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去两不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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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让厨房准备了,等会就可以吃饭了,”陈夫人依然拉着陈雪的手,微笑着说,“孩子,你们今天回门我真是高兴,终于两个女孩子都有了好人家,为娘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雪儿,当着你夫君的面,我要说,你嫁给了一户好人家,你有了一个好夫君,娘亲只望你快点有个白胖小子,早日做娘亲。”
陈雪听到母亲的话,脸早就红了,低下头不语,她当然知道母亲当中说这些话的含义,只是自己心里的话却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当中的情形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无法回答母亲自己什么时候会当母亲,她偷眼瞧瞧秦伯凌,他的神情自若,也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对着自己笑。她知道伯凌对自己很好,她也无法找他的一点点错误,只是,自己的苦处,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大家都在笑,陈雪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开始哭,没有人会听见的哭。
吃过午饭,伯凌便和妻子告别娘家回到自己的家里。
原以为大家在大厅里团坐是等候自己和陈雪,进去之后才发觉,久未见面的姑妈远从北方过来探望众人,说是探望。秦老夫人对这个侄女的来临没有太大的反应,比起自己的兄弟来探望她的规格,小侄女的来临只能算是一般的来访。伯凌他们叫姑妈,言石叫堂姐的人,是言石父亲最小的妹妹,只比言石大一岁,嫁给了何家,何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名字就叫做紫苏。
名义上是来探望大家,不过大家都明白,姑妈这次的来临是因为她的丈夫死了,家里只剩下母女,虽然有着不少的资产,身边没有亲人始终觉得不可靠,此次是投靠秦家来的,要在家里长住。
大家正觉得和何夫人闲聊家常说得差不多,而且林夫人每隔一会就询问端婶伯凌回来了没有,伯凌一回来,大家觉得又有话题可以说了。
月凌一上来就和大嫂开玩笑,追问他们回家岳父怎样考问伯凌,又笑问大哥要不要磕九九八十一个的响头。平日李姨太太断不许孙女和大哥这样开玩笑,今天是伯凌回门的好日子,又有客人在座,气氛又颇为沉闷,所以李姨太太没有阻止孙女追问自己的长兄。
陈雪和伯凌回来的路上沉默无言,他们只是知道大家一定会询问回娘家的情形,只是没有想到月凌首先来问,月凌爱捉弄的性格众人皆知,大家都等着看平日少言寡语的伯凌和温柔沉默的陈雪怎样回答妹妹的问题,就当作解闷。
“就和平时一样啊,吃饭说话,就和在家里一样。”伯凌想了一会才说道,陈雪在他身后微微低下头。
“和家里一样?和家里一样就要天天去吃饭罗?和家里一样就要天天回去看岳父岳母罗?”月凌继续和堂兄开玩笑,不放过堂兄,她知道伯凌的性格,自然不会害怕他会翻脸。
伯凌知道月凌会继续问下去,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觑了觑身后的妻子,希望妻子可以代替自己去回答这个问题,陈雪依然是沉默地站着身后,不发一言。
“岳父岳母以前是大嫂的家,大哥和大嫂回去自然就是回去自己的家里,把自己家和外家分得这么清楚做什么?说到底,大家都是亲戚,以后经常来往才对。”说话的不是伯凌,是新来的何夫人的女儿紫苏。紫苏不忍见到大表哥受窘,出言帮他解围。
“虽然我没有见过大嫂的家人,不过看大嫂的样子就知道她家里一定不差,我来之前就在大婶婶给我们的书信看过,说的大嫂温柔贤淑,相貌端美,现在看来我要向大嫂多学习了。”紫苏看到大家都没有说话,就接着把话说下去,当然话锋已经转变,她想把空气里的轻松气氛找回,她不想因为帮助大堂兄得罪了堂妹。
月凌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被新来,仅大她半年的表姐截了去,她的心情顿时被扫落一空,她知道紫苏这样说,自己再说下去,即使是开玩笑,也会被大家责备。
“我没说要分清楚……”月凌的话再次被人截去,这次是李姨太太,“月凌,给我坐好,大哥哥知道你关心他,今天有远客才来,说了这半天,还有,你大哥哥才从外家回来,有不少东西和事情要处理,大家都乏了,都要歇着了,你也歇歇,还是不嫌累,等会就回房把你娘前些日子教你的刺绣再自己做做。”李姨太太知道孙女再说下去会惹人不快,她看到秦老夫人准备开口说话,就抢在老夫人开言之前说道,以免孙女受到老夫人的当众责备。
“也没什么,妹妹和哥哥说说话而已,不过大家也乏了,西厢房一向有人在打扫,还算干净和整齐,我说言蔷,你和紫苏就住在那吧,不要说什么时候离开的事情,都是一家子的骨肉,爱住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伯凌,先和你媳妇回屋歇着吧,明天再把今天的事情好好给我说说。”秦老夫人对姨太太的用心自然知道,暗自冷笑了几声,就顺便把侄女的来意说明白,也吩咐好了她们的住所。
大家听了,就和老夫人和姨太太道乏,然后就各自散了。
何夫人私下和林夫人说,自己每月不用在秦府帐上领月钱,自己还另外出三两银子给帐上,当作她们一家在这里的使用,至于其他费用,等到用时再商量。
林夫人知道这位何夫人家里还有十几间铺子在原来住家处收着租子,在花费上自然不用自己担心,就随口答应了。
第八回
痛失财产史家遭变 偶得画卷霁凌犯错
言箜平日除了去看病之外,在家里偶尔也会到堂姐的屋里坐坐,回秦家和大家吃饭,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屋里刺绣和看书,她自小就对家事不感兴趣,嫁给史衷不久就遭遇丈夫亡故和婆母的事故,她还没有来得及习惯主妇的角色就变成了寡妇,母亲对自己的额外照顾,使她对家事的料理更加一无所知,至于史家的事情,每月史家的人会按时来领取月钱,其他的事情就由琴韵和萧音帮她打理。
这天天气晴朗,言箜看诊归来,刚想换下身上的男装,琴韵就来报说史家的人有事要见她。言箜知道是史衷的一个远方亲戚,叫甄铎盂,在回春堂帮忙采购药材已经有二十年了。言箜沉吟了一会,就暂时不换衣裳,让琴韵带他进来。
“夫人,小的知道您早上看诊回来,一定是很累了,不过我也是刚刚从外省跑药材回来,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想和夫人商量,所以只得冒昧来求见夫人了。”甄铎盂进来就马上行礼作揖,不敢看言箜。
“甄爷帮我们史家运送药材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人,怎么还说这些见外的话,萧音,看茶!甄爷,请坐。”言箜刚说完,早有小丫头把茶端了上来。甄铎盂见推辞不过,就侧身在椅子上坐了,半边的身子尤在站立。
“甄爷这次来,是不是药材上出了什么问题?”言箜没有喝茶,她今天看诊很累,只想早点可以休息,等会还要过去秦家吃饭。
“这个……药材没什么问题,只是,我……” 甄铎盂欲言又止,他的头还是低着,看着自己的鞋子说话。
“甄爷,有什么尽管直说,不要客气,是不是你家里有什么事了?”言箜微笑着问他,她尽量把自己疲惫的面容隐藏起来,她知道一般甄铎盂不和自己打交道,他的到来不会是普通的事情。
“我……我……我说了,就求夫人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我来告诉你的,有人问起就说是我来给夫人送药材的,要是别人知道了是我告诉您,我就要回老家了。” 甄铎盂嗫嗫地说着,他的双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脚也在地上不停画着圈圈。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你也是信得过我才来告诉我的,不是吗?”言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可亲,她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对史家很重要的事情。
“那,那我说了,我这趟是和杏林药店的钱掌柜一起去的,前天晚上,我和钱掌柜一起喝酒,他喝醉了,无意中告诉我,我们家掌柜的把铺子押给他,拿了八百两银子去外省买药,那药是别人介绍的,有熊掌、鹿筋、天山雪莲,还有好些名贵的药,数量不少,因为是不见得光的东西,所以卖得很便宜,而且听说时间很紧,掌柜的把钱交给了王叔,让他去跑,而且都不让我们知道。我不知道事情重不重要,因为把铺子押了,我担心,就赶来告诉夫人您,让您心里有个底。” 甄铎盂说得很快,要不是言箜在全神贯注听他说话,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王叔和甄铎盂一样,在回春堂跑药材的,也是老伙计了。
“怎么会这样?史白他没有告诉我!”言箜听到后大惊失色,史白是史家的远方亲戚,因为史家没有其他亲近的男丁,就让史白打理回春堂,平日里言箜就负责看诊,她一直以为史白会好好经营回春堂的生意,所以她只专心于看病,没有想到史白会这么冲动。
“那史掌柜有问清楚药的具体来处吗?这么便宜的药,听着都觉得不可能。”言箜知道史白所买的都是名贵的药材,八百两银子循正路买不会多。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今儿才回来,就赶来和夫人您说了,夫人你看着办吧。就这些了,我先回去了,夫人有什么吩咐您再找我。”甄铎盂匆匆地站起来就要走。
“慢着,谢甄爷你给我捎信,这些银子,就给你打酒喝,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要怕,我让琴韵带你从后门出去。”言箜向萧音递了个眼色,萧音就把预备好的用纸包好的银子给了甄铎盂。
“又劳夫人费心赏钱打酒喝,小的就跟着从后门走就是了。” 甄铎盂谢过言箜给他的赏银,就急急走了,要不是琴韵提醒他,连带来的包袱都忘记拿走了。
言箜面对甄铎盂带来的这个信息沉默了,她想找到史白谈谈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不过心里已经相信了甄铎盂的话,她知道甄铎盂不是一个爱搬弄是非的人,况且这是一件那么重要的事情,她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方面出面,只有请自己的两个兄长出面了。
还没有等言箜去请两位兄长,言石和言澄已经来到了门外。
回春堂已经被钱掌柜霸占,因为他已经知道史白逃走了。
王叔的儿子要史家把他的父亲还回来,王叔为了贩运史白要求的药材,连日奔波疲劳不堪,不慎滑落山崖,连人带马都滚落,暗中派去的人寻找了好几日都找不到踪影,现在王叔的家人找上门了,要史家偿命。
史白早在派人去寻找王叔之时就托词出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史家的人只有来找言箜。来到秦家,他们首先见到的就是言石,心急之下,就先对言石说了,言石打发他们回去之后,去找弟弟一起和妹妹商量这件事。
言箜坐在回春堂里,琴韵已经把那张契约收好,她也不想再看,虽然回春堂已经属于她。疼爱她的兄长们用三倍的价钱从钱掌柜手里把药店买了回来,送给了妹妹,言箜早上还是回春堂的大夫,晚上就变成了回春堂的掌柜。言箜没有喜悦的心情,她知道史家的人不会感激她,因为秦家有钱可以帮助他们。史家认为帮助亲家是理所当然,这样药店即使是给了言箜,也等于给回了史家。
言箜知道兄长疼爱自己,但是她觉得受之有愧,住在娘家已经是迫不得已,现在还要娘家出钱把自己家的药店买回来,言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把这笔债偿还清,只是觉得心里的石头似乎越来越大,自己觉得呼吸困难。
起来随便走走,言箜现在可以自由地抽取任何自己想看的药物和摆放在这里的书籍,史白平时不允许言箜随便动这些东西,现在言箜可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没有人可以再阻止她。
药店里的书无非都是些药典或者是记载着进货和买卖的帐本,言箜百无聊赖地翻来翻去,萧音在旁边悄悄地挑落一朵灯花,让室内的光亮一点。
“小姐,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回家吧,明天您还要看诊。外面还有大老爷的人在等着您。”萧音不忍言箜这个样子,她跟随小姐多年,知道言箜此刻在思念史衷,她不会劝说言箜停止思念,这种枉然的事情她和琴韵都不会再做,可以做的,就是转移言箜的注意力。
“明天?看诊?对啊,明天还要看诊,史衷不喜欢太迟休息,这样看诊会分散精神,我们回去吧。”言箜的手抚过一列列的书,漫应着萧音。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她忽然瞥见在书后面似乎有一个卷轴,言箜看不真切,让萧音和琴韵来看,琴韵不只看到,还把卷轴拿了出来。
卷轴用厚厚的白纸包起来,落满了灰尘,启封的地方被用火漆密密地封了起来,看来卷轴的主人不想让人随便看到里面的内容。
言箜疑惑了,自己在药店也有不短的日子了,怎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史白说过。卷轴的密封更加引起了言箜的好奇,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卷轴里面的东西一定和史家,甚至是和史衷有关。
“先带回去再说,很晚了,让外面的人准备好轿子。”言箜此刻没有办法可以打开卷轴,匆匆拿过几张开药的纸张包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