看不看,绝对不能看她!
“柏里司!”
“柏里司!”人群涌动,忘情呐喊的声浪,全都在呼唤他的名字。
天生巨星气质的他,优雅自然的对群众报以微笑——
“喂!”
即使现场充斥各种音色,他还是能自动过滤出施湄的呼唤——这到底说明了什么?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角,开始对这可能失控的情况感到烦躁。
“柏里司,待会儿你致词完后,我们还要赶去冰雕展。”助理艾伦凑近他耳朵,提醒他下一个行程。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排这些没用的行程干什么?”烦躁的迁怒,他对着艾伦低声咆哮。“我是回来工作,不是回来表演动物奇观的!”
“柏里司?”忽然的转变,艾伦被他冲得不知所以。
柏里司已经转过身,挤出一脸余怒后的勉强笑容,登上台发表致词。
接下来的冰雕展,又是相同性质的人气活动。
零下二十度的点灯仪式,在炎炎夏日的台湾成为人潮指标,大家爱看明星、更爱凑热闹。
“各位记者朋友,因为场地的限制,雪衣也有限——”主办单位的工作人员,歉声连连对记者解释。“所以我们必须用抽签的方式,让部分媒体进入拍照。”
“啊,什么啊?”
尽管抱怨连连,但零下二十度的低温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不容易可以用公事身分出现在他身边,没想到施湄却没有抽中入场许可——
“啊,可恶、可恶!”她气恼的直跺脚,不甘心就此放弃。“我一定要进去,我一定要跟在他身边啦!”
强烈的企图心鞭策她的斗志,施湄硬扒下摄影记者的外套,一溜烟就跟着人群挤了进去。
“喂,施湄,你会冻死的啦!”
不顾同事的警告,她顶着沁人呼吸的霜寒,执意要跟随在他身边。
“嗨!”她踩着蹦蹦跳跳的脚步,对着柏里司打招呼。
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将注意力转回身旁的记者。
不气馁的施湄,想借由跳动来保持体温,只是几分钟下来,她步伐明显落后了其他人。
“我我我、的天天,怎怎怎么那那么么冷?”无法控制的打颤,她的唇齿糊成一团。
被记者簇拥的柏里司,已经离她愈来愈远。
“柏里司,你喜欢滑雪吗?到瑞士?你都是什么时候去?”
“柏里司,冰雕让你想起哪部电影?为什么?”
一直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他,忽然停下脚步。
“柏里司?”跟在身旁的记者,疑惑的询问。“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四处张望,我到底在做什么?这根本不是我该做的
事,我根本不需要在、在意她!
柏里司心里很清楚,可他就是无法停下往回走的脚步,无法不去寻找那个可能会冻死的笨女人。
“唉唉唉哟喂呀!”双唇发紫,脸色发白的施湄,过低的气温冻得呼吸困难。
她的双臂环抱在胸前,期望这能让她增加一点抵抗力——
“穿上吧!”柏里司终究还是走近她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围拢在她不停抖动的肩膀上。“这么爱逞强,难道你不怕冻死吗?”
“啊?”意外的温柔,让施湄的内心,骤然涌发出热烘烘一片。
柏里司脱下手套,用他带着些许粗坜的大掌,捧起她小小冰冷的双手,送到自己嘴边呵气——
由他口中呼出柔情的热气,温暖了她的冰冷,也吹融了她的心。
“有没有好一点?”他用大掌包裹住她的小巧,在上面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