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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海藻花-第29部分

小说: 海藻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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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惠在那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喉咙发哽,无法接过母亲的话题。她不想谈论什么生老病死,那是一个很可怕的话题,就好像外公的离开。她母亲很清楚这点,于是在苏惠面前绝口不提她的外公,她知道苏惠心底的痛,苏惠对外公的感情,超越了对母亲的爱,可谁对于生老病死都是无能为力的。一切的力量在这个问题面前,都是徒然的。可母亲无意中悲伤地说了这句话后,苏惠的心忽然被触动。得知谢染离开的那刻,除了悲伤,苏惠心头第一反应的就是人生无味。甚至,她也产生了放弃一切的念头,所谓名利物质,不过最终都会尘归尘,土归土。 
她本是个没有很远大理想的人,在看见身边的亲人,朋友都离开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无用。 
苏惠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前,开始无声地落泪。杂乱的文件与信件等物品摆放在桌上,对面的女同事在打电话,眼前的这些景象,都好像与自己无关了,及手可触,却不再重要。 
她想起了母亲,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过家。过节过年从来都不回去,也许,是时候回一趟家了。 
她给家打了个电话,对母亲说:我可能近期会回来,没什么事情,就是看看。 
她腻味了这个地方。她想,我如果再继续呆下去,也等于人生早就死亡了。重复的工作,不高的薪水与总是交往不亲的人们。 
苏惠辞去在大学杂志做编辑的工作,回到了母亲的家。母亲给她铺好床单,还是以前读书时留下的床单,蓝色的格子布,花色的套被,她想起了学校时写的日记。 
苏惠跪在床下,把存下来的一大箱子来往信件以及日记翻了出来,母亲说,那个床下的东西都没人动你的,你自己看吧。 
她用抹布把厚厚的灰尘抹去,随手翻看起以往的日记。她坐在窗台下,匆匆阅毕,有种欲哭的冲动,眼泪已经到了眼眶,却没有让它流出来。 
时间不过是个概念,在已经成年了的苏惠眼里看来。当她明白这个概念时,发现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可为什么那么多的往事似乎就在昨天一般,从昨天走到今天,不过是翻过一页纸而已。 
她在日记的片语里看见了自己的过往,在发黄变脆的纸张里看见自己死亡了的爱情。她想,爱情,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每次投入的爱情,总是找不到回报,一点点都没有,而自己竟然还在期望可以得到一次完整的爱情。 
回想往日,那一次的伤痕,足以让以后的爱情绝不再生长。可自己竟然那么快就忘记了痛,垂帘后张眼,又想念他,就好像谢染,对于刘兵的怜悯。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使劲地跳动,她感觉到不安。于是,她去了镇里很出名的老庙宇里求签。她母亲在多年前为了保全她的生命,也是来到这座庙宇里,跪在菩萨面前,乞求老天的怜悯。 
在世的人啊,在自己都无法抉择去向的时候,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不过是一种幻象罢了,却可以成为一棵柔韧的芦苇。 
苏惠跪在菩萨脚下,虔诚地占了一卦,她看见签上这样写着: 
“幻海慈航帆欲张,梵天法螺响震天, 
众生大苦凭谁度,迈前一步是船舷。” 
解签的老尼姑凝视着她的脸,说:“姑娘啊,这个签,我不能给你解,只能告诉你,你是菩萨身边的人。你下到人间,要好好的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苏惠本是木讷地站在老尼姑面前的,听到这话,她心底一抽动,难道真有上天? 
前几天,她的初恋情人,给她家来电话,问候她时,顺便提起了他在地区政府里做的工作。 
他说,如果你想去什么地方,散散心,你可以去到彭都湖,帮我做些调查,陪些投资者去看看需要扶贫村子的情况。那里想建设一些简易的中药基地,改善他们的生活状况。 
苏惠无处可去,她立即答应了他的邀请,她想也许这正是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她没想到,自己的山区之行会在某个瞬间使自己陷入一场解说不清的事件,让自己在某个时刻沦为丧家之犬。原来,丧家的不只谢染一个,苏惠在2003年也同样经受着这样的待遇。她经历了被同伴抛弃的情形。 
苏惠酒醉后被强奸了。被强奸本是个惨剧,却被误会成通奸。这让苏惠在调查贫苦山区工作结束之时,画上了个不完美的句号,是备受指责与染上不光彩记号的句号。   
海藻花第二十三章(三)   
她从坐着的木桌边站立起来,由浅水里往湖水中走去。湖水的温度没有刺激到她,还不是很凉。她向着湖水中间漂浮着的那片海藻花走去,满片满片的海藻花开放得很艳丽。 
“白色也可以是艳丽的?”她在已经快两尺高的湖水中,惊奇地想着这个词句。 
“白色不是纯洁而不邪气的吗?” 
可这片海藻花的确在落阳下很艳丽,她的身体浸泡在水中看海藻花,脑子里只有这样的思维了。她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要发呆,为什么停止了思维,为什么慌乱。 
阿天的声音清晰地在苏惠耳边再次响起,她听到他说:“其实,一切都可以过去,何必为难自己?” 
她回过头,眼神空洞。 
她说:“你看,其实我对你说谎了,可我内心不安。” 
“我们是海藻花吗?最低贱食物链中的一个品种。” 
就算是,这也没什么不好。 
她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好好的活着。 
她呆在失去了阳光记忆的湖水里,记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谢染走之前给她留下的日记,以及她自己的日记,一路走来的岁月,在海藻花沉入海底之时,在对岸橘红灯光点燃之时,她恍然记起。 
是的,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了。如果没有记忆存在的价值,那么,就当做是一场可笑梦境,让它们消失。 
傍晚,阿天跑到她的面前,对她说,我们去划船吧。 
她雀跃地跑到湖边,看见那只小小的猪槽船,他们害怕又激动地坐上了这条小舟。她看着他戴着牛仔帽,划动着桨,往水藻花盛开的湖面中划去。 
苏惠忽然间就越过了忧郁,开始兴奋起来。她很想在湖面间大声快乐的尖叫,可阿天划船的水平很差劲,左右晃动得那么严重,她害怕着,可她又喜悦着,湖水波动着,雨也下了起来。 
他们既害怕在湖面上翻掉,又像小孩子般的想往更深处划去。雨有些大了,无奈下他们只好在离岸边不远处游荡着,湖水那边的岸上只有一盏橘红的灯在亮着,好像只有一颗美丽的星星。 
回头看这边岸,都点燃了灯火,在湖水中回往岸边,有点仿似淮河岸边的旧时情景。他坐在船头,她开始嘴里乱唱那些不完整的歌曲:“阿哥阿妹情谊深,好像流水日月长。”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苏惠选择这样留在了这个地方。会有一个新的开端吗?苏惠也不清楚,只是,她愿意面对所有该来的一切。   
海藻花第二十四章(一)   
在苏惠被强奸的第二天早晨,她站在岸边,看着众多的游客,前仆后继地往对岸的岛屿奔去,而自己孤独地站在这里,好像一个没有影子的鬼魂。 
苏惠看见他们都去了岛上,尽管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可他们给苏惠的感觉,却好像她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来,被他们不齿似的。 
苏惠恼怒且愤慨,她想,谁可定谁的罪? 
谁可无证据便认定犯罪事实?谁可自定自己是当事人,而下结论了呢?这一切没有人可给苏惠一个答案。苏惠的脑海陷入一片混乱,她忽然就感觉自己的社会经验是那么的不足,现在只好任人宰割。 
在那个时候苏惠就好像一只落魄的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在湖边,苏惠看着他们坐上了船,划向了另外一个岛屿。船离岸边越来越远,离她越来越远,本是一个团体的人,在这个时刻,没有余地的就成为了陌路。 
苏惠真切地感觉到,原来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就是这样,让她一个人面对剩余下来的问题,她将是何去何从? 
苏惠本意是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的,站在岸边,看通透天空那边的港湾,她决策不了。她站在人群仍旧喧哗的岸边,视线无法正视人群;她无法直视,对着众多的人,她垂着眼睛。 
热闹的岸边,所有的人都欢天喜地,兴致高昂。蓝天白云,世外桃源的美景,让所有人欢欣而她却好像是掉在了一个黑洞里,慢慢地,慢慢地陷落了在泥水里,看着外面的光亮,她却触及不到。 
有个男人从她身边走过,似乎是昨夜的那个男人。他的眼神飘过她的脸,她忽然就非常慌乱。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这个时候,肖珍轻松地转过身来,拉了拉她的衣服,说:“哎,我姐夫在这里呢,今天你不去跟他打个招呼?” 
她的姐夫不就是强奸她的男人吗? 
苏惠好像一只蝎子,一下子就暴怒起来:“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我都不认识他。我连他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面对暴怒的苏惠,肖珍却很轻松地笑了,说:“那就算了。我们就不和他打招呼了,我们走吧。” 
肖珍的态度让苏惠摸不清头脑,她不确定肖珍是否知道昨夜的事情,她不敢轻易地得出结论。于是苏惠越发地困惑起来,不知道是对肖珍表明态度,还是隐瞒自己昨天的情况。 
在此后的日子里,苏惠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有苦难言的惨状。而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开端。 
她仍然在心底把肖珍的态度当做是不清楚情况,肖珍说好要带她去岛屿那边,这样就可脱离这边村落的麻烦纠纷。于是她继续跟着肖珍,满心以为她会带自己一同过那边的岛屿去。 
可苏惠发现自己错了,她看着游客坐上船,划到对面的山上,而肖珍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肖珍开始往回家的路上走,她说的,要苏惠跟她一起去那边岛屿,原来是假话,逗她好玩的。 
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苏惠她却当了真。 
肖珍说要带苏惠去岛上,可事实上没有,她们在往回走。苏惠隐约发现,肖珍说话好像不是很算数,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盘算这些,她已经不在意是否去哪里了,走在碎石头的马道上,苏惠开始想离开。 
可苏惠又想,如果她离开,她就是认了自己做的事情,哪怕这些事情的真实度只有她自己清楚,可别人已经这样认定她做了。 
自己要是离开,就是承认她自己为了一夜的性欲而无耻地放纵自己。 
她没有,她是被迫的。她不是主观上要这样去做。那么她不是放纵,不是无耻。 
她开始讨厌肖珍,苏惠想她应该知道,昨天夜里也许就知道。 
可苏惠搞不清楚肖珍到底怎么想,也许连肖珍暗自在内心耻笑她。她与她开始陌生了,这是个事实,苏惠被昨天的倾诉迷惑了,她以为自己是肖珍的朋友了,她轻信了人,可自己是轻信吗?苏惠已经不清楚。 
肖珍已经走到了岸边的那条商铺前,垂柳被风吹起,一湾湾蓝色的波纹在水面上荡漾开来,远山入画,白色的海藻花在湖面上好似浮漂。一群人在看热闹,有许多的人在拉网,从远到近,一大片鱼网撒在湖里。独木舟三三两两地在湖水里,舟上隐约地站着男人,歪歪斜斜地飘在水面上,不时地弯下腰子,扯开挂在水草上的鱼网。 
一片美景,苏惠眼中却感受不到美好。这个时候的苏惠只是麻木地跟在肖珍的身后行走,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是离开,是坚持,还是哭泣。   
海藻花第二十四章(二)(1)   
苏惠又跟着肖珍回头往她家走去,她感觉自己好像个木偶,谁叫她,这个时候她就会跟谁走去。她没有了方向感,尽管她心里知道,可木偶就算有了心,也没有地方存放了。 
肖珍回头,责怪她:“你怎么了,步子那么慢啊。走快点。” 
她只好加快了步子,肖珍忽然态度又好了起来,转过身子拉着她的手讨好地说:“我们等会儿路过阿天的客栈,你去和他聊聊天吧。” 
她那样的急迫,想苏惠去了解阿天最新的情况。苏惠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她还在早晨的事件里纠缠不休着,她脑袋没想清楚,随她的话就答应了一声。 
苏惠忽然明白了谢染、唐婕,原来很多事情的恶性蔓延,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听你辩白,也不会有人给你机会去辩白,忽然间她觉得无事可做。既然肖珍要她继续去找阿天,那么她随便找个人聊天,打破一下自己悲哀的情绪也是不错的。 
苏惠走进了阿天客栈的大门。院子里没人,墙壁上贴着一些照片,有个很帅的小伙子抱着一个单眼皮女人甜蜜地笑着,她想可能是这客栈的客人留下的。她继续往前走,看见木桌上放着一些相册,里面也是那个小伙子的照片,很精神,身材很好很健康,气质很好。她感觉这个小伙子很干净和可爱,并且很时尚。 
她放下照片,走到里面的院子,有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在绣鞋底。她问,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阿天的。 
小姑娘抬起头,说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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