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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他有另一面-第101部分

小说: 他有另一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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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卡着她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毕露,手指上骨节发白。他脸色惨白,眼睛发红,他握着刀的手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刀锋丝毫没有停顿地扎进了孩子的眉心,他仍在往下压。我甚至听到了刀尖扎进床褥里的闷响。

    我站在床边,双腿发软,挪不动脚步。

    眼睁睁地望着他拔出刀子,望着他刀刃上黑红色的血,血白相间的秽物,和他死灰般平静的脸。

    我望着他握着刀子,不断地讲它插入她的躯体,又不断地拔出。我望着那尸体上的血洞,它的头被他插得面目全非,眼球破碎,内脏掉出,四肢分离。

    而这画面只是让我恶心,而非恐惧。使我恐惧的是,我知道这一定是小甜甜,因为变态知道她不是念念,变态也没必要去肢解一个小孩子的尸体,他们根本无冤无仇。

    只要一想,这在他心里是我女儿,是我的孩子。而他此刻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他的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有点天真的笑容。

    这,才是真正让我觉得恐惧的地方。

    我一度以为,我没有选错老公,错的只是我不知道他原来有这种病。可现在看来我选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终于,在几乎把这句尸体剁成碎屑时,他扔下了刀子,扭头看向了我。

    我还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望着他,不知该如何配合。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很久、很久之后,他突然弯起了嘴角,稍显诡异地朝我笑了一下。

    然后闭上眼,仰面栽了下去。

    我的腿彻底软掉了,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忍不住地干呕。

    繁爸爸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而冲进来时,我依然在呕,胃里火烧火燎的,泛着酸水,眼前冒着金星。

    繁爸爸也被房间里的情况吓到了,毕竟满床都是尸块。

    我被他扶了出去,在花园里坐了好久。换了新鲜空气感觉好多了,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他同样被震惊了,呆了好久,都回不了神。

    为了方便医生做出判断,我们之前就连接了监控录像,且做了记录。医生们需要分析一下,没办法立刻给出答案。韩夫人也打来电话,坚持要看监控记录。

    传过去后,两小时就有了回音,韩夫人说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不在国内,我们等到凌晨一点才等来她。此时医生正在让繁爸爸尽量回忆音音小时候的事,可繁爸爸已经把他能记得的全都说了,所以医生也在等韩夫人。

    韩夫人来时脸色很不好,任谁看到自己的儿子做这种事,都不会舒服的。

    我们扶着她坐下,她立刻焦急地问:“医生呢?”

    “他们在餐厅。”我说:“他们早晨过来,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了。”

    繁爸爸立刻吩咐:“去请医生们过来。”

    “不用。”韩夫人问:“他们怎么看这情况?”

    “他们的意见还不统一。”繁爸爸回答:“有的认为这是病情恶化,但也有两位认为这是释放压力的好事,他接下来很可能会稳定下来。”

    韩夫人点了点头,又问我:“你怎么中途突然把他放开了?如果攻击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只是突然觉得应该放开。”

    “太不理智了。”显然韩夫人是觉得后怕,虽然是在抱怨,但的确是在关心我。

    “但他接下来的反应证明放开还是对的,放开之前他一直没动静。”繁爸爸的表情也很是心有余悸:“刚刚医又问我,他小时候有没有遭遇过性侵。说如果有,咱们最好要如实告诉他们。”

    “他在我这里的时候真的没有!”显然韩夫人并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有也是林至美干的!”

    “这点应该是没有的。”繁爸爸说:“性侵应该有伤,帮他洗澡的一直都是老林。医生第一次问我时,我就问过老林。但医生今天又说,现有的人格分裂患者里,绝大多数都在小时候遇到过性侵。”

    “那就查查林至美。”韩夫人一口咬定:“他在我家的时候,都是千树和我爸帮他洗澡,如果你觉得他们两个会对孩子做这种事,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繁爸爸点了点头,说:“但医生已经强调很多次了,也许真的有性侵?你说,会不会是在你管家的那段时间发生的?”

    “应该不会。”韩夫人说:“那段时间他的行踪完全是透明的,也没有哪里异常过。而且你别忘了,他的第二人格只有十岁之前的一部分记忆,那一部分恰好全是关于林至美。如果真的有性侵,也肯定是这段时间的。”

    繁爸爸没说话。

    我也觉得比较认同,毕竟第二人格是个症状。

    我还是第一次被允许跟他们一起讨论繁音的病情,看来通过我的这次“牺牲”,他们已经把我当做“自己人”。

    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是不是清楚,但我觉得我应该说出来:“第二人格好像对性很恐惧。”

    他俩一起看向我,韩夫人说:“怎么个恐惧法?快说说!”

    “我俩谈恋爱的时候,我好多次试着想跟他发生关系,但他总是不行。他的表情怎么说呢?很害羞,又特别害怕似的。”我说:“结婚之后,前面几次也都是跟第一人格发生的,只有一次是跟第二人格。”

    繁爸爸立刻说:“那你怎么没把这个告诉医生?”

    “医生刚刚没有问我。”而且医生是跟他单独谈的:“我也以为,是因为他的记忆没有长大的缘故。小孩子肯定会觉得害怕和害羞吧。”

    韩夫人又问:“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害怕?”

    “有问过,但他只说他觉得害羞,有的时候干脆说不知道。”

    我们全都陷入了沉默。

    医生们很快就出来了,繁爸爸把我的话告诉医生,医生也详细问了我。

    我回答之后,医生说:“不可否认的是,今天的资料对我们分析病情很有帮助,这是他的第二人格第一次留下视频证据。但我们希望能留下更多的证据,供我们分析这个人格的来龙去脉。所以,我们希望家人能尽可能得给我们提供他的成长经历。从目前的资料来看,童年时遭遇过性侵犯、身体和心理虐待,是最可能诱导人格解离的原因。他的第一人格有性成瘾的症状,从这一点来分析,我们希望你们能够从童年时期的性侵犯,或过早激发**这些与性有关的角度来寻找相关的证据。”

    繁爸爸忙问:“那么他接下来会倾向于稳定还是更加暴力?”

    “我们对此依然存在分歧。”他指着右手边的两位说:“我们三个人依然认为今天的状况有助于释放第二人格的压力,您曾告诉我们,他继母曾有过一些变态的,暴力的行为。但他的第一人格完全不记得,所以这部分压力完全由第二人格来承受。第二人格无法疏导,也无法获得应有的治疗,暴力和变态行为是他唯一的舒缓压力手段。”

    这时,另一位医生说:“但我们两个人认为,此类情况还会继续发生。他的确在用这种手段舒缓压力,但如果这是有意识的,很可能会演变成他将会以此要挟所有人。所以,我们达成的唯一共识是,我们必须要有机会与第二人格进行面对面的聊天,完全了解他的经历和心理情况,才能确定谈判整合两人格的具体方案。”

    医生走后,我们几个人忐忑不安地坐在桌边。虽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但目睹过那种场面的我们全然没有任何食欲。

    医生走前解除了对第一人格的催眠,但他只醒了十几分钟便睡着了,原因是这具身体刚刚消耗了太多体力,毕竟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

    他们也终于给我看了有关繁音的病例和记录的副本,里面记载了繁爸爸、韩夫人以及繁音等等所有对繁音的过去有了解的人的叙述。

    但关于他继母的事情并不多,繁音的叙述中,他对这个继母完全不知情。韩夫人和繁爸爸都说她曾经强迫繁音吃高热量食物,破坏他的健康,关他禁闭,指责他是个胖子,伤害他的自尊心。韩夫人说她从繁音不到一岁就开始虐待他,导致繁音刚回到她身边时,就已经有了自闭倾向。

    繁爸爸描述的事情多一点,这个继母经常讽刺他,殴打他,他曾在繁音身上发现伤痕,繁音也曾跟他抱怨过,但他觉得那只是孩子不听话而没有警觉。而且他自己也曾对繁音暴力相向,原因是他不听话。最严重的就是凌迟处死手下的事,也只有一件,但我觉得不可能只有一件,这个继母前后跟他在一起超过六年,从这些事情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已经变态,绝不可能只有这一次,但第一人格不记得,繁爸爸和韩夫人不知道,第二人格又不肯说。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些后,虽然繁音把我欺负得这么惨,我却开始心疼他。今天医生还对我说,所有确诊的人格分裂的患者都曾在童年时期遭遇过毁灭性的伤害,这才会导致他们的人格崩塌发生解离。

    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我觉得如果能多知道一点继母的事,可能就对事情有帮助,便问他们:“他继母的事只有这么多吗?”

    “是。”韩夫人说:“当初杀他继母时,我们把所有相关的人全都杀了。”

    “那日记本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吗?”

    “她没有日记本。”繁爸爸说:“这上面大部分事都是老林告诉我的。”

    “继母姓林,林叔也姓林。”我怎么觉得巧得有点不可思议?

    繁爸爸说:“老林一直都是我家人,姓林只是恰好。”

    “哦。”我继续翻:“他上学时候还被人欺负过?”

    这上面写,他在小学时被学校的人欺负,主要是言语羞辱,也被打过一次。这件事繁爸爸和韩夫人都有叙述,他在不久后就给他安排转了学,这件事发生时,他的继母已经死了。

    “是。”韩夫人说:“我之前也怀疑是不是那些孩子对他性侵,但调查过了,没有。”

    “哦。”我问:“那新学校好吗?”

    “老师说不错,那时amelie也跟他在一起读书,她也说没有人欺负过他。他自己也说没有,我也没见到他带伤。”韩夫人问繁爸爸:“你知道吗?”

    繁爸爸咧了咧嘴,表情有些古怪:“我……怎么会知道?”

    我纳闷地问:“您怎么不知道?”

    韩夫人冷笑一声,说:“那时他在吸毒。”

    呃……

    “拜托!”繁爸爸不悦起来:“我是被吸毒的!”

    “是谁之前瞒着所有人偷偷吸,还要做这块生意?”韩夫人扬起眉,嘲讽道:“被吸毒之后不会努力戒吗?戒不掉不会告诉家人吗?”

    眼看他俩就要吵起来了,我忙说:“音音之前有用过大麻,爸爸您调查得怎么样了?”

    繁爸爸看了看韩夫人,没吭声。

    韩夫人说:“都这样了,告诉她吧。”

    “大麻是音音自己拿到的。”繁爸爸说:“但是是第二人格做的。”

    “您怎么确定是第二人格?”

    “第一人格绝对不会碰毒品,他亲眼看着我戒毒。”繁爸爸说:“我从感情上相信他。”

    我看向韩夫人,她摊手:“我也是。”

    我的话并不是想要洗白小甜甜,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法不接受他的状况:“会不会是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第二人格受刺激?”

    “不会。”韩夫人说:“你别忘了,吸烟的是第一人格。如果是想让第二人格受刺激,我认为在糖里下吗啡比较容易成功。而且毒品破坏的是身体,这就相当于一台电脑有两个系统,身体则是电脑硬件,破坏硬件只会让两个系统都崩溃,第一人格有智力,他不会这么选择。”

    看来所有我能想到的,他们都已经提前考虑过了。但我仍不死心,我想帮他,真的。在看到这些资料之前,我想帮他是为了念念,但我现在开始同情他了,这大概就是韩夫人所认为的无节制的善良吧。可我忍不住。

    这天晚上,我把这些资料带回了我的房间。临睡前我去看繁音,他又被绑起来了,因为还无法判断他接下来会稍微正常还是更疯狂。但此刻的他是很安静的,最近他瘦得几乎脱像,整个人不像是躺在床上睡觉,而是昏迷似的瘫在床上。

    我望着他消瘦的脸,忍不住地回忆我们以前的事。那一桩桩,一件件,我发现自己无法说清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肯定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他已经分裂了。

    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分裂出一个这样的第二人格。因为医生并没有跟第二人格对过话,所以他们的报告上到处都写得“猜测认为怀疑”这种字眼。报告上说,他们猜测,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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