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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情霸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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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个不忠于妻子的男人,跟一个不忠于丈夫的女人,在言行上会有如此大的区别?  

男女平等这回事在中国社会内,究竟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做得到?  

另一个五千年之后吧!  

积累了五千年的思想信念,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高掌西越想,整个人越觉冰冷。  

庄钰华说:  

“你不但做事紧张,连做人都如此看不开,那怎么成。我只不过随便地聊起来罢了,定北不像有断袖分桃之癖的人,那与他同来的朋友也踉定北般英伟,一点没娘娘腔。今时今日这种玩笑,你也开不得的话,就太古板了。”  

高掌西回望丈夫一眼,看到他的神情还是顶轻松自在的,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几句话,完全是一番误会。  

为什么会有这种惊惧的联想,就是为了做贼心虚之故。  

仍然是叫高掌西惭愧得低下头去.没办法再有心情去跟庄钰华聊下去。  

天坛是北京的名胜,清朝帝皇祭祀及举行仪典的地方,那个彩蓝色的坛项。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覆盖大地、拂照万物的气势。  

不论是建筑物的宏伟壮丽,抑或它代表的神圣庄严,都有令人仰望而生敬畏的威力。  

车队停下来,放下了一大群参加婚礼的嘉宾,他们聚集在天坛的平台上,等待着最后一辆载着新娘的轿车到达。  

身为新郎的荣必聪由着儿子荣宙、准女婿韩植以及得力助手戚继勋陪伴着,反而是一早就站在天坛平台下的车道上等候。  

宾客在这神圣喜悦而紧张的一刻,不住交换意见,连庄钰华都很自然地跟高定北和穆办蓝搭讪起来,说:  

“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我还以为荣必聪会邀请什么国家领导人物来为他主持婚礼,威风一番。”  

高定北向来对庄钰华没有太大好感,老觉得他在人品才具上配不上自己的姐姐,一听他这么说,便答道:  

“荣必聪不必借助在北京结婚为借口去巴结国家领导人,今日的他毋须犯上这种嫌疑吧!”  

庄钰华冷笑,说:  

“你是说今日是吧!我说呀,尤其是在今日,更要各出奇谋,向中央领导层多多巴结,一个机会、半条路子都不可以放过。九七年七月一日谁成为全世界传媒集中访问的焦点,除了出巡香港的邓小平之外,就是香港的第一任行政首长了,是不是?荣必聪当过《财富杂志》的封面男郎,他不想再踏足而成《时代杂志》的MAN  OF  THE  YEAR吗?未必吧!”  

庄钰华说这番话时,站在一旁的穆亦蓝拿眼偷瞥了高掌西一眼,看她的表情。  

当然,他是要失望的了,高掌西一直木无表情,全无反应。  

她连正眼都不看旁人,就为心上依然索绕着黄狮寨上的一夕情缘,自觉罪孽。  

已是身陷险境、罪咎深重的人,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的兴衰与哀乐。  

同样,当事人若是于心无愧,也不会把旁人的一总看法与褒贬放在眼中心上,自然会悠然自得地迎接着眼前的欢乐与幸福。  

在这个婚礼中,高掌西是前者,荣必聪是后者。  

他站在天坛平台的最低一级,正满怀喜欢地等待接他的新娘。  

最后一辆轿车,终于载着夏童抵达。  

车门一打开,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先走下了三个,就是当伴娘的荣宇、荣坤与夏真。  

这三个娇贵得有如牡丹之于朝露的少女,走过嘉宾的身旁时,不期然地造就了一股清新明亮的气势,稍稍把那一群在日光日由之下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名媛比了下去。  

这无疑使人想起了淡扫娥眉朝至尊的浪漫故事来。  

在天坛的平台上,三位伴娘差不多吸引了全部嘉宾的注意,直至新娘手夏重从车厢内走出来,把手圈进荣必聪的臂弯内,人群才掀起了一阵的欢呼与鼓掌声,把他们的目光与心神专注到这对幸福的新人身上。  

其中只有一位宾客稍为例外。  

那是高定北,他的目光一直逗留在夏真身上,像被磁石吸引着似,要甩也甩不掉。  

“三家姐,”高定北碰一碰高掌西的手臂,问:“她是谁?”  

“她?夏童嘛,你不晓得新娘子的名字?”  




第六章
“不,不是新娘,是那个伴娘。”  

高掌西稍稍把目光自夏童身上收回,望回她身后的三位伴娘,犹豫地答:  

“你是指夏童的妹妹?她叫夏真。”  

“她比她姐姐还漂亮。”  

“是比她姐姐成熟才对。”  

“不是在城内的商号干活吧,我们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从外国回来的。”高掌西答,然后禁捺不住地瞟了穆亦蓝一眼。  

“嘿!这年头回流的人真多,这现场就有一男一女。”高定北这样说:“三家姐,等下要麻烦你介绍夏真跟穆亦蓝认识,我这位穆大哥行年三十,尚未娶妻,就为眼角儿高的缘故。我早已跟他说,回香港来,生活圈子广阔了,什么机会都多着,对不对?”  

穆亦蓝答:  

“对,我怎能说你不对呢!”  

他回应这话不是望着高定北,而是看牢他姐姐的。  

当然,这种眼神上的方向与关怀,也只是有心人才会留意得到的。  

尤其是当庄钰华插嘴说了几句很不得体、很扫兴的话之后,更分散了各人的注意力。  

他对穆亦蓝说:  

“别因为高定北胡扯乱道而抬高你对香港女孩子的期望。你会发现很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例子在你左右。有些女人偐然端庄贵妇,其实人尽可夫;有些女人看似投入工作,血汗营生,其实是烟幕,实际是要在商场内找个好的归宿对象,一下于不得逞,自己放出去的饵给人偷尝了,就恼恨埋怨,嚷自己吃了大亏,做很多不堪的事出来。你可千万要小心,我听说这新娘子的妹妹夏真就是一名只宜远观不可亵玩的人物,老弟,我劝你宁可信其有。”  

庄钰华的这番话,撩动起站在身边几个嘉宾的兴趣,七嘴八舌把他们所知晓的有关夏真,甚而是夏童的资料,诉说得不亦乐乎。  

高掌西脸上泛红,既恐惧丈夫的语带双关,也为上流社会内,有教养的人也存在着这种轻微程度的食碗面反碗底现象而羞愧。  

何必一方面参加人家的婚礼,一方面又忙不迭地说主人家的闲言闲语呢!  

高定北是一向的俏皮洒脱,他反而是碰碰穆亦蓝的手臂,给了一个眼色,说:  

“看到了吧,这就是香港的人情一景,我要是你,就更加有兴趣认识那叫夏真的伴娘,看真相与语言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你不是有考究的精神吗?”  

“是的,但未必是你心目中认为要探讨的对象。”  

高定北立即轻松地搭着穆亦蓝的肩膊,说:  

“老兄,你不是幸运到才几天功夫就找到要探讨的对象吧?”  

穆亦蓝微笑不语。  

“是香港小姐,还是大陆姑娘?”高定北故意压低声音说。  

穆亦蓝亦不作答。  

“我猜必是大陆奇遇无疑。”高定北说的这句话,高掌西站在一旁是听得清楚的。  

她不自觉地感到自己浑身肌肉正在皮肤下微微抖动,那种感觉恐怖极了。  

只好勉强自己将精神集中在正站立于天坛之前的一对新人身上。  

荣必聪与夏童已经站在荣家的家族律师上官融跟前,由他主持简单而隆重的证婚仪式。  

上官融宣读了一段很短的祝颂文字之后,最后他说:  

“我宣布荣必聪先生与夏童小姐已正式结为夫妇。”  

跟着荣必聪当众亲吻了新娘,嘉宾们就欢声雷动。  

在一片掌声之中,高定北仍在继续地与老朋友的话题。  

“怎么,给我猜中了?”高定北问。  

穆亦蓝笑笑答:  

“我的奇遇,会这么容易给你猜中吗?”  

“这有什么难猜的。在中国大陆漂亮的女娃儿要多少有多少,对海外归侨,尤其趋之若骛,你别以为自己的一番遭遇是独一无二。”  

“如果我奇遇的对象不是大陆姑娘呢?”  

“你的意思是香港小姐?”  

高掌西没有再听下去,她故意地跟随着嘉宾涌向一对新人,拥抱着新娘子亲吻。  

她没有听高定北与穆亦蓝怎样把话题聊下去,这会使她的神经过度紧张。  

一大堆人分别抢着跟新人拍照,闹哄哄地在天坛扰攘了半小时。  

临走时,高定北刻意地走到荣必聪身边,对他说:  

“我把好朋友穆亦蓝医生也带来,他服务的卡迪药厂,你听过了吧!”  

“世界最顶尖儿的药厂,久闻大名了。”  

荣必聪与夏童热烈地跟穆亦蓝握手。  

跟着便把三位伴娘分别给穆亦蓝与高定北介绍。  

高定北兴高采烈地说:  

“来来,我们大伙儿拍个照片留念,这婚礼实在太有意义了。”  

夏童微微提高声浪,叫喊:  

“掌西,你们两位也来拍张照片留念呀!”  

“好哇!”连忙答应着的是庄钰华,他殷勤地搀扶了妻子一下,把她半拖着加入拍照的行列。  

一阵镁光灯之后,穆亦蓝很诚恳地对荣必聪说:  

“荣先生,很高兴能参加你的婚礼,这对我的意义非常重大,这帧照片,我将好好保存,永留纪念。”  

当然,他的这番话听进高掌西耳内,心上又怦然一动,话似乎又是说给她听的。  

如果真如对方所说,是永留纪念也无大关系,只要前事尽忘就好了。  

荣必聪的婚宴于当晚在贵宾楼的花园大礼堂内举行。花园大礼堂的一边有白石雕成的一一肝生肖,围坐成一个喷水池。就在水池前,安排了八十人的两队中西乐队,轮流演奏,气氛一早就因着一流的音乐而烘托起来了。  

嘉宾们都分坐在花园内的一张张圆桌上,完完全全的珠光宝气,花团锦簇。  

不是冤家不聚头。高掌西跟庄钰华夫妇,正好与高定北、穆亦蓝同一桌,还有荣宇和夏真,因是单身的女孩子,于是都被主人家编派到这一席,下意识地跟高定北、穆亦蓝配对。事实上,到场的嘉宾都是成双成对的多。  

当晚餐吃罢之后,新郎与新娘带头起舞,跟着嘉宾们都纷纷走下舞池。  

荣必聪与夏童在一曲既终之后,便开始分头邀请各男女嘉宾共舞,掀起了全场更热闹的气氛。  

当夏童走近高掌西这一桌时,她轻盈开心得如一只在盛夏早晨的小鸟,声音好听得教人不得不听她的建议,夏童说:  

“掌西,我邀钰华共舞,你且要小坐一会了。”  

高掌西伸手捉住夏童,轻声说:  

“祝福你,你今晚实实在在太漂亮了。”  

庄钰华当然也乐于跟新娘子共舞,于是礼貌地站了起来。  

夏童说:  

“定北,你别吊儿郎当的这么懒坐着,快快给我带起气氛,你身旁坐着的都是漂亮小姐。”  

说罢,就扬扬手,表示鼓励各人走下舞池,然后便跟庄钰华翩翩起舞了。  

“怎么样?穆医生,我邀你来,并不表示我要步步照顾你,你也有责任令这个宴会加添喜庆,快选你的舞伴去。”高定北说。  

穆亦蓝迟疑了一会,便站了起来。  

他走到荣宇身边,却把手伸向坐在荣宇身旁的高掌西,道:  

“可以跟你共舞吗?”  

穆亦蓝太专注于高掌西的反应,没有留意到自己擦身经过荣宇身边时,她美丽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失望与不忿的表情。  

穆亦蓝当然不会晓得,在香港商场上,荣宇与高掌西都是极有名气的豪门女名将,在很多个商业计划的竞争或合作中,她们都能各领风骚。  

荣宇因着父亲的名望,再加上母亲去世时遗留给她的资产极丰,曾有一个时期在城内的新闻与地位比最红的影视明星还要热,被誉为有独立财政能力的首席女富豪。在这方面,她无疑是赢了高掌西一个马位。说到底,高家天下并非高掌西一人独揽大权,她仍要看父亲的脸色。  

直至早一阵子,荣宇与荣宙仗着手上持有母亲遗下的荣氏股权,合谋造父亲的反,被荣必聪反败为胜,恢复江山,成为城内的热门话题,荣宇的威风才一下子折损下来,不及高掌西名声的稳扎稳打,稳步上扬。  

高掌西对荣宇一直没有什么,只是不大谈得拢,就没有勉强自己多跟她来往,她可不太留意到荣宇在下意识的逞强心态带动下,跟自己生了点心病。  

事实上,坊间的人,吃饱了肚子无事可为,最喜欢私下谈论东家长西家短,包括了想当然的把谁与谁联想在一起,作出无谓的比较。这其实最有可能平白加添了当事人之间的嫌隙。无论是传媒抑或名媛,甚至以男性为中心的商界,话题一绕在那起出风头的豪门娃儿身上,就会得批评:  

“高掌西的模样比荣宇好看。”  

“高掌西与荣宇如果有一天认真交起手来,你看谁胜谁败?”  

“我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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