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恋薄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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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大门只开了一道小缝时侧身闪出,逃离研究所。
雷声大作,不一会儿,天安开始落下豆大的雨滴,下个不停的雨阻隔了追兵的脚步。
coo
雨后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冷清。
森林里的动物似乎仍沉浸在昨夜那场雨中,尚未清醒,阳光照射在林间,透过叶片上的雨水折射,为阴暗的森林带来生气。
蜜丝一脸笑容,步伐轻盈的走在森林里,布兰达一如往常的跟在她身边。
她最喜欢在雨后阳光露脸的白天出来玩了,因为那沾附在叶片上的雨水经过阳光照射会闪闪发亮,而闪亮亮的东西总能捕捉她的目光,吸引她的注意。
但这样美好的早晨硬是教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东西”给破坏了。
这是……
蜜丝蹙起眉头,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的人类的眼神像是从未见过这种生物般。
布兰达用鼻尖顶顶她的腿,强迫她动。
“啊!”蜜丝没有防备,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在那人身上,她抬起绿眸怒瞪着罪魁祸首。
布兰达只低呜两声,黝黑的眸子闪着愉悦的光芒。
蜜丝见状,心情不佳的大吼:“我会救他!”
真是的!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自那人身上爬起,翻过他的身子,检现他的脉搏和呼吸。
还有呼吸,虽然很微弱,但已足够证明这人还活着。
谁会发神经在昨晚那种倾盆大雨中在森林里乱跑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个白痴人类做得出来吧!还活着算他运气好。
蜜丝伸手抹去沾满他脸的泥泞,顺手拂上他的发,发现这个人的头发红得不像话。
像深红色又像红铜的颜色,又像是葡萄红酒的颜色……她忍不住摸了下那头红发,想要确定那是自己的幻觉,抑或者那根本是真实的发色?
应该是真的,她看着掌心里柔软的发丝,那红酒般的发丝与她覆着茧的掌心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的脸看起来很有型,那张脸此刻有着伤痕与脏污,但仍能看出他的五官俊朗。她的指尖触到他的耳垂,上头似乎有东西,她仔细一着,才知是暗红色的红玉耳环,两耳都有,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光芒。
蜜丝的视线再次回到他脸上,由他的眉。眼、鼻……最后落到他的唇,脑海里突然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曾为她念的床边故事——睡美人。
不知道她若是亲他一下,他会不会像睡美人一样清醒呢?但她不懂什么叫亲,那就……咬一下他好了。她低垂着头,等到离那人昏迷的脸不到一寸时,她才猛然回过神。
她很久没有想起去世的父母亲了,在她的生活中,回忆并不是她活下去的支柱,她很忙,她得善尽雪狼守护者的责任,护卫这座保育区,其他的不在她的思绪范畴内。可见着这个人类,却意外勾起她的回忆……
“咳!”蜜丝发觉布兰达颇富兴味的看着自己,心一慌,连忙咳了一声,表示她没有因眼前的人类而失了镇定。
有时候,她会觉得布兰达精明得难以想像。
布兰达呜呜叫了几声,声调是高扬的。
不一会儿,一群雪狼聚集到他们身边。布兰达用脸轻撞下蜜丝,她低头看着它,它叫了一下,蜜丝微微一笑,但她的笑容倏地追去,一双绿眸瞪着那人手脚被铐上的东西。
布兰达又轻撞她一下,催促她快点救人。
蜜丝回过神,僵硬的扯动下唇角,“没……事。”
它没有再说话,只指挥着雪狼们拖着那人往古堡的方向前进。
蜜丝跟在一旁,绿眸流转着困惑。他被人用那种宇宙超合金制成的手铐脚镣因住,为什么他会被人这样对待呢?
一颗颗名为疑惑的泡泡在她心里冒起,她不禁回头看向山的另一头那间笼罩阴暗气息的克里夫伦研究所。
这人是从那儿逃出来的吗?难不成……难不成他便是那日她见死不救的那个人?
蜜丝心一惊,连忙甩开那股急涌上心头的愧疚感。
不会的,人类在她眼中是冷酷无情,最该防备的生物,所以,就算是遭到同类折磨的人类也是该防。
在回古堡的路上,她一直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一群人来到蜜丝发现那人的地方。
“怎么不走了?”艾佛琳不解佣兵们为何迟疑不前。
“那是雪狼的地盘。”佣兵头儿老实回道。天知晓,他宁愿杀一千、一百个人,也不愿与雪狼打交道。
“那又如何?”她以为他们是怕进入雪浪保育区内会被当成盗猎者。
“别和雪狼以及雪狼守护者打交道,那会让你得不偿失。”即使雪狼守护者人丁凋零,他们也不愿侵犯这片土地。
“胡说什么?”艾佛琳皱起眉头,好不容易追到这儿,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但见这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纵使今日放晴,森林保处仍是一片黑暗,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哈彼博士,我看算了。要是直宇·史克维兹进入这座森林,也必死无疑。”一名研究人员劝道。
“你又知道?”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实验体,怎么可以轻易就放弃?
“因为雪狼和雪狼守护者从不与人类打交道,也不会救人类,他们只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有怜悯心。”
闻言,艾佛琳惊异地再着眼森林保处,然后回头看看众人,见他们全是一脸凝肃,最后她叹口气,算是信了他们的话。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这些人不明白她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全在直宇身上,就算是死了,她也要见到直宇的尸首才肯相信,而且,说不定解剖他的尸体能得到更多的研究资料。
一群人随即离开雪狼保育区,朝研究所走去。
一阵风吹过,叶片上的雨珠滴滴答答的落下,透过阳光的照射,像极了一颗颗闪亮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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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他全身上下痛死了!
直宇痛得整张脸皱成一团,脑海里不断浮现的画面是他被文佛琳当作实验体做各种实验,有些实验他甚至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知道那让他很痛苦,失去自由的感觉……还有不被尊重的感觉……
一阵突袭而来的痛楚让直宇的思绪中断,他呻吟出声,紧接着他听到一声低咒。
“SHIT!”蜜丝低咒一声,一边压住直宇在无意识之下乱动的身体,一边替他缝合伤口。老天!他能不能不要乱动啊!她在帮他缝伤口耶!
有人在他身边……直宇想张开眼看看是谁,却发现他连掀开眼皮的气力也没了,但是
好痛!痛死他了!他紧皱着眉,想要摆脱那宰制着他的痛楚,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压制着,他想要反抗,但他的反抗只为自己招来更多的痛苦。
这只白痴到极点的熊!
蜜丝吐出一连串的诅咒。她在干嘛啊!救个人类累死自己做什么?
她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听从布兰达的话将个人类带回来,要是这名人类够健壮,求生意志够强的话,她将他丢在原地,他也会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用尽全力还是压制不住他的动作。
一股烦躁占据蜜丝的心,她放弃压住他,跳下床,在医药箱中找出一瓶透明的药剂,上面的标签写着——熊的麻醉剂。
她随手拿个注射器装入麻醉剂,然后往直字身上随便一扎。
没几秒钟,直宇停止挣扎的躺在床上,活像个死尸。
“哼!”这下看你还动不动。蜜丝挽起袖子,重新替他缝合伤口。
她在治疗动物时尽量不用麻醉剂,因为麻醉剂有时会破坏动物体内的一些系统,是以非到必要她绝不用,一方面也是鲜有动物会伤到像他这样,全身上下布满细细小小的割伤,有深有浅,有长有短。
人类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竟会对自己的同类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
突然,蜜丝缝合伤口的手顿了下。等他清醒后,他会不会反咬她一口?毕竟眼前这个人也是个人类啊!她该救他吗?
为了山里的动物们,她曾下山求学,回到山林才发现这儿是她终生可居之地,山下那些纷扰世事与她何干?她也无心理会,曾经她以为这一切都是不会变的,直到奶奶去世那一天。
她发誓不再亲近任何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情愿死也不要与人类有关系。
然而,这个伤痕累累的人类……她伸手抚摸他苍白的脸庞,绿眸漾着好奇的光芒,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一抹疑惑涌现。
她也是跟这个人类一样的人……这个念头一浮现,蜜丝赶紧摇摇头,否认心中所想。她是雪狼守护者,是跟人类不一样的人类!
贴在他脸上的手也赶忙收回,却甩脱不掉他留在自己掌心的温度,暖暖的,有多久没有这样真实感受到另一个人给予的温度了?这些年来,只有她自己的体温相伴。
她的视线落到直宇的唇上,不知道为什么,两颊突然升高了温度。
该死的!蜜丝暗咒一声,她决定将直宇当成熊,这样她内心的纠葛会少一点,她不该想眼前的是不是人类,她该想的是他受的伤很严重,她得救他,而且她答应过布兰达,不能食言。
是的,熊的体温也很暖和,要是熊不幸去世,它的毛皮还可以御寒……对,就是这样。蜜丝乱七八糟的联想着。
她眨眨绿眸,眨掉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停顿的手再次动了起来,房内除了她剪断缝线时的声响外,只有风流动的声音。
coo
一双澄亮的眸子在黑夜中好似天上的星子闪耀着光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长长回廊中,一道比夜色更黑的身影静悄悄地投射在墙上。
“心……”喉咙像是被石砾梗住般发不出声音,直宇清了清喉咙后,才发出低嘎的呼唤:“心宇?”
直宇微眯起那双冰蓝瞳眸,试图看清那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色身影。
那道单薄纤细的身影听到他的呼唤,先是微晃下,才侧过脸望向他。
他有一头及腰的美丽银白发,身着白色的病人服,脸上有着连月光也无法比拟的柔和笑意,那个笑容让直字高悬的心放下。
没错,是心宇,这个人是心宇。
“心宇。”他露出个璀璨的笑容,才想跑到心宇身边,却发现他扬着笑意的唇角有道血痕缓缓滴落,白色的身影渐教围袭过来的黑暗侵染。
“直宇……”心宇笑着唤道,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有的只是死亡的气息。
“心宇!你在吐血!怎么……怎么会这样?”他惊慌的喊着。
“直宇……顺其自然吧……万事万物都有其自然……你……也是自然的一分子……”
“心宇!”他察觉到心宇的身影愈来愈淡簿,加快脚步想赶到心宇身旁,但等他赶到时,什么也没有。
发亮的冰蓝瞳眸由着急、愕然到伤心、绝望。
“心宇!”胸口像被一拳狠狠击中般问痛,直宇用尽全力呼唤着心宇的名字。
倏地,他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他在黑暗中徘徊,老爹、心宇、扬雨……全都不在。
黑色的海浪朝他狂卷而来,在被淹没前,他那双冰蓝瞳眸里布满了愕然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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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宇猛然睁眼,映人眼里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原来是梦……他以为不论他怎么逃,都逃不过艾佛琳的魔掌,所以他也会一直陷在那场走不出的黑色恶梦中,就跟心宇和扬雨一样。
然而,在眨了几次眼后,眼前那片与研究所迥异的天花板依旧没有消失,他开始相信自己真的逃出研究所,而且被人救了。
但他仍不能放心,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由先前的牢笼逃到另一个牢笼呢?
他原本是自由的,却一脚踏进心宇和扬雨曾经遇过的梦魇中,仿若作了一场梦,他也几乎要相信自己是作了一场梦,可身上的痛楚提醒了他,那并非是梦。
什么时候他也学会逃避现实了?直宇不禁苦笑。
他试着坐起身,但体内的麻醉药尚未完全消褪,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这儿是……他打量着四周古色古香的摆设。
原木的地板,原木的橱柜,飘扬的白色纱帘使得斜射人房的阳光若隐若现,房内的家具染上一抹朦胧的光彩。那些看起来颇有年代的家具已很少见,只有在博物馆才会出现。
他是在作梦还是不小心跟原熏雨一样可以在梦中穿越时间?
倏地,直宇颈后寒毛一竖,往门口望去,冰蓝眸子倒映着一只狼的影像。
那只狼低吼一声,小小声的,却清晰的传人他的耳朵内。
“你的名字叫直宇·史克维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