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去两不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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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遮住了，二夫人站在那里自然看不见她。”端婶的心里有点慌乱，她表面故作镇定，想起刚才的情形。
“小岱，端婶说的是不是，你怎么看到老鼠也不言语一声就到处跑，是不是？”林夫人转而瞪着站在一边的小丫头，小丫头已经吓到浑身发抖，根本没有听到林夫人问什么就双腿发软‘扑通’跪下，“夫……夫人，人，不是我，是老鼠，我，看见老鼠，……老鼠。”
“小岱的裙子湿了，大夫人。”虹梦轻声地说，她眼尖，看到小丫头因为恐惧，居然把裙子尿湿了，地上汪着一滩水迹，小丫头自己毫不知情，还在一气地磕头认错。
大家知道的确是有老鼠经过，至于是不是象端婶所说的那样，现在谁也不敢说，因为小岱被吓到只会磕头，连林夫人叫她起来也听不到，还是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不停地请林夫人饶恕自己。
林夫人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叫人先送小岱回房，等明天再查问。
林夫人让人收拾好花瓶的碎片，等到天明再请人来看看可不可以修复，至于端婶，林夫人让她带人去收拾其他东西，寿礼由自己和李夫人亲自点算。
第二天两位老太太知道后都没有说什么，老太太还说小丫头因此被吓坏就造孽了，还叫人送了几串钱和果子给小岱，端婶被林夫人扣了一个月的月钱。小岱过了好几天还是一见到林夫人就猛的磕头认错，看了就让人心酸。林夫人自责那晚太过严厉对小岱，李夫人却装作不知道。
李夫人知道处理端婶的结果，心里更加憎恨端婶，只是面上不便流露，她都记在心上，等待日后有机会一并算帐。
第十二回
求功名仲凌赴省城 为争气紫苏进染坊
端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李夫人，不过她记得自己的身份，往后更加小心处理和李夫人之间的关系，她很心疼被扣的月钱，但她不会开口求林夫人，因为这是当众处理的，她不会让林夫人难做，月钱是经过帐房，林夫人很少干涉，而且那晚老夫人和姨太太打赏的钱足够抵消她的损失。
寿筵过后大家都疲累不堪，特别是林夫人，除了要收拾好家什还要处理一些回礼的事情，虽然说有陈雪帮忙，林夫人还是觉得事情太多，处理完毕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正是夏末秋来之际，家里没有什么大事，她趁机好好休息，一些琐碎事就交代陈雪代为处理，
正是夏末秋来之际，仲凌准备进省城去应试，他平日里很看重自己秀才的身份，去书塾总是记得和同是秀才的几个同窗坐在一起，现在去应试，他知道到场的将全是秀才，自己的身份不再特殊，他知道自己不考中举人，就要再等待三年的时光，他不会允许自己再等上三年再给自己冠上举人的名称，他志在必得。
秦言石亲自过问儿子的行装和行程，除了仲凌自幼随身的笔中和笔上两个书童外，还派了两个深谙世事的老仆跟随。仲凌骑一匹在家里养大的灰马上路，其他人则是骑着青驴跟从。至于银两，随身带的并不多，因为路上有的是钱庄，只需要把银票带好就可以了。
这晚从书塾回来，意外地看到端婶站在门口处等他，说他母亲吩咐要他去她房间里吃饭，不用去饭厅和大家一起吃了。
仲凌有点奇怪，不过也很快把书包等东西放好，和端婶一起去母亲的房间里。
林夫人已经在房间里预备了丰富的菜肴等待儿子，而且菜肴都是自己亲手做的。端婶已经告诉他，为了和他吃这顿饭，就连平时很少离开母亲身边的妹妹霁凌也跟着老夫人去吃饭了。这让仲凌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家里的孩子很少会受到母亲这样的待遇，即使是大哥哥当日娶亲也不曾有过。
“孩子，你就快要离开家里去考试了，我们娘俩也很久没有好好地在一起说说话了，今晚我做了几个菜，我们好好说说话，来，快坐下。”步入母亲的房间，还没有看清楚，母亲已经在门口候着他，亲手拉着他坐在饭桌旁。
“怎样，我也很久没有做过这些菜了，记得你爱吃，也许不对你的口味……”林夫人温柔地看着儿子，把菜夹到他的碗里，轻声地说。
“母亲今天做的菜有点咸，不过还是很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母亲做的菜了。”仲凌端起碗，眼看着母亲，同样轻声地说。
“虽然常年在家里，可是家里的事情也多，我整天在打转忙着，霁凌小，老是跟着我还好，可是你们兄弟几个，我几乎都没有照料到。”林夫人歉意地望着儿子，停下了筷子。
“孩子，娘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想着要好好地看看你。听到你要离开家里去赶考，心里想着要和你说说话。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虽说我对你们不曾怎么用心，但总算是在家里，有大家照料着，我不用太担心，兄弟姐妹之间即使有吵架，也还是兄弟姐妹。到了外面，自己要经心，不要什么事都靠笔上他们，好不好，你是少爷，他们还得看你行事，至于年叔和丰叔，他们是老经验，倒要多些听他们的话，不要太固执于自己的少爷身份。”林夫人伸手整理仲凌略微歪斜的衣领，拍拍衣领，停了停，“最重要的是，无论考得怎样，考完了就回来，让宋世伯给你留心放榜的消息，不要留在省城等。我知道你爹一直指望你考中功名，让家里可以光辉光辉。这也是我今晚只和你一个人说话的原因。”
林夫人突然伸手抚摩儿子的头发，轻轻地，一下又一下，“你爹在，我就不方便说。考乡试的人多，比你聪明比你好的人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你这次去考，考中固然是好，考不中也就算了，我们下次再考，实在不行也算了，我们家不缺你这个举人的头衔，读不了书，就跟你爹去做生意，头衔不是老先人挣下来的，也没说一定在你身上要有这个头衔。你记得，考完就赶紧回家，不要想什么。要是你想沿路游玩游玩再回来，就写封信回来不要让家里操心。娘在家里等着你，考中不考中，你都是娘的孩子，都是叔凌和霁凌的二哥哥，伯凌的弟弟。”林夫人的眼光在烛光里摇曳，看着儿子的眼睛变得清晰，她拉起了仲凌的手，用自己的手包着儿子的手，温暖着儿子的手。
仲凌看着母亲，他忽然觉得很久都没有好好地看见母亲，母亲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他一直埋头于书籍之间，很少和母亲倾谈，母子说不上有什么隔阂，却绝对算不上是亲近，此刻听到母亲的话，心中油然展现一片孺慕之情，他蹲了下来，仰望着母亲，室内的烛光恍惚让他好象回到了孩童时候，把头埋在母亲的手里，感受母亲手的温度，他不是一个感情炽烈的人，他把夺取功名，光耀家族作为自己最重要的人生目标，他自小攻读诗书，花在读书的时间比做任何事情都要多，母亲此刻却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根弦，被他漠视的亲情在他心中复活了。
母亲的话不多，却使仲凌重新审视了自己在家中的位置，从此以后，他对待弟妹的态度都亲切很多，特别是叔凌。他觉得自己和大哥哥一样，也有责任去照顾弟妹，他开始自觉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叔凌不明白为什么二哥哥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了，但是这种转变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没有人会拒绝自己的哥哥对自己的友好。叔凌想着哥哥就要离开家里去考试，对待二哥哥的态度也比以前要好很多。
言石对儿子的赴考并不多言，只是叮嘱儿子路上小心。他不会说不在意功名之类，他在这方面是和儿子达成默契，期望儿子为秦家争取到功名，秦家不缺钱，就是缺少读书的人，正确地说，是缺少因为读书而做官的人。仲凌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所以他的功课总是最好的，他知道自己要为家里增光。
择了出行的吉日，大家在家里送仲凌上路考试。仲凌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睛，心里一酸，幸好他寻觅到了母亲那片温馨的目光，他给了母亲一个只有她看见的笑容。
伯凌站在人群后，他也看着弟弟远去，只是他的心思已经飘到染坊，要不是今天父亲嘱咐他不要去染坊，他一早就会回到染坊准备了。
趁着大家空闲，伯凌和父亲交代一声，就赶紧回染坊了，只是匆匆告诉妻子，晚上不回家了，就在染坊休息。
父亲不放心没回家的儿子，交代叔凌第二天去要看看。
叔凌第二天很早就出门了。
“叔凌，你大哥哥昨天没有回来，今天天气凉了，你去纺庄，就顺路给你大哥哥带几件衣裳。”陈雪见到叔凌准备出门，趁没有人注意，赶紧追了上去，把一包衣服塞到叔凌手上。
“好的，大嫂放心，我会把衣服交给大哥哥。”叔凌拎起包袱，点头对大嫂说道，他今天没有打算去染坊，既然大嫂拜托自己那就得走一趟。
“那你路上小心，我回屋了。”陈雪继续注意到周围没有人，就很快地转身回去了，就连跟在她身边的丫头也没有出来。
叔凌拿着包袱就出门，释儿已经拉着马和非儿在门外等候，他们也没有看见陈雪把东西给叔凌。
“等等！”
叔凌听到陈雪的呼喊，他好笑地回头说：“大嫂，我会把东西给大哥哥的，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谁是你大嫂！看清楚了，小子！”一个书生提着长袍气喘吁吁地扑到他的马前，不是陈雪。
“公子，你是谁啊？”叔凌惊讶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从自己家中跑出来。
“我是谁！我是你表姐！”书生用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叔凌的脑门，叔凌摸着被敲疼的脑袋，看清楚了，这个陌生人并不陌生，他是自己的表姐何紫苏。
“你要我等你什么？我要回纺庄，你跟着我干吗？”叔凌觉得脑门还在作疼，口气也没有脑门好了。
“我听到表嫂让你送衣服给大哥哥，你会去染坊，我也要去染坊！你带我去。”紫苏用坚定的口气告诉叔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一个女孩子家凑什么热闹？我是要去办事不是去玩的，回去叫跟你的丫头和你去玩吧，”叔凌突然恶作剧地说：“不过要是让大家知道你一个大姑娘出去游玩，嘿嘿……哎哟！”叔凌的脑门又被折扇敲了一下。
“所以我不带丫头，我要跟着你一块去，就说我是你的表哥。你一定要带我去，否则我会一直缠着你，绝对不放过你。”紫苏把折扇握在手里，自信满满地说道。
“为什么？去染坊好玩啊？那里地方很脏，气味很难闻的，连大哥哥都很少让我去那里。”叔凌惊讶于表姐的坚定。
“你请我去楼上楼吃最出名的烤野鸭我就告诉你。”紫苏又敲了一下叔凌的脑门。
“你不要敲我的头就很不错了！”叔凌有点生气了，这个表姐怎么那么爱敲自己的头，力道还不小。
“好了，走吧，我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新鲜出炉的梅花糕可以吃。”紫苏拉着叔凌，不由分说地向楼上楼走去。
“先把你的折扇给我！要不哪我也不和你去。”叔凌站定看着表姐，手板摊开。
“好了，给你，走吧。”紫苏把折扇塞到叔凌的手里，挎着叔凌走了。她的动作很自然，连叔凌都忘记了她是自己的表姐而不是表哥，她是一个女人。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就因为这样就要去染坊，你当然是不要紧，要是让你娘和我娘知道，我还要不要活，特别是我娘，我可不愿意我娘伤心。”叔凌嘴里塞着跑堂刚端上来的梅花糕，不住地摇头对自己的表姐说道。
“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说知道我的心思，现在你却不肯帮我，你把梅花糕给我吐出来！”紫苏生气地又抽出折扇敲了敲叔凌的脑袋，她以为叔凌会很快就答应。
“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就做你的跟班行了，就和释儿非儿一样，别人不会看出端倪的。你也可以让我帮你做任何事情，我很勤快的，我看了很多关于染料的书，我可以帮你干活的。”紫苏见叔凌没有反应，只好接着说，希望可以打动表弟。
“别忘了，在家里，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紫苏见到叔凌还是不说话，只好抛出最后的劝词。
“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去承担，我带你回染坊，至于大哥哥知道了说什么，也由你去对付，我不想惹麻烦。”叔凌听完表姐说，把最后一个梅花糕塞进嘴里，拍拍手，站了起来。
“行，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只要让我进染坊。”紫苏也站了起来。
“首先，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叔凌接过释儿手里的茶水，把梅花糕咽下去，很困难地说。
“什么事情，你说，我答应就是了。”紫苏豪爽地用折扇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是，不要再动我的折扇了，把我的折扇还我！”叔凌终于清晰地说了出来，他觉得吃得很饱了，表姐请的梅花糕真是好吃。
第十三回
雪落留痕有人倾听 花开堪折无人可折
“把手放开，你怎么这么随便，叔凌，你怎么带这么一个人来染坊，一点规矩都没有！”秦伯凌看了一会，实在是对跟在弟弟身边的随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